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起放开尚宫羽,似乎也惊诧于自己对尚宫羽的侵犯,修长的手指抚上嘴唇——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舒榒駑襻
嘴角漾起深深的笑意,生死关头,自己终是看清了自己对尚宫羽的心意。
“羽,如果这次我还能够回来……”皇起下定决心般开口,然而不待他说完,尚宫羽早已抢白。
“殿下……”似乎预感到什么,尚宫羽小声地阻止着皇起的言语。
“叫我阿起!”皇起逼向尚宫羽,紧紧地看着他,眼神里带有一丝不肯回头的执拗、一丝释怀后的清明、一丝痛苦的纠结,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渴望。
是的,他在渴望。渴望眼前这个小少年能够接受自己,能够亲密地唤自己一声“阿起”。
尚宫羽脸上红晕未退,嗫嚅半天,终是在皇起的逼视下低低唤了句:“阿、起……”
听得那样声如蚊呐的低唤,皇起松了一口气,随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说出。
“若皇起此次不死,他日定娶尚宫羽为妻!”
尚宫羽猛地抬头,一双美眸满含震惊,他说……要娶他?可是,同样是男子,这……怎么可以?
然而那个说要娶自己的人话音未落,人早已走远,风扬起远去之人的青丝,衣袂翻飞。
一时间,心中那份浓浓的不舍再度活跃起来,游走于骨髓血肉,那样无助的牵挂令尚宫羽几乎直不起腰,眨去眼中的泪水,尚宫羽轻语:“阿起,阿起……”
皇起的身影在风中渐渐模糊,那一刻,尚宫羽有一种那个背影再也不会回来的预感,无助感排山倒海而来,未分别、已思念。
尚宫羽再也顾不得什么伦理纲常,再也不理会什么晦暗的过去,只是对着早已看不见的背影声嘶力竭:“只要你能回来!我就答应了你!只要你能回来!”
城下,月宫金乌迅疾地随皇起而去,子期站在原地,惊愕地看着城墙上那一幕,从皇起吻了尚宫羽,到说出要娶尚宫羽的惊天之语,再到尚宫羽的回应,那样澎湃的情感激dang,竟让子期看得一阵心揪。
子期深深叹了一口气,回头,向着蓂荚山的方向折回——终究还是放不下朱雀。
“阿起……记得回来、接我啊……”一滴泪滚落,尚宫羽仍自喃喃。
问君此去,何日能归?问君此去,何时能回?
大德二十三年,秋,魔宫黑纱烛笼天之主率众一万,勾结逆贼,袭王城,克外城,其将崩矣。桓文帝于宫中遇刺,崩于鸾熙殿,后见之悲泣不止,自绝于殿前。帝储皇起决战刺客于东宫,以一敌十,身中数剑,血流不止,不治而亡。其兄皇丞贯弟甲胄,跃呼杀敌。人以帝储复生,群情振奋,终克魔夷。银濯遂安。时人大贤之,公子皇丞之名播于南国。”
——《玄鼎书?南国?桓文帝记》卷46
那一场血战,最后落在史册里的、只是这样寥寥几句话。
无人知晓,为何只育有一子的桓文帝会多出另一个儿子,皇丞。只是在桓文帝之兄安平王出面证实皇丞确实为桓文帝之子时,众人才释疑。
大德二十三年八月初三,桓文帝薨,留有一子皇丞,皇丞继位,改元龙溪,史称高景帝。
龙溪初年一月,银濯初定。高景帝大施仁政,大赦天下,万民敬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