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世上最容易的一件事,就是忘记。舒骺豞匫后来我总算明白,原来这世上最难的事,才是忘记。
——顾云汐
浮生若梦,s市最高级的私人会所,今日盛况空前。
全军最年轻的参谋长在这里举行婚礼,受邀的宾客都是熟人,即便如此,会所的保安人员还是比平时多出好几倍,他们警惕地巡逻着,不知是在防备什么人。
会所内一片欢声笑语,一处静谧的角落里,有个身材修长挺拔,容貌俊美如神祗的男人在那里站了许久,来往的服务员问他需要什么,他随手拿了一杯酒,依然站在那里看着来往的人,似乎在等人。
“爸爸。”他身后突然冒出一颗小脑袋,那是一个粉雕玉琢般可爱的小男孩,小手紧紧揪住他的裤腿,笑得一派天真,“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找妈妈?”
男人低头看看腕表,差不多要开席了,他轻笑一声,松开捏着酒杯的手指,看不透情绪的瞳仁冷冷看着酒杯坠地,化作一地碎片。
他姿态慵懒地拉了拉衣服,对儿子伸出手,“走吧,是时候该去见你亲爱的妈妈。”
小男孩甜甜笑着上前握住那只大手,丝毫没发现男人脸上骤然浮起的冷意与恨意。
顾云汐,我一直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活得好好的,比我所想的还要好。
三年未见,你绝对想不到,你我再次见面,会是你再婚的大好日子吧?
男人俊美如神祗的脸上透着丝丝青白之色,这般森冷,仿佛是从地狱来的复仇使者,让人有种心神俱颤的感觉。
在场的许多宾客都认得他,n市首富沈敬知的长子,沈律绝,谁不认识?可是谁也不敢上前与他交谈。
身为伴娘的史雪看见他,身体不自觉地颤了起来,这个恐怖的男人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眼看他就要走进休息室,她连忙上前拦住他,“沈律绝,今天的婚礼并没有邀请你,你……”
被男人冷冷一瞥,对方眸底的浓郁煞气震得她不敢再说一句话。
“史雪,你有没有见到我老公?”浅淡柔和的声音传来,史雪只觉得头皮发麻,这时想警告好友沈律绝来了已经来不及,刚化好妆的顾云汐正挽着婚纱裙摆走过来。
老公……
听见这个曾经属于他的称呼,沈律绝的心脏开始疼,疼得五脏六腑都拧成一团,他轻笑一声,狭长勾魂的黑眸近乎贪恋地盯着妆容明媚的新娘,几千个日夜,他每次从噩梦中惊醒,总会想起这张清秀如铃兰的脸。
他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两人像被定了身一样呆怔地看着对方,谁都不想主动开口说话。
他和她之间,隔着那么多的人和事,每一桩,每一件,都被鲜血和厚恨缠缚着,如今见了面真不知该说什么。
气氛太过冷凝,躲在沈律绝身后的小男孩不安地扯了扯他的手,“爸爸……”
看着那个孩子,云汐仿佛被针扎到一样下意识后退一步,颤抖的身体几乎站不稳。她怎么也没法忘记四年前,她痛失孩子的那个夜晚,沈律绝最爱的女人无比得意地对她说,“你的孩子是律绝有意打掉的,他说,他不要你生的孽种!”
每次想到那个孩子,她心底那道从未愈合的伤疤就会慢慢渗血,对他的恨也随之加深。
眨掉眼中的湿意,她冷漠地问他,“你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