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人潮纷纷避让,由于安宛婷正瞅得兴起不知发生何事,春婶便急忙一把拽过她拽到一个捏面人的摊位上站直,两眼警惕的勾着前方。
再说安宛婷傻愣愣的被春婶拉到面人摊上后一头雾水,正想发清发生何事时,却听到一旁的两个人在议论
路人甲说:“你听说了吗?这潇府里素有冷面公子之称的潇大少爷都离家将近快五年时间了,前段时间不知为何突然回府,回府后却大发雷霆,这会儿却又突然的往外面跑。这不潇家老太太气急了,于是派人出来找他回去,谁知这大少爷也腻倔,死活不愿意回,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路人乙回道“那可不是,前面那个估计就是那个潇大少爷,后面那些肯定是潇府的家丁…这下阳安城可又有好戏看喽…”
瘦死的骆驼大过马!这潇府大少再怎么叛逆也逆不过他家老太太吧。安宛婷对这些豪门八卦不感兴趣,兴致缺缺的只当听个笑话,好歹也能解解闷不是?
但春婶在听到潇府这词时表情却不这么淡定,嘴巴咕喃了句“这不是阳安城首富潇老夫人的嫡长孙吗?”
由于街上行人都避到两旁,安宛婷倒也没听清春婶的嘟喃,而是把目光放在了离自己有两米远的路中央
一个头扎着双髻约模有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娃,此时正站在路中央弯着腰不知在地上看着些什么,秀气的小脸上扑闪着一层薄薄的细汗珠,眼看着前方那几匹马马上就要跑到跟前从她身上踏过…
“让开,快让开…”声音是从前面一匹马的后面发出的,显然是后面之人在叫唤
安宛婷睁大眼睛看着越来越近尘土飞扬的马匹,只见前面是个面容冷俊无比的公子哥儿,一身青色长衣,腰间及发间都用根天白带子捆绑扎,简单而飘逸…而后面则是几个粗衣粗布的小厮,其中一个一边驾着马边嚷嚷少爷停下或者让开之类的话。
眼见着青衣男子所骑的马即将到来,而小女孩则还是一无所知的呆在原地,等她听到路边两旁呼喊时回过神来想躲开显然已来不及,只得傻傻的愣在当场,而在场的人不无焦急的叹息
就在青衣男子的马还有四五米之遥,安宛婷果断的拔腿朝女孩奔去,背上的篓子也瞬间掉在地上,那几根烤好的山药也从里滚出来摔个粉碎,纤细的身影此时在外人看来是那么的高大,虽然知道她也有可能被马给踏伤,但所有人不无为她的勇气鼓起掌。
青衣男子显然料不到前方会有人阻他道路,两瓣唇紧抿在一起清亮的眸子顿时往下一沉,攥着马绳的双手用力一拽,想要从女孩侧边跳过去,却又被一个突然冲出的身影吓得险些拽不住绳子,只好用力拽住圈着马脖子上的马绳,试图想让坐骑停下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的,他的坐骑在经过来的路上无数惊吓后,这会儿哪里还肯听他的话停下来,就那么一直猛冲直撞过去
两旁的人无不揪紧心肺,纷纷为路中央的两人捏把冷汗。
春婶在安宛婷冲出的那一瞬间就已发觉,想伸手去拉但还是慢了一步,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瞅着她处于危险中,而自己却丝毫的忙都帮不上,急得她眼泪在眼眶里团团转。
安宛婷奔到女孩身边后,急忙想要把她推向一旁的人群中去,但脚却在这时给崴了,一股钻心的疼立刻传遍全身让她有力也使不出,只好把女孩整个人紧紧的抱在自己怀中站在路中央
马近了,两旁路人吓得尖叫连连,安宛婷在恍惚间听到一声低低的咒骂,来不及思考整个人连同小女孩就被人伸出只长臂快速拥入怀中,接着一个往上猛拽,俩人瞬间就坐在了马背上,连同马儿及其主人一连往前狂奔
这一系列的事故就发生在闪电间,快得让人心惊肉跳同时也咋舌。
春婶在马跑到安宛婷跟前时就已吓得腿直抖,两手捂着脸不敢看过去,害怕这一幕让她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在听到一旁人的欢呼声时,她才颤颤微微的撇开手看过去,一看又让她魂儿差点弄没。
大街上哪里还有安宛婷跟小女孩和那些骑马人的踪影,只留下那只被马蹄子踩得稀巴烂的竹篓子和那几个同样烂得不成样的山药末…
再说安宛婷跟小女孩被青衣男子拽到马背上后一路狂奔了两三公里出了城,失狂的马儿这才被青衣男子拽住,让它停了下来
“你还不下来…?”
就在安宛婷捂着翻腾不已的胃强忍时,一声冷喝自下方传来,她慢腾腾的扭过头去瞧,却不料对上了冷咧无波的俊眸,神色顿时怔愣不已,心中的某根弦随着那份冰冷微然一个跳动,脑海里瞬间把那双眸子永远定格…
潇云彻满是嫌恶的不耐烦瞅着自己坐骑上那个一脸花痴相的女人。要不是刚才自己差点儿撞上她,如果不是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他才不会伸手把这一大一小的女人掳到马背上。
刚冲出家门就被煞星撞到,他真TMD倒霉…
而马背上的安宛婷此时正怔怔的发神,直到怀中小女孩不安的扭动才把她神经拉回到现实。
小女孩估计也被马儿颠得够呛,从安宛婷怀中挣扎出来后就把头歪向一旁一个劲的干呕个不已,直到胃中东西都吐个干净,这才伸出袖子抹去嘴角余挂的残汁,不安的瞅着安宛婷及地上的潇云彻,一脸怯意
估计刚才的状况也吓她不轻吧…
安宛婷虽然也难受,但好歹要比她强些。于是伸手在她后背轻轻的拍着安抚“小妹妹,你家在哪?家里人呢?怎么一个人站在马路中央?”
她动作轻柔,口气和蔼可亲,瞬间就把小女孩紧张的情绪给持平不少。“姐姐,巧儿家就在安阳县的东边,家里只有个哥哥。”
小女孩顿了顿,接着道“巧儿肚子饿了,可哥哥不在家,听邻居牛大婶说在风扬街能找到他,所以我就出来了,出来时身上带着仅有的一文钱,是哥哥给巧儿买线团儿用的,可是被巧儿弄丢了…”女孩说着说着声音就硬咽了,语气里满是宛惜
安宛婷想到自己前世也是孤苦伶仃的一人,虽然来到这时空后不是一个人,但家里却穷得揭不开锅,在听到小女孩话时顿时明白了,她当时肯定是在找那被弄丢的一文钱而顾不得自身安全,心中不由就酸楚不已,但酸楚的同时她又把怒火的矛头指向马下的那个位青衣仁兄身上
如果不是他在街道上飙马,巧儿至于找不到那一文钱?如果不是他在飙马,自己至于去救人而被他掳来到这种不熟悉的地方?还把烤好的山药跟竹篓子弄丢?
她让巧儿坐稳,自己则双手按着马背一个旋转就从上面跳了下来,一把拽过潇云彻的衣领怒吼“你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