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峪不敢怠慢,忙在屋里到处找着可用的东西。舒榒駑襻房间里很干净,东西很少,显然是收拾过的。他不放弃,一遍一遍地转着找这什么,屋子里被翻得乱哄哄的,到处是瓶瓶罐罐儿的。
突然,东峪如获至宝。原来,他在北墙的箱子里找到了文房四宝和随份子用的红纸
“公主,快来!”
“什么事儿?”
“我必须给你化化妆,现在我们不知道秦帅是哪边儿的人。要画个妆,让所有人都认不出你来。”
“不用了吧?”我穿上铠甲,戴上头盔,谁还注意呀?”
“昨天是黑天了没人注意,今天是特意查,怎么可能不怀疑你?哪有这么白净的士兵?快快,加快!”
东峪把红纸沾了一点儿水。又把墨块儿沾了水,两样和上,颜色变成了褐色,用手指肚儿沾了一点儿,在嘉莹的脸上涂满,又调了一些墨汁画了两条怪怪的八字眉,不一会儿的功夫,嘉莹的脸就被画得丑陋不堪。
东峪又喊:“快把手也染了!”
嘉莹无奈只好把手也涂上了这种褐色。
东峪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用扇子扇了扇嘉莹的脸。
“好凉的风。”嘉莹喊着。
脸上画得怪怪的,再经这一扇,嘉莹觉得风就像经过毛孔,钻到骨缝儿里一样。
刚忙完,东峪急忙把东西收好。
“秦总兵驾到。”一声呼喊吓得两人汗毛儿倒竖。他怎么来了?
东峪急忙开门迎接:“小民迎接来迟,还望总兵大人恕罪。”
亲总兵上下打量着东峪:“你好,慕容公子。听说你千户长不做,情愿去给公主守灵,有这回事儿吗?”
“总兵大人所言极是,我曾深受公主恩德,深深感恩公主的器重。也为公主治过病,救过公主性命。不想,公主在回京之前,在吐蕃被奸贼所害。心中悲痛愧疚,故而情愿为她守灵三年。”
秦总兵看到了他身后身穿戎装的嘉莹,随口问道:“你身后何人?”
“是我的随从叫小福子”东峪机敏地回答。
“小福子?长得还挺英俊。眼睛很美,嘴唇更美,像个女人。”
“大帅说笑了,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你这里还有什么人嘛?”
“没有了!”
“慕容先生,我们要例行搜查一下,我让他们看一看你的房间可以吧?”
“可以,尽管看!”
一群家丁蜂拥而入,到处搜查着,这翻翻,那调调。
“昨天夜里很乱,先生没听到动静?”
“听到有人在屋顶打斗,没敢出去,怕被误伤,昨天怎么了?”东峪明知故问。
“有人杀了我大唐公主的侍女,你应该认识吧?叫——小红。”
“小红,我听说过。我在吐蕃时间短,人还不熟悉!但应该见过,很机灵的丫头,她怎么被杀了?什么人会杀她?”
“是啊,我也正想问你呀?”
“这小民就不知道了。是不是谋财害命?银子细软有无丢失?”
“这倒没有,倒是丢了一样东西,什么?——玉佩!此玉佩十分贵重,价值连城。”
“莫非总兵大人想搜查鄙人物品不成?”
“那倒不是,不过,昨天半夜有人看见你的屋子里来过一个人?是吗?”
东峪心里吃惊,难道昨夜罗帅来,被他看到了不成?
东峪清楚:再要搜查物品,公主的身份恐怕是瞒不住了,不过这个玉佩究竟是做什么的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这危急时刻,只见罗帅带领军队一干人等急匆匆从前院儿赶来:“秦帅,东峪兄弟,玉佩找到了。”说着拿出一个刻有龙凤呈祥的玉佩。
“此玉佩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以价值连城?”东峪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无知莽夫,龙凤岂是一般人所有?这是天后娘娘要在下寻找之物,天后娘娘有旨,找到玉佩赏十五万两黄金,这不是价值连城了?”
秦帅生气地训了东峪,转过身对罗玉成说。
“罗帅从哪儿得来,真是好运气呀!”秦帅赞叹道。
“我昨天到府中,在回廊里的台阶上捡到的,谁想领赏拿去好了。”
秦帅似乎在掂量罗玉成这个小家伙话的真伪。后生可畏呀,自己不能掉以轻心。本想以此为借口,挡住灵车,查个清楚,不想被他破解。无奈只好说:“公主侍女——小红被杀,我正命令全力查处。”
罗玉成也不示弱,大声说:“运送公主灵柩要紧,不能耽误吉时,皇家脸面不可不顾!所以我们还是按时出发,案子仍交给当地彻查。秦帅,您看可否?”
罗帅的这番话厉害,拿皇家的脸面说事儿,谁敢阻拦,就是武媚娘在,也要三思啊!
秦帅没了办法,只好帮送灵队伍装好水和粮草,熟食食品等说:“恭送各位离开鄯州,启程去长安。”
车马启程,罗玉成、东峪和嘉莹等人快马加鞭到了塄严寺。
寺内一片混乱。纸钱凌乱地撒了一地,棺木刚刚盖好,好在没有把尸首偷走,如果偷走的话,又会出大麻烦了。
“是谁胆子这么大?竟敢搅扰公主的安宁?郑孝杰守灵不力,抽四十马鞭!”
罗玉成鞭笞了郑孝杰,依然愤怒未消。罗帅也情知不是郑孝杰的过错,所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听着外面只有鞭子抽打的声音,没有惨叫声,心中敬佩,当即命令:
“吉时已到,停止责罚,松绑,把郑孝杰带过来。”
手下连推带搡地把郑孝杰带到罗帅跟前。
“郑孝杰,你可知罪?”
“属下知罪,没有保护好公主金体,罪在不赦。”
“念你一路忠心耿耿,死罪可免,戴罪立功!你明白吗?”
“属下明白!”
“好,时辰已到,出发!”
一行人拜别秦帅,大队人马摇摇晃晃地出发了。
罗玉成转向东峪:“千户长,请您带您的人骑马跟在队伍中间,我还是在前面,郑孝杰在后面。”
“是,大帅!”
东峪回头看看丑陋的嘉莹,笑了。
嘉莹知道自己的样子被他整得很怪,也笑了。她知道自己目前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