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又如何再能找到那瓶解药呢?
皇起的目光陡然凝住,默不作声地站起,却是走向远处——那里,先前与沙魔一战之时褪下的长袍,此时已然被盖上了厚厚一层砂石,只留一角在沙丘之上,随风颤动。舒榒駑襻
从沙堆中将那件长袍挖出,抖落了附着在袍子上的沙砾,而后凌空一展,转眼长袍便披到了皇起身上。
长袍加身,先前那股冷到骨子里的冷风顿时被隔绝在外,他苍白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裹了裹袍子,他自嘲一笑,三年前逃亡的场面蓦地浮现在眼前。
同样的西荒大漠,同样惨淡的月色,三年前陪自己走过的,是另外三个人:月宫、金乌,以及自己以前的未婚妻子——北国公主琳琅。
他不知道尚宫羽为何会修罗般斩杀了自己的母后,而后差点取得自己的性命;他也不知道,为何三年前的宫变之夜,北国公主琳琅会出现在南国王城,顺手救下自己。
那时,他颓废不已,虽留着性命,却与行尸走肉毫无区别,根本就不会去想这一团一团的疑点;后来,稍微振作一点后,便苦练剑法,也不曾去调查过突变的原因。
之所以从来不去想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只是因为怕再一次面对这样彻底的被背叛的感觉吧。
皇起抬头仰望苍穹,恍惚的神情,使得他全身散发出一股孤寂萧索的气息。
仿佛风雪中的孤芳,摇曳于冰风雪雨中,独自开放,独自凋零。
自三年前重伤,被救活后,便变得极为畏寒,每当感到有一丝寒冷,便急需服用琳琅为他特制的解药,否则,全身血液便会被冻住般,生不如死。
“是药三分毒。”当时琳琅的眼睛,在暗夜中熠熠生辉,“皇起,你是愿意就此死去,还是愿意服下这药活下去,但从此以后都离不开这种药?”
生或者死,毫无疑问地选择生,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将琳琅递来的那丸药纳入口中——却不想,琳琅却是试图以这种药控制住他,好让他永远离不开她!
皇起抚了抚身边的长剑,陡然用力一震,包围在长剑周围的金属悉悉索索地掉落,长剑露出了原本的样子,赫然便是那把天穹之剑!
那样一把绝世好剑,却跟在他身旁不见天日了三年。
看着手中的天穹,皇起的目光在一瞬间又变得飘忽不定,喃喃:“委屈你了。”
如今,他已有勇气踏上南国国土,便是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查出当年的真相,揪出幕后主谋。
他可不信,单凭那丞画一己之力,便能力挡魔宫群雄。更何况,当年的尚宫羽更是手持魔宫弯刀,在魔宫众人的拥护下,对自己扬起了刀,仿若修罗!
现今,丞画成为皇丞,继承大统方才三年,尚宫羽便从当初的文弱少年变为左相——就是尚宫羽再有经天纬地之才,短短三年,又怎么可能从魔宫帮凶变为左相?
一切线索都指向:皇丞与魔宫勾结,暗中相助于尚宫羽,而尚宫羽很有可能就是魔宫派来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