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斌看她这样,紧张地说道:“你的手怎这么冰凉?我帮你暖和一下,你看多体贴。舒榒駑襻”
彩璇额头黑了一条线,虽说这春天仍有点凉意,但这天,还需要找人暖和吗?想握手,还找这么烂的借口,她真是彻底鄙视他。缩手,但一斌却是不满地瞪她,紧拉着她的手不放。感觉这手不是她的,她没话事权呢。
见一斌执意要搓热她的手,她只能由得他去犯傻。还有点空闲的时间,她就拉着他去了一趟市场买菜。等把维维接回来,三人到了彩璇家楼下时,彩璇才邀请他一起上家里吃顿饭。
一斌犹豫半响,一如既往,还是拒绝了她的邀请。彩璇心里有点纳闷,这男人也是其中一个古怪分子,他不喜欢在他们家逗留。他没上去吃过一顿饭,即使,最近彩璇邀请了他几回。可是,在家外,他很喜欢黏他俩,从来不会拒绝一起户外活动。
陈旭维见两个大人争持不下,来回地望他俩,都很坚持,一顿饭,为什么不能互相迁让一步呢?他不解,特别不解妈妈今天为什么非要请梁叔叔吃饭?但,那是他妈妈,不帮她帮谁?所以,他只好说道:“妈妈,你过几天生日,不如到时请梁叔叔到外面唱k?”
这会,两人都异口同声地说好,维维这才松了口气。事后,当维维问起这事时,彩璇耸了耸肩,说:“没什么特别意思,只不过他帮我们不少忙,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免费司机,所以突然很想请他吃顿饭,谢谢他而已。请他吃顿饭,连你都觉得有问题吗?”她说着说着,不禁有点恼火,请一斌吃饭,怎被看成是动机不良?
维维眨巴着眼睛看她,潜意识觉得妈妈此举别有用心,但又猜不透,难道妈妈想早日把关系定下来?想着,他邪恶地笑出了声。
彩璇不满地瞧着他,哼道:“你又想歪到哪去了?”
维维打着哈哈不做声,不知何时回来的炮炮,早蹲在一旁饶有兴致地听着他俩的对话。但彩璇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选择沉默,以致一人一猫瞧着彩璇气定神闲的样子跳脚捉急。
忙于工作的陈彩璇,没时间理会那一人一猫的疑惑,也没时间理会办公室内那怪异的坠子。
办公室内那包巧克力越来越少,甚至连每回放在桌上的零食都会跟着不翼而飞。彩璇虽多方调查,但奈何没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只能作罢。想想,零食而已,就当做善事,养多只馋猫吧!
那男孩模样的小公仔,依然摆在那儿,嘟嘟每碰一次,就被烫一次,她已经彻底绝望,干脆不理它,任它在这桌上自生自灭。
看见小公仔的手工很好,当做饰物放在桌上也不碍事,彩璇便默认地把它留在了这里。但她无所求,它也没这样的吸力,能让她有动力每天对它念经之类的。所以,她只是把它纯粹当饰物地放在桌上。
除了,食物不断地丢失,她的手越来越冰凉之外,她的身边并没发生什么大事。她也难得的心静如水,什么都不想,只专心想赚钱,想如何照顾好维维。公司的事情,这几天好像挺顺心,虽很耗时间,精神,但都能完满地解决掉。
但嘟嘟却是相反,她的工作这几天都象遇到了阻力,诸事不顺。彩璇几乎怀疑她升职是不是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升上来的,否则怎会连简单的事情都处理得一塌糊涂?
到了清明节的时候,陈彩璇打算跟随任青瀚一家去墓园。这天,维维则在家由炮炮照顾,由一只猫照顾一个小孩,彩璇每次想到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猫做保姆,估计从古到今,从没先例。
陈彩璇自己则一早打车赶去任青瀚家,随他们的车赶去墓园。自上次带任青瀚见望春到现在,彩璇就没再见过他。今天刚一见到他的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去错了地方。
上回的任青瀚六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只是刚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头虽有一点秃,但还是有很多头发,至少大部分是黑发。但如今的青瀚,已是典型的地中海秃头,黑发找不到几根,几乎全是白色。本来还算挺拔的背,现在竟有点弯着,一眼望去净是老态,少了过往的神气。
如果说过去的他,看起来像是为情所困,那今天的他,则像是被人摧毁了所有信念,一蹶不振。
彩璇跟他们两夫妇,闲话家常,就是没敢提起上回望春的事。看看银花,又再看看他,他俩始终像隔着一层膜,虽是夫妻,同一屋檐下,又像是最陌生的家人。
银花,今天的态度有礼而亲切,在犹豫了好几回,终于贸然地问道:“彩璇,你什么时候认识我家震天?”如果震天还在,也是快奔四的中年男人。以前,她从没听他提过认识一个象彩璇这样的小妹妹。
彩璇腼腆地笑笑,想了想,才说:“以前小时候,每逢坐地铁,我都见到他开车。他救人身亡的时候,我还小,在我眼中,他是个英雄。”
“哦!”银花了然地笑笑,没再追问。任震天那时又帅,心地又好,许多女孩子倒追他,银花已见怪不怪。又是一个小花痴,但隔了那么多年,仍记得仍愿意去拜祭他,那这女孩还是蛮有人情味。银花想着,不禁赞赏地看了看彩璇。
去到墓园的时候,已快中午。任震天的坟墓与他家族的放在同一片区域。任青瀚夫妇,白头人拜黑头人,彩璇瞧着他们的背影,也不禁有点伤感想流泪。这丧子之痛,得多少年才能平复下来?难怪,青瀚在知道真相之后,一下子老了那么多年。
不知道任震飞有没把无影道长的事告诉他?她瞧着青瀚的背影,也决定保持沉默,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等他们忙着到其他墓前上香的时候,彩璇才到震天的墓前拜三拜和上香。他的墓碑上刻着爱子两个字,还贴着他的照片,瘦削的脸庞,带着酒窝的乐观笑容,明亮清澈的双眼,怎么看也不像是短命无福气的男生,却偏偏遇上了父债子还的悲剧。
忍不住半蹲下来,细看着他的半身黑白像,那感觉像做梦时所出现的,竟然再次把他和任震飞的脸庞重叠在一起。大力地拍拍自己的额头,不允许自己出现这念头,如果自己再继续乱想下去,那任震飞就将是一个死去的灵魂,回来则是守护他的家人。
但震飞说过,他不是鬼,他不怕什么咒符之类的驱鬼法器,所以震飞肯定不是鬼,肯定不是任震天!
趁着那对夫妇,还在别的墓碑前忙碌着,彩璇小声地对震天说着悄悄话:“不知道你是否认识我,是否记得我,那个曾经崇拜你,经常去地铁站看你的女孩?我就是那个女孩。你永远都是我的偶像,永远永远。如果你真的听到我的话,我希望你别在这流浪,赶紧去转世投胎,好不?”
见任青瀚走过来,彩璇站了起来,默默地看了看那张照片,决定以后的恋情不再受任震天影响。她该有新的心情,开始新的生活。
青瀚过来,对她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真有心。”他猜想彩璇是因为上回望春的事,所以今天过来,纯粹是种礼貌性质的上香。
彩璇笑了笑,以示回应,明知他误会,却没打算解释。有必要吗?没必要!年少时的傻事,不需要向任何人说吧。
青瀚瞧着银花那落寞的背影,低声地对彩璇说道:“前些日子,警局打来电话,说有个男人自首,承认当年谋杀了震飞。”
彩璇暗骂自己笨,怎没想到这些事是隐瞒不了的呢?
“那你怎么回应?”
“我去看了那男人一回,跟他聊了两个小时。他判了死刑,缓期执行。”青瀚悲伤地笑了笑,又道:“说到底,那都是我的错,为什么不杀我,要杀震天呢?幸好,震天是升仙了。”
“什么,升仙?”任青瀚,这也信?
“是啊,震天去世两个多月的时候,我们问米查他的去向时,神婆已说他是升仙了。”
“哦!”彩璇纳闷,这问米的事情能信吗?如果古怪的东西,她都能遇上,或者这升仙的事是真的,那烧这些香还有必要吗?
两人说着的时候,刚好任震飞一路小跑过来。见着陈彩璇,他错愕地看着她,失态地问道:“你怎么也跑来这里?”
彩璇皱了皱眉,正想回问他,青瀚已插嘴说道:“她跟你一样,说想来震天坟前上柱香。”
任震飞这才哦了一声。他信步走到震天的墓前,瞧着墓碑前的照片,神色古怪。彩璇轻轻走上前,看着相片中的男人遗像,再看任震飞的脸蛋,真是越看越像,那神韵几乎如出一辙,但跟前的男人多了点世故,圆滑还有看透红尘的淡然。相片中人,却是激情澎湃,有理想有冲劲。那些只是年龄阅历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