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密林深处的窸窣声,几个人同时紧张地盯着前方,两个黑影一闪而过,原来是山中的猿猴闻到肉香,窜出来想觊觎美食。舒榒駑襻见这里人多势众,两只猿猴窜上山林,呼号而去。
众人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熊罴,就不打紧。但这次险情提醒众人,必须加快行程。要找个地方落地生根。
出城之后,托罗生马上把单轮手推车拴在美思子和拉巴子的车马后面,把马匹解下来,骑马而行。现在车子速度慢,他们骑得累了,托罗生就把东峪的马又套在车上,让东峪乘车而行,又把彩云从这辆车安排到另一辆车上。
沿着秦岭,一派大好风光。秦岭中人烟稀少,只在很远处,云端中有几户人家依稀可见。东峪指一指远处的人家,喊道:“咱们就到那里问一问,有没有房屋土地可以置办。”
嘉莹坐在他身边说:“是不是离长安太近了?万一被武后找到,我们……”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里深山密林,连驿道都没有的羊肠小道儿,官兵不会来这里的。”
“好吧!你们定吧!”
“嘉莹,你刚才怎么吐了?生病了?”
“我——我——,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儿,反来问我?我——有了——”
“有了什么?”
“你——你真不知道?白活了!”
“知道什么呀?”
“那一夜,我有了你的孩子!”
“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发生了——?”
“是不知道,但我梦见了你,真真切切,我——以为——我是太累了!”
看着嘉莹娇羞的神情,东峪会心地笑了,嘉莹从现在起是自己的女人了,再也不是自己的嫂子了。他是如此地爱她,看到她闪烁的眼神,就会有一种喝醉的感觉,他是多么渴望大大方方地躺在她的怀里,享受男女温情。这一切都如此艰难而曲折地实现了,冥冥之中一定有神灵在护佑着自己,我才能如此幸运。
东峪双手合过来,抱住嘉莹,两人目光对到一起,两人的双唇自然融合。在车上热烈而激情地亲吻着。车外寒风习习,车内温暖如春。久别的饥渴让两个人完全忘情地融入到彼此的吻中。
马车刚当一下,顿了顿,两人的牙碰到了一起,对视着,笑了。
“我永远都不想回到过去了,我只想享受现在的幸福!”东峪神情怪兮兮地盯着嘉莹的眼睛,说了这番奇怪的话。
“谁让你回到过去了?回吐蕃?不会的,东峪!”
“答应我,无论遇到什么事儿,想起什么事儿,你都永远做我的女人!”东峪拥着嘉莹,深情而急迫地逼她说出想听的答案。
嘉莹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细品这句话的重量,随即答道:“东峪,我永远都做你的女人,我已经是你的了!”
两人在车上久久缠绵,嘉莹躺在东峪的怀里,享受着做公主不可能享受的两性之爱,内心愉悦轻松,她把发髻上的金钗抽下来,以免咯伤了东峪,东峪的手在她的两颊上不停地抚模着……
东峪感觉像心里吃了蜜一样甜。他第一次啊,全身心地爱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美丽、痴情、刚毅、智慧、高贵!他被她身上的香气所吸引,他被她迷离忧伤的眼神所吸引。他被她光滑如缎子一样的身体所吸引。那一夜,他偷偷地偷香窃玉,竟然在她毫不知觉的情况下,实现了梦想已久的结合,那一夜,他用世间最柔的温柔,舌忝舐了人间最美的蜜糖。
想到这儿,他会心地笑了。喃喃自语道:“嘉莹,你是我的,我谁都不让,即使是我自己的亲哥哥,我也当仁不让。我要一生一世这样抱着你,直到我抱不动的时候。”
嘉莹惊诧地抬起头,盯着东峪的眼睛:“把我让给你哥哥?切吉可汗吗?我和他有什么关系?”
嘉莹把东峪问住了,他后悔自己失言,世上没有后悔药,说了,就无法收回,还是想办法把谎编好吧!想到这儿,他说:
“哦,嘉莹,我——我——说错了!我是——害怕对不起我哥哥——切吉可汗,他——他可是正在吐谷浑受战乱之苦。”脑子飞快旋转着,终于编出这个谎来。
“哦,是这样啊!你已经不止一次地提到你的哥哥——切吉可汗!我是随便让给别人的吗?我是大唐的城阳,我父王心头的城阳,怎么可能被你们让来让去?”
嘉莹没有怀疑,她相信了。东峪窃喜。
“嘉莹,我说错了,请你原谅我。我——这个人经常会,会莫名其妙地良心不安!以后再也不说了。你扇我一个嘴巴吧!瞧我这张嘴!嘿嘿!”
“东峪,我总觉得我认识你,你长得特别像一个人,可是我想不起他是谁?可是我很爱他,那就是说,我和你似曾相识,我很爱你,爱的很深。”
东峪突然心里一阵疼痛,嘉莹还在灵魂深处爱着哥哥邱东岩,而自己却这么自私地用偷偷模模的方式得到了嘉莹。可是爱是自私的,我邱东峪从来没爱过女人,哥哥现在无法给她正常的生活,我只爱她这一世,只爱她的现在,我离不开她……
“嘉莹,我就是你曾经认识,曾经爱过的人呀!你的眼眸里一定有我的影子,你的灵魂里一定有我的容貌,你的身体里一定有我的一部分,我爱你!”
两人又深情地搂抱在一起,嘉莹伸出胳膊抱住东峪的脖子,这动作真熟悉,好像等了很久,重新温习一下一样。他身上的味道熟悉而又陌生,他的身材魁梧而健壮,想起草地上被他拉起的瞬间,怎么那么巧,两人的嘴唇贴在一起,想着想着,噗嗤一下笑出声儿来!
“怎么了?笑什么?多伤情绪!”
“嗯——想起在草地上被你拉起时,怎么那么巧?你——你有意的吧!”说着闪开身体,用一只手拍了东峪一下。
相爱的人在车里咯咯咯地笑着,一点儿都不陌生和局促,东峪把嘉莹的手臂抓过来,想在上面咬一下,看到上面的图案,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