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了赵慕寒的臂膀,夫妻二人双双离开府门。府内人见了这小两口鹣鲽情深,眼底就不免多了些情绪。冷卿言心中仿若扑棱着一只小小的雀鸟。赵慕寒衣襟上透过来隐隐约约的体温,这竟是夫妻二人难得会有的亲昵。
赵慕寒今日着了一件葛麻混着丝绸的灰蓝色衣衫。发上竖着玉色的冠子。饶是这样灰扑扑的颜色亦是不曾夺去他身上浑然天成的不凡气度。奈何怎么装扮,那从骨子里溢出来的高雅和贵气却是咄咄的。
冷卿言睨着赵慕寒脸上那一抹温润的笑意,不觉得笑开了颜。视线不由得落到了犹是平坦的月复部,那里现下正孕育着她与他二人的子嗣。唇边噙着温软的笑,冷卿言的眸子不由得柔和起来。今日吧,今日赵慕寒这样高兴,趁着这喜兴尽头未过,索性把自己有孕的喜讯也告诉他。他,应该会是高兴的吧?
汴梁城身为大宋的国都,自是繁华熙攘,来来往往的人流,穿梭不惜。但见那些小贩,间或的吆喝着叫卖声,人多了,声音不免就鼎沸起来,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卖糖葫芦的小贩手中鲜艳欲滴的山楂闪着红闪闪的光,诱人流涎。街头也有廉价的脂粉摊子,一应的女儿家的脂粉之物排开,琳琅满目竟是花了她的眼。也有卖些珠钗琅嬛的玉石摊子。更甚者还有胆子大的胡羌摆着油光光的狐貂毛皮坐地起价。那明显异于中原人的深刻轮廓以及立体分明的五官叫人忍不住一觑再觑。冷卿言原是长在深闺人未识的千金名媛,自是不曾有机会来到这市井之地。此刻贪看这一响繁华,已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她性子还是寡淡一些,不若卿若活泼灵俏。若是今日卿若觑见这熙攘,不知道会兴奋成什么样子。冷卿言淡笑着,终究她是她,卿若是卿若。性子已然是定在那里死死的了。她心中即使有所冀愿也不会诉之于口,并不如卿若坦诚诚一片赤子之心。
赵慕寒牵着她的手,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穿梭而过。冷卿言只觉得手心那一点子的温热似乎是慰帖到心窝里去了,一股暖暖的热流在胸臆之间奔流,险些连热泪都崩将出来了。恍惚间周围熙攘的人群都淡去了,只余了赵慕寒和她两个人。漫漫天地,他就那么牵着她的手一径的走下去。不知道奔向何处,就是那么走着走着,即使那条路是没有尽头的。也不必挂心了的,只一心携了他而去了。此生漫漫,净恍惚是有了依靠。这,可是良人在侧?
冷卿言赧赧的想着,羞涩的赤红似乎一路烧到了颈项里。
前面赵慕寒松开了她的手,在一个兵器的摊子里停了下来。眸子盯着兵器堆里一柄看着轻飘飘的虹剑。摊子的老板忙殷勤的递过来。赵慕寒接手细细端详起来。这一柄看似不起眼的软件,看着轻飘飘毫无力道,却是由最为稀罕贵重的寒铁千锤百炼而成,锋白的刃间依稀闪着一丝蓝光。寒铁打造已是难得,再加上那蓝光,这柄虹剑已是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