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袭上身体,有一丝异样的冰冷,他努力的将身子缩在一起,保存着一丝温暖的感觉。舒榒駑襻
翌日清晨,太阳从青云山顶之上悄悄的升了起来,带着暖暖的光芒,照在整个大地上,也照在那个还在熟睡的男子身上。他在梦里似乎看到了一个美丽的绿衣女子,将她的外套轻轻的月兑下,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微笑着化作一团白色的蒸气消失不见了。
“碧瑶”
他从梦里惊醒,身边是荒凉的大山,没有女子,也没有外套,陪在身边的只是那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猴子小灰。
轻轻的坐起,看着青山晨阳,他感到了一种落寞和孤独,那是一个无家可归,爱着一个人却无法去表达,梦里又有一个柔美的身影,那般仔细的疼着自己,而自己无论如何也已经回不去从前了,这就是他可悲可叹之处姗。
他的眼睛里是一丝失落的神情,有些惊疑的环视四周,然后默默的低下了头,不知道此刻他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昨晚他找不到周一仙,自己一个人便在这里过夜。此刻,晨阳东升,身前的木柴已经燃烧成了灰烬,上面还有丝丝缕缕的青烟缥缈着。张小凡看了一眼苍穹,站起来舒服的伸开双臂,尽力的向两边打开。
舒服之极,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再看看周围的环境,带上小灰往西南方向赶去,如果周一仙昨晚去找小环他们,他也肯定是往这个方向去的,自己一直跟下去,总会看到他的硝。
他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模糊的有些看不太清楚了。
青云山,通天峰
清晨同样的清爽,这里山高风也显得有些急,吹动着站在玉清殿前广场之上的几个人的衣物。
“萧师兄,保重,我们先行回去了,有事通知我们便是,我们正道本是一家”李洵拱手对萧逸才说道。
“那是一定,他日青云门有难我们还得仰仗二位仗义相助”萧逸才微笑着对法相和李洵说道。
“阿弥陀佛,萧师兄严重了,我们三大派阀自祖师起就是亲如兄弟,如若哪一方有难,我们定当竭尽全力去帮助”法相低头双手合十念了一句。
“那我就不远送了,二位师兄保重!大家保重”萧逸才微笑着和他们道别。
“萧师兄留步,多多保重!”焚香谷和天音寺的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萧逸才站在通天峰上,看着他们下山之后,才缓缓转身往玉清殿走去,走过广场,在虹桥附近他停下来,看了看白云萦绕的后山,又转身往后山而去。几个通天峰长门弟子在广场上打扫着,九只铜鼎之内的檀香细细燃烧,缕缕青烟虚无缥缈,轻盈的飘上天空。
青云后山,祖师祠堂
萧逸才缓缓的走了进去,在那个阴暗的小房子里,全部是青云门列祖列宗的灵位,香案上两个长明灯都已熄灭,他将一切擦拭了一遍之后,重新插上香捻,倒上香油,再一次将它们点燃,悠悠的火焰发出青红色的光芒,在那些灵位前静静的燃烧着。萧逸才从香案上抽出三根细香,在长明灯火焰上点着,用手轻轻的将燃起的火苗扇灭,双手珍重的握住香柄,闭上双眼,毕恭毕敬的鞠了三个躬,然后把香***香炉之中。
默默的站着,看着那些在火焰和青烟之中略有虚化的灵位,怔怔出神。
周一仙在张小凡去打野味的时候,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小环,便一直往西南方向而去,此时,他已然来到东海附近,可是从青云山一路走来,别说是小环和金瓶儿的人,就连个鬼影都没看到,这下可把他给吓坏了。想到他在西方沼泽地听到的那一声叫喊,他的心里就发麻,可是转了一大圈,就是找不到人。
张小凡赶到时,他已经急得团团转,额头上已然大汗淋漓,看到张小凡他顿了顿,然后无奈的找到一块平整的石头,坐在那里低着头,默默不语。
“前辈,还没找到吗?”张小凡平静的问道。
周一仙摇了摇头,始终不说话,心里却是万分的着急和不安。
看来还未找到,张小凡也不说话,沿着东海海岸往下走。东海海水仿佛是上涨了不少,波涛汹涌,层层雪白的浪花一次次的向着岸边游过来。此时,天际之上的太阳安静的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海水清得发蓝,白云倒影在水里面。如果生活在海底,会不会又是另一番天地,那里也许就没有像人间这般的痛苦和无奈吧!自由的穿行在大海中,就像鱼儿一样,时不时的抬头看看人间。
“咦”张小凡的眼里闪过一丝疑云,在海边站住,目不转睛的向着前面看去,只见那里碎石嶙峋密布,只是好像少了什么,可一时之间他也看不出来。
“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是不是有她们的消……”周一仙好像也被眼前的景象给吓着了,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愣在那里。
“这里似乎少了什么?”张小凡低低的说了一句。
“是啊!但是……”
张小凡环视四周,然后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他的记忆慢慢的回退到了十年前,那时自己还是鬼王宗副宗主的时候,为鬼王铲除魔教其他的派系之时,不也曾来过这里吗?
寂静,一种来自地狱般的寂静。只有海水的声音,其他的一切好像都已静止不动了,连太阳都不曾移动,好似也在不由自主的陷入了久久的回忆之中。
此时,海水的声音中带着得意的笑声,那笑声没有丝毫的情感,只是冷冷的狂笑着。
“琉璃山………”周一仙吃惊的说了一句。
张小凡没有说话,他怕自己的判断错了,然而周一仙那么一句话,已经完全印证了他的想法,前面少了的正是合欢派巢穴所在的大山,琉璃山。
“怎么会这样?琉璃山呢?”周一仙怔怔的站在原地,仿佛他的双腿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张小凡看了他一眼,显然是有着和他一样的疑惑,那种怀疑中充满了恐怖的眼神。
那么大一座山怎么就会凭空消失了,若非这山里有山神土地,想要移动那么大一座山,谈何容易?
“轰”海水又撞上了前面的大石,发出惨烈而冷酷的响声,似乎是在大笑,那种在人口中不可能发出来的笑声,那种听见都会让人毛骨悚然的可怖笑声!
“轰”又是一声。
此刻的东海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正朝着阻挡自己的人奋力的撞击,那撞击中充满了愤怒,那种只有恨才能使它达到的愤怒。
张小凡和周一仙不由自主的往海面上看去,那辽阔无边的海域,仿佛藏匿着一种神秘而宏大的力量,仿佛下一刻就要从海底迸发出来一般。
紧闭着双眼,似乎什么都已经看不到了,有什么东西在轻轻的拨动着自己的睫毛,身体被一种柔柔的东西包裹,慢慢的推送着,只是有些冰冷,冷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此刻眼皮却重的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怎么努力都无法睁开。
慢慢的她开始变得缥缈起来,全身好像已经化作一片羽毛,在轻轻的漂浮,漂浮在茫茫苍穹之间,没有方向的飘着,随着风自由的,安静的飞着,而且距离地面越来越远,向着上面悄悄的飘去。
她的右手里还握着那只柔软而熟悉的手掌,此刻已有些冰冷,只是他感觉自己手里拉着的,也如自己一般的一片轻盈的羽毛,也在随着自己轻轻的漂浮。
那是一种超乎想象的虚无感,仿佛已经感觉不到周围的动静,这个世界好像就剩下自己一个人,而自己此刻也在黑暗之中,那是一种虚无的世界,这个世界静的出奇,静的让人害怕!
“莫非是已经死了,就剩下了灵魂?”她模糊不清的意识里只有这么一个概念,然而这个概念也正是她此刻唯一能够感觉到的。
周一仙和张小凡还是站在东海边缘,默默的注视着那片海域。
琉璃山已经不复存在了,她已经悄悄的从人间消失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可是,这个事实中间发生了什么?
他俩无法理解,也没办法去想象,那波涛汹涌的大海不给他们答案,只是在和旁边的大石进行着激烈的对撞,每一次撞击,都会让人的心田微微的跳动!
那是一种仅凭人力无法与之抗衡的自然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人力的承受范围,就是你有几千年的道行又能够做些什么?在自然神秘的力量之下,简直渺小的看不到,可是,这个世上为什么还有好多的人想要抗争,直至血流成河,直至尸横遍野,直至家破人亡都毫无在乎的去抗争。
结局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在抗争的过程中,自己变成了自然的奴隶,虽然不服气,可也只能默默的接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神秘的字眼在他们两个人的心里出现,慢慢的明亮和清晰!
道和魔,那两个水火不容的字眼,在神秘的大自然中,仅仅只是渺小的一个点而已,天和地,才是真正无法看透的,他们远远对望,却从不斗争,他们默默的看着彼此的变化,却从不发生矛盾!
这就是天和地,无法是与人间的道和魔相比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