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罗生判断:这些袭击公主的应该是两拨人。舒榒駑襻在庙顶做好现场的是一拨,围堵公主房间的是另一拨人。
这都是什么人呢?一位大唐公主,金枝玉叶,怎么会屡屡遭遇不测?为什么唐军攻陷之前没有人骚扰?托罗生越想越感到蹊跷。但可以肯定的判断,这些人目标都是公主。想一想都觉得复杂,托罗生感到自己的责任实在是重大。
托罗生细心地查看着大殿前后的蛛丝马迹,没有发现异常,又飞身上到庙的最高层顶——金顶,仔仔细细地查看了那些脚印。
看力道应该是个壮年男子,后山被追的人不符合,那么这个壮年男子在哪里呢?
托罗生悄悄从金顶下来,绕道到公主秘密居住的地方,从北侧开始查到山间小路,其实这些脚印共有3个人,都较瘦小,和庙顶所见之人没有一点儿联系,这更复杂了!
见此情景,托罗生不敢怠慢,迅速向正在举办丧事儿的庙堂奔去。
托罗生跑进大殿,凑近东峪身旁,在他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会儿,东峪转过头在他耳侧说了几句话,托罗生旋即离开,不一会儿没了踪影。
殿内哭声依旧,在托罗生进殿的刹那,一个女奴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易察觉地低下头,继续哭号着。看见托罗生凑到东峪耳边说话,这个女奴屏住呼吸,希望听到他们说话的只言片语。可惜哭喊的声浪太高,她往东峪身旁倾斜一下,还是什么也听不到,又装模作样地哭起来。
拉巴子密切观察着所有女奴,她发现了这个叫小红的姑娘的异常举动,别的女奴只顾自己地哭着,而小红却东张西望,没有一点儿诚心,非但如此,还常常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东哥他们。
拉巴子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继续哭着“公主”,心里却在留神盯着她看。
大殿外,罗玉成也没闲着。他带领他的铁骑兵团,山前山后转了一圈儿,一无所获。回来时,看到公主藏身处的墙外有一片冗杂的脚印,顺着脚印方向望去,在山顶有几个黑影迅速逃窜,在白皑皑的雪地里格外明显,罗玉成领着人,骑马扬鞭向那些黑影追去。
三个黑影向大殿后的山路逃去,罗玉成率人猛追不舍,快到雪山雪线了,雪增厚了,路越来越难走,只好下马步行。
突然,罗玉成看到雪地里躺着几具尸体,下马看时,是他自己的另一队人马中的几个人,死者跟日达木子死状相同!中毒镖而死!
就在罗玉成跳下马,研究死者伤口的时候,前方三人突然从眼前消失了。
“怪事儿!见鬼了?见鬼了!”士兵们叫喊着。
罗玉成迎着耀眼的阳光,望了望陡峭崖壁,百思不得其解,崖壁上除了枯草滕蔓,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了,三个人突然人间蒸发了……
罗玉成带着弟兄们兜了几圈儿,没有发现破绽,脚印在悬崖边消失了,冰雪上有一道两寸到半尺不等的压痕,难道这些人靠绳子溜下了悬崖?还是生了翅膀?前者,危险异常,没有人敢这么做,后者也不可能,真真奇了!
其实,死的人不是嘉莹——城阳公主,却是日达木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事有凑巧:嘉莹在日达木子出事儿的前夜感到心情郁闷之极,唉声叹气地。彩云想:公主肯定是不想回那个多事儿的大唐吧!如果先皇还在,怎可能让他的金枝玉叶受这么多折磨和痛楚?想到这儿,她伸手拉住了嘉莹的手,想安慰她,没想到,嘉莹抓住之后再也不松开了。
把公主送到了公主的房间,公主还是抓住她不让走。罗帅等唐军将领在,彩云怎么敢在公主房间安歇?只好告辞,嘉莹还是抓着她的手,跟着她一直到了她的房间,嚷嚷着要和她在一起睡。只好答应她。
好在两个房间挨着,有什么事儿也可以及时去办。不一会儿嘉莹在彩云的侧房中睡熟了。
彩云悄悄地睡在了她的身边,一夜也没睡好。她心里一直打鼓:公主什么都不记得,这大唐究竟是该回还是不该回呢?
夜深了,在这依山而建,三个进深的娘娘庙里,公主在最里面住,彩云的房间是个耳房,紧挨着公主的房间,为的是服侍公主方便。半夜,她听到屋顶有轻微的吱吱嘎嘎的声音,很轻,以为是老鼠,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日达木子是个女奴,但也是公主的侍女。因为之前曾相约逃跑的关系,拉巴子求情让赞婆把她们留在了庙里。
留下来侍候公主本来是件积功德的好事,况且她们马上就要离开提心吊胆生活的吐蕃了,唐军罗帅看这些被掠女子可怜,庙里所存粮食牛羊酒盐巴等都很多,在她们忙完后赐酒肉,准她们狂饮联欢,女奴们开心畅饮。
玩得晚了,日达木子和几个伙伴醉了,她推开众人,踉踉跄跄地出去方便,迷迷糊糊地来到最里面,推开门,和衣而眠。没想到竟然遭此横祸。
嘉莹现在究竟在哪里呢?这是找她的人极为关心的问题。此刻,嘉莹正藏在大殿哭丧的队伍中间。
为了更好地保护她,在拉巴子和彩云轮流交替去彩云房中取东西时,常常带着一些侍女和比较可靠的女奴搬运公主生前用品。因此,她也全身披麻戴孝地低着头,被全身孝服的侍女和女奴们夹带到大殿,来到大殿,开始跪倒灵前哭号。
嘉莹的左边是拉巴子,右边是彩云,前面是拉巴子的另一个小姐妹——美思子。美思子个子高,加上每个人都穿着冗杂的白色孝服,三个人把嘉莹挡了一个严严实实。
拉巴子洞悉了女奴中的内奸,一般不关注此事儿的人是不会抬头张望的,而这个小红的神情已经告诉她:这个女奴有问题。她决心为死去的姐妹报仇,但心里清楚,不能轻举妄动,打乱罗帅的计划,几次想站起身走向东峪告知实情,都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