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仇既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语来,那便证明着他心里对这事有底。舒榒駑襻微澜闻言后,嘴角微微一翘,眼底沁出的清亮光彩,熠熠动人,道:“五爷心里可是有了主意?”
“景妃大可安心入住,爷保你平安便是!”楚仇懒懒地瞥了微澜一眼,手袖一甩,率先举步而行。
尼玛,等你都不平安的时候,看你还能如何保老子平安——
微澜心思如此,却因为楚仇已作了决定而不好再多说什么。她眸子轻抬,视线沿着村落背面那座高山瞥去了一眼,心里幽幽一声叹息,终究还是随在楚仇后方行进了。
“神仙姐姐!”阿笨忽而靠了过来,笑吟吟地看着微澜道:“我们今晚去山上看月亮好不好?”
“大晚上的不睡觉,看什么月亮?”微澜侧眸瞪了阿笨一眼,道:“而且,你哪里学来这种闲情逸致的?”
“阿笨有看过书,书上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阿笨挠了挠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微澜:“书上还说,美女姐姐们都喜欢看月亮的。神仙姐姐,你不喜欢看月亮吗?”
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只有女孩子才会喜欢的,她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噢,她又忘记了,现在她也是女儿身了!
想到这里,微澜嘴角抽搐了一下,道:“我不喜欢!”
阿笨闻言,眸底的光芒瞬时黯然了下去。
“阿笨。”看着少年那模样,微澜只觉得自己伤害了一颗幼小的心灵。她知道,在阿笨的世界里,只想着能够找到一些事情来满足她,让她开心,那么他便会很快乐的。只是,她如今虽然身为女儿身,但她的心、她的灵魂,终究还是杨八的。为此,她伸手往着阿笨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道:“神仙姐姐虽然不喜欢月亮,但很喜欢阿笨的!”
“真的?”未待微澜的话语落下,阿笨的双瞳立马一亮,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了去。
“当然是真的!”阿笨浅淡一笑,目光紧盯着阿笨,道:“阿笨,神仙姐姐跟你所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所以你不用有任何的怀疑。还有……神仙姐姐不喜欢看月亮,但可能落夕姐姐喜欢看呢。你有兴趣,不如跟落夕姐姐去看月亮吧!大晚上的,你喜欢的话,还可以做些爱做的事情!”
“什么是爱做的事情?”
“……”对一脸白纸般的阿笨,微澜有些无语了。
人家的思想那么单纯,哪里有他这么猥琐呦……
微澜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冲着阿笨浅浅一笑,道:“你可以在赏月的同时唱个小曲来跟落夕调**嘛!”
“什么是调**?”
“……”听着阿笨的询问,微澜终于忍不住伸手抚额了,她摆了摆手,立马便转换了一个话题,道:“阿笨,我渴了,你去叫落夕姐姐拿些水来给我喝吧!”
“好。”阿笨点头,往着落夕那端匆匆而去。
微澜这才松了口气。
……………………………………
村落小,草屋内更是简陋。随着安大的示意踏步进入整个村中环境最好的一间草屋,内里也不过摆设了几件简单的家具与一张木床罢了。
微澜倒不介意在这种地方过夜,住在这里,总比露宿要好的。她唯一在乎的是,安大的话语。
他说,今晚王爷与娘娘便在此过夜吧!
重要不是什么,他说的是“王爷与娘娘”,那他所指的,岂不是她与楚仇?
我擦!安大你是眼睛瞎了是不,没看到老子跟楚仇其实从来都对不上眼的吗?现在,你居然让老子跟楚仇一起过夜,你想把老子弄成疯子是不?
“去吧!”楚仇对安大的话语却似乎毫无异议,他潇洒地挥了挥手,示意安大与其他侍卫退出去。
安大领命,与一众人退离了草屋。
微澜见状,也急步想要往外走去。
“景妃,今晚你与本王就住这里,没有本王的许可,不要外出!”楚仇眼尖,乍见她脚步微动,立马便低声开口:“至于你的丫头与跟班,安大会安排的。”
“五爷,咱们睡觉前不是应该沐浴更衣、用膳之类的吗?”听到男人的话语,微澜心里一声低咒,表面却恭敬有礼地道:“我这就去准备一下……”
看着她指尖往着大门处戳点而去,楚仇冷淡一笑,道:“景妃准备如此充足,敢情是想侍寝?”
侍个毛寝啊?老子侍你祖宗还差不多!
微澜心里愤怒,脸上却一如既往陪笑,道:“五爷心中有人,岂会稀罕我这种货色?”
“景妃认为自己是何种货色?”
“……”
我擦,你这不是让老子诋毁自己吗?老子才不会那么笨上你的当!
微澜轻抿了一下唇瓣,避重就轻道:“怎样都比不上五爷心底那轮明月吧!”
说实在的,如果楚仇真的与六王妃兰稚有什么往来,那么相对于她而言,景微澜在姿色上,确实是要逊色一筹的!
“爷不是跟你说过,此事不准再提吗?”听闻微澜的话语,楚仇一张俊脸瞬时拉了下来。他眸中波涛暗涌,眼角眉梢,都尽染阴霾之色,道:“马上到床~榻休息去!”
微澜并不畏惧与楚仇翻脸,可乍见他袖口的手指似乎有握成拳头的趋势,她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若她把楚仇招惹到发火,这个男人疯起来,会要了她的小命也说不定!
念想至此,她只得在心底一声暗叹,往着床榻的方向瞟去一眼,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翻身上-榻后,她立马便把整张被单都扯起来往着自己的身上覆盖了下去。
不过瞬间,顿感身后一股温热的气息靠近。她还没来得及发出质疑的询问,便顿感腰身较某人的大掌用力一搂,让她的后背贴入他宽厚的胸膛之中,随即便是“啪”的一声,身下的床榻似乎便分成了两截,而她的身子,急速坠落。
当然,与此同时,她也能够感觉到后面道身子的主人也连同着她一并下跌——
“唔——”跌往一个幽暗而好像没有底的洞xue里,微澜刚想惊呼出声,无奈唇瓣却适时较人捂住了。她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不及思索太多,双脚居然便贴着了地面!14965934
重心稳住后,微澜只觉自己的小心脏“噗通噗通”地直跳了十数下,都无法静止下来。
尼玛!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咚、咚、咚——”
一阵刺耳的响声从头顶传来,似乎是一种山崩地裂的感觉——
微澜的眉头一皱,乍见眼前蓦地有白光闪烁了一下,随后她所处的地方,便被一层白昼般的光芒笼罩住。
是楚仇从怀里掏出了一颗夜明珠,把周遭都照耀得亮光如白日。
她的视线,沿着周边一瞥,但见他们此刻身处在一个类似于地洞之类的地方,而这个洞xue,似乎还有路往前而行。
“轰隆——”
头顶又是一阵巨响。
微澜快速伸手捂住耳朵,眉心拧在了一起。
“放心吧。这里很安全!”男人淡薄的声音从她耳畔响起,他的眸色清幽淡然,视线不冷不热地凝视着她的小脸,道:“爷说过,必会保你平安的。”
“原来你是早有准备的!”微澜把双手垂放在腿侧,轻吁了口气,道:“挖个洞来保平安,真是高明!”
“他们投石也就算了,必会投火!”楚仇的眼底浮着一重复杂的光芒,道:“我们身处在草屋当中,如果被大火包~围,便必定没有生还之路。这地洞,是必须要有的!”
如果有人要对付他们,当真以投石投火的举措来达到铲除他们的目的,那么倘若他们都已经逃离了去,那些人在火熄后找不尸首,不是一样知道他们已经逃生了吗?
微澜正想到此处,楚仇却似乎已经明了她心里的疑问。他淡薄一笑,道:“上面有十多具尸首!”
听闻他那轻描淡写的话语,微澜的心底一颤。她抬起小脸,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的俊脸,许久后,方才自嘲一笑,道:“五爷当真英明!若是没有人给我们当替死鬼,我们这一逃,又有何意思呢?”
这个男人历来小心谨慎,试问来到这种地方露宿,岂会不留心眼。他必是早知道会有人在此伏击他,方才早便谴人在此挖好了地道。一来,可以让那些试图追杀他的人误以为他已经亡故;二来,他便能够逃离那些人的追逐,潇洒快活地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景妃此话何解?”楚仇对微澜的言辞,似乎相当有兴趣。他一双狭长的眸子深凝,视线淡淡地瞥向女子。
“这个村落里的人,想必是五爷的人所杀!”微澜一声冷笑,为男人装模作样的姿势但感恶心。
纵然作为杨八的时候,她也曾经手染鲜血,但那些人,都是他的敌手,并非这种无辜的平民百姓。为此,对楚仇此翻作为,她很是反感!
没错,为了成就千秋大业,必定是踏着骷髅而上的,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她真的无法接受!
“景妃未免想太多了吧?”楚仇的眸色清寒,目光里,透露着冷沉的光芒。
“是我想太多还是五爷做太多,我不得而知!”微澜偏开了脸,目光沿着洞xue里那看不到尽头的前路瞥去,声音冷淡凉薄,道:“这一场火,上面没有烧出十数具尸首,五爷岂不就逃月兑了?”
“放肆!”楚仇猛地沉喝一声,目光里,嗜杀的光影浮动:“把你的话,收回去!”
“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怎么收?”微澜抬颚,冷冷地瞥着男人,道:“五爷学贯五车,难道没有听过,覆水难收吗?”
“你——”
“敢问五爷要不要趁着这个时候逃生?”微澜截断了楚仇的话语,声音清冷疏离:“否则耽误了时机,只怕五爷当真会变成这火村里的一缕亡魂了!”
“景微澜!”似乎被微澜的言语刺激到生气了,楚仇猛地探出长臂,指尖捏住了微澜的颚骨。他的瞳仁里,沁出冷寒的光芒,道:“不要忘记,爷自保的同时,也保住了你的命!”
以命易命,这样有何价值?
被男人指尖捏得颚骨生疼,微澜辩驳不得,唯有幽幽地盯着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以示她此刻内心深处的倔强之情。
楚仇的眉眼,越发沉暗,那眼底的戾气,积聚到几乎要爆~发的边沿——
“王爷、景妃娘娘!”便在此刻,安大的声音蓦然传来。
想必他们在其他的草屋里也挖了地道逃生,而地下的通道,是连通的,所以他们才寻过来了!
听得安大的叫唤后,楚仇很快便放松了掐着微澜下颚的大掌。他眼底浮动的冷光,如利箭一般,凌厉吓人。
念想起方才他似乎想要把她生吞活咽下去的模样,微澜但觉心有余悸。她指尖捂住了胸膛,试图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王爷——”
“安大,让大家按照原计划撤离!”楚仇在安大试图再次唤叫他之时,淡声开口。
“是!”安大欣长的身影从旁边的甬道闪了出来,对着男人躬了躬身,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沿着微澜的脸面一瞥,很快便转身离去了。
“跟上来!”楚仇的视线,幽幽地顺着微澜的脸面划过,冷声吩咐道:“别再惹爷生气!”
虽然心里对楚仇的作为很是不屑,但微澜自然不愿意被困死在这个洞xue里。她轻垂了眉睫,随着男人脚步前移,亦步亦趋跟着。
心里,暗暗发誓。
终有一天,她会摆月兑他的控制,找寻到属于她自己的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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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姐姐!”乍见微澜从地洞的出口迈步而出,阿笨急急飞奔了过来。
许是因为在地道里徒步而行的时间过长,彼时,东方已经发白。在草地上,站了一行人。
除了安大、落夕与阿笨以及众侍卫等人,还有十数匹骏马,
想必,这些又是楚仇早便已经算计好,准备齐全的——
“阿笨、落夕!”微澜抬眉,看了一眼紧盯着她的阿笨与落夕,淡淡笑了一下,道:“你们没事吧?”
“娘娘,我们都没事。”落夕眸子轻凝,摇了摇头,视线似乎不经意从楚仇脸上划过,身子慢慢弯下去福了一福。
微澜却不看他,直接对着阿笨道:“阿笨,牵两匹马过来!”
“哦!”阿笨的目光往着大伙巡梭了一翻,脚步沿着安大那端走去。
安大与数名侍卫手中牵着十来匹,他听闻微澜的言语后,眼底一暗,视线忍不住沿着楚仇的脸面瞥了瞥,但见男人神色淡薄如常,仿佛对微澜的意思并无异议,便让侍卫把其中两匹较为驯良的骏马交予了阿笨。
阿笨牵着马回来,脸上流露出愉悦的神色。他对着微澜浅笑道:“神仙姐姐,马来了。”
“落夕,我们骑一匹,阿笨,你自己骑一匹!”微澜挑了一匹乍看起来颇为温驯的白马,对着落夕淡淡道:“落夕,扶我上马吧!”
“是,娘娘!”落夕轻应了一声,托住了微澜的手肘便扶她上马。
“上来!”微澜把手掌递给落夕。
“娘娘,这……”落夕似乎有些犹豫,她的目光沿着楚仇那端轻凝过去,但见男人早已经跃上了另一匹骏马,方才舒了口气,冲着微澜笑道:“娘娘,我来了!”
“死丫头,你以为自己是谁的丫头啊?”微澜对她翻了记白眼,看着阿笨上了马,道:“阿笨,跟在我们后面,不要走失了。”
“知道了,神仙姐姐!”
“落夕,走了。”微澜侧脸瞥着落夕淡淡道:“不必跟得他们太近,保持一定距离便好!”
落夕眼底透露出迷茫的神色,她本欲询问微澜为何,但见女子的脸色清冷,与平日所见有些差异,便不敢多说什么,唯有轻轻点了点头。
谁料,微澜才想唤她启程,安大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娘娘,王爷让他们的坐骑先跟上开路的侍卫!”
听闻安大的话语,微澜的眉眼轻轻一凝,视线沿着楚仇的脸面瞥去,但见那男人俊脸微抬,眸光凝向远方的天际,心里不由一声冷声,低声的讥诮声音从薄唇沁出:“真是小人之心!”
“娘娘,你说什么?”鉴于微澜说话的音量过小,落夕似乎没有听清楚,她微微倾身,眸光盯着微澜询问:“奴婢没有听清楚!”
“按照安侍卫的话去做!”微澜轻阖了一下眸子,淡声道:“走吧!”
“是!”有些不解于何以微澜此刻的心情如此低落,落夕小嘴微微撅了一下,却顺了她的意思用力一夹骏马的肚子,扬起马鞭便开始赶路。
阿笨很乖巧地紧随其后。
看着微澜的所乘的骏马快速远离,安大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楚仇的脸面看去。
“她以为,村里的人百姓是我所杀。”楚仇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思所想,淡声道:“娘娘是个仁义之人!”10nk2。
“可是村里的百姓明明就不是我们所杀的啊!”安大低叹了一声,道:“爷,你怎么不跟娘娘解释清楚?”
“不必管她有什么想法,赶路吧!”楚仇一抖手中马缰绳,“驾”的一声,令马匹飞速前进。
安大转身,眸光往着后方距离他们数十里的山峰瞟去,眼底一抹清曜的光芒闪烁。
他历来知道王爷是个喜欢不形于色的人,做任何事情也从来不与人解释。可这一回,若景妃娘娘因此误会他而坏了大事,那可如何是好?
……………………………………
时值正午,一行人风尘仆仆抵达一个小镇上。
镇上颇为繁荣,引路的侍卫早便分散了去。因此,队伍只剩下微澜、落夕、阿笨、楚仇与安大几人。然则,他们依旧引人瞩目!
原因无他,姑且不论他们的穿着装扮有多华丽,便是他们容貌,便已经足够惹人眼球!
安大下马后,指着前方一间客栈道:“爷,夫人,前面有间客栈!”
“就在那里休憩一会吧!”楚仇淡淡应声,掌心已经递到了微澜面前:“夫人!”
夫人——
尼玛的恶心不?明明就跟我就像有仇一样,却在这里装亲热!
微澜本想直接拉过落夕的手腕便径自往前离去,不意看着落夕不断地冲她使眼色,同时又倏然感觉到脊背有幽冷的寒光直射而来,她不得不阖了一下眸子,勉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侧脸看了楚仇一眼,把自己的纤手递到了他的手心里。
她知道,若她不乖乖合作,楚仇在人后,必定给她好看的!
现在她还不是他的对手,暂时就以“忍”字为先!
被楚仇牵着进入客栈,店小二来招待他们的之时,微澜眸光沿着墙壁边沿写着那些菜牌瞟去一眼,眸色一凝,嘴角便有浅浅的弧度沁出。
无视落夕不断对她使眼色示意她千万别轻举妄动的举措,微澜手指一伸,戳向菜牌位置,冲着店小二笑道:“小二,上面所有的菜式,都给我们搬上来。还有,搬几斤上好的女儿红来,我们要在这里一醉方休!”
近几天一直都在赶路,她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几乎要散架了。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会支撑不住。所以,无论楚仇如何打算,今天她是绝对不会再跟他们赶路了。
“客官请稍等,马上就给你送上!”店小二听到微澜的言语,又见他们穿着光鲜靓丽,自然立马便应答了去。
“小二!”楚仇眉眼一冷,眸光冷淡地瞥向他,随后指尖一戳微澜的额头,淡淡开口:“我夫人因为患了重病,这里经常不太灵光。她说的话,你不必当真。给我们来几碗饭和几个小菜便可!”
我擦,尼玛的居然说老子有精神病?!
仇楚了心既。微澜才要开口辩驳,却蓦地感觉到自己被楚仇握抓着的手腕一麻,她瞬时便感觉到,整条手臂乃至全身,所有的力量都仿佛消失一般。她身子发软,往着楚仇的臂膊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眼角余光瞥到男人嘴角沁出那抹讥诮的弧度,她便知道,自己着了道。
眼前一黑,她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中。
看着女子倒下,落夕的脸色微沉,她似乎想说些什么,楚仇却率先开了口,道:“落夕,夫人的病又犯了,你先扶着她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是!”落夕哪里敢违抗男人的命令,她点了点头,走过去从男人的臂膊里把微澜扶了过去。
而一旁的阿笨,在微澜昏迷之时,欣长的身子霍然而起,似乎是想要走过来,可惜安大却眼明手快地按住他。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他也给弄昏了。
店内众人都纷纷看向他们。
“这位是内人的幼弟,跟内人患了同样的病。”楚仇轻描淡写一句,凌厉的眸光沿着周遭一掠,所有的人,都纷纷把目光避离了去。
店小二嘴角抽搐一下,乍见楚仇的视线顺着他的脸面扫去,吓得连连点头,急步去为他们上菜了。
……………………………………
“娘娘,你可醒了?”
听到落夕清脆的声音,又感觉到浑身一阵的酸软疼痛,微澜秀眉紧紧一绞,忍不住缓慢地张开了双眸。
少女俏美的小脸在微澜初时看来有些模糊,但随着她的意识渐渐回拢,一切都变得真实了起来。
脑海里,很自然地回想起她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她不由怒火攻心,张嘴便骂道:“我顶!楚仇你个混蛋,有本事就别用阴的……”
“娘娘!”落夕连忙伸手捂住了微澜的小嘴,指尖放在唇瓣位置,急声劝道:“王爷就在外面,你小声点!”
“唔……”鉴于落夕捂她实在是捂得太紧,微澜压根说不了话,唯有发出如此声音以示抗议。同时,狠狠地瞪向她。
落夕见状,很快便把手掌从她的嘴角移开。
微澜翻身便坐了起来,撅起小嘴道:“落夕,我又没有骂错他,你慌什么慌?”
“娘娘,你别激动!”落夕温声劝道:“你别惹王爷生气了,可好?”
“现在是他在惹我好不好?”微澜冷哼一声,突然感觉到身子左右摇晃了一下,她一惊,指尖急整揪住了落夕的手腕,目光快速往着一旁的窗户看出去。
外面是一片的青翠山峰,而眼角下方,居然是碧波荡漾的湖水——
此情此景,真有点怪异——
“落夕,我们现在在船上?”得知自己如今身处在怎样的环境里,微澜秀眉缓慢地一扬,双瞳紧盯着落夕,道:“我们怎么会突然坐船的?”
“娘娘,这是王爷的吩咐。”
微澜蹙眉,道:“这里有河通往边关的吗?”
“娘娘,我们不是要去边关。”落夕的眸光沿着房门位置淡淡地瞥了一眼,突然倾身往前,附在落夕的耳畔轻轻开口:“我们是要秘密回京都!”
他们明明是要北上边关的,怎么突然又要回京都呢?这当中,必定事有蹊跷!
微澜的心里“咯噔”一跳,目光死瞪着落夕,道:“落夕,你这两天可曾有听说京都传来噩耗?”
“什么噩耗?”落夕眨巴着那一双美眸,不解地凝视着微澜。
“楚仇没有理由不去边关而回京都的!”微澜的秀眉一蹙,忧心忡忡道:“他突然秘密回京,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
“要么是皇上秘密传诏,要么就是京都里出事了。”
“娘娘,京都一直都相安无事,怎么会突然出事?”
微澜摇晃了一下头颅,脑子里,开始思索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自从与楚仇相会以来,追杀他们的人便络绎不绝地前来。虽然因为楚仇的算计令他们逃过了一动,但说到底,那些人都是有备而来的。楚仇突然被调离京都,恐怕是皇帝有心而为之。那么近段时日,那些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人,对于有皇子离京,会不会有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作为,谁都无法预测。
比如……试图谋权篡位!
“娘娘,娘娘——”
“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看着微澜一脸忧心的模样,落夕眨着一双美眸,不解地看她:“要不要我跟王爷说一下,你已经醒了?”
“不用了。”微澜摇晃了一下头颅,道:“不过我好饿,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过来?”
“奴婢这就给娘娘去拿吃的!”看着微澜苦着一张脸,落夕连忙起身,往着门外走了出去。
她的前脚才踏出房门,微澜便看到某人高大的身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乍见男人俊秀的脸面出现眼前,微澜的心尖一颤。她轻咽了一下口水,眸光冷淡地凝向男人,淡淡地唤了一声,道:“五爷!”
“睡得还好吧?”楚仇的视线,顺着她的脸面一路往下,直到她的肚月复位置。
“很好,就是饿了一点。”微澜挺直脊背,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他,道:“王爷突然回京,到底想做什么?”
“本王并非突然回京,而是办完了所有的事情,自然就要回京了。”楚仇声音淡薄,一双利瞳散射着幽暗的光芒,道:“更何况,这个月十九便是岳父大人的六十大寿,我岂能不到场祝贺?”
她昏迷的时候,理应是十七,若十九便是景德生辰,那么他们务必在两天之内赶回京都。可他们离开离京赶往此处,足足已经有数百里,他们快马加鞭都用了四、五天,水路两天岂能回到京都了?
微澜冷笑道:“五爷开什么玩笑,此处距离京都那么远,我们两天怎么可能抵达京都?”
“此处距离京都并不远!”楚仇冷淡地看她一眼,眸色沉暗未明,道:“从我们见面开始,我们便一直都在走回头路了!”
“什么?”因为方向感极差,微澜并不晓得,自己一直都在跟着楚仇往里走。乍闻他这般话语,她的脸色一冷,失声询问:“楚仇,你的意思是,从一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着的你计划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