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舒榒駑襻
洗尽一身风尘的尚宫羽静静地坐在案几旁,手持一只小小的茶杯,盯着其中碧绿的茶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听得皇起唤小二的声音,不由得搁下茶杯,侧耳倾听。
“寻一床厚棉被过来,再帮我生个暖炉。”
听言,尚宫羽心中充满了疑惑,暗自寻思——时值夏季,阿起他要寻棉被和火炉干什么?
虽心中疑惑,却不好去多问什么,只得心绪不宁地继续待在自己的屋子里。
等到隔壁再次传来声音,想必是那店小二送了薄被过来。
思量片刻,尚宫羽起身走出了卧房,拦下了店家小二,将其拉至一旁,压低了声音询问:“请问,方才那位客人为什么要寻棉被?”
“说来也怪,方才那位客官要寻棉被我还心里奇怪……可不,我送了几床薄被过来,接到那位客官手中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您猜猜看怎么着?那位客官的手冷得像块冰!不过客官,您不是和那位客官一道的吗,您怎么不亲自去看看?”
“谢谢了,我晚点去看看……”
“好嘞,那我先干活去了。”
店小二走后,尚宫羽不禁皱起了眉头,想到了店小二所说的手指冷如冰雪,再联想到几日来皇起惨白的脸色,不禁心中一跳。
莫非,他生病了?还是,中毒了?
尚宫羽立在原地,在心中想了又想,看着不远处紧闭的房门,思量良久,最终还是向着那道门走了过去。
他又在门前立了良久,这才扬起手,轻轻叩击着木质的门:“阿起,我有话说与你听,可以进来吗?”
房里面没有任何声响,尚宫羽在门口站了许久,既担心着皇起又怕见着他,正左右为难间,忽然听见屋子里传来瓷器打碎的声音。
尚宫羽心中一惊,猛然推开门,疾步冲了进去。
皇起想喝杯水,却手脚僵冷打碎了瓷杯,随着门被撞开,一阵寒意袭来,皇起陡然眼前一黑,头重脚轻。
“阿起!”
尚宫羽甫一冲进屋子,便看见皇起面色惨白将要栽倒在地,连忙冲上前去一把扶起皇起,触手冰冷!
“你怎么了?!”
“我没事。”皇起胡乱拂开尚宫羽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床榻。
尚宫羽站在原地,看他用一层又一层的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知晓他必定出了什么事,喉咙微堵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阿起……”
话未说完,便被皇起淡漠的语气打断:“你先行回房去吧,我没事。”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皇起淡漠的语气还是令他心中一窒,他站在屋子里,愣愣地看着皇起。
随着时间的流逝,尚宫羽的身形始终未动过丝毫。
四寂寥廖,屋子里只剩皇起强忍痛苦压抑的喘息声。
尚宫羽咬了咬嘴唇,快步走向床榻,将手探进冰冷的被褥,拉出皇起的一只手,为其把脉。
皇起的手很冷,果真如店家小二所言,简直像块冰。
尚宫羽搭在他脉搏上的指尖微微一跳,而皇起似乎被严寒折腾得失却了气力,也并不挣扎,只是任凭尚宫羽为自己把脉。
在过去的三年中,子期一直赖在蓂荚山堵着朱雀,偶尔也会下山去帝都看看尚宫羽,并且留下很多医书——尚宫羽的医术,全部学自子期。
尚宫羽全心感觉着皇起的脉象,良久,终于从脉搏的跳动中抓住一丝端倪,陡然眼中一跳。
尚宫羽判定,皇起体内的是种无药可解的寒毒,眼中闪过浓浓的担忧,他默不作声将皇起的手塞回被褥。
将方才被自己撞开的门合上,尚宫羽复又走向床榻。
修长的手指划过衣物,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后,尚宫羽轻轻褪尽衣衫,然后,将皇起从被窝中挖出,不由分说褪尽皇起的里衣。
在皇起询问的目光中,他钻进了被窝,紧紧抱着皇起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