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绿萼公主和皇甫瑜对嘴斗的热火朝天,乔语嫣和宁轻玥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门外再次冲进一道身影,那个满脸委屈的逐月跟在后面。
主子啊,我没脸见您了,今天的客人都是他惹不起的,一个个都不等他通报就闯进来,逐月比台上的伶人还要出色的做出委屈可怜等待主子安抚的哀怨神情。
宁轻玥淡淡的抬眸,瞟了他一眼,你确定你真的惹不起他?
咳咳,他能说主子您以后也惹他不得,您要是真的想娶乔大小姐,这个大舅子怎么得也要讨好吧?这个可是有机会成为他们王府的舅老爷的人,您说他敢得罪吗?
因为前面那个脸色显得气急败坏的就是乔浩然,乔语嫣的大哥,看到这段时间已经变得沉稳内敛的乔浩然也露出一抹着急不愤的神色,乔语嫣皱了皱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淡定浅笑的迎了上去,顺便把手中温度适中的热茶递了过去,“大哥,先喝杯茶。”
只是不等乔浩然接过茶杯,那茶杯就被站的飞快,却衣衫不见晃动的宁轻玥半路劫走了,还顺手把他手里的茶杯递了过去,就算那个是亲哥哥也不准。
乔语嫣看清宁轻玥眼底的意思,无语望天。
“谢谢王爷。”乔浩然根本没有往其他方面想,非常恭敬的向宁王致谢后,才接了过来,他赶的着急,还真的有点口干舌燥的感觉,捧着那杯茶一仰头灌了下去。
等乔浩然把一杯茶都灌下去后,乔语嫣捧着茶壶为他倒满后才问道,“是不是府里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才出来几天,府里会发生什么事?府里现在不是只剩下父亲和乔语萱兄妹吗?难道是他们兄妹出事了?
“府里传来消息,赵姨娘下午回府了,还是父亲派乔管事亲自去接回来的。”乔浩然皱着眉头,神色焦虑的说道,好像对于护国公乔楚渊出尔反尔的做法甚是不解,和不甘,为什么一个送出府的姨娘,才没隔几天又接回来,这算怎么回事?
难道是宫里的赵婕妤她……赵姨娘能够回府乔语嫣第一个想到是赵婕妤再次得宠了,否则护国公怎么会又把赵姨娘接回来呢,“公主殿下,是不是赵婕妤娘娘她……”
“没有啊,赵婕妤还在禁足中,不可能出来的。”绿萼公主连忙摇摇头,因为上次的事,她也开始留意起赵婕妤的事,还特意吩咐逍遥宫的人,一有含翠宫的消息立即禀报,所以她才肯定赵婕妤现在禁足中,再则她不是父皇最宠幸的妃子,皇后娘娘把她的牌子拿出来,父皇怎么可能翻她的牌子呢,更不会想到她的。
那不是宫里赵婕妤的问题,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父亲不得不把她接回来,难道前世的事,今生一样会这么发展?不行,她不能再让前世的事发生了,不能再给赵姨娘翻身的机会,看来上次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乔语嫣打定注意后,神情从容的笑着道,“不管怎么样,她既然都回府了,我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看看她想做什么,我倒要看看她怎么翻天!”
乔语嫣说的平静,但是那双黝黑睿智的眸子却暗藏锐芒,周身的气息也仿佛变的凛冽起来。
而乔浩然在乔语嫣一番话后,在看到乔语嫣气定神闲、胸有成竹、淡定从容的悠闲神情后,整个人瞬间安定下来,再也不急不躁,他还在心里告诫自己,自己身为大哥怎么还不如妹妹,遇事这般毛毛躁躁如何能行,改,一定要改。
“噢,对了,哥,这事可报给祖母知道?”乔语嫣想了想问道。
“嗯,已经禀报了,祖母说等你回来就准备回去,并且让我来打听一下你能否回去了?”乔浩然把来这里之前老太君交代的事说了出来。
对于乔语嫣留在宁王的院子,对外的说辞都是为了保护绿萼公主和大齐太子,所以乔语嫣留在这里陪着绿萼公主,除了同一院子的绿萼公主知道了因大师在为乔语嫣疗伤,其他的都以为乔语嫣在陪伴公主,并且宁王下了死令,为了公主的安全,和大齐太子的安全,一概外客都不见,所以就算隔壁的护国公府的人也不见。
不过因为是宁王的院子,就连六皇子等在内页不敢乱闯,何况他人,更是连靠近也不敢靠近了。
“嗯,让月梅回去拿一套衣服过来,我梳洗一下就回去。”乔语嫣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不用回去,你的衣服在这里,在东厢房,你过去就可以。”宁轻玥接口说道,做戏做全套,为了给人一种乔语嫣真的在宁王的院子住下的模样,一早就拍月梅回去拿了梳洗的用品过来,而月梅和日梅也留在院子里侍候,现在他们两个知道乔语嫣醒来,正杂准备饭菜和梳洗的热水,好让她梳洗一下。
“噢,那我现在就过去,这身子脏死了。”从落到湖水里,烘干衣服,再到回来,根本来不及换衣服,这身上的衣服都发酸了,忙的时候不觉得,但是现在一说起,她就觉得全身难受,说完乔语嫣向绿萼公主告退,让乔浩然回去跟祖母说,她等下就回去,就匆匆的往东厢房而去。
当乔语嫣到东厢房那边,正好看到月梅指挥两名侍卫抬了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大浴桶进屋,轻轻放在屋子中央之后,让那两名侍卫退了下去。
而日梅则提了一个食盒放在另一边的桌子上,“小姐,你是沐浴后再吃饭,还是先吃饭再沐浴?”
“先沐浴吧。”乔语嫣说罢就往大浴桶走去。
月梅此时正往大浴桶里面加花瓣,有玫瑰花、月季花、玉兰花等,由热水一泡,立即有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
乔语嫣深深的吸了一口,对于这些花瓣她挑了挑眉,“哪里来的?”这里可是天马寺,不是护国公府,这里的鲜花不是能够随意采摘的。
“奴婢也不知道,是王爷送来的。”月梅摇摇头,不过当她想起追风那样冷峻的人,却提了这么一蓝花瓣的模样,她就想笑,因为这个追风把这一蓝花瓣看成洪水猛兽,胳膊伸的直直的,把篮子提的与他有一臂之远,那模样说有多好笑就多好笑。
看着稳重的月梅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乔语嫣好奇的扬眉,“有什么好笑的,说出来,我也笑笑。”
“小姐您都不知道,她这模样已经好一会了,我问她她又不说,我还以为她中邪了。”那一头日梅把食盒放下,也走过来帮忙,听了乔语嫣的话,立即接口说道。
“噢,这样啊,那我更要听了。”说着乔语嫣很自然的开始月兑衣服,日梅和月梅一见,一个上前帮忙,一个拉上帘幕,准备小盆和梳子等梳洗用品。
乔语嫣在月梅的帮助下月兑了衣物,解下发髻,她跨如大浴桶中,将自己埋入热水中,暖暖的热水顺着毛细孔浸润她的肌肤,让她一扫疲倦,整个人瞬间变得精神爽利起来。
月梅和日梅一人为她按摩双手,一人为她小心的清洗那一头浓密的青丝,她则舒服地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同一时间西厢房那边住着的是后背受伤的凌殇墨,他正倚着床头的枕头,沉着脸紧闭因失血而有点苍白的薄唇,抗拒的一声不吭。
“我的凌大少爷,麻烦你把这碗药喝了吧,这可是了因大师开的药,你身上余毒没清一定要喝药的,了因大师特别交代你一定要喝的,我摆月兑你,你快点喝啊,药凉了药效就没有那么好了,快喝了好不?……”对于凌殇墨的别扭,诸葛珣无计可施,他好话都说完了,威胁的话也都说完了,他还是不肯喝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大男人怎么不肯喝药的。
“喂!你到底喝不喝!”眼看手里的药就快凉了,但是凌殇墨还是一点松动的痕迹也没有,诸葛珣无计可施之下只得板着脸凶狠的威胁。
“不喝,打死也不喝。”对于怒气冲冲的诸葛珣,凌殇墨难得的开口了,但是他那斩钉切铁的话,差点没把诸葛珣气的立即暴走,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怒火忍了下来。
好!你不是打死也不喝吗?他就要你自打嘴巴,凭着一股怒气,让诸葛珣想也不想的做出,他今生最为之后悔的事。
他一仰头大口的把碗里的褐色中药倒进嘴里,在凌殇墨诧异的看着他,不解他为什么喝了他的药的情况下,他飞快的俯头,一把噙住凌殇墨微愕而微张的嘴,把嘴里的中药在凌殇墨惊讶的张嘴的情况下,吐了进去。
“咳咳……”凌殇墨好不准备下,和惊骇之下,那中药呛进了呼吸道,引起一阵急促的咳嗽……
“碰,啪啦……”诸葛珣还没有从凌殇墨突然的咳嗽中回过神来,门口就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此时他依然俯着身子,与凌殇墨脸对着脸,嘴巴相隔不到一个拳头,而从门口的角度看去,却是令一番景象,那就是诸葛珣强吻凌殇墨……怪不得捧着斋饭进来是一名侍卫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到,手里的托盘噼里啪啦的摔了下来,他回首的时候,正好看到那名侍卫神色慌张的大叫着奔了出去……
“啊!……”
眨眼的时间,梳洗过换了一件绯色锦袍的宁轻玥,和身穿一件抹茶色长袍的皇甫瑜的身影齐刷刷的在门口出现。
而诸葛珣依然维持着转头看向门口的姿势,而他的身下则是因为咳嗽而脸颊泛红的凌殇墨,尤其他的唇边的药汁,还有诸葛珣唇边的药汁,这副旖旎的景象,怎么看怎么耐人寻味,再回想那侍卫惊慌和不可置信的神色,宁轻玥和皇甫瑜对视一眼,两人的眼底齐齐出现一道信息,那就是“这不是真的吧?他们两个……”
而东厢房那边穿好衣服坐在桌子旁让月梅为她拭擦头发的乔语嫣,闻声顾不得头发仍然是**的,就往西厢房这边奔来。
而月梅和日梅当即跟上,匆忙之下,月梅的手里还拿着那块准备为乔语嫣拭擦头发的干布,而不知。
当乔语嫣出现在西厢房门口的时候,绿萼公主和乔浩然也是刚到,而到的最早的宁轻玥和皇甫瑜则像被人点穴一般,站在那里,乔浩然一脸诡异的神色,绿萼公主先是一愣,接着咧嘴无声的笑,再接着则乐不可支的指着诸葛珣大笑,笑的前俯后仰,笑的见牙不见眼。
乔语嫣好不容易从他们中间挤了进去,走到绿萼公主的身边,往屋里看去,这个时候,诸葛珣已经飞快的坐直身子,而凌殇墨则微微低头,一幅不好意思的模样。
这有什么好笑的?乔语嫣微讶的挑高一眉,不过当她看到诸葛珣那微妙的神色,再看看他们两人的神色和嘴边共同都有的药汁的时候,乔语嫣仿佛猜到什么的,恍然大悟的点头,“我说妖孽啊,你不要看人家凌公子长的器宇轩昂、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就试图染指……”
“噗”好不容易忍住不笑的皇甫瑜再也忍不住失笑。
而宁轻玥同样的嘴角狂抽,不过他的抑制力比较强大,没有笑出来。
“哈哈……”但是绿萼公主可不管,好不容易收住的笑声,再次倾泻出来,那银铃般的笑声,还有那好不造作的神情姿态,让皇甫瑜也不由的看多几眼,心里头对于这个性格爽朗直率的公主,生出一缕他也不自知的好感。
“我……我没有……我……我是因为他不肯吃药,我……我才……我才……”一直自认脸皮有城墙厚的诸葛珣,也不由得结结巴巴的解释不出,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他这支支吾吾的神情,更是让人遐想连篇。
“哦哦,你是不是想说,因为他不肯喝药,你心疼他,为了他的身体着想,还有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做不得置之不理,所以……”说道这里乔语嫣故意装着明了的点头,接着语出惊人道“所以你就用嘴对嘴的方法给他灌药,对不。”
原本听到乔语嫣说一句,他就点下头的诸葛珣,在听到乔语嫣的话之后,顺着惯势跟着点头,当他醒悟过来的时候,连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但是众人都看清楚他刚刚点了头,都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齐刷刷的点头道,“原来这样,我们懂了,他这是报恩,不是非礼凌公子,不是企图染指凌公子,我们懂得。”
只是那些话说得抑扬顿挫,神情意味深长,话里的意思和表情是两码子的事,那就是代表他们不相信。
诸葛珣现在终于明白解释就是掩饰的最佳表现,因为他现在越解释,他们越不相信,天啊,他的信用什么时候那么差了?欲哭无泪就是他现在的写照。
看着诸葛珣一副懊悔不已的神情,乔语嫣也乐的抿嘴偷笑,她乐不可支的转身就欲走出去,她一转身就对上宁轻玥……呃,可以说是炽热的眼神。
他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乔语嫣狐疑的上上下下的打量自己,没有什么不妥啊,只是她那里知道因为她的头发还是**的,头发上的水一滴滴的滴在后背的衣服上,把后背的衣裳也浸湿,那湿湿的衣衫紧贴在她的身上,那玲珑婀娜的身子就在宁轻玥的眼前晃,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湖畔那一幕,他的心头一热,一股暖流划过身体,蔓向全身。
接着宁轻玥好像想到什么一般,快速的回身,想寻找什么,一眼就看到月梅拿着一块干布站在门口,他大步走了出去,从她的手里拿过那块干布,再疾步走回乔语嫣的身后,把干布往她身后披去,嘴里怪责的说道,“头发也不擦干就跑出来,要是着凉怎么办?月梅你们是怎服侍小姐的?”
宁轻玥嘴里虽然责怪乔语嫣不爱惜自己,但是手却万般温柔的为她拭擦头发,就连那神情也变得温柔似水,而他的动作更是好像做了千百次般,熟练的不得了,和自然的不得了。
而这一幕把众人看呆了,绿萼惊愕的睁大双目,目光微闪,接着好像想到什么般,冲着乔语嫣眨眨眼,会心一笑,好像她都懂。
只是她懂什么?乔语嫣无语望天。
皇甫瑜则施施然的摇着扇子,用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望着宁轻玥,眼底露出一丝,原来是这样的星芒。
而诸葛珣则有点傻愣的指指乔语嫣,再指指宁轻玥,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嘴巴张张合合的,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而宁轻玥好像也察觉什么一般,停下手中的动作,努力板着脸,“你们还不快点扶小姐回去,不擦干头发不准出来。”说着把手里的布兜头兜脸的往乔语嫣头上盖去,接着快步走了出去,当他转身的时候,皇甫瑜还是看到他脸上那抹不好意思,“瑜太子出来,有事找你商量。”
呵呵,有戏看了,皇甫瑜非常奸诈的一笑,接着摇着扇子,一摇三摆的踱了出去,绿萼和乔浩然连忙跟了出去。
月梅被宁轻玥这么一呵斥,连忙恭顺的走了过去,而日梅则娇俏的吐吐舌头,才和月梅一人一边陪着乔语嫣回到东厢房,拭擦头发和换衣服去了。
而一直低头不语,不知道想什么的凌殇墨,在看到诸葛珣神情讪讪的站起来,模模鼻子,想说什么却什么也不说,转身离开的时候,才抬起头来,看着诸葛珣离开的背影,眼神深邃,高深莫测。
那边宁轻玥回到自己的屋子,等皇甫瑜进来,让逐月守在门外,两人关在屋里密谈了好久,别人不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但是乔语嫣却能猜到,他们两个应该是在交换那披杀手的资料,和商量研究到底是谁请了这批杀手过来,为的是什么。
所以当乔语嫣收拾好一切,和乔浩然一同回去的时候,也不让逐月惊动他们,只是让逐月等他们出来转告一声,就带着月梅和日梅一同会到护国公府的院子。
回到院子等了几天的老太君一见到乔语嫣,立即激动的迎了上来,拉着她上上下下的检查,在看到乔语嫣真的无碍之后,她红着眼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大小姐您都不知道,当老太君听到您和公主遇刺的时候,不知道多么的担心,连饭也吃不下,晚上还是在奴婢的再三劝说之下才睡一会,只是才睡着就被噩梦惊醒,奴婢亲耳听到老太君唤着大小姐您的名字呢。”站在老太君身后的林嬷嬷也是一副担心的模样的看着老太君和乔语嫣。
“让祖母担心了,是语嫣的不对,请受语嫣一拜。”乔语嫣说罢恭恭敬敬的跪下,郑重的向老太君磕了一个响头。
“林嬷嬷还不快点扶大小姐起来。”老太君一见连忙指挥林嬷嬷扶起乔语嫣,不过乔语嫣还是磕了一个头后才站起来。
老太君拉着乔语嫣一同坐下,细细的问了那天的经过,乔语嫣也挑了无关紧要的说了一遍,不过老太君是何等人物,当然知道乔语嫣是不想她担心,只挑不紧要的说,不过那天的事她也听说了,知道有杀手出现,所以才那般的担心,在则不见乔语嫣回来,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她受伤了,为了不想她担心,才故意不回来,说是留下陪公主,但是实情如何她能不往坏处想吗?
现在一见到乔语嫣回来,当然激动了,她们两人说了好久,才在林嬷嬷等人的劝说下,回房歇息。
第二天,他们收拾好一切,在辰时过后坐上马车回城了。
当他们的马车回到护国公府的门前,远远地就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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