春娘家一间土造的茅屋,和文家小院的茅屋差不多,不过却收拾的干干净净,没有什么破损,不难看出屋里的人是个极其爽利讲究的人。
黎花枝去时,二愣子和春娘都没有睡,衣着整齐的坐在堂屋,显然,是专门在等着自己。
“花枝姐来了,愣子,去把上次你带回来的那些茶叶泡上,难得姐到我们家来一次。”一见黎花枝进屋,春娘就热情的迎了上去,吩咐着二愣子烧水泡茶。
春娘脾气直,二愣子又是个疼老婆的人,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事事都顺着她,“唉”了一声,当即就要进厨房烧水。
黎花枝一见,赶紧阻止,“茶就不喝了,省的晚上睡不着觉,我来就是和你们说点事。”
春娘也是个聪明人,一听黎花枝这么说就猜到了,一定和下午晚玉让她看的布有关,不过她只猜对了一半,她只以为那布匹奇特,外面市面上也从没见过,黎花枝想必是不想人知道,可是却被她和婉娘看了去,如今黎花枝到家里怕是来警告的。
所以,没等黎花枝出声,就赶紧开口,“花枝姐,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什么事。你放心,我和我姐嘴严着呢,不该说的,绝对不会乱说,所以,下午的事,我和婉娘全当什么都没发生。”
二愣子一听自己媳妇这话说得,当场就觉着不对,立马将人护在了身后,警惕的看着黎花枝,陪着笑,“花枝姐,咱们都是一个村的,这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若是我媳妇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大人大量,只要你不为难我媳妇儿,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黎花枝被春娘两口子这么一顿抢白,顿时了然,知道他们是误会她了,赶紧澄清道,“你们两口子想哪去了,我是那样的人么?我今天是想请春娘你,还有婉娘到我家里做工的。”
“花枝姐,你咋不早说,吓死我了。”二愣子一听,当下就松了口气。
“我正要说呢,你们两口一唱一和的就抢在了前头,你让我怎么说。”二愣子被黎花枝说的脸上一红,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当下不好意思的模了模后脑扫,呵呵傻笑着。
春娘也是红着脸,给黎花枝连连道歉。
黎花枝倒不介意,直接说起了正事,“我想要开一家作坊,需要织布手艺好的人,今天听晚玉说,你和婉娘的手艺不错,就想请你们来帮忙,就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如果愿意,我每月给你们五两银子的工钱。”
春娘一听,一张俏脸当下就笑开了花,五两银子啊,那不是比愣子进城给人做事还争得多,这哪里需要考虑,立马就满口应承,“我自然是愿意,不过就是不知道我姐的意思,毕竟我不好做她的主。要不,我让愣子去趟姐姐他们家,让她赶紧过来一趟,你看怎么样?”
黎花枝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点了点头,春娘一见黎花枝点头,立马就让二愣子出了门,临出去时还不忘嘱咐他快去快回。
二愣子走后,春娘给黎花枝倒了凉白开,然后,进了里屋,从织布机上取下一块新织好的蓝色布匹,递给黎花枝,“花枝姐,你看,这就是我刚织的布,这种是现在市面上比较常见的织法,除了这种,我还会集中其他的样子,我姐就比我厉害得多,她能用多色的纱线,在布匹上排出花来。”
黎花枝听她这么一说,觉得自己果然没找错人,当下对婉娘又高看了几分,要知道在古代,能在一块布上排出花来的织娘,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春娘和婉娘两家挨得近,没一会儿,二愣子就回来,他身后跟着的除了婉娘还有王大柱,二愣子去王大柱家的时候,就已经跟他们说明了来意,所以当他们一进来,就直接问起了黎花枝聘请的事。
“花枝妹子,你请我们织布,我们自是愿意去的,只是,不知道你有什么别的要求没?若是,我们做不到的,那就无能为力了。”婉娘的心思就比春娘要细腻的多,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先问黎花枝有什么条件,不过却也是个爽快人。
和爽快的人谈事就是简单,直来直去,有什么摆在明面上说,自然是最好,所以黎花枝也不磨蹭,拿出了一早让文洋写好的契约,递给两人,怕他们不识字特意解释道:
“这是我聘请你们的契约,想必你们今天也看到了,我织的布匹是市面上没有的新料子,所以在布料没有正式出售之前,不能向外透露任何的信息。
当然,在我的作坊里学会的东西,也不能外传,哪怕是以后你们离开了我的作坊,也不能对外透露半点。这契约主要就是针对这点来立的。
如果,你们违背了我刚才说的条件,那么就要按照契约里所说的赔偿我一千万两黄金。我不怕你们还不清,你们还不了我就让你们的子孙还,祖祖辈辈延续下去,直到还清为止。”
一千万两,还是黄金,二愣子和王大柱,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这么多钱的,别说拥有,就是听都没听说过,当下有些犹豫,可是,婉娘和春娘想的却不一样,这些都是泄漏了秘密才需要赔钱,只要管好自己的嘴,不往外说,这不就成了。
两人也不顾自己家男人打的眼色,当下就要签下合约,黎花枝却不着急,指着合约上的条款,道:
“你们要想好了,这若是签约,必须得是你们夫妻一起签下。你们也别怪我小心眼,毕竟这关系到我的生意,若是光你们两人签了,你们家男人泄漏了出去,我找谁理论去,所以要签,就必须一起。”
黎花枝看着屋里的人,顿了顿又道:“当然,你们一旦为我做工,就算是我聘请的长工,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你们四人,我每人给你们算五两银子的工钱,而且你们可以搬来我和我们一家同吃同住,小柱子也可以跟着小洋一起上学堂,愣子,你和春娘以后有了孩子,不论男女,也一样可以送去学堂,至于上学堂和吃住的费用,都由我们文家出,这算是聘请你们的福利。
到了年底,若是效益好,还会给你们没人一个额外的红包。当然,若是不认真做事的,我也不辞退你们,但是你们的福利就没有资格享用了,而且工钱也会因此减少。
这些就是合约的内容,我要说的也就是这么多,愿不愿意就看你们了。”
黎花枝说完,便不再开口,坐在一旁,静静的喝着被子里的凉白开,让他们自己去考虑。
黎花枝本以为自己会等很久,却不想,两人男人不过片刻的沉默,然后对视一眼,便毫不迟疑的签了名字,按了手印。
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就在刚才黎花枝讲到的那些福利,就已经让两个男人心动了,别的不说,光是每月他们有十两银子的进账,就已经足以让他们心动,要知道,在杏花村,两三两银子就是大家一年的收入了,何况他们还愿意送小柱子去学堂,这些,在以前他们是想都不敢想的,却也是求之不得的。
男人们都签了字,女人们更是不会含糊,本来就是她们最先决定的要签合约。
等四分合约都签了字,按了手印,黎花枝吹干上面的墨迹,小心将四分合约收在怀里,这才开口,“那你们愿意搬去古醉庄吗,如果愿意,现在就可以跟我一起过去,你们只需要带上平日里换洗的衣服,庄里什么都有,被子也都是现成的。”
四人拒绝了黎花枝的提议,说好过些天再搬过去,毕竟,现在时间太晚,不太方便,最重要的,小柱子还在家里睡着,出来这么些时间,也不知道醒了没有,于是,婉娘和王大柱,先辞了黎花枝和春娘一家,先回了自家院子。
婉娘两口子一走,黎花枝也起了身,提着来时带着的灯笼,就出了门,刚出院子,春娘担心黎花枝一个女人家,黑灯瞎路的不安全,特意拉着二愣子,两人硬是将黎花枝送到了古醉庄的大门口,这才一起回了他们的小茅屋。
婉娘和春娘他们两家,搬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而这之前他们两家每天都来,现在古醉庄的吃食已经由婉娘和春娘接手,婉娘和春娘两人做的菜味道还行,再加上有黎花枝的点播,现在做出的川菜也像模像样的。
就在这三天里,山下文家小院里的小茅屋也拆掉了,老刘带着他那一队的工人们开始重建,现在正好在打地基。
也就是在拆小茅屋前,黎花枝惊喜的发现,她养在水缸里的那条女圭女圭鱼,因为小洋时不时的丢一两条,从小溪里模回来的小鱼,小虾的进去,它不但没死,还产下了许多的鱼卵,这时候,鱼卵都已经孵化成了小女圭女圭鱼,正安静的潜伏在缸底。
惊喜过后,黎花枝突然想到或许,她真的可以养殖女圭女圭鱼,于是,黎花枝满心欢喜的将水缸连个抬到了小茅屋旁的竹林里,那根连接山洞用来引水的竹筒,依旧架在水缸之上。
至于婉娘和春娘两家。
黎花枝是将婉娘一家安排在南苑的厢房,因为,二愣子为人更忠厚一些,加上两口子本身都是个嘴严实的,就被黎花枝安排在西苑,这里离北苑的酿酒坊近,顺便还帮忙看管酿酒的米粮。
平日里,王大柱和二愣子就是帮忙打扫下古醉庄的卫生,或者就是做点跳水、劈材、洗酒缸的杂活,不怎么累人,却也没闲着。
文洋固定每月都会酿两次酒,每次都会带上齐忠和小宇,黎花枝看他那意思,是有心将酿酒的技术教给他们,小宇对这方面悟性极高,却似乎没什么兴趣,反倒是齐忠,对酿酒的事比较上心。
而黎花枝,这些天都带着晚玉、婉娘和春娘,躲在南苑里从早到晚的忙,婉娘和春娘负责将刚从老周那里新进的纱线都织成布匹。黎花枝和晚玉则是将新织的布匹,做出几样款式来。
晚寂也一样没闲着,他没有去联系之前的那些染料供货商,毕竟,不是在苏城范围,跑得那么远去拿货,有些不符合实际了,所以跟望江楼的冯掌柜打听了一下,得知第一庄管辖的杂货店,就有染料供应,立马回来告知了黎花枝,而现在黎花枝已经通过冯掌柜和那杂货店掌柜的交情,以比市面上低二十个铜板的价格,把各种颜色的染料都拿了一些。
染料拿回来后,黎花枝就将以前在学校学画的时候,配色,调色的诀窍交给了晚寂,这些天,晚寂对黎花枝教给他的配色本事,已经达到痴迷,除了黎花枝教给他的几种,自己也举一反三的配出了不少新的颜色。
而黎花枝也不怕他浪费染料,所有经验都是在实践中累积的嘛,所以经过黎花枝这么不几成本的投入,和晚寂自己的认真努力,不过三天时间的练习,晚寂就已经能很好的掌握各种颜色搭配的比例了。
从老周哪里拿回来的纱线,黎花枝也放心的交给了晚寂漂染,还别说,晚寂染出来的纱线色泽均匀,艳丽,而且晒干后还不易月兑色,竟比之前老周找的染坊师傅染的那些还要好。
而小样,每天早晨起来,跟着小宇和齐忠练习一个上午的功夫,下午,文洋就带着小洋和小柱子一起在凉亭里习字。
早在小洋五岁的时候,文洋已经教过小洋习字,而小洋聪明,已经习得好多,所以现在文洋已经开始教他学写字,至于小柱子,以前没有人教过他认字,文洋就将以前给小洋看的那本三字经拿给了小柱子读。
两个孩子在一起有了竞争,学习起来都十分认真,感情也比从前更好,每天俩孩子完成了文洋布置的功课,就会相邀一起去玩,或是上山去采野果子,野菜,或是到小河边模小鱼,模河螺,然后把他们的战利品拿给婉娘做成美味佳肴。
黎花枝每天画图样画累的时候,也会到花园的凉亭里坐坐。看文洋教两个孩子读书认字,看着两个孩子一脸认真的模样,黎花枝竟找到种自己儿时上学的感觉。每当这时,黎花枝总会静静的坐在凉亭,看着文洋握着小洋的手,一笔一划的教他写字,有时来了兴致,也会拿过毛笔练习一会儿。
黎花枝练习的字帖,是文洋写的,每次她心烦意乱,或者思绪闭塞没有灵感的时候,她都会拿起文洋为她些的字帖,一笔一笔的描绘,直到纷乱的思绪归于平静后,这才放下毛笔。
就这样,时间一久,黎花枝竟发现,她的毛笔字已经不再是当初的狗爬字,一笔一画间竟有了文洋的笔锋,就连小宇齐忠他们都说她的字写得越来越像文洋。对此,黎花枝是有些欣喜的,这样每次写字的时候,她都能感觉都文洋的存在,渐渐的,她竟喜欢上练字了,每天若不练习个把时辰,就觉得少点什么。
日子每天就是这样,平淡又充实的过着,直到中秋前夕。
这天,望江楼的冯掌柜终于接到了京城来的消息,秦玉函对新送去的稻花香十分感兴趣,现在已经在来苏城的路上了。
据说另外两位公子也会一同过来的,估计也就是多则一天,少则就是当天晚上,马车就会进城,这着实让冯掌柜吃惊不小,为了迎接三位少爷,望江楼里是好一阵的忙乱。
不过,虽是忙乱,冯掌柜任是没忘记派了小石头,去杏花村通汇一声。
黎花枝接到这个消息很是高兴,不过却没高兴多久,就被出现在古醉庄前的那辆奢华的马车给惊到了。
这天晌午,两匹几乎一模一样的枣红马儿,拉着黄花梨木的马车刚一进村,村里人就被震惊了,因为杏花村里,从未出现过如此奢华繁复的马车,不过却是片刻就恢复了平常,心知那必然是去古醉庄的。
因为,这几个月来,在文家进出的马车太多,村民们从起初的不可思议,到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似乎如此奢华繁复的马车不是去古醉庄,才是最奇怪的事。不过,大伙虽然知道,却依旧是一路随行的跟着马车去了古醉庄。
乡下的生活,没什么娱乐,难得有热闹可看,当然得去。
马车停在古醉庄外,刚砍完柴火回来的王大柱,看到家门口的人群,火急火燎的跑进东苑跟黎花枝通报的时候,黎花枝对此还浑然不知,正坐在石桌旁,和文洋没羞没臊的打情骂俏。
黎花枝听王大柱说完,脸色一顿,她首先想到的就是秦玉函来了,小宇肯定要去躲躲了,于是,黎花枝让王大柱去了园子里找到正在教小洋武艺的小宇,两人从西边的侧门,悄悄的去了王大柱家的小茅屋。
黎花枝稳了稳心神,和文洋一起,先迎了出去。
黎花枝刚到大门口,就看见马车前的车夫跳下,完全无视了黎花枝和众人的存在,伸手打开了马车的门,恭敬的伸手,姿态谦卑:“主子,已经到了!”
主子?!
这是谁家的主子,难道不是秦玉函?
黎花枝正好奇是谁整了如此大的排场,那马车的车门就已经打开,一双青葱白玉的手掀开丝锦的门帘,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就那样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凤眸寒津,鬓云斜飞,伸手间养尊处优的贵气尽现,抬眉间更是三分妖魅七分艳,那眉宇间似带着妖气,妖娆中却更是贵气横生不见半点媚色,真真是举世无双,颠倒众生,瞬间就吸走了所有人的眼球,就连身为男人的文洋都忍不住一叹。
如此,宛如妖孽在世的男子,是谁?
“妖孽男?”
黎花枝不同于文洋的感叹,而是惊叫出声,这男人,就是在望江楼买走她一背篓干货的云国太子,云谦墨。
此时,云谦墨已经下了马车,紧随他出来的是秦玉函和云子轩。秦玉函黎花枝认识,可云子轩黎花枝还是第一次见,难免就多看了两眼。
此人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面容和云谦墨有几分相似,却没有云谦墨的妖魅,眉宇间神情自若,洒月兑尽现,不过却是一脸戏耍的表情,看向最先下车的云谦墨,道:
“妖孽男,呵呵呵,三哥这特别的称呼,和你还挺贴切的。”
云子轩此话一出,云谦墨和秦玉函两人如刀的眸子,同时射向了黎花枝,秦玉函更是瞬间黑沉了脸。
云谦墨看向黎花枝,是因为她是第一个,敢如此当着他的面称呼他为妖孽的人,所以心下不悦,又不好发作,唯有眼神凌迟。
而秦玉函的一瞪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尤其是他比云谦墨还要臭、还要黑的脸色是为哪般?
自己说得又不是他,瞪瞪瞪,有个毛好瞪的。
不过这些,黎花枝不敢说出口,一见他脸色不对,就知道情况不妙。黎花枝想着,可别还没谈稻花香的事,就把财神爷给气走了,当下对着秦玉函露出了招牌的笑容,上前招呼,“大少爷,你怎么来了?”
本来,黎花枝主动上前讨好的模样,让秦玉函心中略微舒服了些,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很不满意。
什么叫,大少爷,你怎么来了?!
难道他堂堂第一庄的少庄主,纡尊降贵的大老远跑来,还让她不满意了?尤其是想到他们下了马车,这女人的眼光,分明在谦墨和子轩的脸上扫来扫去,心中就没有来的烧着无名业火,黑白交替的脸上更是臭了几分。
凤眼一眯,秦玉函霸气外露,惊得黎花枝心头一跳,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说错了话,黎花枝急忙改口,谄媚道:“大少爷,我的意思是,你纡尊降贵让我们古醉庄蓬荜生辉,只是这乡下地方,路途遥远的,让大少爷你受了累。”
黎花枝这话虚假的令人发指,让一旁看戏的云子轩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刚才还是一张冷脸的云谦墨,都恢复了一惯的慵懒,暗爽的看着秦玉函吃瘪。
秦玉函冷哼一声,他怕自己会气得忍不住拍眼前这个女人,别过眼不再理她。眼光流转,却在看到文洋时,神色一愣。
眼前的人,说不上英俊非凡,说不上惊才决绝,一身普通的月白雨丝锦长袍,除了上面一桠墨竹招摇,再无任何绣痕,可就是这样一件少了繁复花纹的长袍,却让眼前的人多了一份别人无法比拟的淡然。
秦玉函的愣神,全都落在了云子轩的眼里,云子轩也是一脸探究的看着文洋,
淡然卓绝的身姿,如沐春风的微笑,如同星辰般的眼睛似繁星满天的夜空,深邃而神秘,让人不自觉的陷入其中。这一切让原本略显平凡的容颜,竟有着丝毫不亚于云谦墨一般的绝世风华。
如果,云谦墨是妖,魅惑万千,那秦玉函便是魔,冷冽霸气,然而文洋却是飘渺俊逸,仙气逼人,宛若那来至穷天碧罗的仙人,看着红尘阡陌错,芸芸众生苦,他只为赎救,神采淡然,却能让一切喧嚣宁静,找到心灵中那一方平静。
云谦墨也是此时才知道,世间竟有如此温润如玉的男子。
而这一刻,云谦墨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何黎花枝在面对自己,面对秦玉函的时候,都可以毫不动心,眼里只有初见的惊艳,却没有半分的痴迷。
四个男人站在古醉庄的门口,静默不语。
黎花枝更是一脸郁结的看着几个男人,在这大门口眉来眼去的究竟是要为哪般?
就算你们想要深情对望,咱能进屋再看么?
难道你们不知道,人群中一些个小姑娘看到你们,都已经激动得晕过去了。哎,简直是作孽哦!
秦玉函他们还在打量着文洋,文洋亦打量着他们。
在文洋看来,云谦墨虽然看似漫不经心的慵懒模样,却是一只慵懒潜伏的猎豹,不动则以,一动致命。云子轩倒是坦然洒月兑,不过眉宇间的傲气却是不羁了些。
至于秦玉函,文洋眸光略暗,他方才看花枝的那种眼神,自己再熟悉不过,因为从前的自己,就是如此默默的看着花枝的,只是秦玉函自己似乎还没发现。
对于秦玉函来说,他是真的没想到,文洋,会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心中被对方的神采打动,却在看到他与黎花枝交握的手时,神情一暗,眸子里更是卷起了风暴。
文洋被秦玉函的气势震撼,面上却依旧温润淡然,在衣袖中,他頹自握紧有些发抖的手心,告诫自己不可以示弱,而后,稳定了心神,微微一笑,侧开身,请秦玉函一行进屋。
“大少爷,两位公子,不知道你们远道而来,怠慢了,几位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随我进去,喝杯热茶,休息片刻。”
文洋是声音柔和,如同夏夜里的一股夜风,带着怡人的静怡。
云子轩听着很是舒服,云谦墨也暗自点头,但是秦玉函却心凉了一截,因为这个男人,很是从容,脸上的表情不由又绷紧了几分。
秦玉函没有动,黎花枝却怒了,方才文洋握着她的手,分明紧了紧,虽然不是很重,她却心疼了。她的少卿就该是飘然若仙的,何须要受他们的脸色,不管他们是何等的身份,到了古醉庄,那就是客人,也只能是客人。
黎花枝面色一冷,正要开口,云谦墨那只妖孽,就轻飘飘的抛出一句,“墨一,把马车栓好。”然后,率先提步,走向大门,云子轩也紧随其后。
最后,秦玉函也收了回落在文洋身上的视线,袖袍一挥,很是霸气的进了古醉庄。
三个妖孽一走,文洋和黎花枝也随后进了古醉庄,而墨一则跟着后来出来的二愣子去了东侧门的马厩。
人都走了,过来看热闹的人,也就自发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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