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军医无双 第八十三章:慈祥老人

作者 : 姚啊遥

“坐下再说。”陆兴达示意李汉山再次坐下后,才又说:“李副官,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其实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也许,你最近越来越觉得我不可理喻,甚至有些丧心病狂。”

李汉山低着头,没有说话,这是事实,为了陆兴达能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坚决不能阿谀奉承。

陆兴达看着他,不复犀利的眼睛中,只有沧桑和无奈,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其实,你还是不了解我,昨天我让你看着不良辰,还特地叮嘱你不要让他进我的书房,你当真以为我是把他当成外人防着吗?不是的,我这么做,其实只是为了这些孩子能够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

李汉山猛然抬头,惊讶地看着陆兴达,“将军,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么伤人自尊的话,怎么就变成了是让人能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

“老家伙,你跟了我一辈子,也是时候为你自己打算打算了,据我所知,杏花的丈夫很多年前就去世了,而她一直没有再找,是不是还在等着你。”

李汉山愣了下,老脸忽然就不好意思了,杏花就是当年他放在心尖尖里喜欢的人,阴差阳错,她嫁给了其他的人,而他,为了她,为了心中的爱情,一辈子都没有娶。

嗫嚅着嘴角,说:“将军,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还和我开玩笑啊。”

陆兴达却是一本正经,“什么玩笑,我在和你说认真的,人家杏花心里又不是没有你,既然已经错过一次,好不容易又有了机会,干嘛要再错过第二次!能在有生之年好好的爱一场,真的不枉费来人世界走一遭!”

想起那个人,李汉山心里就甜甜的,不过,他可没忘记,陆兴达刚才说的那句,他根本没理解的话。

于是换了个问话的方式,“将军,您都称我老家伙了,那么能不能把你藏在心里的事,说给我这个老家伙听听。”

陆兴达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一声唏嘘,“你还记得当年柳惜月生产时发生的事吗?”

李汉山怔了下,那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他却依然记忆清楚,不是因为陆家有孩子出生是大事,实在是因为柳惜月那个生产,太不同于一般女人的生产。

有件事,柳惜月有生之年,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她一直以为陆兴达是因为不喜欢她,所以连带着连她生的孩子也不喜欢。

其实,她只猜对了一小部分,陆兴达的确不喜欢她,但是,对她生的孩子,却没丝毫的不喜欢,孩子身上流的是陆家的血,而且又一代人了,除去孩子的妈,他根本就找不出任何不喜欢的理由。

陆兴达好面子,接到陆峻峰打来的,柳惜月已经送进产房的电话,心里明明比谁都高兴,态度却还是冷冰冰的。

等陆峻峰的失望挂了电话,陆兴达却让李汉山立刻动身赶去医院。

李汉山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到医院时,柳惜月还正在生产,隔着紧闭的产房门,坐在外面长椅上等的人,并不能听到里面的任何动静。

李汉山虽然不懂妇科,却也知道肯定是出现了什么意外,不然以现在的医术,生个孩子怎么样都不用那么长的时间。

果然,产房的门很快推开,有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等的很心焦的陆峻峰看到医生,马上跑了上去,“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了?”

看的出来,陆峻峰真的很喜欢柳惜月,他并没有像一般的男人那样先问孩子,或许是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有了陆希南这么个儿子,孩子对他来说,其实没那种重要了。

医生很严肃的告诉他,柳惜月怀的是双胞胎,只是因为有一个胎藏在月复腔深处,竟然连B超都没能发现。

陆峻峰这才知道,第一个孩子早就顺利生下来,柳惜月迟迟没有推出产房,那是因为第二个孩子,一直没有落下来,任接生的医生和助产士怎么想办法,那个孩子就是牢牢的吸附在母体的子宫里不肯下来,她们询问了柳惜月的意见,是不是考虑破月复产。

谁知,那个痛到几乎快昏过去的女人,却固执的不肯,她意识已经渐渐模糊,医生怕出人命,不敢再等下去,就来找了她的家属。

陆峻峰那时虽然官位不高,却很是心高气傲,为了柳惜月的事,他除了今天,甚至一个电话都没打过给自己的老子,所以,这次柳惜月生产的医院,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医院,就是家普通的市级医院。

他一听再等下去,不仅小孩会有窒息的危险,连大人也会性命不保,真的着急了,不假思索的就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他向医生恳求去产房陪着柳惜月,却被医生拒绝了,李汉山不忍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去找了妇产科的主任,很快,陆峻峰就被同意可以去手术室。

剖月复产很快,不过是半个小时,柳惜月就被推了出来。

李汉山看到陆峻峰一手紧紧抓着柳惜月的手,一手轻轻拂着她被汗濡湿,贴在额头上的碎发,满眼的心疼和柔情。

那时李汉山还不知道,这当中的不伦,只觉得陆峻峰和柳惜月的脸,从同一高度看过去,尽然异样的相似,那时,他并没有多想,以为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却没想到……

其实,仔细回想起来,柳惜月不是没有露出过破绽,当病床从他身边推过时,他很清楚的听到双眼紧闭的人,低声的喃喃,“求求你们,千万不要给我剖月复产,我不愿意为这个男人,让自己再挨一刀。”

她无意思的喃喃,引得陆峻峰对她的愧疚又多了几分,他以为是生孩子遭受的罪,才让她说出这样无情的话,他可以理解,甚至,不顾还有医生和护士在场,也不顾病床正朝前推着,俯身下去,在她头上印下深深的一吻。

对她那句话,李汉山差不多和陆峻峰理解的一样。

他跟去了病房,也看到了放在婴儿床上的孩子,不过,却只有一个,他以为后出生的那个孩子还没清理好送过来,却听到医生让陆峻峰去外面的话。

他也出去了,于是,听到了关于第二个孩子的事,那个在母体内,一直不肯下来的孩子,难怪不肯出生,好像他的出生,就代表着将引起轩然大波,他注定是不受欢迎的。

医生很遗憾的告诉陆峻峰,孩子先天性畸形,左脚踝和右脚踝根本不一样,外加上很瘦弱,基本不会自主呼吸,现在在保温箱里,让他随时做好最坏的打算。

陆峻峰傻了,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医生,半响都吭声。

李汉山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科学这么发达,经过后天的治疗,应该是不会有大问题。”

陆峻峰傻愣愣的看着他,依然没说话,他看向医生,把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全力救治孩子的信息告诉了医生。

医生已经被主任叮嘱过,很恭敬的点了点头,就走了。

李汉山再次看了陆峻峰一眼,知道这个时候,无论他说什么样安慰的话,都没有任何作用,就避开他去给陆兴达打了个电话。

他真的是一心为了陆家,虽然知道陆兴达不管孩子是谁生的,只要是陆家的孩子,都会很喜欢,但是,他还是很知道分寸的,先说了生的是双胞胎男孩的好消息,趁着陆兴达心情大好,这才告诉他第二个孩子的脚有那么一点问题。

看样子,陆兴达真的是个很喜欢孩子的人,一听他这样说,马上让他联系着把那个孩子转到了最好的骨科医院。

事情很来很顺利,陆峻峰对父亲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说实话,等冷静下来,好好想了想后,他对第二个出生的儿子,不要说感情,想到妻子为他受的生产之痛,甚至可以说很厌恶。

有人说,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想要平安长大,其实很不容易,这句话,用在陆峻峰第二个儿子身上,真的一点都没错。

那个自出娘胎就命运多舛的孩子,在送去那家著名的骨科医院没多久,他所在的病房就着火了,等大火扑灭,所有的一切都烧成了灰烬。

因为那个孩子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再走,时间很断,而且又天生有缺陷,陆家的人,包括是他亲生父母的陆峻峰和柳惜月也从来不提起,渐渐的,所有的人,包快当年一手操办那件事的李汉山也渐渐忘记了那个孩子的事。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李汉山浑身激起了一阵寒栗,瞪大眼睛,有些惊恐的看着陆兴达,“将军,当年那个孩子不会没死吧?”

陆兴达淡淡,把茶杯放回到桌子上,看似很平静,手腕却是抖了下,“那个孩子当时的确没死,那把火是我让人去放的。”

“为什么?”李汉山已经瞪到最大的眼睛,不觉又圆溜上了几分,感觉眼珠都快滚出来。

“因为我派去暗中保护那个孩子的人来报,柳惜月不止一次借着看孩子,想把他掐死。”陆兴达淡淡陈述着只有他知道的实情,“她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我是没有理由阻止她靠近孩子的,没有办法,为了孩子的安全,我只能假意纵火。”

顿了顿,望向李汉山,“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是人,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这么不喜欢柳惜月的原因。”

“那后来呢?”李汉山急切的追问。

如陆兴达刚才说的那样,跟在陆兴达身边,这么多年,他甚至可以说,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这么多年,如果他一直在悄悄的抚养那个孩子,他不可能会一点都察觉不到。

除非……后来那个孩子真的出了什么事,又或者是陆兴达并没有让人去抚养他。

陆兴达看着他,带着倦意的眼睛,浑浊的像是被人搅了安静的泥塘,一片混沌,“老家伙,你再次猜对了,那个孩子我并没有让人去抚养他。”

“为什么?”李汉山再次吃惊地反问。

当年,陆兴达有多喜欢那个左右脚不对称的孩子,他可都是看在眼里,难道连这份祖父的爱也是假的,为了不让人知道他陆兴达有个先天残疾的孙子,为了所谓的面子,他真的对那个除了脚有问题,可爱到不能再可爱的孩子痛下杀手了吗?

“你可能和许多人想的一样,认为我贪恋权势,才会这么大年纪了还抓着权势不放,其实……”陆兴达深深吸了口气,多年来,一直身居高位的威严,在这一刻,当着自己最放心的下属,全部垮塌,“我是为了找到那个孩子,因为那个孩子没多久就失踪了,我想好好的抚养他,都没有这个机会!”

“咣当”一声,是李汉山目瞪口呆下,手一颤,下意识地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打翻了桌子上的相框。

陆兴达笑了笑,把摔倒的相册拿起来递给了李汉山,“看看这个。”

李汉山伸手接过,他看到了随着他的一个无意动作,跌露出来的,藏在相框照片里面的一张照片。

是张八十年代特有的尺寸的黑白照片,上面的人是个小婴儿,看样子是满百天拍的百日照,孩子的眉心还依照江南人的习俗,被点上了个小红点。

肥嘟嘟的小脸蛋,闪亮亮的大眼睛,仔细一看,居然和陆希南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就是那个孩子?”李汉山捏着照片,过了好久才听到自己匪夷所思的声音,照片拍的很清楚,可以很明显的看到孩子对着镜头的两只脚是不一样的。

除了这个,真的和陆希南小时候一模一样。

“是啊,他就是那个孩子,在我没看到那个孩子前,一直不明白柳惜月要杀自己的亲骨肉,当我看到那个孩子,我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是一个娘生的,这孩子居然和希南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年岁不对,雪儿也死了那么多年,我真的以为希南和他才是双胞胎,或者是一女乃同胞的兄弟。”

“将军。”李汉山把相框重新弄好,放到书桌上,眼底闪过愧疚,“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老东西,看你说的什么话,要道歉也是我给你道歉,这是我的家事,却把你牵扯进来了。”

李汉山又表明了一番自己的衷肠,才继续说道:“将军,那个孩子,你是不是已经有线索了?”

陆兴达转动着手里的茶杯,斟酌片刻才说:“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只是大概猜到他还活着,而且他不仅还活着,还把陆家当成了他报仇的目标。”

“不会吧?”李汉山叫了起来,“将军,您的意思是,柳惜月入狱和那个孩子有关?”

陆兴达摇摇头,望着他的眼睛,很笃定地摇摇头,“不。”

就当李汉山要长长松口气,陆兴达又开了口,“包括希南被人下药,和温郁扯到一起,有可能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都和他有关。”

“天呐,虽然柳惜月对那个孩子不好,可是,您却是很疼爱他的,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孩子当年不是无意丢的,而是被人刻意偷过去的。”陆兴达捏了捏发酸的眉心。

他虽然没有说出谁最后可能是当年偷走孩子的人,李汉山却是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随着他的去世,已经很多年,没有提到,再次月兑口而出,真有是恍如隔世,“温锦鸿!”

陆兴达既然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慢慢闭上眼睛,眉心紧紧敛成一团。

自从那个孩子莫名其妙的不见,他就一直在找,也正是为了可以找到那个孩子,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从高位退下来,外人看着是他贪恋权势,其实,谁也不知道那份贪恋,只是因为一个做爷爷的人本能的保护后代的,和父母对孩子无异样的舌忝犊之情。

转眼,弹指一挥间,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无论他派出多少人,遍布整个中国的每个地方的去寻找,那个孩子终是没有一点音讯。

慢慢的,他也失去了希望,甚至以为孩子早不在人世了,直到陆希南被人下药,而且刚好和温郁纠缠到一起,他才渐渐起了疑心。

他不是没有调查过那件事,但是结果和后来揭露出来的一样,温郁会和陆希南躺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刘媛蓉听信了柳惜月,陆希南是野种的消息,从而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陆希南。

“将军,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李汉山不解地问。

年青时,温锦鸿和陆兴达是一个部队的,两个人,如果一个是团长,那么另外一个就是政委,也正是因为一直不分伯仲,两个男一直不和。

不和归不和,在十多年当温锦鸿病重,陆兴达还是去看他了,两个可以说是斗了一辈子的男人,在病床前,并没有像许多人那样可以放下这个尘世间所有的爱恨情仇。

不过,这个放不下,其实也只是温锦鸿一个人,陆兴达经历了这么多,反倒是看穿了,无论他说什么样难听的都没计较。

拖着病重不堪的身体,把站在床前的人呲牙咧嘴骂了好一通,却没听到任何一句对骂,觉得无趣,倒也不再骂了。

陆兴达知道他离大限之期也没多久了,等他消停下去,说了几句暖人心的话,也就准备离开。

不想,就当他准备离开,病床上的人忽然又开始大骂,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当时站在陆兴达身后的李汉山对他最后一句咒骂始终记忆犹新。

他眯着眼,抬起形容枯槁的手,摇摇指向陆兴达,已经做出任何表情的脸,硬生生的浮现出一丝冷笑,他一字一句,口齿清楚的说:“陆兴达,你以为我们之间的斗争,就这样结束了吗?我告诉你,远远没有!我的死,只是代表新一轮斗争的开始!你等着吧,哈哈哈……”

温锦鸿就是在那一阵狂笑中,断气的,还算好,他唯一的,却没有放在身边照顾儿子,一直在病房里,陆兴达才没给自己惹上什么事。

脑子里千回百转,李汉山终于明白温锦鸿去世前说这句的真实意思了。

死亡不是结束,是新一轮的开始而已。

李汉山再次想起他那句话,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将军,那个孩子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陆兴达摇摇头,苦笑,“我知道他肯定是来B市了,但是却一点线索都没有,而且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目标就是陆家,就是希南,我不能让他毁了他,所以……”

话说到这里,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汉山接下话,“所以你才故意利用温郁刺激的希南,逃避似的离开B市。”反问的话语,却是肯定的口气。

“是啊,温郁那个丫头,远远比我想的要聪明,不管她姓什么,是谁家的孩子,我都很喜欢她,但是,兴许我自私一点,为了我的孙子,我还是想再磨练他们一下。”

聊到这里,陆兴达把压在心里二十多年的秘密,也说的差不多了,用力的吐出一口气,朝皮椅后背靠去,“李副官,我有种感觉,陆家即将迎来一场大风暴,你跟在我身边大半辈子了,也是时候去寻在自己的幸福了,你走吧。”

李汉山眼眶湿了,“将军,如您所说,既然我已经跟在您身边大半辈子了,就让我继续跟下去,跟在您身边一辈子吧。”

陆兴达知道他有多固执,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朝他挥挥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李汉山没再说话,起身朝门外走去,想起了什么,又侧过脸看着陆兴达,“将军,您昨天晚上让我跟着良辰,还特地叮嘱不要让他进书房,也是故意的吧?”

陆兴达睁开眼睛望着他,良久,轻轻的颌首,“嗯,那孩子是我一手养大的,我早把他当成了亲孙子,这个危机时刻,我不想再把他牵扯到陆家来。”

李汉山想了想,又折了回来,“将军,这么说来,当年那件事,也是假的喽?”

陆兴达虽然在自己的感情上认错了人,走错了路,为人却是非常正直刚毅,光明磊落的,他真的不相信,凌家的车祸和他有关,而他那么做,只是为了名正言顺的霸占凌家的财产。

“你说十多年前,我在打电话时说的那件事?”

“嗯。”

陆兴达迟疑了一下,才说:“那天我的说话,都只是在按照电话那头人说的在重复。”

“啊!”

“很奇怪是吗?”陆兴达再次看了他一眼,“事实上我当时也觉得很奇怪,电话一响,那头的人直接说出了当年那个孩子的特征,然后就告诉我,如果想那个孩子继续活着的话,就要按照他说的话,把话重复一遍。”

“为了那个孩子的安全,哪怕我这辈子再也找不到他,也再也看不到他,只有他能够活着,只是鹦鹉学舌而已,有什么难的,当我说完一切,电话就挂了,我这才发现,事情并不是我想的,只是戏弄我那么简单,我看到了良辰在楼梯上一闪而过的身影,那一刻,我就知道了那个人的歹毒用心。”

知道了这么多真相,李汉山觉得自己连呼吸都痛了,“将军,既然是个误会,您为什么不告诉良辰,为什么要放任他误会您?”

陆兴达坦然的笑笑,一向威慑的脸,在提到这些孙子辈的年轻人时,终于只有满满的慈祥宠爱,“如果这样可以激发他奋进,我为什么要说?再说了,暗地里的那个人,现在的目标只是我,如果我告诉了良辰,说不定他就会有危险,他在我看来,就是我的亲孙子,我宁愿他恨我,想报复我,也不愿他有半分危险。”

“将军,我真的不知道说您什么好了!”李汉山擦了擦眼角,说了这么一句后,就转身出去了。

陆兴达却忽然叫住他,“李副官。”

李汉山回头,陆兴达说:“还有件事,你有可能也听柳惜月说过,关于希南十六岁那年,楚梦蝶和他发生的事。”

李汉山屏住呼吸听着,难道连这件事也另有真相。

果然,陆兴达吞咽了下口水,才很艰难的开口,“良辰一直以为是他对希南做了什么,楚梦蝶一直以为是她和希南发生了什么,其实……”

“其实是什么?”听到前面句话时,李汉山心里猛然一惊,听到后半句话时,心里又暗暗的松口气。

“其实那天晚上希南因为有事去我房间找我了,所以,那天晚上,其实那两个人……是良辰和楚梦蝶。”

这也是他一直不喜欢楚梦蝶,也坚决反对楚梦蝶和陆希南在一起的最大原因。

隔壁书房里,那个拿着窃听器的男人,终于再也稳不定身形,顺着墙壁朝地上滑去,脸色惨白,没了任何的血色,真相……居然这就是他千方百计想要知道的真相!

真的太残忍了!

房门外传来脚步声,然后窃听器里又传来一声幽幽的,属于老年人特有的很无奈的叹息。

他的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就在反复回想着最后听到的对话。

“将军,良辰这件事,希南知道吗?”

“他知道,也是他要求我怎么样都不要说出去的。”

“为什么?”

“因为他也听到那个电话了,他相信自己的爷爷不是个会谋财害命的人,他觉得良辰已经很苦了,不要再让他绝望了。”

“哎,希南这孩子,看着冷冰冰的,其实真是个好心肠的孩子。”

“是啊,他不愧是我陆兴达的孙子,我们两个之间其实还有个秘密,良辰挖到的第一桶金,其实是希南让人设好,而且通过后面的项目,我们已经把凌家的财产在不知不觉中全部给了良辰。”

“将军,您真的不怕良辰报复吗?”

“这个孩子是你和我看着长大的,他不是个坏孩子,再说了,有些事,我也没打算瞒一辈子,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告诉他。”

凌良辰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陆家,怎么开的车,只知道,最后当他清醒过来,人已经站到了林嫣然的病房里。

林嫣然肯定是被他现在这副模样吓坏了,双眼通红,像是哭好久,头发凌乱,像是和人打架,被人抓的,衬衫上排的纽扣被扯掉了好几个。

林嫣然顾不上再装病,掀开毛毯,就走到他身边,“良辰,你怎么……”

没等那个“了”字说出口,人已经被眼前这个失魂落魄,像是受了什么打击的人搂进怀里。

他抱的很紧,几乎要把她的腰拧断,她没有挣扎,犹豫了一下,而是伸出手反搂在他背上,只隔着薄薄的布料,林嫣然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印象中,她从没看到凌良辰这副模样,像是天快要塌下来似的。

“良辰,你怎么了?”林嫣然柔声问道。

凌良辰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搂的更紧了,林嫣然笑了笑,把脸侧过来,紧紧贴放在他胸口上,感觉到后颈上一阵冰凉,扬起头一看,抱着她的人早已经泪流满面。

林嫣然真的心慌了,推开他,急急的追问:“良辰,你到底怎么了?”

凌良辰眼眶通红,没回答她,只是对她伸出手臂,声音带着孩子似的委屈,“让我抱抱你。”

……

“喂,陆希南,你干嘛不让我拉你的手?”走廊上,前面的男人走的飞快,后面的女人也想跑着追上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月复,本来迈的很大的步子,落地时就变成了很小的。

陆希南脸色冷冰冰的,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回头。

温郁真的很生气,看自己的速度真的追不上他,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月兑下一只鞋用力朝他扔去。

陆希南虽然感觉到有东西朝自己砸来,却因为知道扔这东西的人是谁,根本没有躲闪,高挺的后背一只平根鞋砸中,这点力度,对他还来说,称不上痛,他脚步微顿,继续大步朝前。

温郁被这么冰冷的态度气昏掉了,“哎呀”一声,陆希南就听到什么东西摔到地上声音。

故意伪装出来的冷漠疏远冰冷,随着传到耳边的声音都转化成了关切担心。

他搀扶起温郁,蹲下去就要检查她的腿,“怎么样?哪里痛?”

没等来温郁的回答,头顶就传来一阵嘤嘤的哭声,“陆希南,本宫千里迢迢来找你,你却这样对本宫!”

陆希南被她这声“本宫”雷的半响没有吱声,检查了一下她的脚踝,确定没什么问题,这站起来,脸上恢复了刚才的冰冷,“这里地滑,走路当心一点。”

话说完,接着就要转身,好不容易才把他骗到身边,温郁哪会这么轻易就放走他,纤细的手臂飞快伸出去,下一秒,整个人就像无尾熊抱着大树一样,牢牢的吊在他身上。

以陆希南的身手,只怕一个甩身的动作,就能把这只看着认错,其实毫无任何诚意的“无尾熊”甩下来,身子才一侧,终究是没舍得,以为拖出去几步她就自己会放开,就这样任她吊着朝前走去。

温郁一直以为是军医的陆希南,脸皮很薄,却没想到啊,其实他也有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时候。

比如眼前,她以为被自己这样吊着,看到人时,他怎么样都要训斥自己下来,却没想到啊,那个男人不要说让训斥,就连脚步都不曾慢下半步。

彻底服了他,温郁在抛给他个大大的白眼的同时,也觉得既然要长期战斗下去,这个姿势显然太累了,她很想一跃而起,跳到他背上,又怕伤害到了肚子里的小蛋蛋,犹豫了一下,把支撑不住的脚,落到了那个男人的鞋子上。

男人穿的是军靴,质量自然很好,温郁那只没有穿鞋的脚落在上面,一个打滑,差点掉了下去,还算好,那个男人虽然对她绷着正好看到令人发指的脸,却没有心狠到放任她摔跤。

如果日后武警医院流行的是关于温郁无比彪悍,和母老虎无异的版本;那么在日后的在西南这个县城医院,则流行的关于温郁有多会温柔多会发嗲的版本。

有人一前一后听到这两个版本,最后总结出这样一个结论,非常简洁的四个字,“女人善变!”

温郁听到时,正带着那个已经五岁的小蛋蛋故地重游,气的呼吸都粗重了,某个蛋蛋看了自己的娘亲一眼,小脸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嗯,我也觉得女人挺善变的。”

下一秒钟,小耳朵就被人一把揪住,恶狠狠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陆墨白,你居然敢这样说你妈,我!”

被起名为陆墨白的小屁孩,抱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念头,很识时务的连连道歉。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小蛋蛋可小可小了,什么都不懂的躲在妈妈温暖的小房子里。

“陆希南,我错了,你就原谅我了哇。”

“陆希南,你再不原谅我的话,我可就要……”反复讨饶,好话说尽,这个男人却依然不为所动,甚至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温郁真的有了挫败感。

既然软的不行,她就想来个硬的,反正不仅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而且都结果了,她还怕什么。

伸出双手模住陆希南的脸,然后乘他不备,把自己的唇飞快凑了上去,唇齿缠绵间,她把没说完的后半句话也说了出来,“我可真的会强了你!

什么叫逞英雄,温郁现在做的就叫,还强了陆希南,接下来的三个月,就算是借给她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做那样有可能会伤害到小蛋蛋的事。

至于眼前正在发生的强吻,那也是因为食堂里没有第三个外人在,她才敢这样光明正大的强吻陆希南。

陆希南毕竟是个正直壮年,而且各项机能都非常正常的男人,更何况亲吻他的人,是他最爱的女人,身体很快就有了反应。

很快,温郁感觉自己由主动变成了被动,其实,陆希南的技术也不见得比她好多少,可是,两个都没有任何经验的人,却是彼此深深沉沦着。

楚梦蝶刚想走进食堂,就看到这样一出忘我的一幕,心里恨的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挠。

不能再让他们这样亲下去,她一定要阻止,这么一想后,就大步走了过去,而且,还心生出非常歹毒的一计。

温郁其实早看到了柳惜月,既然温郁都没看到,不要说常年参加军事训练的陆希南,他本来也想弄清楚这个女人忽然到西南来的真是目的,只当没看到,依然忘情的吻着怀中人。

这个小女人啊……肯定是上辈子欠了他什么,才让他这辈子这么爱她。

随着楚梦蝶的靠近,温郁早有点心不在焉了,如果不是舍不得离开男人的嘴唇,又或者是看看楚梦蝶到底会使出什么坏手段,她早站起来了。

其实,每次和陆希南在一起,她心里就很安静,莫名其妙的镇定着,那种感觉,就像是只要有他在,永远不会有人伤害到她。

接下来发生的事,很快证明了她的感觉,楚梦蝶一声不响的靠近,果然有着自己的坏心,食堂预留下来的粥,虽然不像刚出锅那么烫,但是夏天沸点高,温度也高,看着不冒什么热气的粥,还是非常烫。

温郁越过陆希南的胳膊,看到楚梦蝶忽然抬手朝桌子上的粥模去,她才把粥端起来,温郁正想发出一声突兀的尖叫,让楚梦蝶把粥翻到自己手上,却没想到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只见,随着楚梦蝶拿粥的手越抬越高,陆希南忽然回过神,看样子是想推开她,手本能地朝后扬起,下一秒钟,食堂里有碗砸碎还有女人凄厉的尖叫声,混合着响起。

温郁很想笑,嘴被人捂住了,那人压低声音说:”好戏还没开场,等会儿再笑。“

说着,嘴上的手就拿走了,那个人转身看去,似乎这时才看到出现在这里的楚梦蝶。

他讶然道:”楚梦蝶,你怎么在这里?“朝她的手看了看,又朝地上看了看,状似这时才明白刚才自己做了什么,又说:”哎,你饿了就和我说,里面还有粥呢,非要来拿我的,我这个人吧,其实你也是了解的,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动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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