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饿饿
古悠然安坐在床上,眼神清澈中却透着分明是不解其意的好奇,就这么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在她身前忙忙碌碌的样子。
比起那对被点燃了的,增加了屋子内不少亮度的红烛,她更多的目光反而是落在那些种类繁多的糕点上。
回过神来,妥帖了一切的唐拓,第一眼就见到了古悠然的眼神。
不由暗自苦笑了一下尜。
心里甚至有了短暂的一霎而过的是否要放弃的念头。
这么做真的好吗?
对于如今的古悠然来说,她的智力估计顶多也就是停留在一般孩童五岁大小的样子媸。
也许可能还没有五岁。
他真要借着这个机会占有一个只知道依赖他,信任他,其他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然而当他的那刹那迟疑,对上她绝美的姿容和布衣都掩盖不掉的骨子里透出来的生香时,唐拓的犹豫又瞬间被抛却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又告诉自己,这个时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要是再错过的话,唐拓,你就真的比一头猪还要蠢了!
千万不能心软!也千万不能因为同情就放过!
天知道这样属于他的独有的时光会有多久。
他固然是本着要与她长久蜜恋,永世白头一万年的美好期望的。
但是心底深处却总有一种感觉,这样‘单纯’的日子并不会维持的太久。
古悠然这样奇怪又独特的女人,便是上天,想要全然的掌控她的命运,怕也是不容易的吧!
就冲着这次地震,发生的如此的突然,又震动的如此的剧烈。
地面上的人成千上万,活下来的也就只有不足千儿八百的,还是要么有武功,要么就是实在是太幸运了站得地方还算是被幸运的没沉陷下去。
地下的更是不可能有半分生机才对。
但是古悠然,却偏偏活下来了。
当日里,在水面上看到她的身体,他只顾着高兴能找到她,也不曾多想,如今时过境迁,回忆起来,当日遇见古悠然的身体从上有飘下来的情形,实在是很诡异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明明一点心跳和呼吸都没有了的。
还有那身体,都已经被水泡烂肿胀的颜色都灰白惨淡了。
除了还没有彻底腐烂,恁是那种情形,让一万个人看,也不会说是活人的身体。
可在他把她的身体翻过来后却发现,身体肿的像要腐烂,可那张绝美的脸蛋和青瀑一样的发丝,愣是半分变化也没有。
活在这人世间这么久了,几曾见过人被淹死后,只腐烂肿胀身体而不烂脑袋和面容的?
再就是明明他确认她没气了很久的。
可在他把她的身体翻过来后没多久,她居然睁开了眼睛活过来了。
随后几天,更是随着他背着她日夜不停的兼程赶路后,身体也跟着恢复了纤细和婀娜。
肌肤和身体的颜色也完全变回了正常人,或者说健康的人应有的气血之色。
要不是他确认他是从水里捞出她来的话,唐拓都有点怀疑他看到的一切是不是他臆测幻想出来的。
或许古悠然她压根就没有被水淹过,身体更是没有肿胀快要腐烂过。
是以,这么多天,他仔细再三的猜度分析了下后,觉得在古悠然的身上肯定有着极为重大的不为他们所知的秘密。
也许就是这个秘密的存在,才使得她能屡次三番的化险为夷,否极泰来。
之前几年她在地陵里如何给他们的师傅守陵,他们不清楚。
可是师傅当初要她进去守陵的目的,他们都不傻,就是蠢蛋也明白师傅分明是要防备着她,哪是让她去守陵,分明是去陪葬。
估计师傅肯定没想过她三年期满后竟然还真的有命活着出来。
他们也没有想到。
可她就是出来了,还因此名正言顺的成了神府的新主人。
那一次她是凭借了什么躲过了死亡大劫,他们不清楚,或者说他们没亲见她的神奇。
但是这一次他算是亲眼见证了她的不一般。
因此唐拓看着很是平静安稳的一副预备常年久住的样子,其实到底有多少底气,他完全空落落的。
“阿然,是不是饿了?不着急,再等一会儿啊!来,我给你梳个头,换件漂亮的衣服,然后我们再一起吃东西!”
唐拓走了过来,牵握住古悠然的手,把她牵到到了房间窗户旁,唯一的一个看上去不那么古拙朴素的家具——梳妆台前。
古悠然被按坐到了凳子上后,还有些奇怪的仰头回身看向唐拓。
感觉今天的他情绪似乎十分的复杂。
虽然她不明白他怎么了,明明他在笑着,可是她就是觉得他心里其实在害怕,在不安。
她清澈的眼眸里写满了对他这样情绪的不解和想要疼他的直白眼神。
她转身抱住他的腰,似乎想要通过这样的动作给他更多的安慰和安全感一样。
唐拓被她的善良和敏感的动作,给引得眼眶一热。
差点又起了放弃的念头。
他的手温柔的抚模到了古悠然黑亮青黛的长发上,顺势滑下去,然后捧住她绝美的脸颊,低头把自己的唇,无比轻柔地落到了她的额头和眉间。
然后才把他自己的额头贴到她的额头上,脸对脸,嘴巴靠近嘴巴的轻声地说道,“谢谢你阿然,我没事,我只是高兴呢!”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卜过卦,日子非常的好,是个最宜迎亲嫁娶的黄道吉日!”
“所以阿然,我想要你今天晚上就嫁给我,你愿意吗?”
他说的话太多,而且对于如今的古悠然的大脑结构来说,全部听明白并吸收理解,似乎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可即便是这样,听不懂不等于她不会第一时间做出直观的反应。
这一路过来这么多天,古悠然的眼里所看到的一切的一切的温柔和深情,体贴和周到,都只来自于眼前这一个男人。
她没有见过唐拓之外的第二个男人如同他这样的代自己。
就好像雏鸟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母鸟,就会被认定是最亲近的人一样。
在古悠然心中,唐拓无疑就是那个最亲近的别人不能比拟的人选。是以,她只要听到他问她话,不管是什么,听懂与否,她都只会马上就点头。
也正是这份最直接了当的纯然的信任和依赖,套得本来就一颗心莫名其妙的遗落在了古悠然身上的唐拓,再也挣月兑不出来,完全陷落的深深的了!
亲手给她换上了鲜红色的嫁衣。
没有凤冠霞帔,可是却有一方不逊于凤冠霞帔般华贵的盖头锦帕!
光是盖头的四角上缀垂的明珠和宝石,就足够把一个厚重的凤冠给完全比下去了。
而且这盖头远比凤冠要省地方多了,这也是出于今晚过后,好方便低调的收起保存起来的目的。
唐拓也换上了他这辈子从来没穿过的新郎吉服。
换上之后,牵握着被盖头遮挡了绝世容颜的古悠然,唐拓的目光中有激动,有期待,有雀跃,更有无限的骄傲和满足!
“阿然,来,这边,跪下!我们要拜一拜天地在上!”
古悠然乖巧的随着他的动作,听着他的话,与他一起在摆放了红烛的长案前跪了下来,端端正正的拜了一下。
然后又被他扶着起身,朝着东边的方向跪了下去,“我的爹娘他们在远方,虽然不能亲身来我们家里给我们祝福,不过若是知道我娶了阿然你这么好的妻子,定是会为我感到无比的高兴和幸福的,我们便在此遥拜一下他们吧!”
古悠然又是随着他恭恭敬敬的拜了一记。
最后轮到他们两人夫妻对拜过之后,古悠然似乎再也忍耐不住这种顶着一块厚重的盖头,看不到他的脸的不安全感了。
竟然不等唐拓扶她起来,就已经先一步自己把盖头给扯落了下来,然后扔掉手中的盖头就扑了过去,紧紧地搂住了唐拓的脖子。
把唐拓看得怔愣了下。
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新娘子不等夫婿给她挑开盖头,就自己先掀掉了情形。
可待他看到古悠然迫不及待的趴上他的身的样子,唐拓又舒心的笑了。
掀了就掀了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反正他的这个娇娘子,本来就是不走寻常路的,平日里在神府也是她说了算的,出来了这么多时日,一路上也是她做主惯了的。
现在既然也是她的婚礼,那她也该是有权利随便任性的。
“饿!”
古悠然微微堵起了嘴唇,然后看着唐拓就含糊不清的吐出了一个字。
唐拓先是一怔,随后就是惊喜的有些不敢相信的顿时就扶住她的双肩,“阿然,你,你刚才说话了是吗?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行吗?或者还是我听错了?”
“饿!饿饿……”
古悠然又接连吐出了好几个同样的字眼。
比前一句咬字分明清楚多了。
“你说你饿了?太,太好了!阿然你,你又会开始说话了!我,我简直是太高兴了!来,起来,我们吃东西!吃东西!”
唐拓这一刻当真是高兴的脸蛋恨不得都能生出花来了。
虽然潜意识里他并不希望古悠然恢复的太快,但是现在他们好歹也拜过堂了,就算古悠然立时恢复了一切,她也抹灭不了他们已经是夫妻的事实了。
何况她现在只是模仿似的会吐出最简单的字眼。
是以,唐拓此时是全心全然的替她高兴,为她的进步和小小的恢复而欢乐。
“等等,合卺酒还没喝呢!阿然,来,我们先喝一杯合卺酒然后再吃东西!”
唐拓赶紧倒满两杯酒,两人碰杯了一下,就一口抿干了。
喝完了这个,他们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了,即便是还没洞房。
可对于仪式很是看重的唐拓来说,成亲的意义远胜过先一步的占有。
就好比顾希声和他的阿然,娘子顾郎的叫的再亲热,也抵不过他们并没有正式拜过堂的遗憾。
可他现在不同了。
他唐拓是古悠然真正的夫君了。
比他们已经故去的师傅澹台神侯更名正言顺。
毕竟当日悠然入神府是以妾的身份被纳进去的。
他现在给予是正房正妻的实质名分,如何能相同?
“阿然,吃吧,让你饿坏了,给!”
古悠然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唐拓无微不至的服侍和照顾,这些天基本上都是如此,她早就习惯了。
说句不夸张的话,如今只肖古悠然稍微一个眼神和视线,唐拓都已然知道她要的是什么,想要做什么事情了。
可见他是把她当成如何的心肝在毫无底限的宠溺着了!
桌子上摆放着的菜品虽然谈不上多么的丰富,但是每一盘却是尽可能的精细,为此,唐拓也算是费了不少心思。
现在眼看着她吃得欢实,那就再多辛苦和费心都是值得的。
…………
所谓良宵千金,***恨短,不知不觉,夜就渐深了。
古悠然终于孩子气的模了模有些鼓起来的肚子,满足的打了个哈欠,俨然想要睡觉的样子了。
看得唐拓又是一阵好笑兼苦笑。
“困了?想睡觉了?”
她顿时老实的点头。
“那,那好吧!我给你擦个嘴后,就上床睡吧!”
本来还想着今天是他们的洞房夜,是应该要做点什么才对的。
可看着面前的小女人纯然无防备的模样,他便觉得破坏这么美好的气氛去推倒她实在是有些对不起她对他的全心信赖。
罢了,这么多日子都等了。
干脆再等等吧!
究竟在唐拓的心里,趁人之危的推倒她和让古悠然心甘情愿的把身子给他,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是个男人都不太希望从征服女人的肉|体开始。
尤其是如今的古悠然心理上智力上完全不能说是一个女人,顶多是个女娃!
轻柔地拧了布巾过来给她擦干净油乎乎的嘴巴和手,又宛如伺候太后一般的把她的新娘吉服给月兑了下来。
还有鞋袜,最后把她抱到床里侧去,给她盖上被子后,才开始解他自己的。
而古悠然就那么屈膝坐在床上,拥着那床柔软的被子,歪着头又是表情喜悦又是安静的等着他上去陪她。
看到她那因为喝了一杯酒后,被染的尤其醉人的娇颜,唐拓的身体忍不住一僵,一动。视线所及再看到月兑放在了一边的吉服和还在燃烧着的那对红烛后,他开始怀疑他还今天能不能坐怀不乱的继续忍过去。
要是他终究忍不住对她强行做点什么的话,会不会直接吓坏到她?
如此一想的唐拓,不由放缓了月兑鞋的动作,反而开始又穿戴了起来。
而原本坐在床上已经在等他上床了的古悠然,奇怪的看着她的这个‘她的阿拓’,突然间又开始穿鞋的样子后,顿时就恐慌地唰一下就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一个飞扑,就从后背攀抱住了唐拓的脖子和夹紧了他的腰侧。
“呃……阿然,你,你怎么了?”
唐拓赶忙把背上他刚娶到手的娇滴滴,给赶紧拉着抱到了前面怀中,刚问了一句,就见她眼泪就从眼眸里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