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看到的景象告诉八婶的时候,八婶明显的有些慌乱了,大声的质问铁蛋:“铁蛋。%&*";你这个不孝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铁蛋一脸怒容,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你别以为我尊老爱幼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忍了你一路了。说了我不是你儿子你还苦苦纠缠。你到底有完没完。”
八婶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吓得。满脸阴沉,不说话了。
倒是老麻头,不急不缓,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炼丹炉,炉炼丹。这火,已经烧起来了吧。”
铁蛋点点头:“没错!”
老麻头接着问:“这件事弄不明白,我死不瞑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用的什么办法,把火烧起来的?”
我听得云山雾罩:“怎么,下面堆满了柴禾?”
铁蛋哈哈大笑:“程大力你还真是天真。在这个地方,能烧的起火来吗?你仔细闻闻。”
我依言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其实这一路上始终在不断地死人和砍杀。鲜血从来就没有停过。闻得久了,习惯了也就闻不到了。但是这时候,血腥味重新出现,看来是已经浓的吓人了。
铁蛋拿手电向铜缸里照了照。我看见里面一片血红。,我居然是泡在血水里面。
我惊恐得看着铁蛋:“谁的血?这是谁的?”
铁蛋笑的很渗人:“你的啊。”
我真想站起来揪住他的脖子,但是我站不起来,我只能咆哮:“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候,老麻头冷静的声音传过来:“大力,你别慌。这些不是你的血。看你中气十足,喊得这么大声,根本不是失血过多的样子。”
铁蛋点点头:“人上了岁数,就是有见识。没错,程大力,你别害怕,你还死不了。铜缸中有无数的针尖。只要稍微一动,就会扎在你身上。只不过你现在全身麻木,感觉不灵敏,所以始终没有意识到。我只是给你放出来极少量的血。这些血和铜缸里面的水相混合,变得像是一缸鲜血。”
这时候,随着铁蛋的声音,我渐渐发觉我们几个的铜缸也升起白雾来,而且水温在慢慢升高。那股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老麻头插嘴说:“你打算用这些血催动炼丹炉?”
铁蛋说:“为什么不行呢?”然后他又扭头看向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在你们家屋子下面的地洞里,见过这种装置吧。%&*";鲜血和液体混合,蒸腾出白雾。”
我惊恐得看着铁蛋:“拿东西沾到身上,马上就变成一堆骨头了。你不是打算这么对付我们吧。”
铁蛋摇摇头:“你放心。只是原理类似。你们还有用处呢,我可舍不得让你们现在就死。”
这时候,不仅铜缸,地面上,以及铜墙上,都开始冒出白雾。铁蛋说,这些铜墙之中,有看不到的细小花纹,我们的血液从铜缸底部渗出来。流到哪里,白烟就在哪里飘起来。
逐渐的,地面上开始出现一道很粗的线条。蜿蜒盘旋,曲线平滑。看得出来,绝对是被人刻意铸出来的。
过了一会,我渐渐看出来了。这些线条分明是一个太极图的样子。我们几个全都在中间那条阴阳界上,一子排开,而青龙和杨念魂,则分占了两个太极眼。
铁蛋命人把所有的手电都灭掉。
手电的光没有了。但是这里并不漆黑。那些白雾竟然发出微光,照的每个人脸庞若隐若现,但是全都苍白无比,极其恐怖。
我观察到,沿着阴阳界。整个太极图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白雾蒙蒙,一部分阴沉惨惨。
杨念魂呆在白雾中,惊恐的向外探着头,说不出话来。
青龙呆在黑暗中,同样吓得够呛,也是一言不发。
铁蛋像是在参观自己一手制造的艺术品。踱着方步,在这里转着圈子。跟着他来的那些小伙子,显然也没有见识过这种情况,全都吓得要死。
铁蛋挪步到青龙面前,得意的说:“怎么样?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把你放在这里?”
青龙面色凝重,过了一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之后则是满脸的贱笑:“因为我长得帅?”
铁蛋显然没有和他开玩笑的耐心,绕着青龙的铜缸转圈子:“因为你叫青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跟着那只老鼠精混的,是你吧。”
青龙哼了一声:“你嘴里可得给我放干净点啊。”
铁蛋挠了挠头发:“你和那只老鼠还真是臭味相投啊。这也难怪,你们全都是乱七八糟的妖怪。不过说回来,现在,在这里边,正常的又能有几个呢?”
我大声问青龙:“青龙,怎么你也是妖怪?”
青龙瞪着眼:“放屁。我二十一对染色体健全的很。”
老麻头冷哼了一声:“是吗?你小时候我可见过你一次。你说你正常,我宁可把眼珠子抠出来。”
青龙气愤得大喊:“放屁,放你的臭屁!老麻头,无冤无仇你怎么污蔑我?你到底和谁是一帮的?”
老麻头现在和谁说话都刺的很:“你别管我和谁一帮,总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青龙张口要辨。但是这里猛地震动了一下。
杨念魂哭哭啼啼:“麻痹的。在哪呆着不好往山底下钻。现在可好,地震了。”
铁蛋骂了一声:“闭嘴。”
这时候,又是一下震动。这种感觉不像是地震,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山。
铁蛋一把揪住老麻头的衣领子:“告诉我,外面到底有多少只蜈蚣。你最好说实话,不然的话,一旦那东西闯进来,不仅我没命,这个老太太恐怕也活不了。”
老麻头满脸的爱意:“无论你是不是我儿子。你身上有这块胎记,肯定和我们家族有千丝万缕的牵连。年轻人误入歧途不要紧,改了就好。我怎么可能故意害你,让你死在这呢。”
铁蛋满脸不耐烦:“怎么这么多废话?这里到底有多少只蜈蚣。”
老麻头干脆利落:“成千上万。”
铁蛋指了指铜墙:“能撞动铜墙的有多少。”
老麻头说:“两只。一只看门蜈蚣,一只看守八卦眼。守门蜈蚣负责产卵,决定谁是继承人。看守八卦眼的,负责把杨家人中的残次品处理掉。”
八婶这时候说:“不对,我看见三只。”
老麻头想了想:“没错。二十年前的族长没有来过禁地。所以多了一只看门蜈蚣。”
铁蛋又开始揪头发了:“除了这三只蜈蚣,还有没有别的东西,足以撼动铜墙?”
老麻头摇了摇头:“我们没有遇到。不过,刚才在墙外的那条蛇,和那只鸟,应该有这个能力。”
铁蛋摇头:“不是它们。阿花体内多了一个人,元气大伤,早就溜走了。那只鸟已经被咬死,也不可能是它。不管了,能撑一会是一会。先把这里的事解决了再说。”
铁蛋喃喃自语,向那些小伙子走过去。
那些小伙像是知道了什么危险似得,一步步向后退。但是很快就退无可退,身子贴在铜墙上,惊恐的看着一步步逼近的铁蛋。
铁蛋忽然健步如飞,像是冲到羊群里的恶狼,伸手就抓住了两个。
他提着两个人转了一圈。走到杨念魂身前,反手抽出匕首来,在其中一个脖子上划了一刀。
铁蛋动作干净利落,那人喉咙里喷涌出一股鲜血来。淋淋漓漓浇了杨念魂一头一身。
杨念魂闭着眼破口大骂,但是一张嘴甚至会被灌进嘴里,于是只好闭口不言。
那人的血被放干净之后,杨念魂所在的铜缸白气萦绕,越来越浓,很快就变成一团白云,里面的东西全都看不见了。
另一个小伙见了这个景象,哭爹喊娘,使劲挣扎。铁蛋哪管这些,伸手把小伙提起来就要开刀。没想到那小伙子吓得淋淋漓漓尿了出来,一时间恶臭扑鼻。
铁蛋鄙夷得骂了一声:“你不是挺霸道的吗?扛着大刀砍翻多少人?怎么现在怕成这样?”
那小伙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抱着铁蛋的大腿一个劲得求饶。
铁蛋冷笑了一声,匕首准确的插在他喉咙里。
青龙面色铁青,看着鲜红的血顺着匕首的把手一直流到铜缸里。铜缸的白气越来越浓,青龙的脸也就越来越模糊。自始至终,他都是冷着眼,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看着铁蛋忙活。
之后,铁蛋把剩下的人又宰了几个。他们的血全都灌到铜缸里。像是在灶膛里添了柴禾。
这里,已经名副其实得像是一个大蒸笼了。
在这个过程中,外面的撞击声一直没有停,而且越来越密集。声音也越来越大。我觉得再过几分钟,那东西就要进来了。
忽然,声音停止了,四周变得静悄悄的。
我谁也看不见,只能听见八婶的声音哆哆嗦嗦:“造孽呀,真是造孽呀。平白无故杀这么多人。”
铁蛋的声音居然稍微有点喘:“你放心,我杀的都是该杀的,不是大奸大恶就是危害社会。我这也算除暴安良,为维护社会稳定出一把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