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寒他们在南荒摆下大阵,与圣殿对战将近一年,消息早就轰传整个本源古陆的修行界。%&*";
幽蓝凌氏的主宗秘密派来了几千人,陆续到达他们的大阵附近,却没有进入阵中,而是乔装改扮成各种散修或小门派修者,过来在周围的小镇或营地住下来,听候凌子寒的命令,不过这位颇有传奇色彩的少族长却始终没有让他们加入战斗,现在离开大阵,也没有通知他们跟上。凌子寒不想让更多的族人陷入危险之中,等到真正能够入主神城,再让他们过去。
画那几道古巫符文,虽然看上去举重若轻,实则需要调用全身的精气神,消耗巨大,凌子寒靠坐在舱壁旁,只觉体内空荡荡的,软弱无力,便把两个武魂放出,指挥他们去了充满煞气的舱室,用源源不断传来的纯净灵元滋养灵识,在全身筋脉中运转,这才逐渐好转。
穿云舟飞了大概半个小时,卫天宇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盯着水镜看了整整十分钟,这才转头问凌九渊,“玉叔,你看,这是阵法还是领域?”
凌九渊早就注意到他的神情,太专注了,就像当初他们冲出黄金大陆,进入虚空乱流时的情形,可现在,他们是隐匿出来,只需飞过几百里地,不过是二十多分钟的事,又会遇到什么凶险呢?他正在心里仔细回想能看破幻境的功法或妖兽,就听到卫天宇叫他,并明确提出是阵法或是领域,那就跟妖兽没关系,而是修者出手了。
他抬头看着水镜,里面呈现出的一直是南荒死寂恶劣的地表环境,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只要连续观察几分钟就可以发现,眼前的景象是循环往复的,而且在一些细节上与真正的南荒不同。南荒虽然是十万里恶土,荒无人烟,但是仍然有稀疏的植物和怪异的凶兽存在,更有生命力无比是强悍的鼠类和虫蚁之类的小生命存在,虽然它们肮脏丑陋身带奇毒,但毕竟是生灵,可现在他们看到的南荒却根本没有生机,那些偶尔出现的植物和动物有种微妙的违和感,而凌九渊他们这几个暗杀高手是从没有侥幸生理的,立刻判断出那是假的。
“这是领域。”凌九渊的神情有些复杂,“通常来说,除了空圣之外,只有高阶圣者才能做到这个程度。”
卫天宇犹豫了一下,“那我们是停还是继续走?”
如果停下,自然就告诉那个设个领域的人,他们已经发现了,或许会很危险;如果继续走,或许更增长了对方的气焰,想要把他们当猫爪下的老鼠那般耍弄。i^若依卫天宇的性情,肯定是立刻停下来,有什么招术都接着,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丝毫畏惧,但是凌九渊更熟悉本源古陆和圣殿的情况,所以他不会鲁莽,依然想听听高手的意见。
他轻飘飘的一句问话,却让表面永远温柔可亲实则杀伐果决的凌九渊难得的迟疑了。想了好一会儿,他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只是提供了一些背景资料,“能放出这样稳定而强大的领域,在整个本源古陆也不多见。如果他是圣殿的人,明面上我知道的不会超过五个,根据他们的武魂和修炼功法,最有嫌疑的是九长老,还有就是那位始终没有在外界露过面的圣主。”
卫天宇琢磨了一下,转头看向凌子寒,“你觉得呢?”
凌子寒很冷静,“先让小飞查一查,神城到哪儿了?什么时候能与我们会合?”
穿云舟是圣器巅峰,神城是半神器,即使是高阶武圣也无法在境界上对它们进行压制,何况那个武圣的目的只是困住他们,并没有料到地底深处还有一座神城。
两个器灵飞快地进行了沟通,然后小飞回报,“它说就在我们的下方,大概距离我们有三千余里。它已经开始上行,以比较快的速度,大概需要四、五个小时才能浮上地面。它不能用最大速度出来,否则会造成山崩地裂,火焰喷发,它说主人不允许它这么做。”
“嗯,明白了。”凌子寒的声音很柔和,“就让它以现在的速度往上走吧,不必违背它主人的命令。”
小飞很高兴,在空中转了一个圈,便消失了。
看着卫天宇和凌九渊等人询问的目光,凌子寒干脆利落地做出决定,“就像现在这样继续飞,装作不知道已经陷入领域。对方是想要一件东西,而且认为有很大可能在我手上,所以他不可能立刻致我们于死地,迟早要出来说话的。我们能拖多久算多久,最好能等到神城快要出来时再与对方正面对话。”
“行。”卫天宇对他的想法无条件赞成。
凌九渊他们自然更无异议,只是对于“神城”这个称呼暗自感到惊诧和疑惑。凌九渊之前听两人提过,说是他们师父的洞府,而在本源古陆迄今为止发现的最高级的洞府虽然面积广阔,却也与其他洞府是相似的格局,起居室、修炼室、炼丹房、炼器房、驯兽园、药林等等,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一个城市相提并论的,而“神城”这种称呼绝不是为了炫耀夸张,必定是名副其实的像一个城。他们想象不出,这样的洞府将是何等的存在,而曾经拥有这种洞府的两位少年的师父又是怎样的高人。
两人来自无比神秘的黑暗大陆,在其他各大陆修者的所见所闻中,那片大陆是原始的荒凉的野蛮的,充满腥风血雨、恐怖暴力,凡是想方设法偷着前往又能活着回来的人对那块大陆的评价都很不好听,他们在没见到少族长和他的表哥之前,都想象着两个孩子从小就过着艰难困苦的生活,如今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定要好好呵护,可是见面以后才发现,两个少年随口提到的顺手拿出的都是了不起的好东西,这让他们在惊异之余也不免对那块大陆有了更多的好奇和猜测,那个神秘莫测的地方一定还有很多普通修者没有发现的神奇之地吧?这两个少年到底来自哪里?他们的师父又是何方神圣?
在一片沉默中,卫天宇沉着地看着水镜,没有改变穿云舟的速度和方向,似乎是懵然不觉的继续高速飞行。
双方都很有耐心。
外面的景色一如既往,循环往复,没有变化。银色飞舟依然高速飞行,似乎一心赶往目的地,并没有注意到下面的南荒有什么不同。
凌子寒有些慵懒地闭上眼睛,似乎在养神,实际上却全力恢复消耗了一大半的精神力。
卫天宇也不再守着水镜,而是坐下来,端起凌九渊给他们斟的灵茶,慢悠悠地品尝着。
凌九渊一脸沉思,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中变幻莫测。
船舱中很安静,就这么度过了三个多小时。
外面终于传来一个声音,“九渊,你出来。”
凌九渊神情剧变,脸色白了几分,眼睛却添了几分深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向卫天宇,“我要跟他对个话。”
卫天宇点点头,起身在前舱的操作台上按了几下,凌九渊的影象便出现在飞舟外面。
他淡淡地道:“你出现身出来吧。”
飞舟倏地感受到强大的威压,仿佛有千万根枷锁套下来,将这只圣阶巅峰的飞行器缠缚住,逼得它不得不停下来。
渐渐的,飞舟前方出现了一个淡淡的身影,个子很高,约有两米,看上去很匀称。他像是裹在一层烟雾中,让人看不清真面目,只感觉到巨大的威势,似乎别人在他面前都是毫无抵抗力的蝼蚁。
“原来你就是圣主。”凌九渊很平淡地道,“我有过这样的猜测,却始终找不到切实的证据来证实。”
那人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着几分恼怒,“蓝九渊,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吃里扒外,跟凌氏余孽搅在一起?”
“余孽吗?”凌九渊轻勾唇角,眸光流转,声音却依然轻飘淡然,“其实,我姓凌,叫凌九渊。”
“你……”那人身周的烟雾急剧颤抖起来,“你……姓凌?”他没有惊讶诧异,声音里只有愤怒。
“没想到吗?我也没想到,居然傍上的是圣殿之主。你既然做了那么多,又何必藏头缩尾?怕什么呢?”凌九渊嗤笑一声,“是啊,你待我不薄,可是比起死在你手上的幽蓝凌氏数万族人,你对我的那点子恩惠又算得什么?况且,我们不过是银货两讫,我没给过任何承诺,并不欠你什么。”
那人怔愣片刻,忽然放声大笑,“好好好,九渊,你果然不错,够狠,够忍。想我纵横一世,杀人盈野,修炼万年,就动了这么一次心,居然栽在你身上。”
凌九渊优雅地笑道:“是我的荣幸。”
“好……好个幽蓝凌氏,好个蓝九渊……凌九渊,好好好,真好。”那人纵声长笑,惊天动地,仿佛天地都为之震颤。
凌子寒抓住时机,猛地跳起来,“天宇,动手。”
两人心灵相通,配合默契,闪电般拿出师父给的战符,一起跳出舱外,同时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