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出来了?”展少昂笑笑,似乎没有丝毫的不安。舒残颚疈
蒋欣遥愣了一下,看看萧梨落,而后掩去自己的心伤,恍然笑道,“看来我出来的不是时候。就是闷了,想一个人出去走走,然后……”
展少昂眼神闪烁的看着蒋欣遥:“嗯,落落带了吃的给你。快过来看看……”
蒋欣遥抿唇:“谢谢。”
萧梨落尴尬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她想要转头离开,却被展少昂一把拉住。她困惑的看着他,僵直着身子被他带进了病房峥。
蒋欣遥自始至终都表现的很好,对她宠爱,对展少昂恭喜,可是萧梨落却感觉她有种心在流泪的悲伤。
“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回程的路上,萧梨落淡淡的开口。
展少昂静默无声,眼底沉着这一层让人看不懂的悲凉。他伸手,从衣兜里模出香烟,在即将点燃的时候,却又狠狠地揉碎捣烂,丢出了窗外客。
萧梨落看着他,再一次确定她真的不懂眼前这个男人。
狭窄的空间里出现窒息,就在萧梨落想要打开车窗透透气的时候,展少昂的手机响了起来,“说吧。”
“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稻米合格,没有受过任何污染。”
展少昂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紧缩,他的指尖处早已泛白,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沉痛。突然,一双温暖的小手覆在了他反冷的拳头上,微微有些担忧的摩挲着他。
展少昂抬头,看着她一双关切的眼眸,“稻米没有问题。”他扯扯嘴角,想要露出一抹浅笑,可是终究是有些勉强。
萧梨落身体一僵,所以凶手指向了自己吗?
“落落……”他盯着她,看见了她眸中隐忍着伤痛。可是,他没有伸手抚去,而是径直忧伤的开口,“女人的嫉妒真的很可怕,是不?”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是要把她关进去,还是要狠狠的折磨她?
“我从来都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如果不是冷萨斯那句:女人的嫉妒是可怕的,他也从来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萧梨落不语,她已然伤至心肺。
展少昂此刻真的很想飙车,可是顾虑到萧梨落的身子,他还是强压下了体内澎湃的情绪。然,他根本不需要飙车,从他玄寒的脸色就已经让萧梨落感受到了那股子悲痛。
是对她失望了吗?她垂眸,一双温和的小手抚上了自己的小月复。
展少昂的车越来越向郊外驶去,他的车速一直平稳,直到一处郊外的林中,他突然停下了车子,带着冷若冰霜的寒意走了下去。
清晨的树林空气有些凉爽,深深地呼了几口浊气,展少昂这才感觉体内的烦躁平息了不少。他站在树林中,不停地抽着烟,那抹挺拔的背影此刻看上去竟有些忧伤,有些悲凉。
萧梨落下车,将他的西装外套披在他身上。即便他误解了她,冤枉了她,可是他这样还是会让她有那么丝丝缕缕的心疼。
展少昂一把将她勾到怀中,只有她的体温才能让他平息一切伤痛。
萧梨落咬咬唇,正想着刚如何开口的时候,却听见展少昂道,“我宁愿欣遥不要那么在乎我……”
萧梨落错愕的想要抬头,却被展少昂一把按到了怀中。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男人刚刚在医院里那突如其来的一吻是何原因了。
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同一个人的时候,就算展少昂并不想承认,但事实终归就是事实。尤其车子停在一家药店外,店员证实了蒋欣遥曾经来这里买过含有氯霉素之类的药物。
展少昂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而萧梨落正静静的凝望着他。咬咬唇,静默了一会儿,她还是走到了他身边,“欣遥姐,只是太爱你了。”
展少昂沉默不语,看着她担忧的小脸勉强露出一抹笑意,“累了一上午,快去休息会儿。”他起身抱着她向卧室走去,放置好她以后,他在她额头上轻轻烙下一个细吻,“我出去一下,晚上回来。”
萧梨落点点头,她知道他需要时间平复自己的心情,“我跟宝宝等你回来。”
展少昂身体微僵,忽而蹲子在她的小月复上轻轻烙下一吻。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坐在酒吧里,展少昂到现在感觉身体还放松不下来。一想到蒋欣遥为了陷害萧梨落,竟然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而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他就感觉一阵后怕。如果这一次,他真的死了,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应该如何面对。
是他太过忽视欣遥的感情,让她走了极端;还是她越来越好怕寂寞,而想引起他的注意?即便到了今天这样,展少昂也不曾怀疑过蒋欣遥的半分不好。
冷萨斯就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一张疲倦的俊颜有些无可奈何。如果说他没有将蒋欣遥的真面目告诉展少昂,甚至助纣为虐是因为他的私心,倒不如说是他希望展少昂自己看清楚她的为人。毕竟,在展少昂的心里,自觉亏欠了蒋欣遥太多,他的话他未必肯相信。
展少昂不断给自己灌酒,冷萨斯就这样冷眼瞧着。其实,他有好几次都想把当年的真相告诉展少昂,即便他不相信,他也可以找出证据。但是一想到萧梨落那个女人,他就将这个冲动的念头强压了下去。
在他心里:他可以容许一个展少昂不爱的女人随意进入,但是绝对不允许一个他爱的的女人卑微存在。
夜色已深,冷萨斯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展少昂回到了他的住所。这是一处极其幽静的独门大院,诚如人们印象中的模样,除了一扇黑色的大铁门之外,三面环墙的部分足足有五/六尺之高,四周倒是没有荷枪实弹的人员,只有几只恶犬悠闲地来回徘徊。
宅子约莫有五十年的了,但是风采依旧,气派不减。穿越一道长长的小路,绕过一座欧式喷水池,房子的主屋这才隐隐出现。约莫四层楼,黑顶白墙,简单利落。强烈的阳刚之气,不禁让展少昂笑开了口。
他醉意迷蒙道:“没有半朵花,硕大的古宅真是可惜了。”不禁然,萧梨落那朵清幽的小花,再度浮现在他的脑子里。
冷萨斯懒得跟一个醉鬼多话,他无声的听着展少昂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批评着他的住宅,而后跌跌撞撞的倒在了硕大的沙发上,“我真没有想过,欣遥居然会这么做。为了我,值得她连命都豁出去吗?”
他的酒气熏满了整间兀自,冷萨斯淡淡的看他一眼,打开窗户试图让新鲜的空气流通进来,驱散这一室的酒臭。
展少昂知道了真相,他一点都不奇怪。精明如这男人,又怎么可能会被蒋欣遥那般幼稚的手段蒙骗。
“冷萨斯,你告诉我,怎么做才能让欣遥好过一些。”他醉眼迷离的盯着天花板,“我不想伤害欣遥,可是我又离不开她……离不开……”
冷萨斯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暗沉的亮光,他走近他,居高临下的开口,“不想伤害蒋欣遥的办法就是:离开萧梨落!”他一字一顿说的清晰无比。
展少昂愣了愣,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眸盯着他。停顿几秒,他这才扭曲着一张俊颜恶声道,“我不要!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温暖我的女人……而且她怀了我的孩子……我离不开她了……”这辈子,他没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执着过。
“那你就继续伤害欣遥,祈祷她早点去跟上帝报道。”冷萨斯说的温和,嘴角却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冷萨斯,你混蛋!”展少昂恼羞成怒,想要坐起身子来跟他决斗。可是醉酒后的无力,让他连跟冷萨斯挥拳相向的力道都失去了。他的愤怒无从发泄,只能挥舞着手臂将桌子上的杯杯喋喋全部扫到地面上。
冷萨斯苦笑,他是混蛋。自私想要占有他的心,让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却不想将真相告诉他,“鱼跟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你比我清楚。”蒋欣遥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展少昂怔怔的看着冷萨斯,凄迷的目光有些闪烁,“可是,我已经离不开她了。”
“你现在不就做了选择?”他说离不开萧梨落的言下之意,不就是永远都不会放弃蒋欣遥?他对蒋欣遥歉疚的执念太深,深入骨髓,只怕这辈子都拔出不了了。
展少昂呆滞的盯着冷萨斯,他的喉结快速的滑动几下,像是呜咽,又像是痛苦。下一秒,他慌乱的向浴室跑去。紧接着就是一通呕肝厉胆的狂吐。
冷萨斯温柔的轻抚着他的后背,将一杯温水递了过去。
展少昂漱漱口,看着镜子里面那个颓废不已的自己,不由得苦笑出声。
“洗个澡吧,一身酒气难闻死了。”冷萨斯将他的污物冲走,然后将又在浴缸里放好了水。展少昂不动,任由冷萨斯拎着他,将他丢到池子里。
“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吐完之后,酒劲稍稍退了一些。他一甩手,示意冷萨斯滚出去。
冷萨斯的眸中闪过几许酸意,依旧动也不动的站在浴缸边,“你这又是何苦?”他微微叹了口气,把展少昂埋进水里的头拎了出来。
蒋欣遥给他的打击太大,他今天故意在病房门前跟萧梨落热吻,其实不过是想测试她的反应: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已经知道了。她虽然心痛,但是没有震惊的模样,让他相信她早就知道了事实。
这样一个能够隐忍不说的女人,打乱了他一贯对她的印象。他的脑子里隐隐有着什么急欲喷薄而出,但是他却强压了下来。因为自始至终他都不愿意相信,欣遥会是个颇有城府的女人。
展少昂仰头,目光呆滞盯着冷萨斯。他伺候他洗澡的动作很温柔,像是对待自己的心爱之人一般。可是,他现在却没有心思去感受,只是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冷萨斯轻柔的帮他搓着后背,一双深邃的眼眸盯着他好看有型的脸颊,不自觉的一阵失神。他放缓了呼吸的韵律,一双荡着微波的眼睛火热起来。他的手在他的后背时轻时重的按压着,轻缓的向下,却在快要抵达他的渴望之源时骤然收了手。
他深深的呼气,毕竟不愿意这个男人因为他一时的冲动,而将他排斥在生命之外。那样的经历有一次足够了,他承受不起第二次。
洗完澡,展少昂被冷萨斯生拉硬拽的扯到了床上,他蜷缩着身子,双手用力护住自己胃部,咬紧下唇,像是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少昂,是不是又胃疼了?”冷萨斯飞奔过去,一把将展少昂抱在了怀中。
展少昂隐忍着,额头上布满了淋漓的冷汗,“药……在我口袋里……”他痛到浑身打颤,着实让冷萨斯心疼了一把。他赶紧从他的口袋里拿出药,温柔的喂他服下。
约莫半个小时以后,他这才沉沉的昏睡过去。
冷萨斯深深地凝望了一会儿,这才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然后拿起手机给蒋欣遥拨通了电话,“他已经知道了,你要清楚:男人对于不爱的女人是没有多少耐性的。”
对于蒋欣遥,冷萨斯在利用、钳制之外,更多的则是不屑。他当然没有比她的手段光明磊落多少,但是对于一个女人这种病态的执着,他还是不由得从心底感到厌恶的。也许,这跟他排斥女人,多多少少是有些关系的吧。
可是,很多时候冷萨斯对于自己却又是不解的。究竟他是因为展少昂是男人才爱他,还是他爱着的展少昂,刚刚好巧不巧的属性为雄呢?
点了根烟,他一个人寂静无声的坐在客厅里。一想到他的心爱之人,此刻就睡在他的床上,他一双眼眸柔情的似乎能掐出水来。
起身,他再次步入卧室,一双厚重的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了展少昂的苍白颓废的脸颊。他舍不得他痛苦,可是更舍不得他的心被一个女人占据。所以,他守着他,只要在他需要的时候,他就会陪在他身边。
月兑了鞋,冷萨斯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他紧紧贴着展少昂的后背,温柔似水的将他抱到了怀中,“放手萧梨落吧,你还有我。我会比那个女人给你更多的温暖……”
当阳光照进了窗子,展少昂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冷萨斯已经不在床上了。他揉揉自己因为宿醉而泛疼的额际,沉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醒了?先把这碗醒酒汤喝了。”知道他宿醉会难受,所以冷萨斯掐着点给他煮了一碗醒酒汤。
展少昂并不喜欢这个味道,他不屑的瞥了一眼,径自拿起一片吐司吃了起来。
冷萨斯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风轻云淡的开口,“治头疼的,如果不想等你的人担心,就喝了。”
展少昂喝牛女乃的动作一顿,这才想起昨晚跟萧梨落说是要回去的话。他微微呼了口浊气,然后毫不犹豫的将那碗难闻的醒酒汤喝下下去。
冷萨斯看到这里,其实是心酸的。但他还是握紧拳头,隐忍了下来。
“蔺凯臣自从得到那一大批枪支以后,最近动作频频,已经连续抢了帝尊好几个大订单了。”冷萨斯看他一眼,轻描淡写的换了个话题。
展少昂撕了一片面包在嘴里:“我知道。”不过,也正因为那匹枪支,蔺凯臣可是得罪了不少黑道人士的觊觎。他想要过太平日子,只怕暂时是不可能了。
“你有什么打算?”
“听说欧美那边最大的黑帮组织也正盯着这批货,不如我们做个顺水人情,如何?”
冷萨斯嘴角微勾,这才是他认识那个展少昂。够绝、够狠!
“他们的人什么时候道?”展少昂看了冷萨斯一眼,一张颓废的脸上阴霾乍现。
“有消息说是三天。”冷萨斯浓眉微扬,一双淡漠的眸子泛起继续波澜,“你想见他们?”
展少昂微垂眼睑,沉默着,不再多说一句话。
冷萨斯微微叹了口气:“你该知道他们的人神出鬼没,尤其他的首领更是难得一见。”看见展少昂挑眉,他继续耐心的说下去,“虽然,他们说是三天之后到,但是想来行踪诡异的他们说不定已经到了,或者更晚时候才会抵达。”
“……”展少昂默不作声,深吸了口气,这才悠缓的开口,“盯着蔺凯臣。”
既然时间异能者和猎犬者都在他身边,相信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情报。
“已经派人盯着了。”冷萨斯看了展少昂一眼,“如果这次你再搞不定蔺凯臣,只怕帝尊想要在亚洲板块立足可就难了。”
展少昂斜睨他一眼,淡声道,“等欣遥的情况确定下来,这里呆不住,就回美国。”
“你要回去?那萧梨落呢?”冷萨斯一听展少昂要离开,不由得情绪起了浮动。她静静的盯着他看,期待他改变主意。
“我自会有安排。”展少昂喝完最后一口牛女乃,起身准备离开。
他的回答刺痛了冷萨斯的耳膜,这里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东西,是不是真的会在确定了蒋欣遥的情况以后,他就要离开了?他咬紧下唇,盯着那个连背影都带着感伤的男人:是不是他的做法错了?
如果真的放这个男人离开,他只怕在见到他、触碰他的的机会就没有了。是不是他应该帮他制造一些留念,一些眷恋,他才肯留下来?
这一刻,冷萨斯的脑子里蓦地闪过了萧梨落的影像。他可以利用那个女人吗?
展少昂走出冷萨斯的老宅,第一时间给萧梨落打了通电话,告诉她他昨晚有点事情,中午的时候一定回去。
萧梨落没有告诉他,她苦守了一夜没睡。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声,便切断了通话。她疲倦的揉揉额头,深呼了口气,站在窗前看着清晨的阳光。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居然进入不了自己编制的伊甸园了。她想要轻唤哥哥,却骤然发现她的异能消失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她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由得一阵心慌。她不知道该找谁商量,只能无助的站在这里纠结。
展少昂盯着蒋欣遥若有所思,他诡异的神色引起了她的注意,抿抿唇,她有些虚弱的开口,“少昂,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她已经从冷萨斯那里知道了:展少昂调查出皮蛋瘦肉粥的事情是她做的了,但是他却一直隐忍不发,让她的心底惶惶忽忽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展少昂笑笑,温情的模模她的头,“没有,快点吃吧。”微顿,他再度开口道,“以后的食物,我会亲自监工带过来,你放心。”
蒋欣遥一怔,不确定展少昂这句话里的意思。她微微垂眸,神色纠结着复杂。
蒋欣遥之所以做出这种事情,展少昂自然清楚她的目的。但是,他更清楚她要的,是他给不了的。所以,他愿意纵容她,就当是在给自己赎罪了。
又吃了两口饭,蒋欣遥实在是没了胃口,这才柔声道,“我吃饱了。”
“怎么才吃这么一点?再喝两口……”展少昂温声劝着,却见蒋欣遥摇摇头,一脸为难的样子,“真的吃饱了,倒是你,你在这里吃吗?”
展少昂笑笑,将蒋欣遥凌乱的发丝整理好,“不了,我待会儿随便出去吃点就好。”他整理好碗碗碟碟,对着身后的特护开口,“照顾好蒋小姐,她现在身子还虚着呢。”
“我知道了。”特护是展少昂特地为蒋欣遥聘请的,跟着他们一路奔波。但是因为雇主价钱出的很高,所以特护也倒不觉得苦了。
“我还有点公事要办,先回去一下,你要乖乖听医生的话。”将病床摇平,展少昂温声呵护道。
蒋欣遥并没有如以往那般温顺的点头,而是一把揪住他的衣袖,“少昂,今晚留下来陪我好吗?”她一双雾蒙蒙的眼眸弱弱的乞求着他。
展少昂为蒋欣遥此刻柔弱的模样揪的一阵心疼,他张开双臂抱抱她,“好!等我处理完事情,我就回来。”
见展少昂许下了承诺,蒋欣遥这才安心的躺在床上,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只是在他走出病房的瞬间,她脸上的甜蜜骤然变成了忧伤。她就像是个失去了安全感的孩子,将自己瘦弱的身子紧紧地蜷缩成一团。
她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留住展少昂,她并没有真的想要去伤害任何人,尤其是落落。可是,当展少昂离她越来越远,对落落的感情越来越深的时候,她感觉到了深深地恐惧。所以,她才会那么不择手段。
萧敬饶是不会原谅她的吧?当年她害了他,如今她还要想害落落。等她百年之后,再见到萧敬饶,他是不是会后悔爱过她,是不是会恨不得让她魂飞魄散?一滴泪滚落,没有会清楚她在诬陷落落的时候,心里有多么伤痛。
展少昂浑身疲惫的回到别墅,萧梨落正蜷缩在沙发上,茫然的看着胎教书。那一页停留在她的视线里已经好久了,可是她愣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展少昂走到她身边,将她手里的书拿开,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在想什么?”他笑笑,用自己的脸贴近她的脸,一双手不断的在她的小月复上轻抚。这似乎成了他最近这段时间最喜欢做的动作,只是这样安抚着便有一股子安心的感觉。
萧梨落摇摇头,空洞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展少昂的脸。她伸手墨香他的俊颜,沉默了好久好久,这才悠悠然然的开口,“你的胡子好长了。”
展少昂一愣,不由自主的模了模下巴,“今天早上忘记整理了,你坐着,我去收拾一下。”
“别!我帮你。”她站起身来,挺着有些微凸的小月复说。不知道是不是失去异能的关系,她总觉得心头很不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对于此刻能安稳的呆在展少昂怀中,感到异常眷恋。
展少昂挑挑眉:“你会吗?”
她摇摇头,还等不及她学会,哥哥就已经不在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时候,总是渴望有个家。可是现在家有了,然家里的人却像是少了一半。直到这一刻,萧梨落才恍然明白:人世间最凄惨的事情不是不曾拥有,而是拥有着,却不曾完整。
她拿出刀片,却听见展少昂道,“有电动的。”
萧梨落不自觉地瘪瘪嘴:“可是我想用这个。”
“落落,你……”展少昂深邃的黑眸闪过几许困惑,他看得出来萧梨落今天很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他却又说不上来。是她太过温柔体贴,还是她别扭的执着?
她走近他,坐在她面前,将她的头搬正,“别动啊,要是哪里破了流血了可不怪我。”她边说,边往他的下巴上涂泡沫。不自觉的,展少昂想起了自己看过的一部恐怖片,约莫就是将一个理发师杀人的故事。这场景怎么就这么相似?
“落落,你有心事?”展少昂终究是没能忍住,因为他见不得她脸上隐忍的愁容。
“……”萧梨落沉默半响,突然道,“你今天身上为什么没有各式各样的香气?”之前他的身上经常带着各种香气,今天突然没了,她有些好奇。
展少昂抿抿唇,已经感觉到了刀片贴近皮肤的凉度,“用不着了。”
“恩?”萧梨落没有反应过来。
“以后再告诉你。”他笑笑,“你小心点,可别……哦!疼……”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伤口就争先恐后的流出了鲜艳的红色。
“流血了?”萧梨落吓了一跳,慌乱着就要找消毒药水,最好再找点纱布什么的。
展少昂躺着不动,一双眼眸看着那抹忙碌的娇笑身影不由得笑了。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被人关心的滋味了,“你找到没有?我的血都快流干了。”他撑起头,随手拿了张抽纸擦着。
“快了快了,你先等等。”萧梨落翻箱倒柜的找着,却听见展少昂凉凉的开口,“幸亏你学的是中医按摩,这要是学外科做手术,病人死了你还找不到手术刀呢。”
萧梨落闻言,身体一僵。拿着找好的东西向展少昂走去,“你别乱动,我帮你消毒。”
“可别!我自己来就好。”展少昂挥挥手,赶紧坐起身来,“我怕被你包扎成木乃伊。”他看看那卷纱布调侃的说。
萧梨落瞪他一眼:“还有创可贴呢。”
展少昂:“……”照着镜子,自己将剩下没有刮好的地方刮好,忽而他认真地开口,“落落,你要不要开间自己的按摩院?”
“什么?”萧梨落整理东西的手僵了片刻,又开始收拾了。
“我帮你开间按摩院吧。”说完,他又补充道,“等你生产完之后。”
萧梨落抿抿唇,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飘忽的笑意,“分手礼物吗?”
展少昂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赶紧解释,“当然不是,你有天赋,而且开间按摩院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
“那是之前了,现在……”她深呼了口气,缓缓道,“那已经不是我的梦想了。”她失去了异能,连自己都帮不了,又要怎么去帮助别人?低垂着头,她略带迟疑的开口,“展少昂,如果宝宝有幸活下来,把她让给我吧。”
“落落,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展少昂走过去,用力握住她的双臂,逼迫她认真的看着自己,“是在生气我昨晚失约吗?”
萧梨落摇摇头:“没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很心烦,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是我自己根本预测不到……”她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里,不安的开口。
“不会的,我在你身边。怎么可能会让你有事情发生?”他轻抚着她的长发,温柔的安抚着她的后背,“别多想了,如果你一个人在家闷的话,就让吴琦带你出去走走。恩?”
萧梨落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勉强露出一抹笑意,“我知道了,可能是怀孕的关系。”
“是我不好,你怀着孕我却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展少昂歉疚的环着她,深深呼了口气。
萧梨落在他怀中磨蹭着身子,呢喃道,“那今晚留下来陪我好吗?”她只是觉得很不安,想要找个依靠。
“今晚恐怕不行。”展少昂面色一滞,无奈的解释,“我今晚还有事。”
“真的不可以吗?”她惶恐的揪着他的衣襟,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溢满了恳求,“只要今晚就好。”
展少昂伸手模模她的小脸:“只有今晚不可以。”
萧梨落咬咬唇:“是答应了欣遥姐吗?”能让他这么坚决的拒绝自己的人,只怕只有欣遥姐了。
展少昂不语,他不想骗她。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苦笑,她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永远都比不过欣遥姐,“我去帮你做饭,待会就过去吧。”
“落落……”
“我没关系的。”她扯出一抹笑意,温柔的安慰他。
展少昂看着她悲戚离去的身影,心中一片绞痛。
饭吃到一般的时候,蒋欣遥打来了电话,问他处理完事情没有。展少昂看了萧梨落一眼,起身走到阳台上,“快了,怎么了?”
“刚刚做了个梦,突然很想见你。”蒋欣遥轻轻柔柔的嗓音,带着女人独有的娇媚。
“又做噩梦了?”像是听出了她嗓音的哽咽,他关心的问。
“我最近越来越长梦到勾魂使者,少昂,我担心有一天我真的就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怎么会?我不是答应你,一定会治好你的病吗?不要胡思乱想了。”他边说,边拿起外套就要往外面走去。
萧梨落看着他迫不及待离开的脚步,不由得神色黯然。她背对着展少昂挥挥手,想必他急切离开的脚步也应该看不到吧。苦涩一笑,她径自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冷炙。
吴琦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得叹了口气,“我来收拾吧。”
“没关系,吴姨你下午回去吧,晚饭我可以自己做。”对于这阵子吴琦的体贴入微,萧梨落很是感激。
“我是拿人家薪水的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离开。”吴琦慈爱的低斥,“再说了,我也不放心你。身子不好,又不知道安心休养,真是拿你没办法。”
萧梨落笑笑,可能因为怀孕的关系,她感觉自己越来越易感。一点小事好像就能够引起她的情感变化,这让她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
“快去休息吧,午休对宝宝好。”吴琦和颜悦色的开口,推着她进了卧室。
就在这个时候,萧梨落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刚刚走进厨房的吴琦,这才关了门接通电话,“是我,梦。魂被吓了噩梦咒,现在急需你的帮助。”
“噩梦咒?”萧梨落一惊,噩梦咒是使人陷入梦境的一种符咒。一旦中了噩梦咒的人,就会陷入自己的梦境里,昏睡而不自知。因为梦里的生活一直都是中了噩梦咒的人所期许的生活。所以他们才会宁愿昏睡而不愿醒来。
要想解除噩梦咒,唯一的方法就是有一种现实的眷恋,能够唤回他们的神智。眷恋越深,醒来的几率越大。
萧梨落虽然是织梦者,但是她却走不进被下了噩梦咒的人的梦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被下咒人的眷恋之物引渡到他的梦里,试图让他醒来。但是,她这种引渡极其耗费心神。而她……
萧梨落垂眸,有些凄伤的开口,“寻,我的异能已经消失了。”
“什么?!”被称为“寻”的人大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她苦涩一笑。
“……”寻愣了片刻,“可是只有你有能力救魂……我先去找你,不如大家先商量一下,你看如何?”
“好,我等你。”萧梨落切断电话,整理了一下自己,便对着吴琦道,说是出去走走。
吴琦原本是要陪她的,可是却被她婉拒了。只道是在附近转转,用不着麻烦。吴琦没有坚持,萧梨落便赶往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她捏着手里的手机,静心等待着寻的出现。她们是一群拥有异能的人,无意间在网上联络到,通过各自的异能找到彼此。但是他们之间有规定:每个异能者只允许知道一个人的联络方式,而且没有必要他们是不会见面的。
今天的见面是他们在现实里的第一次碰面,萧梨落并不认识现实中的寻,只是凭借着直觉等待她的出现。看看四周,寻似乎还没有出现,萧梨落原本是想去趟洗手间的,可是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梦,你被人跟踪了。”
萧梨落一怔,看看四周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她刚想开口,就听见寻道,“你去附近的公园里,那里视野开阔。”
“我知道了。”萧梨落微顿,忽而又道,“是她们?”
“是时间异能者。”
“你知道她是谁了?”
“恩,而且我也已经知道捕猎者是谁了。”
萧梨落怔然,如果寻跟在一个城市说这句话,就说明时间异能者跟捕猎者都在这座城市里。才这么想着,她脚下的步子不禁加快了许多。就在她等着绿灯准备过马路的时候,一抹漂亮的银色在她眼前闪过。
是他?!那晚那个恍若谪仙的引发男子。
萧梨落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他是月隐者,掌控诸多不为人知的灵怪神力。所以,她决定先跟过去,问问他有关她异能的事情。她一边跟着,一边拨打电话给寻,“寻,我看见月隐者了,我先追上他问点事情,你等我。”
“梦,别去!”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梨落切断了通话,“该死的!”梦被骗了!
萧梨落跟着那抹银色的身影七拐八拐进了一片树林,她茫然的看着四周,突然一道银光滑落,她迅速闪避,这才看清楚自己居然被囚禁在了一座金碧辉煌宛如宫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