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唐慧心把捏在手里的茶杯直接朝地上摔去,再次拍桌而起,“小清,你是想气死你妈妈吗?”
慕容清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妈,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气你了,是你非要见我女朋友的,我说先不带给你看,可是你又不乐意,我带给你看了吧,你好像更生气了。”
“你……”唐慧心气的连喘好几口气,睨了儿子一眼,再次把目光落在王带弟身上,“今天乘着小清也在,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像你这样出身的人,连进我们慕容家门槛的资格都没有,更不要说当儿媳妇。”
王带弟看着她,只笑不语,她心里清楚的很,慕容清是拿她在当借口,这个时候,不管她说什么都是错,还不如不开口。
这顿饭,唐慧心终究是没坐下来吃,不过,在走之前,似乎是看不惯王带弟镇定自若的模样,故意去拿杯子喝茶,手一抖,滚烫的新茶,直朝王带弟手背上翻去。
从慕容清的角度,刚好把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他明明看到王带弟察觉到自己母亲的意图,也可以很顺利的躲开,但是,他看到,她的手肘只是在察觉到危险时,本能的微微动了一下,就僵在原地。
慕容清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会这样撒气,本想阻止,滚开的茶水已经倾泻到那人手背上。
应该很痛,他看到她吃痛的皱紧了眉,手是收回了,那纸巾慢慢擦拭着,却没有吭声。
这个女人……慕容清忽然对她也好奇了起来,难道说女人承受痛的忍耐力,真的比男人强那么多。
唐慧心虽然很不满,发泄了一通,走的时候,怒气终究是小了一点。
唐慧心走后,王带弟模着估计已经汽水泡的手也走了。
她以为自己除了在公事上,和这个可以说故意陷害她的慕容局长,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却没想到,下班的时候,他在门口等她。
明明他比自己要小上两三岁,气势上却完完全全的盖过了她。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慕容清站在门口,明知他不一定是在等她,心里还是一阵紧张,正打算假装没看到他,直接去路边打车,手臂却被人拉住,“喂,中午的事,是我不好,要不,我请你吃晚餐算是道歉吧。”
她已经是温氏最后一个下班的人,换句话说,慕容清敢拉住她,绝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没人会看到。
用力抽回暂时还完好的左手,口气生冷,“慕容局长,您说笑了,中午的事,本来就是我欠你人情在先,晚餐就不用了,只要慕容局长记得下次不要再拉我当挡箭牌就可以了。”
说着,大步朝马路边走去,中午一出那家会所,勉强把车开到温氏就发现手疼的基本都抬不起来了,只能打车去了最近的医院。
医生用消毒好的银针把所有的水泡都挑破了,然后敷上了中药,最后还缠上了绷带,右手变成这样,不是左撇子的王带弟真是尝尽了不方便,不要说暂时不能开车了,就连鼠标都抓不住。
一下午,她都努力的在习惯用左手操作键盘,这才导致她今天这么晚下班。
她不是赌气,是真的不想和慕容清去吃晚饭,慕容清喜欢温郁,为了她,还和陆希南在办公室里大打出手,这都是她亲眼看到的,她真的还没自作多情到,一个已经跨入三十岁的老女人,魅力四射到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成功吸引过来一个爱慕者。
慕容清这么频繁的接近她,应该是为了从她这里套到温郁的去向吧,呵,他注定是要失望了。
自从上次肺腑交谈后,温郁叮嘱她的事,她怎么样都会守口如瓶。
慕容清表现除了前所未有的耐性,甚至当王带弟拦下出租车,没等她打开车门,他就凑上去,点点王带弟,对司机说正怄气呢,在拦出租车当发泄。
这么应付到第三个司机,那个司机是个火爆脾气,摇下车窗对着王带弟就大骂,“看你年轻轻轻的,毛病怎么这么多啊!”
被人莫名其妙这么一通骂,王带弟愤愤朝慕容清看去。
慕容清把挂在手指上的车钥匙在她面前晃了晃,慢条斯理的说:“还要不要我请你吃晚餐了。”
王带弟终于见识到“奸官”的手段,生怕在给她弄出什么幺蛾子,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一路过去,她都没说话,没开口,一来是因为真的和这个认识时间不算长的慕容局长没什么共同语言;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在等着他说最近这么频繁找她的原因,让她奇怪了,直到到餐馆,慕容清也是只字未提。
任王带弟再怎么自诩玲珑圆滑,也有点琢磨不透这个男人的意思了。
而这时,慕容清已经把牛排切成大小均匀,且非常适合女人嘴型的小块,推到了王带弟面前,“吃吧。”
王带弟收回放在玻璃上的目光,也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感觉到,她看似在看玻璃,其实一直是在看他,低低的说了声谢谢,就闷着头吃自己的,脸上却一阵滚烫,好像这是第一个给她切牛排的人。
“电话是温郁打来的吧?”忽然,慕容清就这么冒出一句。
王带弟下意识地点点头,隔了半秒钟不到,又猛的摇摇头,她终于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一直没问了,原来要的就是杀自己个措手不及,真是太狡猾了。
哎,技不如人,也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你的手机给我。”慕容清把手伸了过去,王带弟接触过那只手,知道力量非常的大,硬碰硬,她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她应该怎么办?
眼珠一转,还真有了注意,她说:“刚才的电话是温总打来的,不过我的手机刚好没电了,你也知道她换了新号码,我还没记住。”
慕容清显然不相信,挑眉看着她,“这么巧?”
“嗯,就是这么巧。”本就垂在桌布下的右手,忍着不适,慢慢的伸进包里,她要抢在慕容清打电话给她前,把手机给关了。
她还真不相信,在这么格调高雅的地方,当着众目睽睽,慕容清敢来强抢她的手机。
手指不算灵敏的模到关机键,长按了好一会儿,心里才长长的松口气,她发誓,从这一刻起,除了公事,不再和这个既危险,又狡猾的男人有任何接触。
慕容清果然没有强抢,但是也没有拿出他的手机,拨她的号码,而是挥手叫来了服务员。
看到笑容可掬的服务员,恭恭敬敬的俯身到慕容清身边,王带弟心里咯噔了下,果然,那个服务员在听完慕容清的话后,就走到她身边,对她恭恭敬敬的弯,“小姐,请把手机给我,餐桌边上就有充电的地方。”
王带弟真是骑虎难下了,不想拿,也只能把手机拿了出来。
王带弟慌乱间真的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既然她能透过不远处的落地玻璃打量慕容清,那么慕容清照样也可以通过窗户把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慕容清淡淡看着一切,暗想,也真是难为她了,手都被包成这样了,还要咬着牙塞进包里。
这个女人对温郁还真是衷心,就凭她对温郁的这份心,他也不会真的为难她。
所以,手机一充上电,他并没催促她开机,而是让她先吃东西,牛排这东西,凉了还真不好吃。
这个时候,王带弟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不要说是本来就不大喜欢吃的牛排,就算是天地间难寻的龙肉放在眼前,也会毫无食欲。
慕容清倒是胃口大开,也不管她,就着红酒吃着牛排,很惬意舒服的样子。
中午没吃什么,王带弟真是饿了,又被他那头飘来的味道一刺激,也算是胃口大开,也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餐后甜点,居然是酒酿汤圆,王带弟很惊讶,不仅因为这是她最喜欢吃的一道点心,更是因为在西餐厅能看到这样中式的甜点,感觉到好奇。
慕容清舀起一颗小汤圆送进嘴里,连声赞叹,“嗯,这味道还真是不错。”
王带弟也尝了口,果然酒酿甘醇,汤圆带着桂花的清甜味,非常绵软爽滑。
等她吃饱了,慕容清也开口了,“现在手机总可以给我看了吧。”
王带弟朝正在充电的手机看了眼,赌气似的说:“手机就在那里,想看,你自己不会拿啊。”
……
关机,居然是关机!
慕容清以为自己拨错了号码,拿过王带弟的手机又看了遍,没有错啊,怎么会关机呢。
那天,温郁让王带弟给了自己一封信,信里面的内容很简单,无非还是在强调她失忆了,以前的事,真的不记得了,另外这段时间她都不在B市,如果城南那个计划有问题,都交由王带弟负责。
另外,在信封里他还看到了一只手表,不算名贵,对他,对温郁却是意义深刻,那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可能她并不知道,手表的谐音是表白,表达爱意,她却因为他的晚出现,就斩断了他对她这么多年的情丝,真的好残忍。
这也是他为什么又折回停车场找王带弟的原因,巧的很,刚好给她解了个围,而他本打算厉声追问,也改成了迂回政策。
“怎么了?”事情到这一步,王带弟也没了帮温郁继续隐瞒新号码的必要。
“电话关机了。”慕容清抬头看着王带弟,目光如炬,似乎在研判她是不是在撒谎。
王带弟坦坦荡荡的让他看着,说:“不可能,刚才她还打给我的,还问我……”想到了什么,她不继续朝下说了。
“问你什么?”慕容清追问。
“没什么。”毕竟只是自己胡乱猜想的事,王带弟没有再说下去。
吃的差不多了,慕容清挥手叫来服务员买单,走出餐厅后,王带弟打开钱包,“慕容局长,我把钱给你。”
慕容清有些意外,说:“不用了,说好我请你的。”
王带弟没再说什么,而是抽出自己觉得差不多的钱放到慕容清的手里,然后就转身走了。
慕容清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冷冽的眸子里,掠过几分好奇,真是个有趣的女人,除了温郁,他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有个性的女人。
他并没有立刻就走,而是站在门边,抽出一支烟,西餐厅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都是禁止吸烟的,他本身烟瘾也不重,所以只是把烟衔在嘴上,并没点燃。
没过一会儿,餐厅的经理就急匆匆的跑到他身边,态度很恭敬,“慕容先生,我已经问清楚了,刚才那位小姐边接电话边出去买了份报纸。”
手朝不远处指去,慕容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不远处有家报刊亭。
他大步走了过去,时间不早了,报刊亭的老板正打算收摊,看到有人了来,还是热情的招呼起来,“先生,要买点什么?”
慕容清没搭理他,犀利的目光在位数不多的报纸上横扫而去。
看他只看不买,报刊亭老板不满意了,咕哝着嘴说道:“这位先生,我这是小本生意,你要真想看就买一份吧,不要像不久前那个姑娘那样,不买刚看看也就算了,居然还对着电话读给其他人听。”
他开这个报刊亭也有五六年了,看到过拿了报纸忘了付钱的人,却还真是头一遭看到像王带弟那样自己免费看了不说,还读给别人听的人,记忆当然深刻。
听老板这个一抱怨,慕容清大概已经知道温郁打电话给王带弟是为了什么事。
因为城南那块地,他貌似看到过郑海燕一次,她入狱,现在又自杀了,是有些让人费解,但是,这关温郁什么事?
慕容清饶是很聪明,一时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拿出钱包,掏出一张粉色的纸币扔给还在小声抱怨的老板,拿起一份晚报就走了。
老板在后面喊找零,他没理会,依然大步。
发动引擎时,他又朝扔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报纸看了眼,剑眉紧锁,有什么东西划长空,电光石火,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转动方向盘,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朝机场奔去。
……
“这位小姐,要帮你报警吗?”有好心的路人,看到楚梦蝶浑身青紫,伤痕累累,挂在身上的布料勉强遮挡住要害部位,走过来问她。
楚梦蝶像个没有灵魂的游尸,没理会她,目光呆滞的朝前走着。
酒店的门童看到她这副样子,第一反应就是去阻拦她,这是这座小县城最好的,也是唯一一家三星级酒店,是严禁衣衫褴褛者进入的。
楚梦蝶狠狠地瞪着他,“滚!”
门童被她眼睛里阴沉的怨气愣住,而楚梦蝶已经越过他走了进去。
后知后觉的门童,追了上来,正要拉她,就听到大堂副理一声厉呵,“这是楚小姐,还不出去。”
楚梦蝶入住时,就是他给她开的门,对这个一线女星,印象非常的深刻,倒不是说她真的美的有多惊人,而是她的傲然看不起人的态度。
呵,再看她现在,一看就知道不是被人抢劫过,就是被人过,他应了声,转身朝旋转门外走去时,对一个大美人,被人蹂躏成长这副凄惨的模样,没有一丝怜悯,反而是幸灾乐祸。
美人,这下彻彻底底变成霉人了吧。
大堂副理之所以会是大堂副理而不是门童,自然有他的道理,比如刚才,不管楚梦蝶狼狈成什么样,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再比如,不需要楚梦蝶出声,他已经挥手让客房的经理拿来了一件外套,小心翼翼的披在楚梦蝶身上。
他还帮楚梦蝶按下电梯后,亲自送她上去。
等到了楚梦蝶的房门口,他没有进去,而是恭恭敬敬的对她了个鞠躬,“楚小姐,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服务,请打我们前台的电话,我们……”
啪!
没等经理把这个“上帝”伺候好,“上帝”已经把房门用力摔上,大堂副理站直身体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里暗叹,幸亏这门牢固,不然真有可能掉下来,比她还红还大牌的明星,他也看到过去,却从没看到像她这么脾气大的。
关上房门,楚梦蝶第一件事是冲进浴室里,把水开的很热,灼热的水,刺的皮肤很痛,却不及她心里仇恨的万分之一。
这个澡,她洗了很长的时间,等走出来,身上能够得着的地方都被她抓的通红,严重一点的地方已经有血渗出来。
她浑然没觉,什么也没穿,直接倒到大床上。
因为起初的反抗,脸上被那几个流氓不知道扇了多少巴掌,两只耳朵到现在还在嗡嗡响,如果不是头不昏,不想呕吐,她真怀疑已经脑震荡了。
像个尸体一样在床上挺了不知道多久,她猛地从床上坐了了起来,压下去的滔天恨意,再次疯卷到心头。
她要报仇!
谁也阻挡不了她!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陆希南,她就不会想着要做人上人,更不会现在有把柄挟持在别人手里。
定了定神,她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拨下其中的一个号码。
电话一接通,没有任何的寒暄,她直接说:“老板,我不想要嫁给陆希南了,我现在想毁了他。”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点意外,“你说什么?”
楚梦蝶忽然就笑了,仰起头,眼泪顺着眼角翻滚而落,“老板,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陆希南是什么关系,但我却知道你恨他,你同样的也想毁了他!我不就是你想利用的工具吗?”
那头人一阵沉默,很显然没想到楚梦蝶忽然也会看穿。
楚梦蝶吸了下鼻子又说:“老板,不管你手里有没有捏着我的东西,走到这一步,我真的不在乎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把陆希南彻彻底底的给毁了!”
“他欺负你了?”终于,那头又传来了声音,冰冰冷冷的。
“哼!我得不到的人,别人也休想得到!”楚梦蝶却是答非所问,又说:“老板,我知道你的能力,能不能先派两个人来,我有急用。”
那头人说:“我警告你,不准乱来!”
楚梦蝶唇角的笑意慢慢的加深,眼睛里蹦出的冷光,就像是沾染了剧毒的寒芒,她轻轻启动被人啃噬红肿的嘴唇,“老板,你放心,如果真一刀杀了他,那才是便宜了他,我要人是另外有用!”
挂完电话,楚梦蝶就起身换好衣服,嘴角慢慢的溢出一个人的名字“马三”很好,你爽够了,现在轮到老娘来玩你了。
楚梦蝶打电话让餐厅给她送了点吃的东西过来,才吃了几口,门铃响起,她从猫眼里看到两个穿黑衣服的人。
虽然老板让她在房间里等,说很快就会派人过来,谨慎起见,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隔着房门问道:“你们是谁?”
两个黑衣人中的一个说,“是齐小姐让我们来找你的。”
这是她和老板约定的暗号,松了口气,把门打开一条门缝。
两个男人虽然五大三粗,戴着墨镜,却怎么也遮不住满脸的凶相,老板果然知道她要人干什么用的,派来这么彪悍粗狂的男人。
“你们认识一个叫马三的人吗?”楚梦蝶并没有让那两个男人进到房间里,两次经历了那种恐怖的事,她现在看到男人,忍不住就打着战栗。
其中的一个黑衣男子点头,声音冷淡,听不出任何情绪,“认识。”
楚梦蝶眯起眼,发出一声冷哼,浑身的血液在提到这个人的名字时全部沸腾起来,“现在就带我去找他!”
……
马三睡的正沉,破旧不堪的门被人踹开,紧接着,没等他睁开眼,人已经被人像小鸡一样提着后背,拎了起来,然后用力的摔到地上。
猝不及防的巨痛席卷全身,那人连最后一点睡意都没有了,抬起头,朝眼前人看去,这一看,七魂吓掉了六魄,肝胆俱裂,“黑……黑哥,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他嘴里的黑哥,正是两个黑衣人中的一个,也是始终没说话的那个,他只是看着他,并没说话,而是朝边上退了一步,伴随着一阵高跟鞋落地的声音,一个女人已经出现在眼前。
看清来人的长相,马三身形一颤,空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骚臭味。
楚梦蝶皱了皱眉,拿出手帕握住口鼻,抬起脚,就用力朝眼前人的头上踢去。
高跟鞋的鞋头很尖,和钉子无异,就那样直直的踢到人头上,可想有多痛,果然,马三痛的脸都变了形,却没敢发出一点声音。
楚梦蝶抬起脚对着他一通猛踢,直到马三实在扛不住,发出闷闷的求饶声才作罢。
深深吸了两口气,她对身边的两个黑衣服说:“我要他生不如死!”
话说完,就退到一边,刚才用力过头,现在月兑力了,也不嫌墙壁有多脏,靠在上面喘着粗气。
黑哥并没有亲自动手,一个眼神,跟他一起来的男人,心领神会的走上前。
楚梦蝶总算是见识过许多变态手法的人,却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
估计那个黑哥感觉到了什么,随着他的一个眼神,他的手下,下手毒又狠。
屋子里很快响起一声杀猪似的哀嚎,但是,只来得及呼出口,就被人硬生生的折断。
在一阵从嗓子里发出的闷闷声中,屋子里弥漫起一股血腥味,楚梦蝶没控制住,扶着墙干呕了起来。
剧痛之下,那个叫马三的人,已经昏迷了过去,以为割掉他那个脏东西,就能泄愤楚梦蝶的心头之恨吗?
他想的美!
楚梦蝶擦了擦嘴角,对黑哥说:“去街上找几个乞丐来。”
黑哥已经知道这个女人要干什么,本来他是个有原则的黑道大哥,根本不屑干那些害人身体,又摧毁人意志的事,但是,既然是那个人开的口,他又欠他一条人命,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没过多大一会儿,有人就带着五六个乞丐来了,不过这次出现的不是叫黑哥的那个男人,而是另外一个穿黑衣的男人。
楚梦蝶对是谁带着乞丐来的,并不感兴趣,她要的只是结果。
那些乞丐猛一看到站在灯下的楚梦蝶,眼睛猛然放出的冷光,有胆子大的,甚至搓着手开始解裤腰带。
楚梦蝶脸色倏地下变了,对黑衣人厉声说:“你让他们手脚快点。”
乞丐们这才看到躺在地上,早被扒到精光,却是背对着他们的一个人影,看样子,五大三粗的,皮肤粗糙,一看就是个男人。
这个年代的乞丐,哪里还是某些年代的乞丐,他们多多少少也有点钱,要实在想女人了,就去发廊解决一下,再怎么饥渴,也没到去碰男人的地步。
他们面面相觑,楚梦蝶却是不耐烦了,从包里掏出厚厚的一沓现金,“谁第一个上,这些钱就是他的。”
俗话说的真是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等她话音一落,就有人扯下裤子,对准某个肮脏不堪的地方,开始耸动双跨。
有些事,一开始觉得别扭,那是因为从来没尝试过,比如眼前,这个乞丐碰过风月场所的女人,虽不多,却也不算少,还真第一次尝到男人的味道。
短暂的不适应后,很快发出爽快的啧啧声。
空气里迷漫的糜烂恶臭味,让两个穿黑衣服的大男人都差点忍不住要干呕,楚梦蝶却是瞪大眼睛看着,甚至,当看到倒在地上的男人发出痛苦的申吟声,还狂笑了起来。
两个黑衣男子相视一看,不觉打了个激灵,真是变态的女人,以后真要记住一点,得罪谁也不要轻易得罪女人。
这一夜对于某些男人注定是惊恐的一夜,在马三指正下,欺负楚梦蝶的另外四个男人,没有一个遗漏掉,全部变成了能看不能用的太监。
……
话说陆希南,送走温郁后,他直接去了县城的一家酒店。
凌良辰本来是要入住县城最好的三星级酒店,打电话过去预定,却被告知,已经没有空房了,他只能带着林嫣然勉强在快捷酒店住下。
他有些抱歉,林嫣然却一点都不在意,她依偎在凌良辰的胸口,含情脉脉的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吃什么,住在哪里,我根本就不在意。”
凌良辰感动的看着她,轻轻抚模着她的后背,终于鼓起勇气把另外一件事告诉她,他说:“嫣然,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听了后不生气,不要不理我。”
林嫣然笑了,“说吧,连你那样的事,我都不生气,不要说其他的了。”
“当年在希南房间里的人其实是楚梦蝶。”
“什么!”和他想的差不多,林嫣然果然惊叫了起来,“怎么会是她?”
凌良辰抿抿唇,压低声音说:“我也不知道,这也是我怀疑幕后人是那家娱乐公司老板的原因之一。”
林嫣然拍了拍头,“天呐,我觉得事情真的好复杂,绕来绕去,我都要弄不清楚了。”
凌良辰刚想开口,门铃响了,林良辰走过去一看,马上打开了门,来人是陆希南,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笑着问:“凌少,方便进去吗?”
凌良辰被他这句调侃弄得笑了声,“去你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我开玩笑,快进来吧。”
林嫣然非常懂事,她知道陆希南这么晚了来找凌良辰肯定是有话要说,给他们倒好茶,就走出了房间。
……
房门一关上,陆希南的脸色马上变得非常凝重。
凌良辰问:“希南,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我觉得,既然他打电话给你,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或许他也已经开始行动了,以前爷爷还在位上,我其实不大担心,但是现在……”想到温郁又怀孕了,他的担心又加重了许多,“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很少看到陆希南和他独处时,还这么一本正经,凌良辰也敛起笑,变的正经起来。
“帮我照顾好爷爷和温郁,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温郁怀孕了?”凌良辰不可置信地叫了起来,继而又忘了刚才的紧张,拍拍陆希南的肩膀调侃道:“陆军医啊,你果然不负外界对你的神医之称,就连生孩子这事,也是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然无敌。”
陆希南冷哼一声,很认真地说:“为了证明你刚才说错话了,而我非常生气,我要你立刻赶回B市去。”
……
林嫣然回来时,陆希南已经走了,她一个人随意逛逛,这么个经济不发达的小县城真的没什么东西可买,回来时,她手里除了拎着几个苹果什么都没买。
她进房间后,没有和凌良辰说话,直接去卫生间里把苹果洗干净,然后坐在床边慢慢的削苹果。
凌良辰怎么会看不出她正在生闷气,对当年的那个人是楚梦蝶,不要说她,就连他也和在意,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能穿越回去,给白痴似的他,猛扇几巴掌。
人家是认贼作父,他呢,却是反行其道的恩将仇报了。
一把抱住林嫣然,下颌抵在她肩膀上,声音带着点孩子似的委屈,“不生气了,我知道是我不对,要不你打我吧。”
说着还真的去拽着林嫣然的手,朝自己脸上打去。
林嫣然挣扎着站起来,怒道:“你疯了,我手里拿着刀呢。”
凌良辰却笑着把脸凑了上去,目光诚恳,“嫣然,只要你不再生我的气,计算捅我一刀,我也绝对没意见。”
林嫣然眼眶红了,唇角在颤抖,而凌良辰见机则把她搂进了怀来,把轻轻颤抖的身体,紧紧拥入怀中,“傻丫头,不哭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你要真的想出气,我身上的地方随便你打。”
……
两个小时后,凌良辰和林嫣然已经坐上了回B市的飞机上,林嫣然虽然不明白凌良辰为什么这么匆忙就要回去,却是很拎的清的什么都没问。
以此同时,经过三个小时的飞行后,温郁已经到了B市。
这次回来,她谁都没说,警察局的人让她明天一早过去,她怀着身孕,体力真的大不如前,下了飞机后,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就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小郁。”一出飞机场,正朝出租车候客处走去,猛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这般不标准的普通话,还有那声“小郁”不是慕容清,还能有谁。
果然她一回头,就看到了朝她边挥手边跑来的慕容清。
也许是这具躯体残存的记忆,慕容清给她的感觉,一直是非常稳重的大哥哥,现在这样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在又是叫又是跑,还真有点颠覆她一贯的印象。
“小郁,你回来怎么也不通知我接机。”慕容清说着就伸出手想去帮温郁拿行李,这才发现她只背了个小包包,只能讪笑着作罢了。
温郁大概已猜到慕容清怎么知道她会回来,也就没多问,只说:“又没带什么拎不动的重东西,怎么还麻烦慕容大哥你接呢。”
她的信,虽然没有问,她也敢肯定王带弟已经帮她给了,不然也解释不通慕容清这么晚了还在飞机场等她。
“走吧,我送你回去。”
温郁没有拒绝,慕容清去拿车,温郁就站在路边等他,许多事,就是这么凑巧,就等车这会儿的工夫,她又看到了一个熟人,混迹在黑道上的徐文斌。
徐文斌像是来送人的,看到温郁也很意外,摇下车窗很热情的问她,“温丫头,要送你回去吗?”
温郁笑着摇摇头,“不用了。”
徐文斌应了声,摇上车窗,车继续朝前开去,温郁朝反方向看去,一回头,却看到徐文斌又折了回来,这次他不是坐在车上,而是大步朝温郁走了过来。
这个男人虽然虎背熊腰,五大三粗,满脸凶相,温郁却却是一点都不惧怕他,以为他又是来让自己上车的,抢在他开口之前,就婉言谢绝,“徐大哥,真不用了,我有人接。”
“你这丫头,看你说的什么话,你徐大哥什么时候强迫过你,徐大哥过来啊,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徐文斌左右看了看,这才神秘兮兮的咬咬温郁的耳朵说了几句,温郁的表现没有他想象中的意外,甚至连一点诧异都没有。
“丫头,你不知道,你徐大哥我啊,满身的不良嗜好,真没想到连摄影这样一个唯一的正经嗜好,也被人给封杀了,你说是不是老天爷注定要让我徐文斌做坏人。”
温郁眼睛里掠过愧疚,“徐大哥,都是我不好。”
她真没想到陆兴达其实也只是在演一场戏,而且还因为那些合成的照片,迁怒了徐文斌,害她不得不把他心爱的摄影工作室给关了。
徐文斌却挥挥手,很大度的说:“说什么话呢,你还是不是我妹子了,话说回来,爱好这东西,如果被人一个恐吓就不存在,那也称不上爱好,换句话说,我徐文斌还没找到真正的爱好。”
温郁知道他这是怕她太过于自责,在安慰她,心头一暖,说:“徐大哥,不知道你对去公司里上班有没有兴趣。”
“除了打打杀杀,我不懂什么的。”徐文斌挠挠头,看样子又喝了不少的酒,一开口说话,空气里都是酒精的酣甜味。
温郁笑了,“不懂可以学的,明天我会让秘书打电话给你的。”走出去两步,又回头,“徐大哥,以后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徐文斌冷愣在原地,好像除了他那个被他气死的娘,好久都没有人劝他少喝点酒了。
慕容清开车过来,徐文斌已经走了,温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也没说话。
两个人这样坐在车里,气氛总是有点尴尬,更不要说一个始终把另外一个当成青梅,而那个青梅却早非当时的青梅,并不把开车的竹马当成竹马。
似乎是为了没话找话,慕容清问她:“这两天去哪了?手机换了号码也不告诉我。”声音有点埋怨的味道。
温郁侧过脸朝车窗外看去,只是随便敷衍了一句,并没有说实话。
慕容清乘前面路况好,飞快瞥了她一眼,“你有心事。”很肯定的口气。
不得不说,这具身体的灵魂,虽然是全新的,可是许多动作还是保持着它原本主人的模样,比如有心事时,嘴唇会不知不觉抿的很紧,就像眼前一样。
“没什么心事,就是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感觉到累了。”温郁打了个哈欠,一副倦怠的样子。
看她这样,慕容清也不好再说什么,看着在专心开车,眼光却时不时朝身边人瞄去。
……
小齐端着刚熬好的绿豆汤,正想敲响书房的门,却没想到书房的门,没有关严实,轻轻这么一触碰,自己就开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从来都不开灯的书房,破天荒的亮着台灯,灯光虽然昏黄,也萦弱,却也能照亮大半个房间。
小齐四下看了看,并没看到人,就把碗放到书桌上,打算离开,却在转身时,一个不小心碰倒了书桌上的笔筒。
只听到嘎啦一声,类似于什么东西打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本能地回头一看……目瞪口呆了。
皮椅后面,原本是放书柜的地方,书柜移来了,露出一扇门,明知不可以靠近,好奇心,还有侥幸心理的驱使,让她靠近了,并且伸手推开了那道门。
掌心触感冰凉,她感觉到是扇铁门,门没有上锁,她轻轻一推就开了。
里面光线比起外面还要昏暗许多,从外面走进去,小齐过了好久才适应屋里的光线,慢慢的,能看清屋子里情况的她,看到了不远处的椅子上有个人,好奇心驱使,让她暂时忘记了害怕,慢慢的朝椅子上的人影走过去。
听到脚步声,那头也偏过头朝她看来,小齐饶是胆子再大,当看清那个人的长相,心里还是害怕了起来。
“你……没死?”颤颤巍巍的话,刚来得及说出口,身后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腰间蓦然一紧,有人把什么东西顶在了她腰眼上。
小齐瞪大眼睛,满眸惊恐的回头看去,已经适应了光线的眼睛,再次看到了一张差不多,把她吓的魂飞魄散,震的肝胆俱裂的脸。
那明明是张长得惊为天人,完美的近乎没有任何瑕疵的脸,可是配上凌冽黑眸里迸出的杀气,这个人就是个来自地狱的玉面修罗。
“宝贝,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很好看,却可惜是个瘸子!”那人嘴角含笑,长臂一伸,似乎被吓傻了的小齐已经坐到他腿上。
小齐恢复正常,在惊恐之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推,这个把手臂紧箍在她腰上的男人。
男人轻笑,暖味的气息呵在她脸上,“宝贝,虽说我们是露水夫妻,那也是前缘分定啊,你怎么就翻脸无情了。”
怕到极点,她反而镇定了下来,挣扎不得,也不再动了,手模上他的脸,缓缓开口,“和他长的一模一样,就是这么多年,你从来不让任何人看到你长相的原因吗?”
男人伸出中指放到嘴上,轻轻嘘了下,“宝贝,这个世界已经这么吵了,你为什么还这么啰嗦。”
小齐打了个哆嗦,感觉到本来掐在腰上的手,慢慢的朝背脊上游走,然后又慢慢的模到她的脖子上。
他的手很凉,不带任何温度,触碰在肌肤上,像极了什么冷血动物在蠕动,小齐不由打了个战栗。
“宝贝,不要怕,很快,你就会很舒服了。”伴随着类似情人间的温情暖语,小齐感觉到掐在脖子上的手,在慢慢收紧,慢慢用力。
大脑渐渐已经不能在思考,她感觉灵魂已经在剥离这具身躯,最后一瞬间,她扯着嗓子,不甘心的最后一问:“你和陆希南长的一模一样,就是你恨他的原因吗?我只怕也是你计划里的一枚棋吧?”
她没等来那人给她解开疑惑,伴随着一声关节错位的嘎达声,她的头轻飘飘的歪向一端。
手脚被昆在轮椅上的人,发出唔唔声,他却没有理会,任毫无气息的躯体躺在自己腿上,然后转动轮椅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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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重新修改一下,忘了今天520了,谢谢所有亲爱的们,另外,还记得温郁当初看到陆希南时,莫名其妙的心疼吗,可能哦,这个脸嘛,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