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人来人往,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萧梨落就被淹没在了人群里。舒骺豞匫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永远这样藏着不被人找到。
她不知道展少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欣遥姐又会在哪个时间冒出来。她为了心爱的男人所在乎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现在,她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好不容易想要跟宝宝安定安定下来了,为什么这男人还要纠缠着她?
是因为她又有了新的利用价值,还是他又想到了新的游戏想要折磨她,让她痛不欲生?有些记忆是根深蒂固的,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相信他了。
她在外面晃了一天,直到晚上的时候才回到别墅。暖黄色的灯光打出别样温情,在她看见安安的瞬间苍白的小脸这才微微有了笑意。
月隐者看着她从婴儿房出来,淡然的递了杯果汁给她,“要谈谈吗?”他问邋。
萧梨落点点头,一双修长的手指紧紧握着玻璃杯。眸中不自觉地闪过一抹酸楚,“我今天在公司看见他了。”
月隐者完美的自制没有任何破裂,他笑笑,这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很怕!怕哪一天他会逼着我交出宝宝,然后……然后……”萧梨落哽咽着,不敢去想他会怎样残忍的对待安安升。
月隐者静静地凝望着萧梨落,精致的容颜下似乎隐隐藏着几分悲凉。他流云一般的长发垂落在脑后,白皙的肌肤在灯光的衬托下似乎更加静美了。
“我们结婚吧。”他说。
萧梨落怔然,盯着他眉心一颗朱砂久久沉默。眼前的男人美的不可方物,可为什么她却没有半分心动?抿抿唇,她想要拒绝,却听见月隐者淡然开口,“我是你的另一个命定之人,跟我结婚顺应天意。而且……”
微顿,他又道,“也只有我们下一代的血,才有可能化解安安的劫难。”盯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颊,月隐者笑笑,“我并不想告诉你的,像是在逼你,可是血孽也只有鬼神的血才能破解。”
在萧梨落听到血孽这个词时,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了。对于血孽她并不陌生,之前她就曾遇到过这样的孽缘:约莫是十世之前情人的纠葛,然因为一方过分执着,即便过了孟婆桥,喝了孟婆汤,存在于灵魂之间的那股子不甘依旧深深牵伴她(他)生生世世。
若是那人的执着可以支撑她(他)十世孤寂,不沾惹女(男)人,到十一世的时候便会与曾经的恋人相遇,或悲或喜全由心生。虽然十世前的记忆不再,但执着那方人的血却早在出生时就已经被注定到了她(他)的情人身上,这一生再也挣月兑不开。
“你是说,我跟展少昂是血孽?”她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双唇颤抖。
月隐者看她,波澜不兴。他接近完美的微笑让人无法猜透,萧梨落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只是偶尔不经意间会捕捉到一抹凄伤的气息。那样的凄伤牵动着她的心碎,她不明白明明是这么温和的男人,怎么有时候会给她一种如同冰冷的尖刀直逼人心的错觉。
“他为了你十世孤寂,这一世本就是你该偿还他的。”他忽而笑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感伤。他伸手揉乱萧梨落一头秀发,“你这一世所重视的人事,都会因为他十世的执着而受到波动。萧敬饶如此,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亦是如此,还有安安……”
“不要说了!”萧梨落突然嘶吼出声,“所以说,哥哥的死,孩子的死,安安的不幸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太过在乎他们……”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闷声哽咽。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这一生注定了孤独,注定了不该去在乎任何人吗?潸然泪下,这让沉重的悲痛袭来,她险险支撑不住。
月隐者依旧平淡如水,他是魔,是仙,原本该不诉一言赘语,可为了她,他破了太多天机。
萧梨落哭了很久,久到她的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告诉我,究竟是怎样的纠葛要落得我跟他今日这般下场?”
月隐者舒了口气,静静地盯着萧梨落,“有些事情,不是我该告诉你的。”片刻后,他又道,“我不逼你,好好想想吧。”他起身,不再看她,当天色已然全黑的时候,他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中。
萧梨落僵在原地,她的眼泪无声滚落,只觉得脚下的地正在寸寸崩裂。为什么要告诉她这样残忍的事实,为什么要让她面对这样的残酷?
展少昂曾问她:萧梨落,你不敢面对我,是在怕我,还是怕自己?这一刻,她终于有了答案,无论是之前害怕陷得太深,无可抽身;还是现在害怕再被利用,害怕伤了安安,一直以来,她怕的从来不是展少昂,而是她自己。
难怪,从很早之前他就能够擅自闯进她的梦里;难怪,她明明直言不爱,可一颗心即便千疮百孔却仍抗拒不了他。原来,是他为她纠缠了十世,是他用灵魂早已锁住了她。
潸然泪下,她将整张脸埋在双臂之间
——————————————《鬼少缠爱:女人做我的解药》————————————
“今晚有场宴会,听说去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人,你不去?”冷萨斯盯着眉头紧蹙的展少昂道。看得出来,他昨晚睡得并不好,一张乏力的俊颜隐隐带着几分疲惫。
展少昂淡然的看他一眼,没有开口。这样的宴会他向来甚少出席,不明白冷萨斯故意选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拿这种问题来烦他是为了什么。
冷萨斯笑笑,站在他身后,双手轻柔的抚上了他的太阳穴。一双深邃的眼眸柔情似水,“不去也好,省的跟龙狼首领碰面。”
展少昂身体一僵:“他也去?!”
“听说这次就是为了他出现,才举办的宴会。凡是到达的客人非富即贵,就连保镖也是三步一个,五步一岗……”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梭在展少昂的黑发中,试图平息他体内的焦躁情绪。
展少昂沉默片刻,深沉的黑眸中闪过些许凌厉,“帮我安排,我去!”
冷萨斯的手微顿,继而绵软的叹息一声,“展少昂,你放着秘书不用,让我安排会不会太大惊小怪了?”微微换息之后,他又道,“这样我会以为你离不开我的……”
“你想太多了,不想呆在这里可以滚!”甩开冷萨斯的胳膊,展少昂有些不悦,“时间定在几点?”他倨傲狂妄的模样让冷萨斯很是惊艳。
“今晚八点。”他的眼底闪过落寞。
展少昂眯紧眼眸:“落落会不会去?”
“你问错人了。”冷萨斯剑眉微拧,“即便萧梨落这样恨着你,你也放不开手了吗?”明知道答案是什么,他还是不死心的追问。
展少昂瞥他一眼,没有回答。
“你就不怕我会杀了那个女人?”他沉思着,说的轻描淡写。
展少昂微愣,骤然伸手卡住了冷萨斯的脖颈,阴狠道,“你凭什么?!我警告你,你敢动她一根手指,老子就要了你的命!!!”
冷萨斯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苦笑,“你说我凭什么?”他深深地凝望着他,僵硬的嘴唇动了动,发出生涩的声音。
展少昂粗喘了口气:“别给我打萧梨落的注意,否则就是死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冷萨斯抿唇,骤然抱住了他,“你可以对蒋欣遥有义,对萧梨落有情,为什么不能对我施舍半点眷恋。如果不是顾及你展少昂的感受,我早就送她们去见阎王了。展少昂,你就是我的软肋,到现在,你还不懂吗,还要继续假装下去吗?”
展少昂额上青筋暴动,用力推开了冷萨斯,咬牙嘶声道,“滚你丫的!离我远点,你这个神经病!”
冷萨斯垂眸,深吸几口气道,“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当年娶妻的原因吗?现在我告诉你……”
展少昂没有开口,只听见冷萨斯幽幽的声音传来,“当年你为了蒋欣遥离家出走,另起炉灶,混得风生水起,却忘记了外面对你虎视眈眈的人。那些被你抢走了泰半生意的人心生不满,于是找来杀人想要把你解决掉。
是我用自由换来了你的平安,我答应提前继承帮主之位,帮你摆平了所有暗中进行的不法勾当。然,那些人并不想就此放过你,他们见在我这里要不了你的命,于是转而去寻虎帮。”
微顿,冷萨斯的眼眸变得迷离,像是陷入了回忆,“虎帮跟我啸天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原本他们派出的杀手我不该干涉的,可为了你……”冷不丁的,冷萨斯突然放声大笑,“我出了手,眼看双方对峙避免不了一场火拼。可是这个时候,凯琳娜出现了。”
微微一顿,他冷笑。深邃的黑眸目不转睛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她提出可以收回所有的杀手令,但唯一的条件就是让我娶她。”他的脸上染上凄凉。
展少昂原本是想嘲讽他几句的,但是对上冷萨斯浓重的神情,话到了嘴边不由得吞了下去。他安静的看他,耳边萦绕着冷萨斯悲凉的声音,“我原本是不想答应的,但为了逼我妥协,他们派出去的杀手越来越多,到最后甚至连道儿上以最残忍著成的魔人双怪也派了出去。
我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不要。但是,我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到半点伤害。所以,我妥协了,我答应娶她。”
看着展少昂越发凝重的俊颜,冷萨斯的话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他没有告诉展少昂的是:凯琳娜跟他之间是有协议的,如果展少昂不主动找他,他这一辈子不得再跟他见一面。他很庆幸,在关键的时候他还是想到了他,否则这一生他都将在思念里度过。
展少昂久久沉默,冷萨斯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转身,他进了厨房,几分钟之后将一杯牛女乃和一块熏肉放在了餐桌上。展少昂看一眼食物,然后跺了过去,他吃的狼吞虎咽,在一杯牛女乃见了底之后,这才再次看向冷萨斯。
“喜欢,就留下吧。”起身,他离开了。
冷萨斯的眼眸渐渐地黯淡了下来,如同没有星光的夜空。桌上剩余的那半块熏肉还安静的躺在盘子里……
展少昂站在月隐者别墅外的大树下,他盯着萧梨落卧室的那扇窗,想象着他此刻正在做什么。几天前,她那句“我要订婚了”的话,还久久徘徊在耳边,他的心很痛,有时候痛到无法呼吸。
在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在想:倘若当初他没有那么狠心的一再逼她,是不是他们现在已经儿女成群了,是不是他正幸福的拥着她,看着他们的儿女在绿茵上玩耍?
蓦地,打开的窗户里飘出一道唔唔呀呀的声音,像是小儿学语的嬉戏。他的身体一僵,有些难以置信。他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侧耳细听想要确定那声音是不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然,他失望了。安静的别墅里再也没有传出半点女圭女圭的声音。是幻觉吧?他苦笑,眼里是化不开的浓郁。
欣遥打电话来说是他们母子都很好,落念已经在学习说话了,会叫爹地了。她以为展少昂应该是感动的,却不想他仅是风轻云淡的应了一声。那一晚,她哭得很伤心,抱着怀里的女圭女圭有种痛陈心扉的错觉。
展少昂不是冷情,不是要对蒋欣遥母子故意不闻不问。只是,他的心已经丢在了萧梨落的身上,对于他们的再也没有过多的情绪应付。所以,落念那一声“爹地”带给他的不是喜悦,而是痛苦。
晚上,宴会的时候人不多,但全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听说展家新任的接/班人要来,自然也是备受关注的。
月隐者来的时候比较晚,他依旧是那副轻尘月兑俗的模样。淡淡的温柔挂在脸上,让人看着心都融化了。可是骨子里却又透着一股清冷,对人的接近探究不远不近,不冷不热。
展少昂盯着他,尤其被眉心那抹朱砂吸引。他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的看一个男人,却莫明的有几分熟悉的感觉。于是,他走过去,伸手道,“月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其实,对于龙狼首领他到现在都还不确定他的名字。只是跟着大家称呼一个月字。
龙狼首领点点头,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臂。
“很少能够见到月先生出席宴会,今天真是让人惊喜。”展少昂轻笑,总觉得月隐者眉心那个朱砂莫明的熟悉。
“只是借着约会宣布件事情,所以就来了。”他淡淡开口,那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颊隐隐带着几分笑意。
“那我有幸先打听一下吗?”展少昂微微举杯,轻抿了一口。
月隐者笑笑,淡定从容的开口,“当然,我今天晚上是想跟大家分享……”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宴会的角落里闪过一抹身影。他的脸色骤变,长及腰际的银发随着一阵诡异的寒风袭来,骤然飘起……
“失敬!”说完,他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快步走出了宴会,四下寻索那抹身影。如果他猜得没错,那是异能组织派来的“幻影”,可以瞬间将自己锁定的目标移动。
他快步搜寻那人的身影,却一无所获。眯紧了眼眸,他才想着飞身寻索,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什么事?”
“我听徐蓝娅说,异能组织因为不满时间异能者的无能,换了幻影捕捉异能人士。现在他人就在美国,小心保护落落。”蔺凯臣抿唇,一双深邃的眼眸直盯着手中萧梨落的照片。
收了线,月隐者蹙眉,他一直都知道吴琦是被迫的,对萧梨落不会造成任何损害,所以对于她的存在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倒是幻影并不简单,因为他是异能研究组织的核心成员,为人心狠手辣,若是真让他找到了落落,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微微垂眸,他一双幽深的银眸闪过几分沉思。当他再度返回宴会的时候,刚好看见正对展少昂准备离开。他看他一眼道,“打算听完我的喜事再离开吗?”
展少昂心下一颤,但是表情却波澜不兴,“我洗耳恭听。”
于是,月隐者以不轻不重,却能够被周围的人听见的声音开口道,“我要跟我的未婚妻结婚了。”
展少昂沉默不语,却一口气将杯子里面的酒喝干了,“那真是恭喜月先生了。”他放下酒杯,抬眸看他,“不知道是哪位小姐这么幸运,能够获得月先生的钟情?”
月隐者嘴角微掀,淡然开口,“展总裁认识的,而且我们的孩子快满周岁了。”
原本听见龙狼首领要结婚消息的人想要过来祝贺,却被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吓了一跳。于是,众人默默捏了把冷汗。
纵然展少昂怎么沉着冷静,但是当他听到月隐者口中的孩子快满周岁时,手中的酒杯险险洒了出来。难道那个孩子没死?!他错愕的瞬间,旋即恢复了冷静。
“那可真是双喜临门,改天我一定要去拜访月先生跟你的妻儿。”
“欢迎之至。”月隐者笑笑,一双眸子不自觉地闪动着流光溢彩。
月隐者其实很少在别墅过夜,他晚上的时候会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因为那里累积了太多公务要忙。然,今晚他却出其不意的出现了萧梨落面前。
看见他回来,萧梨落先是一愣,继而走了过去,“你喝酒了。”
月隐者温润的俊颜上跃上笑意,他真的很好看,是那种飘飘欲仙的美。他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说,“我们结婚吧。”
萧梨落震住了,盯着月隐者看了好久,“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她偏头,眼神很认真。
月隐者苦笑一下,倒了杯水给自己,“什么都瞒不过你。”微顿,他对上她呆愣的表情,觉得可爱极了,“幻影出现了,他的瞬间移动是通过召集孤魂办到的。只有你嫁我,那些孤魂才不敢动你跟安安。”
他是鬼魂的统治者,但也总有些小鬼被人利用。只有通过他们交/合,才能够确保她身上有他的气息,让那些无用的小鬼不敢觊觎。
萧梨落抿唇,心里一阵慌乱。她知道该答应的,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安安。可是,在她的心还在另一个男人身上的时候,让她嫁给月隐者,她办不到,同样觉得委屈了月隐者。
“别这样,会让我心疼。”他掰开她紧咬的下唇,“嫁我很难吗?”
萧梨落沉默不语。
“难道你不想救安安吗?”
她摇头,安安是她比生命更重要的存在,她怎么可能会不想救她。
“既然比生命还重要,为什么不为了他嫁给我。只有嫁我,才能救她。”月隐者轻捏着她的下巴,然后轻轻吻了上去。辗转吮/吸,带着柔情蜜意,“你看,你并讨厌我的触碰。”
萧梨落怔怔的盯着他,她是不讨厌,可也没有办法激/情回应。
“展少昂是蒋欣遥的,难道你还不死心?”他问。
这话哥哥说过,可是她没有听。所以,结果落得这般凄惨。这话,她又听见了一次,难道她还要一意孤行吗?
低头,她笑的苦涩。既然爱情之余她已然成了奢望,何不选择让安安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于是,她说,“那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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