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梨落错愕的瞪大了眼眸,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只胳膊就被人死死地抓住了。舒残颚疈她诧异的抬眸,正对上展少昂那双阴沉如鬼魅的俊颜。他冷酷嗜血的模样不禁让她打了个冷颤,“我、我没有……”展少昂怒瞪着她,一双锐利阴鸷眼眸看得她脑子全乱了。
“皮蛋瘦肉粥是你送进去的?”他冷声质问,握着萧梨落的手腕紧了又紧。那道咯吱咯吱的响声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萧梨落的心一沉,脸色惨白,“是我送进去的,可是我没有……”
“够了!”展少昂怒斥着打断她的话,一把将她甩到了地上,“只要东西是你送的就够了!”
他阴寒的语气让萧梨落不禁打了个哆嗦,她匍匐在地上,有种无力辩解的虚弱感峥。
展少昂始终冷冷的盯着她,他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视线,让人看不清楚他眼底的光芒。萧梨落垂眸,盯着眼前尊贵孤傲的帝王,不由得缓缓闭上了眼眸。
是她太过奢求了,不过一碗炸酱面,一个小时,她怎么会以为那就是永恒?是她太笨,又太呆,傻傻的把他当成了依附的魂。
她就那么趴在地上,用力的看着展少昂,一张惨白的小脸勉强挂上酸涩的笑容。酸酸的雨水直直的落在了她的胸口,浓浓的腐蚀了她的心。这一刻,她感觉很累,累到已经无力再去辩解了客。
“站起来。”展少昂的眸中闪过冷光。
萧梨落凄惨一笑,不管自己的姿势究竟有多狼狈,她动也没有动。只是幽幽的对上他的眼,虚弱的开口,“信我吗?”她将选择权交给展少昂,让这个曾给过她片刻温暖的男人,来决定她的生死。
展少昂直直的看进她的眼底,旋即又躲闪开来。萧梨落笑了,带着嘲讽的笑容。他终究是不信她的,可她又凭什么要他相信?在他眼里,她只不过是个复仇的棋子。
“萧梨落,别忘了,你曾说过会报复我的。”他冷声开口,恍若寒冰。
这句话重重的砸在了萧梨落的心上,那么疼,那么疼……
原来这男人就是这么看她的,眼泪簌簌的滑落,她颓然的垂下了双肩。
“起来。”展少昂再次开口,没有过多的表情。
萧梨落颤抖着身子,踉跄的站起身来。展少昂招招手,示意她过去。可是她摇头拒绝了,此刻的她身子是凉的,心也是凉的,他的怀疑早已深深揪痛了她的神经。
“送她离开。”展少昂看着倔强的她,声音玄寒的开口。
萧梨落僵直着身子没有再开口,既然这男人选择了不信,无论她说再多都已经没有用了。她脸上血色褪尽,空灵的开口,“不用了,我自己会离开。”
她清浅淡笑,声音带着飘渺,像是下一秒她整个人就会消失一般。
“你要去哪儿?”展少昂揪住她的胳膊厉声开口。
萧梨落没有回答,只是一味的挣扎。她防御伤害的免疫系统已经全部损坏,再也承受不起他给她的第二波冲击。
展少昂不理会她的挣扎,对着站在身旁的姚子奇道,“送她回别墅。”
萧梨落屈/辱的抿紧了双唇,泪雨滂沱。
当姚子奇送萧梨落回去的时候,吴琦正在准备晚饭。她错愕的看着满身狼狈的萧梨落,赶紧走了过去。她不明白,展总裁怎么总是这么残忍的对着这个可怜的孩子。
“麻烦你了。”姚子奇将人交给吴琦,淡淡的开口。
吴琦搀扶着萧梨落进了房间,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先休息会儿,我给你熬点汤养养神。”
萧梨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用棉被将自己裹得紧紧的。窗帘被她拉上,阻隔了阳光的照射。她很累,想睡觉,可是却发现无论她再怎么心理暗示,她都睡不着觉。数羊、数牛、数马,她把十二生肖全部数了一遍,可还是睡不着。
原来天堂和地狱真的只有一线之隔,她一双空洞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天花板,眼泪无声无息的滚落了。
展少昂守在手术外,森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他的俊颜染上担忧,嘴里叼着一根烟,猛烈地抽着。当冷萨斯赶到的时候,他正颓败的瘫坐在椅子上,不断地将烟送到嘴边。没有人赶过来提醒他禁止抽烟,他狂怒的模样,像是发了疯要吃人一般。
冷萨斯走过去,轻轻地在他拍了拍。他懂他,所以不会说些无关要紧的宽慰。
展少昂狠狠地抽着烟,仿佛在借由这种辛辣的滋味,试图平息自己的烦躁不安。当烟蒂燃到尽头,快要烫到手指的时候,他竟然都没有发现,还不断的送往口中。终究是冷萨斯又点一根,帮他捻灭了那支燃烧殆尽的。
只要一想到蒋欣遥生死未卜,展少昂就一阵心悸。他的胸口像是充斥着浓烈的悲伤,无论他怎么深深地呼吸,都呼不出口那团郁气。
“少昂,蒋欣遥舍不得你的,别担心。”冷萨斯看着一动不动的展少昂心疼的开口。
展少昂没有作答,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干/涩的发不出半点声音。她怎么会舍不得他?三年前,当她知道萧敬饶勒索他的时候,她不就狠心的离开了吗?她没有给他半点音信,如果不是她这次旧病复发,生病垂危,她又怎么还能够回来?
只要一想到蒋欣遥这些年的苦楚,他不由得红了眼眶。他真的很怕这次她会舍她而去,让他徒留下一生的遗憾。
姚子奇去而复返,告诉他萧梨落已经平安送到了别墅。他依旧不言不语,一双眼眸紧紧地锁定在前方的某一处。
漫长的两个小时,几乎耗尽了所有人的煎熬。当手术室的门打开的瞬间,展少昂几乎是飞扑过去,失控的用力揪着医生的胳膊焦灼的开口,“她怎么样了?”声音染上嘶哑,黑眸带着浓重的忧虑。医生刚想开口,却被展少昂再度燥乱的打断了,“你说话啊!”
医生被展少昂的凶神恶煞吓了一跳,赶紧开口道,“已经月兑离生命危险了,再观察二十四小时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她……没事了?”展少昂一再确认。
“是,病情已经稳定了。”
展少昂闻言,原本窒息的神经终于缓了过来。他空白的大脑恢复了正常,欣遥终于月兑离了生命危险。他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原本的沉重终于变得轻松无比。
“展总裁,刚刚病人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你现在可以去看她了。”医生战战兢兢的开口,在展少昂放开他的瞬间,迅速逃离了魔爪。
展少昂抬眸,深深地呼了口浊气。一向沉稳有力的步伐,此刻竟觉得有些虚软:还好欣遥没事。刚刚的沉重和彷徨退却,此刻的他只剩下小心翼翼。
病房很大,到处充斥着浓烈刺鼻的气息。蒋欣遥就那么安静的躺在床上,她的手腕处还插着输液针。长长的输液管里流动着无色透明的液体,一旁的仪器上跳动着不同的曲线数字。
他走到他身边,盯着蒋欣遥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不由得蹙紧了眉头。她的痛苦溢满了整张小脸,慌乱的眼球不安的转动着,僵硬的身体微微挣扎,像是在跟死神斗争一般。他紧紧的握住她没有输液的那只手,像是在给她生的勇气。
“不要带走我……不要带走我……少昂……少昂……”蒋欣遥从梦中惊醒,正对上展少昂关切的脸庞。她急促的喘息着,紧紧握着他的手,“少昂,不要离开我……”
展少昂看她醒来,这才投去一个温和的笑意,“我不会离开你的,放心。”
“我好害怕自己会死,害怕看不见你,害怕留下你一个人寂寞。少昂……”蒋欣遥鼻子一酸,眼泪跟着滚落了下来。
展少昂心疼的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般揉揉她有些凌乱的发丝,“你不会死,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死的。相信我,你会长命百岁。”
蒋欣遥泪光闪闪,眷恋的在展少昂的手背上不断地揉蹭着自己的小脸,“少昂,别走,留下来陪我,好吗?”
“我不走,你安心睡吧。”
虽然手术过后,她感觉浑身上下都痛得厉害。但是有了展少昂的陪伴,她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不少。紧蹙的秀眉微微舒展,渐渐地她进入了梦乡。
清晨的阳光照进了室内,一阵鸟语花香传来,展少昂疲惫不堪的走出了病房。蒋欣遥还没有醒来,他点了根烟衣冠不整的抽着。
“回去收拾收拾,我替你在这里守着。”冷萨斯同样一夜未眠,看着眼前男人鲜红的眼眸,干裂的嘴唇,不由得一阵心疼。
展少昂撇撇嘴:“我等欣遥醒来再说。”
“那就去洗把脸,颓废美不适合你。”
展少昂垂眸,盯着远处神色有些深邃,“你回去吧,不是还要处理帮里的事情。这点小事,我顶得住。”
冷萨斯挑眉:“不想跟我谈谈意图伤害蒋欣遥的人?”
“你想说什么?”展少昂蹙眉,因为背对着冷萨斯,所以他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女人的报复是可怕的。”
展少昂沉默不语,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沉思片刻,他这才低声道,“没有凶手会故意路出马脚。”他不相信萧梨落会对蒋欣遥下手。
“如果这就是凶手狡猾的地方呢?”故意让他看到皮蛋瘦肉粥,自爆于危险之中又何尝不是用了:最危险的手段,反而是最安全的障眼。
“我相信她不是那种人。”微顿,展少昂淡漠开口,“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的,该由谁来偿还,一个都别想逃!”
冷萨斯幽深的黑眸微闪,没有想到展少昂居然会这般袒护萧梨落。看来有些事情急不得,否则只会将眼前的男人越推越远。
“欣遥快醒了,我进去看看,你也回去吧。”展少昂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向病房走去。
蒋欣遥看见他进来,一双盈盈的水眸不由得染上几分委屈,“我以为你走了。”
“我只是出去抽了根烟。”展少昂微勾嘴角,伸手理了理蒋欣遥凌乱的发丝,“感觉好些了吗?”
蒋欣遥浅浅一笑,恢复了以往的柔和,“好多了,昨天让你担心了。”
“只要你能健健康康的,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展少昂淡淡的露出一抹笑意,一双布满血丝的眸中隐隐透着疲惫。
蒋欣遥伸手轻轻地抚平他蹙起的眉头:“陪了我一夜,累了吧?快回去睡一觉,我已经没事了。”
展少昂微微呼了口浊气,看看时间,“早餐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现在还不饿。”蒋欣遥动了动身子,柔声道,“你回去吧,待会儿我让特护帮我准备就好。你在这里,我也不能安心休息。”她笑的温婉,虚弱的声音里尽是对展少昂的关心。
展少昂看着她坚决的模样,轻轻将她揽到怀中抱了抱。他怎会不知道蒋欣遥对他用情至深,可是现在的他除了亲情再也给不了她任何。是他亏欠了她,他愿意用爱情之外的任何一种情感去补偿。
蒋欣遥享受着展少昂的温暖,汲汲的吸取着他怀中的清爽。
“欣遥,我最喜欢你的坚强,别让我失望。”他呢喃出口,这次是真的害怕了这样的惊吓。
蒋欣遥一愣:如果这是你喜欢的,哪怕是伪装,我也不会打破你的梦幻。
当展少昂回到别墅的时候,萧梨落正在洗手间里吐得昏天暗地。展少昂听见声音走了进来,看见的就是她惨白的一张小脸儿,整个人虚弱的瘫在地上的模样。她的脸色很不好,像是一夜没睡,在眼角下留下了一层深深地阴影。
“怎么坐在地上?”他走过去抱她起来,然后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
萧梨落看见他原本是不想这么脆弱的,但是一想到他昨天的决绝,她的眼泪就情不自禁的跟着滑落了。面对他,她的心是冷的,就好像昨天的屈/辱再度重现。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在瞬间将她推向云端,却又在瞬间将她踹如深渊。她想逃,却骤然发现永远逃不出这男人早已织下的情网。
展少昂微微叹了口气,在萧梨落的泪水涌出的瞬间,突然将她用力抱在了怀中。他的力道很重,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一般。直到这一刻,展少昂才清楚的知道他把萧梨落留在身边是为了什么。
他需要她,需要一个清灵纯洁的女人陪在他身边。她让他有回家的感觉,让他看到了最纯美的灵魂。在他最沉重的时候,只有她能够让他安心,让他暂时得以放松。
萧梨落想要挣扎,却又被他紧紧的抱在怀中,“让我抱会儿,只是一会儿。”他将头深深地埋在她的脖颈间,嘶哑着声音说着让萧梨落疼痛难当的耳语。
展少昂的狼狈她不是没有看见,只是经历了昨天,她恐怕连关心都会被他认为是别有居心。她不敢,也不想再傻傻的相信他是她依附的魂了。
“欣遥没事了。”他微微拉开彼此的距离,开口解释。
萧梨落淡然的点点头,欣遥姐没事了她很开心。可是,这似乎再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的。”他深深呼了口气,想要安慰她的话,演变成了清冷的坚定。
萧梨落苦涩一笑:这是在给她警告吗?他不是已经认定了她是凶手,何不直接将她交给警方?是顾及她肚子里面的宝宝吧,这还真应了那句母凭子贵。嘲讽的弧度隐隐出现在嘴角,她此刻疲惫的只想闭上眼眸一个人静静。
展少昂凝望着她,他期待她能够说些什么,可以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然,萧梨落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一双悲戚的眸子茫然的不知道看向了哪里。
他想要告诉她,昨天之所以会那样对她,是因为他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而误伤了她。他不希望她受惊,不希望她跟宝宝受到伤害,所以才会用那种方式驱逐她离开。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又说不出口。只是沉默的抱着她,霸道的啃咬上了她的双唇。
萧梨落想要拒绝的,可是她的手才刚想要推开他,却又默然惊觉到自己卑微的身份:她不过是颗赎罪的棋子,有什么资格拒绝奉献自己这副残破的身子。
展少昂汲汲营取着她的温暖,没有留意到她眼中的绝望和悲凉。他温热的唇迫不及待的覆上她的额头,她的鼻尖,她的面颊,她的粉女敕,一直流连到她的下巴。
萧梨落神情恍惚的承受着他的索取,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展少昂的吻是粗暴的,却又带着隐隐的柔情。只是这么吻着她,他就觉得有种心口融化的感觉。
他的动作不再局限于只是吻着,他骤然环上她的腰,拉扯拽着她的衣服。只不过是稍稍用力,萧梨落无力的身体就这样倒在了床上,身上的睡衣毫无预警的月兑落了下来。即便她的娇躯是僵硬的,但仍阻止不了展少昂的惊艳和渴求。
明明就是了上千、上万遍的白女敕,可是每每触及的时候,他还是会情不自禁。他的手流连在她的锁骨,缓缓向下揉/捏着她的丰/盈,像是按摩一般,辗转到了她敏/感的腰际。宛如带着酥麻的电流不断地游走她身体的每一处。
萧梨落极力排斥着她身上一阵阵愉悦的感觉,精神和肉/体的挣扎让她的表情溢满了痛苦。他的触碰对她而言是种折磨,她的娇躯已然紧绷到了极点。随着展少昂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褪尽,萧梨落想要逃离的渴望愈加深沉。
然,她的意识还没有付诸行动,整个人再次被展少昂精/壮的身体给压住了,他炽热的肌肤鞭笞着她,尤其双/腿间的灼热更是让她小脸一片惨白。她瑟缩着拼命后退,可是展少昂却又步步紧逼。
她咬紧的牙关快要渗出血丝来,扭动的身子一再躲避着他的渴求的触碰。她摇着头,一双哀求的眸中溢满了凄伤,“不要……”她承受不住他热情的不仅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她那颗纠结着痛苦的心。
“落落,给我……”染上了情/欲的声音带着沙哑,被沉重的压力压制的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展少昂,此刻只想在她身上汲汲营取一点舒缓的气息。
萧梨落咬着下唇,不断地摇头后退,“我求求你,我受不住的。”
“我会轻点,你乖乖的。”他以为她是在顾及肚子里面的宝宝。毫不犹豫的将她的双腿搭在他的肩上,他拿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腰下,然后迫不及待的闯了进去。没有过多的前/戏,伴随着她的疼痛挣扎,只是加深了他挺进的深度。
“啊!”萧梨落惨叫出声,疼痛伴随着屈/辱,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展少昂享受着片刻的宁静,感觉她的身体似乎正紧绷着,于是一双手不断地揉/捏向她的饱满的浑/圆,或轻或重,或拉或扯,直到她的娇躯酸软,他这才奋力冲刺。
萧梨落抵抗不住展少昂这般魅惑的引/诱,她一张小脸布满了红晕,迷情的思绪里只能任由欲/望主宰,可是心却瞬间碎成片片。她紧紧地闭上了泪雨氤氲的眸子,任由一波又一波的情/欲冲击着她。
展少昂低头,对着他温柔一笑。湿热的吻就这样暖暖的落了下来,这女人仿佛天生就带着一股子引/诱他的魅惑,让他面对她的时候,总是这么轻易地丢盔弃甲。他持续的在她体内抽/送,她的紧致让他濒临崩溃。
萧梨落像是灵魂月兑离了肉/体,身子享受着快/感的侵袭,可是灵魂却承受着炼狱的折磨。她被动的紧紧吸附着他,在他更深更快的抽/插中,随着他一起攀上了欲/望的巅峰。
高/潮来临,魂魄回归,麻痹的身体早已虚软无力。展少昂让她趴在他身上,紧紧的抱着她,轻柔的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细吻。
萧梨落麻木的承受着,她感激他刚刚控制的温柔,以至于没有伤到肚子里面的宝宝。借着窗外的阳光,她凄凉的眸子不经意间触及他的黑瞳。她仿佛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惬意澄澈的眼眸,像是被山泉洗过,雨水润过一般。
他再度吻了过来,轻轻柔柔的掠过她的唇,在她的下巴上深深地烙下一吻,“落落,别离开我。”他轻声低唤,仿佛带着丝丝缕缕的哀求。
萧梨落没有开口说话,她只是沉默着,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像是着了魔似的缓缓地沿着他的俊颜,一遍又一遍的抚模着。这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撩动了她的心弦,却又狠心的将她推到水深火热的风口浪尖?
对他,她不该情动的,却又心不由己。酸涩翻滚进了心头,说不出盘踞在胸口的凄冷滋味。展少昂抬眸,一张平和的俊颜就这样对上她出神的失落,“饿吗?”他问。
萧梨落沉默片刻,而后摇摇头,她的肚子很扁,可是却没有吃饭的欲/望。
“可是,我饿了。”他笑笑,伸手将她额头上的汗珠抚去,“落落,帮我做顿饭吧。”他看着她,神情泰然自若,可是心里却因为想象着她做饭的温馨模样,而不自觉的感到一股暖意溢满了胸腔。
当萧梨落站在厨房的时候,她不知道刚刚自己是怎么答应下来的。明明已经决定要将自己的心束之高阁了,怎么会经不起他的一再哀求?是她太过愚蠢,明知道他片刻的温柔只是伪装,可她还是轻而易举的被他的伪装蒙骗了。心甘情愿的站在这里,为那个本性薄凉的男人洗手作羹。
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心动的,现在陷入了无力挣扎的境地,似乎除了沦陷她再没有生还的余地。那个修罗一般的男人,就是她心的沼泽,她越是拼命抗拒,越是沦陷的越深。像毒,她戒不掉了。
恍惚的晃动了一子,她赶紧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已经哭得太多了,她不希望将来宝宝遗传到她的爱哭,坏了眼睛。死死地咬紧下唇,浴室里面的水声止住了,她知道那个男人已经洗完了澡,快速的将面条下锅,她一不小心让飞溅出来的水珠烫到了手背。闷哼一声,她若无其事的继续手上的动作。
展少昂走过来,从她的身后抱住她,越是在他心情烦躁的时候,他就愈加发现这女人的可贵。她就是盆安静的艾草,无需妖娆招摇,只是安静的放在那里,就能够让他的心享受到安宁。
展少昂终于明了了当年的那澄澈一瞥,又怎会在他往后的十年里这般记忆深刻。原来,不是一见钟情,而是一见倾心。
他就这么安静的看着萧梨落搅动着锅里的面条,一双黑如珍珠的眼眸不自觉地泛着柔意。他的手探向她的小月复,鼻尖深吻着她的发香。只是这么安静的抱着她,他就有种安然充实的感觉。
萧梨落咬唇不语,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进了锅里。她赶紧擦干泪水,不想让她发现她的脆弱。可是她太过大幅度的动作,终究是惊扰了他的安然。
展少昂扳过她身子,在看见她脸上的泪珠时,不由得一怔,“好端端,怎么就哭了?”他一一吻去她脸上的湿润,带着小心翼翼的呵护。
萧梨落震惊的僵在了原地,他的呵护让她受宠若惊。她用手无助双唇,复杂的心思一时间难以形容。
“别哭了,你可不是孟姜女,我也还没有葬身长城。”
他一句话牵扯出她千丝万缕密密刺痛,她想要跟他保持距离的冷静崩溃,忽而用力的投入了他的怀抱。她哭得惊天动地,这似乎是哥哥离开以后,她第一次哭的这么畅快淋漓了。
展少昂温情脉脉的抱着她,他不介意她弄脏了他的西装,更不介意锅子里面的水早已溢了出来。只是这么抱着她,就是岁月静好。
沸腾的水传来一阵咕嘟咕嘟的声音,萧梨落这才回过神来,她竟然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失态成这个样子?羞涩的转过身,她佯装忙碌。
展少昂笑笑,不动神色的走向了餐厅。
萧梨落将两碗面放在桌上,她看见展少昂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由得嘴角微勾。曾经,她一直渴望着有个家,家里有个值得她等待的人。她愿意摆着一桌子的饭菜,等待着那个人归来。可是后来,那个人离开了,她对家的渴望像是跟着毁灭了一般。
垂眸,她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一张小脸因为回忆布满了忧伤。
展少昂抬眸,看着失神的她笑笑,“怎么不吃?”
萧梨落摇摇头,沉默了片刻道,“给欣遥姐的粥,我没有动过手脚。”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让人请不见她刚刚有说过话。
“我知道。”展少昂吞了一大口面条,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
萧梨落错愕的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他昨天的冷情不是再再的给她定了罪,判了刑吗?难道事情调查清楚了?
展少昂抬眸,见她愣怔的模样,“别放在心上,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
萧梨落怔然:“你相信我?”
“我没有不相信的理由。”一如她没有加害欣遥的理由一般。虽然冷萨斯告诉他:女人的嫉妒都是可怕的,但是他相信萧梨落不是那种人。或者他该换句话说:他展少昂在萧梨落面前的魅力,还没有大到让她为了他“奋不顾身”。
萧梨落抿抿唇,原本是想问他既然相信她,昨天又为什么那般对待她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她终究是没有问下去。他相信她,这似乎就已经足够了。勉强弯弯嘴角,她竟发觉自己的心情在瞬间荡漾起来。
展少昂正吃着饭,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少昂,在哪儿呢?”电话里传来冷萨斯一如既往淡漠的音律。
“吃饭呢,什么事?”他冷哼一声,神情已不若先前那般轻松。
“蒋欣遥的状况有些不好,你过来一趟吧。”冷萨斯欲言又止。
“不是已经月兑离危险了吗?”微微了口气,刚刚的淡漠软化了些许。
“精神不好,刚刚还哭了。”
展少昂微愣,之前的蒋欣遥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轻易流泪,可是自从这件事情以后,她好想已经不是第一次流泪了。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没问问原因?”
“被信任的人谋害,搁谁心里都不好受。而且,心爱的男人还一直袒护着凶手……”冷萨斯字字珠玑,薄凉的语调带着嘲讽。
“够了!”展少昂怒喝了一声,看了萧梨落一眼,起身向阳台走去。他两道英挺的浓眉紧紧地蹙在一起,“我说过,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
“你确定在她临死前,你能够查的清楚?”
展少昂闷不吭声,直到过了许久,这才从薄唇中嘶哑的挤出句话,“我马上回去。”
他抹了把脸,转身面对萧梨落的时候再度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意,“我得回医院了,这段时间你呆在家里不要出门,恩?”他在她额头上不是的烙下一吻,离开的步伐犹如千斤重。
然,展少昂离开别墅并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来到了上次载萧梨落拿皮蛋瘦肉的小餐厅。他一身冷色调西装,时尚却不张扬。当他走进餐厅的时候,立刻有服务员迎了过来,“先生,里面请。”
“把你们老板找来。”展少还是一圈四周,声音清冷。
服务员震慑于天生王者的霸气,赶紧去后台找老板。展少昂就那么惊为天人的站在原地,不时引来女人爱慕的眼光。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啤酒肚男人,长得一副憨相。看见开着法拉利过来的展少昂,赶紧热情的上前,“先生您好,请问……”
“前天有个叫萧梨落的来这里订过一份皮蛋瘦肉粥?”展少昂开门见山,一双森寒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对方。
“你说落落?”老板回头看看店员,“落落昨天来过,你们怎么没有人通知我?”看的出来,老板很喜欢萧梨落。
“她只是来拿订的粥,你当时又不在。”有店员小小声反驳,而后看向展少昂的目光充满了困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有没有特别交代什么?”展少昂眸色深沉。
店员搔搔头,刚想对着后厨大吼,就被老板用力从脑后勺给了一巴掌,“没看见有客人吗?进去叫大厨过来。”
店员瘪瘪嘴,这才不甘愿的进去。老板陪着笑,唠叨道,“你跟落落是什么关系?怎么没把她带来?这小丫头自从辞职以后就再也没来过了,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说话间,一个五大三粗,看上去沉默寡言的男人出现了。从他一身白色厨师装,不难看出是后厨。看见展少昂仅是微微点头。然后将目光看向了老板,“什么事,我正忙着呢。”
“哦!是这位先生找你,你们聊。”老板听着胖嘟嘟的圆肚子,慢慢向招呼服务员的客人走去。
“萧梨落前天来这里订过一份皮蛋瘦肉粥,她有没有特别交代,里面要放些什么东西?”
“能放什么东西?不就是那些食材。”大厨不耐烦的挥挥手,“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忙着呢,没空陪你打哈哈。”
“比如氯霉素之类的。”
大厨不屑的瞥了一眼展少昂:“你以为我做的是药膳啊?”
展少昂沉稳的目光看着大厨,而后露出了些许笑意,“谢谢,过一阵子我会带落落过来看你们。”说完,他迈着沉稳的脚步离开了。却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大厨道,“昨天也有人来问过那碗粥,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展少昂身体一僵,没有开口径直离去了。他站在海边,身后是一片柔暖的日光。当海浪一排排涌向岸边的时候,霞光照在浪尖上,别有一股子壮观的韵味。
他点了根烟,若有所思。
展少昂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医生才给蒋欣遥打完点滴,说是她刚刚睡着。他进去看了她一眼,这才离开。他欠了欣遥一生,即便一辈子都要背负着这种负罪感,他也只能受着。
冷萨斯拿了杯牛女乃给他,他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冷哼道,“你派人去过那家餐厅了?”
“昨天去问过了。”冷萨斯没有否认,盯着他喝完以后,这才不温不火的开口,“但也不能排斥,她是在送来的路上下手。”
“是我送她来医院的。”展少昂盯着冷萨斯,眸含冷意。
“是你陪她进的病房门?”冷萨斯挑眉。
展少昂沉默不语,须臾这才开口,“真看不出你居然这么维护欣遥。”他嘲讽一笑,“是不是我不跟欣遥在一起,最伤心的人应该是你?”
“……”冷萨斯抿唇,却又听展少昂匪夷所思的冷笑出声,“姓冷的,真看不出你把扮猪吃老虎的模样,演绎的这般淋漓尽致。”他的言语冷的骇人,寒意顿生。
冷萨斯沉默继续,然后风轻云淡的开口,“展少昂,你又轻敌了。”丢下这句话,他僵硬着身子离开了。
展少昂冷冷的盯着他离开的背影,一个用力将杯子摔倒了地上,“该死的!”
趁着展少昂进去跟蔺院长去办公室讨论蒋欣遥病情的空挡,冷萨斯神情冷淡的盯着刚刚醒来的蒋欣遥。他并没有真的看她,只是在透过她的眼神看着什么。
蒋欣遥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她总觉得在冷萨斯面前,她心底仅藏的那点私心有种被看透的错觉。
“粥里的氯霉素是你自己放进去的吧?”他冷哼一声,见蒋欣遥没有解释,于是风轻云淡的开口,“你应该知道展少昂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人,你觉得能骗得过他?”
“可是,他不会怀疑到我身上。”蒋欣遥幽幽开口,一双眼眸充满了迷离。
“如果不是萧梨落,就是你自己。很显然,他并不相信是萧梨落。”冷萨斯嘴角微勾,出口的声音平静如水。
“那也不是我做的,人体如果食用了受污染的谷物,也是可以在体内产生氯霉素的。”蒋欣遥柔弱的开口,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掩去了她眼底的那抹浓重的忧伤。
冷萨斯淡淡看了蒋欣遥一眼,神情冷冷的,阴嗖嗖的嘲讽道,“看来我担心你的身份曝光是多余的了。”
蒋欣遥没有说话,却在抬眸的瞬间刚好看见展少昂那张阴沉的俊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