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北辰起床后,她就醒了,只是身体太乏在床上多躺了一会儿,结果起床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关于自己。
“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敌人犯我立刻打110,为什么非要杀人呢?如果你不杀第一个人,别人为什么要杀你,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柳静柔走了出来。
一大早就听到佛音,苏锦立刻打了个哈哈,却被夜北辰犀利的眼神给吓醒了。
她穿着凌云连夜给她买来的睡裙,因为上面是小猫的图案,像极了她。
“我不是容不下你们,是社会容不下,你们正正经经的上班,不要惹那么多是非,你们好,你们的家人也安心,是不是?”柳静柔一手扶着夜北辰的肩,在他身边坐下,等着他支持自己。
夜北辰长时间的沉默,就等于默认。
他不开口是因为他经历过那种极端的不报仇雪恨就无法生存下去的时期。
他站在他母亲面前,眼睁睁看着那些药片被强行塞进母亲的嘴里,穆玉兰的哥哥拿着手枪抵着母亲的肚子,穆玉兰则在一边说着污秽不堪的话贬低他们母子,他除了拼命的忍住眼泪,没有退路。
这段阴暗的岁月被长久的封锁在他的回忆里,直到他杀死穆氏。
“大哥。”苏锦察觉到他的异样,立刻开口唤他,柳静柔立刻侧目,伸手拉了拉他的手臂。
当天吃了早饭后,夜北辰便带着柳静柔以及他的那帮兄弟回了E市,他的珠宝帝国总部。
忘掉往事最好的方法只有一个——面对。
逃避永远都不能解决问题。
按照柳静柔的意思,凌云苏锦和他们身后随行的几个保镖一律换了颜色鲜明的衣服,同时,不准使用帮派粗语,‘大哥、弟兄、老大’要慎用,如果记得,要喊——先生。
“夜总,你要给咱兄弟俩安排什么好任务?”凌云一看见人多,内心就会蠢蠢欲动想做点什么。
加上完美星辰的女员工大多端庄美丽,更是让人想表现表现。
没等柳静柔开口,苏锦干咳了两声提醒他,“凌先生,不要忘了咱们从良了。”
“哦哦哦……苏先生说的有道理……”然后眸子一转,看见一相当正典的女人朝他们这边频频示好,立刻撞了撞苏锦的肩,正色,“喂!那妞儿不错,要不要下手?今晚?”
所以老祖宗不是留下了一句俗语吗——狗改不了吃屎。
柳静柔自觉没趣,于是走到两人中间,一字一字,说,“只要你们不违法犯纪,不要压抑自己,看你们就像没见过世面似的,何苦呢?”
他们一点都比不了夜北辰,难怪当不了老大,很流氓的流氓,当一辈子流氓,很会伪装的流氓,才叫高明,也不枉他曾流氓一场。
“你太小看他们了,不过就是在你面前装风流卖无知罢了,他们什么女人没玩过,怎么会看上这里的!”
年星的突然出现,叫柳静柔愣了愣,然后就见他们三冷冷的互相对视了几下。
“公司一切正常,回来怎么不先打个电话?”年星的气质用文质彬彬来形容一点不偏,长的偏瘦,身材颀长,肤色很白净,眼神是洞察一切的睿智,夜北辰就不是,柳静柔看他时,总是看不懂他的心思,估计他已经成精了。
“你们先去办公室,我待会过去。”夜北辰自然的将她拉到自己身侧后,对着三人吩咐。
那两个像是早就料到似的,倒是年星,惊讶不小。
一路跟在夜北辰身后,乘电梯、进入一个暗道后还没有停下来,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啊……”脚上的高跟鞋由于轻轻崴了一下,后跟直接折了,加上黑暗的恐惧,她重重的呼吸了起来。
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手掌向前模索了几下,怎么也够不到他的方向,倒是那阵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咯噔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
她的心跳也跟着急剧而不安的乱跳,不敢开口,更不敢乱动,怕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跌进了地狱。
“是不是很害怕?”在沉寂了几分钟后,他安静而从容的低沉嗓音从身侧的不远处传来。
黑,看不到手指的那种。
她哽咽着吸了口气,然后重重的点头,“嗯!”虽然在这么黑的地方,可她感觉自己完全是**的,在他的视线里。
“脚还能动吗?”他一点也不着急的跟她玩游戏,她不懂,不懂他要干什么。
只是轻轻动了一下,便倒抽了口凉气,疼,很疼。
“能。”她咬了咬唇,小声的答。
“过来我这边。”他略显薄凉的语气没有一点温度。
以他的智商,应该知道她的处境。
“好,我过来,你不要动。”她清脆而无力的声音充满了执着的力量,这一刻,他要她死,她会不会也义无反顾?
当她艰难的拖动着身体转动了方向后,眼前突然一片刺眼的白光。
“不要动!”
他的脸上是什么表情,那么臭!
听着她傻傻的话,看着她傻傻的样子,他的内心便自发的冒出了一股恼怒的情绪——对她的言听计从。
“是你要我过来!”她倔强的抬着头,眼里忍着痛的要命的热泪,对他的莫名其妙无所适从。
“我现在叫你不要动!”隐隐看见他额际的青筋浮现,双眼能放出火光,那该死的浓眉皱的能夹死苍蝇了。
“我没动!”她气馁的说完这句便垂下了头,一手将脚上那不听话的高跟鞋月兑下扔出了老远。
她也是有脾气的,第一句听你的、第二句听你的,但不代表她就是布女圭女圭,任他摆弄。
高跟鞋滑出的抛物线,从床的这一边落到了床那边的一个水晶柜子,一声剧烈的擦撞声后,她像做错事的孩子抿唇看向了他,看他会不会加大生气的力度。
他带她到了一间休息室,有沙发、茶几、床,和许多水晶的展示柜。
“你说你喜欢我,可是我不能确定,于是带你来这里。”他并没有因为她的小性子而生气,反而眼底的温柔越来越重,将她打横抱起后轻放至床上。
他原意不想她受伤,只是想和她单独在一起说说话,却没想到她对自己的喜欢已经到了一个疯狂的地步,就像他疯狂的愿意为她放弃所有恩怨,从新开始。
看她脸颊上无声流出了两行清泪,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伸出手指不断为她擦掉眼泪。
“你好笨!”她哭着哭着便忍不住为他笨拙的动作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