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南冲下楼,刚好碰到迎面走来的李汉山,却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就朝门外跑去。
“希南,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你不吃点再走吗?”李汉山对他说了声,陆希南却是头都没回,直接朝车库跑去。
李汉山不禁有些惊讶,虽然陆希南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世界,但是对他一直都是很尊敬的,怎么刚才连招呼都不打了,看他脸色难看成那样,就知道出了什么事。
是和昨天晚上温郁让他给陆兴达的照片有关吗?
端着刚泡好的普洱茶,带着满月复疑惑朝二楼走去,在经过陆希南的房间时,他发现房门敞开着,就走了进去。
对会在陆希南的房间里看到陆兴达,他有些惊讶,不过一想到刚才陆希南的脸色,立刻就明白了什么。
下意识地就朝陆兴达的手里看去,果然……他捏着一沓照片。
李汉山咽了咽口水,说:“将军,您的早茶已经沏好了。”说着就伸手,把紫砂壶恭恭敬敬的递给陆兴达。
陆兴达瞪了他一眼,没伸手去接,只说:“你真是老糊涂了,打算让我站在这里喝茶吗?”
李汉山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将军,您看,我光惦记着您这个时间要喝早茶了,居然忘了您不在书房。”单手握着茶杯,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将军,您书房里请。”
陆兴达今天的心情非常不错,难得和他打起趣,“小李子,前面带路。”
李汉山还真的学着电视剧里太监那个姿势,抖抖衣袖,弯身下去,“陆将军,您请。”
陆兴达被他这姿势逗乐了,哈哈笑着,从他身边走过,而李汉山则乘机抬头,眼神非常快的朝手里看去,虽然陆兴达有意把照片反着拿,李汉山依稀着还是看到了那么点什么。
心里大撼后,涌起的就是各种复杂的情绪,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只觉得自己或许再这么愚忠下去,肯定会越错越离谱。
……
温郁只听到电话一直在响,却没有力气走过去接,那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她依然半蹲在卫生间里,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背靠的那面瓷砖,已经被她捂的有了温度。
打电话的人很有耐性,看她不接,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后,本来很悦耳的铃声到最后就变了单调而急促的催促声。
她终于支撑着站了起来,两只脚,因为蹲的时间太长,血液不流畅,早没了感觉,猛然一站起来,像是有一万根小针在刺,麻麻痒痒的,很不舒服的感觉,让她暂时也只能扶墙站着。
终于,当铃声响到电话快要跳起来时,她拿起了电话,看到来电显示,她怔住了,终于,在经过片刻的挣扎,她还是接了。
陆希南的声音从那头急促的传来,他说:“小郁,你在哪里?真是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我……”
温郁硬生生压住心头越来越浓的酸涩,冷冷的打断他,“陆希南,你的初恋情人回来了,你还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我们完蛋了!”
电话那头一下子安静了,除了风声,人的喘气声,再也没有其他的杂音,时间仿佛静止,天地间仿佛只有靠无线电波正僵持着的两个人。
过了不知道多久,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头的人终于传来一句,暗哑到没发用词语来形容的话,“温郁,你居然不相信我!可是你昨天明明说……你不在乎的!”
温郁再次答话,声音里居然已经带上了轻快的笑意,她说:“陆希南,你当真以为我不在乎吗?你去大街上随便抓个女人问一下,她们在乎不在乎自己的未婚夫和其他女人闹出这么大的绯闻。”
深深吸了口气,她又说:“陆希南,事到如今,我也可以实话实说了,我其实根本就不爱你,我假装爱你,假装处处为你考虑,一开始不过是为了利用你帮我报仇,后来只是觉得陆家家大业大,是值得我依靠的地方,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从来都没有!”
她的声音到最后已经是嘶吼出来的,她几乎已经猜到自己把陆希南伤成什么样了,一口气吼完后,她就挂了电话。
手机被她扔到床上,双手捂住眼睛,豆大的泪珠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从指缝里翻滚而出。
其实早在听到陆希南的声音时,她在声音带着笑意时,早就手脚冰凉,泪如雨下。
……
陆希南真的没再打电话过来,也是的,像他这样的天子骄子,绝对做不出一般人的死皮懒脸。
一夜没睡好,外加上又哭了好久,温郁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肿,蓬头垢面,与其说是像人,倒不如说像鬼来的更贴切。
再怎么浑身无力,班还是要去上的,尤其是已经和凌良辰正面交锋。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林嫣然,那个看着非常精干的女人,终究还是没能走出情网,不说她被凌良辰骗,至少她也是被他又哄骗回了B市。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挑明,她手里已经没了任何要挟他的把柄。
王秘书今天来的格外走,大概也是放心不下温郁,果然她才打开电脑,就听到电梯叮咚的一声响,紧跟着响起的是落到地板上那细碎的脚步声,
那步子的频率,让她不用抬头去看,也知道来人是谁。
站起来朝温郁迎了上去,“温总,您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话刚说完,当瞥到眼前人脸色憔悴的样子,心里不由打了个咯噔,看样子,还是受昨天新闻的影响了。
一大清早温郁很想对王秘书笑一笑,但是勉强了好久,还是没笑出来,也就算了,勉强抿紧唇角对她点了点头,“嗯,你也很早。”
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涩哑的不成样了,看王秘书脸上露出的惊讶,就知道现在的她肯定像极了个被男人伤害后,自暴自弃的怨妇。
想到这些,她终于笑了,不过却是苦笑,满心满月复都是苦涩的味道,真的像是吞了一大只黄连。
果然心比黄连苦。
……
她不想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在空月复喝下去一杯咖啡后,就开始工作。
下个季度的企划案,上个月的财务报表,还有等等许多许多的东西,她让王秘书全部拿给她,然后闷着头,就看了起来。
其实,现在早是无纸化办公了,但是许多重要的文件还是要打印出来,一层层主管签字审批好后,最后送到她这里最终审核定稿。
温郁的学习能力很强,现在已经不光会看懂企划部门提报上来的企划案,什么CP,TP计划,就连繁冗的财务数据都看懂了,王秘书为此不止在那帮小秘书面前夸赞过她多少遍,无非就是不愧是老温总的女儿,果然遗传到了最优秀的商业头脑。
曾有专家说过,失恋的男人或者女人,在情场失意后,会在事业上另起高峰,温郁到今天才相信专家原来也有说对话的时候。
许多分报告看下来,温郁果然身心俱疲,心里虽然空落落的,脑子里却真的不再胡思乱想。
办公室的固定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她的手机今天早晨被她扔到床上后,就忘了带出来。
拿起话筒前,她还是先看了下来电显示,倒不是她有多自我贴金的认为,陆希南后来又打她手机没人接后,就打到办公室来了,实在是……哎呀,拍了拍隐隐作疼的脑袋,她看到是个似曾相似的号码,直接就拿起听筒。
一个带着哭腔,又有点哀求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温总,您有没有时间?能不能麻烦您到这里来一下。”
是乔伟伟的声音,温郁心头一紧,“乔助理,你怎么了?”
电话那头一阵嘈杂,电话似乎被易主了,温郁刚想开口,那头的声音已经换成了一个尖锐的女高音,“喂,你是那个小子的老板吧,实话告诉你,他把我女儿给欺负了,你再不过来赎人,我可要报警了!”
温郁脑子里嗡的一响,被蒙了下,过了几秒钟才明白过来,“你说乔助理把你女儿给欺负了?”
这怎么可能?
乔伟伟的长相虽然比不上慕容清和陆希南,却也算是中等,又有个公务员的体面工作,怎么会去欺负人呢?
那头的人扯着嗓子,又说:“喂,你到底来不来赎人,要不来,我可真的报警了。”
温郁定了定神,连忙说:“你把地址告诉我,我马上就过去。”
挂完电话,温郁拎起包就出门,王秘书刚好来送文件,正要敲门,门却由内打开,看拎着包要出去的温郁,她惊讶道:“温总,您这是要出去吗?”
温郁点头“嗯”了声,就朝门外走去,想到了什么,转身问王秘书,“那个……王秘书……”她忽然支支吾吾,不好意思了起来。
王秘书多会看人脸色,忙说:“温总,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温郁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今天忘了带钱包,你能不能先借点钱给我?”
声音到最后,几乎已经小的听不见,身为老板却要问秘书借钱,她的确有点说不出口。
王秘书却是了然的笑了笑,问:“温总,您要多少?”
温郁低头想了想,从那个女人嚣张的气焰来看,还是多准备点的比较好,于是对王秘书说:“有一万吗?”
王秘书似乎被吓了一跳,说:“温总,一万块钱也不是什么小数目,我平时身上没带这么多,要不我再帮你去其他人借借。”说着,还真的要转身。
温郁忙喊住她,“不用了,你带了多少就借给我多少。”
还算好,王秘书身上带的钱,虽然没有一万那么多,却也不像她那样只带了几十块,从包里拿出不算厚的一沓现金,王秘书点了下,“温总,我身上只有五千块,是原本打算中午去医院帮我妈妈交医药费的。”
温郁道了声谢,就伸手接过,“我中午之前就会还给你。”
看着她步履匆匆的背影,王秘书很不解地摇摇头,怎么感觉今天温郁特别的奇怪,想到自己失恋时,种种失控的行为,她也就释然了。
女人啊,有的时候真该心狠一点,把自己练成灭绝师太,看还能被哪个男人欺负。
……
温郁匆匆赶到乔伟伟说的地方,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这还是她印象中穿着得体,长的白白净净,还戴了副眼镜,看起来斯文有礼的乔伟伟吗?
他身上只披着一件勉强可以称的上是衣服的衣服,头发蓬乱,眼镜也不见了,像是刚和人打过架。
事实上,很快温郁心里的想法就得到了证实,在她赶来之前,乔伟伟真的打架了,不过不是他打别人,而是被人打了。
打人者正站在一边,双手叉腰,不说虎背熊腰,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典型的市井泼妇,温郁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乔伟伟,怎么都不会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那中年妇女看温郁来了,边狠狠瞪着乔伟伟,边把昨天发生的事,倒豆子似的一口气说了,有了温郁这个外人在,她的气焰比起电话里似乎更嚣张了。
听完一切后,温郁再次呆住了,也彻底凌乱了,身为国家政府部门公务员的乔伟伟,酒后乱性,把这个无比彪悍的妇人的女儿给强了。
温郁看着乔伟伟,有些模不清头脑,事实上,自从她来到现在,乔伟伟除了一开始那声“温总”,就始终耷拉着个脑袋。
看乔伟伟的反应,温郁也算是可以肯定那个妇人,虽然言辞里可能带着夸张,说的却都是事实,既然选择了不报警,打电话让她来解决,那说明,肯定是能拿钱解决的事。
步入商场后的温郁,现在也越来越明白一句话,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叫问题。
她把眼睛看向还在喋喋不休,唾沫满世界乱飞的中年妇女身上,“这位阿姨,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说也无济于事,我们不如协商一下怎么解决。”
中年妇女把温郁从上那下打量了一番,说:“你真的是这小子的老板?”
温郁愣了下,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乔伟伟发生这么大的事,却不打电话给慕容清而给她的原因。
政府部门的人干出这样的事,不管是酒后的无意,还是清醒时的故意,都是不可饶恕的,现在公务员那么难考,乔伟伟这么年轻就能做到局长助理,可见还是很优秀的,能帮他还是帮他一把。
这么一想后,她点了点头,“嗯,我是他的老板,阿姨,有什么要求你就直说吧。”
中年妇女越发趾高气扬,一扬眉,对着温郁伸出一个手,“我要的也不多。”
温郁看着伸在眼前的手,微微的松了口气,“嗯,阿姨你要的是不多,刚好我这里有五千块钱……”
“什么?”一声响到几乎快把人耳膜给震聋的声音,打断她打开包拿钱的动作,“五千块钱,你当时打发要饭的呢!”
温郁也没了好气,看了她一眼,也加重了口气,“五千还嫌少,难不成你还要五万?”
中年妇女一声冷笑,“哼,五万?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老板呢!我告诉你五十万一分钱都不能少!”
温郁真的觉得很好笑,看着她都快垂到喉咙那里的双下巴,还真笑出了声,“实话告诉我,我今天来就带了五千,你要就拿着,不要的话,就报警。”顿了顿,又说:“当然了,如果你嫌报警麻烦,我可以来帮你报!”
一直耷拉着个头的乔伟伟终于抬起头,看着温郁的眼睛里有哀求,“温总……”
如果真的报警,那他的后半辈子就算彻底完蛋了,警察来后,他那份体面的公务员职业丢了不说,还极有可能要面临牢狱之灾。
温郁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又对中年妇女说:“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你要还没想好的话,我就帮你打电话报警。”
“算了,算了,算我倒霉,真是的,没遇到过像你这么小气的老板!”中年妇女不耐烦的摆摆手后,又把手伸到温郁面前,“钱呢?”
中年妇女拿到钱后,沾着口水点好后,就边骂着边走了。
温郁把钱包放回包里的同时,也从包里拿出一件崭新的衣服递给乔伟伟,“把这件衣服换上吧。”
乔伟伟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接过衣服的手指在颤抖着,看他要换衣服,温郁就背过身去。
这件衣服是温郁来的路上,在路边小店随便买的,她以为乔伟伟是被人扣在那种不干净的地方,如早知道是来他的家里,她应该是不会买的。
悉悉索索一阵响后,乔伟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温总,今天真的谢谢您。”
温郁转过身看着他,“乔助理,以后自己要当心了。”
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温郁还是相信他的人品的,今天这样,估计是被人下了套。
乔伟伟垂下头,闷闷的嗯了声。
温郁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有事,先走了。”说着,不等乔伟伟开口,她又主动说:“今天的事,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乔伟伟很感动,他鼓起勇气说:“温总,事情的真相其实是这样的。”
这个女人帮了他这么多,有些事,他也豁出去了,把自己为什么会陷入眼前的困境一五一十一的说了。
原来,昨天在送走唐慧心后,他又折回了会所里,自己一个人把满桌子的菜给吃了,结果,等他走出会所,就觉得哪里不对,浑身很热,热血沸腾的那种,他记得自己虽然是喝了葡萄酒,但是,混迹在官场,他的酒量怎么都不差,怎么才两杯就感觉天在旋地在转。
他不是没想到自己有可能是中了那种药,但是想到那家会所那么高级,又是会员制,一般人根本就不去,他只是甩了甩越来越昏的头,强撑着朝家的方向走去,还算好,他租的房子不算远,只要穿过一条马路就到了。
后面的事情,就那么不可控制的发生了,谁能料到他真的中了那种药,更没料他正在楼梯上跌跌撞撞,却刚好被住在他楼上,下夜班回来的小晴看到了,还很好心把他扶进了家里。
再后来,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只知道睁开眼睛时,小晴坐在他身边哭,而他……一丝不挂。
大概是听到了哭声,防盗门被人敲的砰砰直响,他飞快穿好衣服就去开门了,谁知道小晴那个势利的后妈站在了门口。
后面的事,温郁都知道了,他低下头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知怎么的,温郁只觉得乔伟伟口中提到的小晴,似乎对他有那么点意思,不然……
为了让自己的脑袋不再腾出空闲的时间,去想那个人,温郁朝乔伟伟身后的房间看了眼,问他,“那个小晴还在吗?”
乔伟伟也朝房间看去,声音压的很低,温郁却从里面捕捉到了怜惜的意味,“她还在的。”
大概真的是把温郁当成了朋友,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她的身世其实非常可怜,我从第一天搬到这里,就常听到她继母在骂她,她家里还有个常年躺在床上的父亲。”
温郁看着他的表情,意味幽深的笑了笑,“哦,是吗?看样子乔助理还真的挺体恤民众的。”
心事被温郁点破,乔伟伟有些不好拘谨的低下头,只说:“她真的是个好姑娘,现在已经看不到那么顾家的女孩子了,可惜……”
“有什么好可惜的,喜欢就去追,更何况……”温郁点到为止的停下话,转身朝房间走去,“好了,你去收拾收拾自己吧,我进去看看她。”
……
十分钟后,温郁终于体会到了另外一种职业的幸福感,那就是媒人,成人之美,果然是件很美好的事。
小晴其实也早喜欢住在楼下的这个小伙子了,不过因为继母老是用她生病的爸爸,威胁利诱着让她嫁个有钱人,她估计早鼓起勇气对乔伟伟表白了。
昨天晚上,与其说是乔伟伟借着药性强要了她,倒不如说到最后是她心甘情愿的。
听到这里,温郁了然了,说:“你那么大声的哭,其实只是为了把你继母引过来,如果我没猜多的话,你的继母应该是给你找好了所谓的富贵人家,你心有不甘,却又反抗不得,索性把清白给了自己喜欢的人,至于把她引来的目的,则有两个,第一,看到你和其他男人生米煮成了熟饭,她有可能就此作罢;另外一个,如果她还是坚持让你嫁给其他人,有昨天晚上,你也算无悔了。”
再懦弱的人,也是有个性的,比如眼前这个坐在床边,始终低着头,说话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的女孩。
温郁看了她一眼,又说:“幸亏你那个继母贪钱,不然你那样大哭,真有可能会害了乔伟伟。”
名字被唤为小晴的女孩,听温郁这么一说,猛然抬头,脸色很紧张,“乔大哥,他现在没事吧?”
“他没事,你也会没事。”温郁说完,就径直朝房门外走去。
客厅里,洗好澡换好衣服的乔伟伟,显得有点手足无措的朝紧闭的房间里看去,房门打开,温郁走了出来,他来不及收回眼神,就和温郁对视而上。
脸上还是很尴尬,“温总,小晴她没事吧?”除了哭,基本就没开口说话,他知道是自己不好,硬要了她,但是,等睁开眼看到身边人是小晴,他心里又莫名其妙的高兴了起来,甚至,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还有点小小的庆幸。
温郁笑了笑,“她没事,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要不要听?”
乔伟伟连连点头,“嗯,温总说的,我当然要听。”
他大学一毕业就来到这座城市,这么多年了,靠自己努力扎个在这个城市里,他不是没有朋友,只是没有一个像温郁这样,只是见过寥寥数面,却已经当成是朋友的朋友。
温郁看着他的眼睛,神情格外认真,“相信我,你就娶了她。”
……
在回温氏的路上,温郁一直在想,如果没有她的建议,或许乔伟伟也会想到要娶小晴,但是,她就是忽然很任性的,想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离乔伟伟那里时,乔伟伟想起了什么,又告诉她,“温总,您要当心慕容夫人了,我怀疑昨天晚上不是吃的菜和喝的酒有问题,而是餐具有问题。”
刚才洗澡时,他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又好好回想了遍,贪近,他折回包厢后,直接就坐在了本留给温郁的位置。
当时点的并不是分食的西餐,就是盛在一个盘子里的中餐,如菜有问题,那么唐慧心吃了也会有问题,所以,前思后想后,他非常敢肯定问题出在了餐具上。
乔伟伟以为温郁会很吃惊,结果,她像是早猜到了一样,秀宛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诧异,神色从容,云淡风轻。
她对他说:“乔助理,谢谢你的提醒,我心里有数的,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在慕容清面前,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在餐具上下药的人,不会是慕容清的母亲,像她那种为了爱情,可以和父亲决裂,又可以陪丈夫一起坐牢的女人,应该是不屑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
其实温郁之所以敢那么肯定不是她,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唐慧心约她见面,乔伟伟也知道,在包厢里出了什么事,毫无任何疑问都会把矛头指到她身上,这不会是有头脑又有手腕的唐慧心会做出来的。
一个名字跳到脑海里,她嘴角划过一丝嘲弄的冷笑,凌良辰,为了所谓的爱,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
看到出现在走廊里的陆希南,刚给病人测好血压,从病房里走出的小军护小裴被吓了跳,“陆军医,你怎么来了?”
昨天,张忠召打电话把留守的副院长劈头痛骂一顿后,副院长已经把陆希南休假两天的事通,知到了心外科的每个人耳朵里。
有假不休,还来医院,说好听点,真是医者仁心,好敬业;说难听点,这个陆军医还天生是个劳碌命。
关于陆希南的出身背景,整个部队医院就没人不知道的,知道他有个在总部当将军的爷爷,有个当军长的爸爸,背景不是一般的显赫,不过,别人关注他,并且从不排斥他,完全是因为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凭借的全部是他的实力。
哪个人能五年之内,把医学硕博连读完,而且是最难攻读的心外科。
陆希南绝对是个奇迹。
陆希南脸色很难看,像是受了什么打击,苍白的像张白纸,只对她说:“我来拿点东西。”
陆希南说完,就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他这两天不在,赵阳更是空了,他是干部,她虽然是他的勤务兵,却不好去追问他的行踪,她能做的,不过就是哪怕他不在,把他的办公室也打扫的很干净。
陆希南是个非常爱干净的人,这一点,从赵阳第一天当他的勤务兵时就知道。
赵阳正边哼着刚学会的新歌,边抓着抹布擦书柜,听到开门声,本能地一抬头,当看到是陆希南,非常的意外,“咦,陆军医你不是休假了,怎么还过来啊?”
陆希南朝办公桌走去,“我来拿点东西。”
赵阳根据跟随了陆希南一年半的经验,飞快做出判断,陆希南的心情非常不好,怎么办?眼珠朝上一翻,大脑也飞快运转起来,这个时候她是应该安慰他?还是脚底抹油,直接开溜?
正思量踌躇着,坐到办公桌后面的那个男人,已经开口说道:“你不是和我提过,今年想回家一趟。”
赵阳一愣,继而马上点头,脸上挂着狗腿的微笑,“陆军医,难为你还记得我的事。”
“刚好这段时间也没事,要不你也休个假?”
赵阳连连点头,“好啊,刚好我妈昨天打电话给我,说我大舅妈的表弟的女朋友的表妹结婚,女方亲戚实在太少了,让我去充充门面……”
陆希南看她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打开抽屉从里面拿了样东西,没再搭理她,就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