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眉眼间慌张了一下:“皇上你怎么会来?”
皇上冷哼一声:“朕若再不来看看,你是不是打算将这皇宫中所有的人都用你那二十三道刑罚给处理掉?”
皇后弯身跪下:“臣妾不敢。舒虺璩丣”
“不敢?”皇上迈步进了德寿宫,欧阳珠儿赶忙跪下,可当她目光及地的时候,却赫然发现夏侯戟的身影。
她心一动,阿戟,他怎么也跟着一起来了,她将疑惑的目光落到夏侯珍玉脸上,夏侯珍玉也满是无奈,欧阳珠儿再看夏侯戟的脸色,心想着完了,他生气了,还是很生气嫦。
“那这是什么。”皇上伸手一指跪在中央的古希兰。
古希兰像是找到救星似的赶忙磕头:“皇上救命,皇后娘娘要杀我。”
皇上转头瞪了古希兰一眼:“朕一直以为三年前你抛弃阿戟,自愿到朕面前来请命要到西岐和亲真的是因为你想要为国效力,今天朕才知道,原来你竟是与皇后联合了。商”
“不是这样的皇上,是皇后娘娘逼迫臣妾这样做的,臣妾胆小也不想这样,可是…可是皇后娘娘说,臣妾如果不听她的话,就会杀了臣妾。”古希兰摇头,这是她唯一的生的机会,她要把握好才行。
“你胡说,你这女人满嘴胡言乱语,当年明明是你自己跑到本宫面前说你想和亲西岐,条件是要本宫帮你父亲升官。”皇后瞪了古希兰一眼又对皇上道:“皇上,你千万不要听这个女人胡言乱语,这个女人疯了。”
皇上握拳:“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朕问你,是谁给你的权利干涉前朝政事的,给谁升官是你说了就可以做主的事情吗?好你个皇后,枉朕往日里那么信任你,没想到你竟敢给朕坐进这些挖空朕政事的事情。”
“臣妾知错。”皇后也赶忙低头:“可是皇上,让古希兰和亲西岐,当时也是解决燃眉之急的事情,臣妾是为了东纳国好才会出此下策的。”
“到底是为了东纳,还是为了你的耀儿。”皇上大吼一声。
皇后懵了一下,皇上怎么会知道的,她将目光落到夏侯珍玉脸上,脸色一阵冷清。
古希兰赶忙喊道:“皇后是为了耀王爷才会让兰儿嫁的,当年兰儿与阿戟感情甚好,兰儿根本就不愿意离开阿戟,都是皇后要挟臣妾。她就是想将臣妾赶出西岐,好让阿戟伤心,让阿戟不能安心的寻找十宫图,她的目的显而易见的。”
夏侯戟双眸满是悲伤的看向皇后,这真的是一向他最敬重的皇后娘娘吗?
欧阳珠儿看向夏侯戟的双眼,心中满是感伤,果然,没有经过任何前奏就直接切入主题果然不行,阿戟现在真的很难过,他一向引以为傲的母后,到头来竟是暗箭伤人的小人,他要如何去接受这个事实呢?更为重要的是…被伤害的这个人还是他这个最爱她的儿子。
感觉到欧阳珠儿的目光,夏侯戟也转头看她一眼,可只是一瞥,他就很快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那样子冷漠的让欧阳珠儿心发凉。
欧阳珠儿心一沉,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他在看兰儿吧。
“你这女人再敢胡说,看我会不会饶了你。”皇后有些气急了,她大概没有想到古希兰会这样背叛她,更没想到的应该是夏侯珍玉,她怎么算也算不到夏侯珍玉有胆子反抗她吧。
“如今有皇上在给我撑腰,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古希兰这是在为自己做最后一搏。
皇上冷哼一声:“全都闭嘴,来人啊,将安民公主收押。”
“皇上?”古希兰愣住了,“皇上不能这样,兰儿是冤枉的。”
“是不是冤枉的,待以后由刑署司来判定吧,带下去。”皇上烦躁的摆手。
“皇上,皇上。”古希兰做垂死挣扎,可想要说的话却什么也想不出。看到夏侯戟的目光,她转移目标喊道:“阿戟,阿戟帮帮我,我是爱你的,你不能不管我啊阿戟,当年我为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呀,阿戟…”
夏侯戟目光阴森的回头看着古希兰被拖走,眼中却没有丝毫的动容。
他曾经以为这个女人为了荣华富贵背叛了他,可没想到,她竟是因为受到了皇后的威胁。
他恨古希兰,以前他恨古希兰是以为她背叛了他抛弃了他,可现在他恨古希兰是因为古希兰从来没有信任过他,若是在三年前她受到威胁的时候就告诉他皇后的野心,那也不会出现如今的事情,今日之事全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所以,他不会救她,这是兰儿该受到的惩罚,既然有种背叛他,就要做好被他永远放弃的心理准备。
再将目光落到欧阳珠儿的身上,她往日的容颜和笑意还历历在目,就像是刚刚才经历过的一般,可是她怎么能这样残忍,他才刚爱上她,她就对他做如此残忍的事情。
她刚刚说什么,她爱夏侯耀?哈哈,真是好笑,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深爱的女人原来是母后的人,他一直在意的爱情,原来不过是母后的棋子啊。
欧阳珠儿眼中满是焦急的看向夏侯戟,她想要解释什么,可夏侯戟却总是很快就将目光从她身上转移开,让她无法用眼神传递任何的感情。
阿戟,不要受伤,不要难过,我会给你解释一切的,稍等,在稍等一下就好。
古希兰被拖远,声音也消失之后,皇上负手看向皇后:“朕问你,林儿是如何死的。”
皇后想也不想:“林妃是病死的啊,皇上不是知道的吗。”
“病死?那这是什么。”皇上一甩手,将林妃的蓝宝石戒指扔到皇上身前:“你敢说你不认识这个吗。”
“这个这不是林妃随身佩戴的戒指吗,皇宫中的老人儿怕是没有人会不知道吧。”皇后面色上没有任何迟疑。
“哼,好,不错,还认得出。那朕问你,知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吗?”皇上脸色极其冰冷。
“臣妾不知。”
“不知?好一个不知,玉儿,告诉你母后,这是什么。”皇上背过身走到皇后之前的主位上坐下。
“母后,你真的不知道吗,这个东西,可是从你后院的小宝库中找到的。”
皇后一惊,气愤顿时涌上心头,想也不想的月兑口而出喊道:“偷图的人原来竟是你。”
“母后现在才想到,未免有些晚了吧。”夏侯珍玉面色也一阵嫌恶:“你别忘了,就算不是你生的,可我也是夏侯家的孩子,身上也流着父皇的血,我不是傻瓜,不可能永远让你对我予取予求。”
“好你个白眼狼,本宫将你养大,你竟就这样报答本宫。”
“报答?”夏侯珍玉冷笑一声:“你做过什么值得我报答的事情了?是深夜罚我跪小黑屋,还是让你的宫人们用针扎我,又或者是逼我去欺负我的哥哥姐姐们,不从就要挨打?你哪怕是做过一件值得我感激你的事情,我都会想要报答你,可是你做过吗?你没有。”
夏侯珍玉说着说着,眼上也泛起了泪花:“你虽然不是我的生母,我可我叫了你二十年的母后,怕了你二十年呐,因为你,我甚至连我的生母都不敢相认,我就生怕我认了她之后,你会报复她,可是你怎么能…,我都还没有认她,没有让她听到我叫她一声母妃,你怎么能那么残忍的就杀了她?
若你不是六哥的母亲,我现在真想将你抽筋薄皮,你不会知道我有多么的恨你,我这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痛恨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本宫为何要杀林妃,就如你所说,本宫确实是将你跟耀儿交换了,可是林妃代替本宫将耀儿抚养成人,本宫感激她还来不及呢,为何要杀她,你这丫头疯了不成。”皇后凝眉:“本宫待你如何你自己心知肚明,何必在你父皇面前说这种假话来羞辱本宫。”
“这是羞辱吗?若是说实话就算羞辱的话,那就算我羞辱你好了。我只问你一句,为何要杀我母亲,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夏侯珍玉说着也大声喊了起来。
夏侯戟上前扶住身子有些摇晃的她,满目的心疼,他不知道三姐心中还有这种伤痛:“三姐,冷静点。”
“阿戟,我冷静不了,她杀了太多的人,我看到过太多不该看的东西,我现在无法冷静,我只想为母亲讨回一个公道,你不懂,你真的不明白。”夏侯珍玉握着夏侯戟的手:“我心里好痛。”
“三姐,我懂,因为我现在心里也好痛。”夏侯戟说着反握住夏侯珍玉的手,似是安慰。
欧阳珠儿蹙眉看向夏侯戟,他心痛是因为她还是古希兰呢?
夏侯戟没有回应欧阳珠儿的目光,那样子似是故意。
“玉儿,你不要再诬陷本宫了,你凭什么说林妃是本宫杀的?若是我想杀林妃,为何还要等到现在。”皇后狡辩。
“母后,还需要证据吗?从小跟在你身边的我难道会不知道你杀人的习惯吗?你做人心胸狭小,不敢随便信任别人,所以每次杀手完成任务都会给你留下信物的不是吗?
你说啊,你为什么要我娘,为什么要杀我珍盈姐姐,你杀我的哥哥们,我可以理解,你是为了保护六哥,帮助他登上皇位,可是我娘呢,她做错了什么?珍盈姐姐呢?她又做错了什么,当时她还那么小,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的残忍,你杀掉的这些孩子,全都是跟六哥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啊,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的自己的良心吗,对得起我父皇吗?”
皇后一慌看向皇上:“皇上,你别听玉儿这丫头胡说,臣妾没有做过那些,这是欲加之罪呀。”
皇上此刻脸色已经冷到了极致,他伸手推开拽着她袖口的皇后,“之前玉儿对朕说你虐待她,朕还不信,刚刚在外面,朕才发现,你当真狠毒,这么多年来,朕竟是被你给骗了。”
“皇上…”皇后害怕的看向皇上,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次,她竟然摆在三个小丫头的手中,难道当真是时代不同了吗?
“来人啊,传朕口谕,没收皇后的凤印,近期内后宫所有事务全都交由陈贵妃掌管,禁止皇后再私见六王爷及大臣,违者,立斩不赦。”皇上说完再冷眼看了皇后一眼,转身拂袖离去。
皇后凄然坐到地上,看着所有人都弃她而去,整个德寿宫被人严加看管了起来,明明是皇后寝宫,可如今,这里却如冷宫一般了吧。
她咬牙,她做错什么了,为自己夺一个筹码是错吗?“皇上,你将真的爱情给了云妃,假的爱给了林妃,可我算是什么?明明是一国之母,可是,我却什么也没有得到。为我的儿子做些什么,难道我错了吗?”
对着空无一人的大厅,皇后大喊着,像是疯了一般。“耀儿,耀儿,母后对不起你呀。”
跟在人群中最后一个的欧阳珠儿听到皇后的喊叫后,脚步顿了顿,她抬眼看向前方走的很快的没有丝毫犹豫的帝王,心中百感交集。
这样一个一辈子没有得到过爱的女人真的很可怜不是吗?真爱假爱都没有得到,所以才会心里扭曲的杀死丈夫的孩子,这是为自己平反吗?
何必呢,后宫太多的寂寞,太多的争斗,可怜之人又何止你一个呢?皇后,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这些话用在你身上,你真的不该觉得委屈。
“玉儿,你跟父皇来。阿戟,你带着你的王妃,给朕回去好好管教一下。”皇上回头瞪了欧阳珠儿一眼,冷哼一声离开。
夏侯珍玉对欧阳珠儿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回去,她会向皇上解释一切的。
欧阳珠儿信任的对夏侯珍玉投去信任的目光,再转身的时候才发现夏侯戟已经走远了,她一急,忙追上去喊道:“阿戟,你等等我。”
欧阳珠儿越是喊,他走的也越是快。倒后来,欧阳珠儿都追的有些气喘吁吁了这才怒道:“夏侯戟,你给我站住。”
夏侯戟脚步停住,猛然回头眼神冰冷的看向欧阳珠儿。
看到他的这个眼神,欧阳珠儿是真的吓了一跳:“你…生气啦。”
“本王为何生气,你想太多了。”夏侯戟冷哼一声。
欧阳珠儿努努嘴:“你还说你没生气,你看你一口一个本王的,明明就是故意要气我的吗。好了你别生气了,我知道我不对,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只是没想到你现在还在宫里,我本来打算今晚就对你坦白的,但谁知道就这么巧你…”
“坦白?哈,你坦白错地方了吧,你做的事情本王并不关心,所以你没有必要与本王坦白。”
欧阳珠儿吐吐舌头:“哎哟,你别这样吗,我都像你承认错误了,我知道是我不对,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吧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真的。我知道你很难消气,所以我们现在就回家去,我跪搓板行吗?”
欧阳珠儿嬉皮笑脸的身子往前贴了贴,可却被夏侯戟冷漠的挡开:“不要靠近我。”
“阿戟…”欧阳珠儿顿了一下,阿戟居然推开她。
“家?我们的家只是一个虚伪的谎言罢了,哪里有家这个字可言?真是可笑,原以为这辈子被古希兰骗过一次后,我夏侯戟便不会再对别的女人动任何感情,可谁知道我竟就遇上了你。
与你相遇相知相爱,是我这三年来最快乐的事情,我以为,你也跟我是一样的,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了对的人,我以为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可是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还是没有学乖,看来看去,选来选去,遇到的却总是背叛我的女人。
看来是老天爷不喜爱我,所以才会故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女人欺骗,既然老天爷不成全,那我夏侯戟自今日起,便断情弃爱,我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任何女人可以再伤害到我。”
欧阳珠儿心跳加速,难过的看着他:“阿戟,你在说什么啊,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我了,我给你解释好不好,我们不要在皇宫里吵,这样实在太不像话了。”
欧阳珠儿才想伸手去拉夏侯戟,就被他一把甩开:“别碰我,要解释,就去找你的夏侯耀解释吧,你不是爱他吗,正好他也爱你,你们可以好好的互诉衷肠了。”
夏侯戟冷漠的扫了呆愣的欧阳珠儿一眼,快步离去,欧阳珠儿盯着夏侯戟的背影,眼中茫然。
阿戟,你是吃醋了吗?你真的相信我爱夏侯耀吗?真的吗?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信任的吗。为什么你要说出刚才这番话,你是真心的吗?
夏侯戟没有再回头,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就彻底的消失在了欧阳珠儿的视线中,欧阳珠儿的心隐隐作痛。阿戟,你误会我了。
欧阳珠儿垂头丧气的回到戟王府的时候,花遥正逃难似的跑了出来,因为太匆忙,他还差点与欧阳珠儿撞个满怀,欧阳珠儿见他慌慌张张的,却也提不起兴趣管他。
“呀猪,你回来啦。”花遥拍了拍她肩膀:“劝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今天阿戟跟疯了似的。”
欧阳珠儿抬眼看他:“阿戟他…状况很差吗?”
花遥撇嘴点头:“头一次看到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欧阳珠儿低头没有说话,花遥继续道:“走啦,跟我出去一起走走吧,避避风头。”
欧阳珠儿摇头:“不了,我想休息了,你自己去吧。”
花遥耸肩:“看你,又不识好人心了,不去拉倒,我找兰儿给她送行去。”
兰儿?“古希兰不在。”
“什么呀,她不是还有两天才会离开吗?难道她又不辞而别了?”花遥急道。
欧阳珠儿垂目:“不是,”见花遥如此担心古希兰,欧阳珠儿心中一阵羡慕,这个女人即使做了这么多坏事,可花遥还是很信任她不是吗?她这是积了几辈子的德,才会认识花遥这样的好朋友呢。
“你看你,吓我一跳,你说她不在,那你知道她去哪里了?”花遥挑眉,“你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起兰儿来了。”
欧阳珠儿点了点头:“她因为与皇后娘娘一起合谋做了许多的坏事,所以已经被皇上下令关起来了。”
“什么?”花遥惊喊:“怎么可能。”
欧阳珠儿抬眼看向花遥,若是他知道古希兰是被她害进监狱去的,会恨她吗?“花遥我…”
“难道阿戟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发脾气的?可是不应该啊,阿戟现在不爱兰儿了。”花遥拧眉:“我去问问阿戟。”
也不等欧阳珠儿解释什么,花遥就已经快步跑进了王府,他要去找阿戟问清楚。
欧阳珠儿也垂头迈步进了王府,本来想先去阿戟的书房的,可是想想花遥还在她便先回了房间,她该回去好好整理一下,想想该怎么跟夏侯戟解释。
“小姐你回来啦。”流苏见欧阳珠儿回来,快步来到她身边搀扶她:“今天出去的时候心情不错,怎么这会儿倒是不开心了。”
“我没事儿,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吧。”欧阳珠儿拍了拍流苏的手,人也已经上了台阶,进房。
流苏疑惑的拧了拧眉,小姐这忽然是怎么了,不像是她的样子,垂头丧气的呢。
欧阳珠儿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圆桌前,手拄着自己的侧脸,脑袋也歪在一边想事情。阿戟会生气,是因为他在乎她吧,是的,不在乎的话,就不会让她去找夏侯耀了不是吗?没错没错,他刚刚不是说了吗,与她相遇相知相爱是他这三年来最快乐的事情。
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冥想了多久,门忽然被踢开,门外是花遥一脸阴气森森的冷脸。
欧阳珠儿站起身:“你…”
“兰儿就要离开了,她已经答应让步离开了,你为什么还要伤害她,把她害进监狱你就高兴了吗?欧阳珠儿,你是人吗。”花遥脸色一阵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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