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良辰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虽然夏芷并不了解她曾经过去的样子,但多少也从巧茱的口中明了绝不会是忍气吞声的人。!>夜霖天之所以如今这么愿意宠着她,只因为他喜欢听话的女人。
而偏巧,过去的南宫良辰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软话,从头到脚都长满了倒刺,是男人都不会喜欢。
良辰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如一只倦怠的猫,红云站在她的身旁替她梳理着长发,那神态竟然是痴迷的。
南宫良辰无疑是充满魅力的,倘若她容貌一般又怎么可能让夜霖天和夜霖轩两个人都迷了心窍。
自从知道她怀孕之后,夜霖天便让武双全从太医院搬进了醉羽殿,为了更好更方便的照顾良辰的生活起居。最初武双全也终日惶恐不安,生怕这传言中刁蛮任性的大将军女儿会虐待他。
后来时间一长便发觉,那传言竟然是骗人的,眼前知书达理的俏人儿哪里有半点刁蛮任性的样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武双全也乐意良辰围着他问东问西,毕竟良辰的年纪和他的小孙子差不多。每每看到良辰举着草药问他问题的时候,武双全总有一种孙子在身旁的错觉。他好想念孙子啊,真想早点离开皇宫告老还乡。
“先生,这是什么啊?”良辰捡起一长串红色散发着清香的玛瑙手链问。
武双全不经意的回头一看却差点吓飞了魂,急忙一把从良辰的手中将手链抢回,连着套了好几个袋子才出了一口气。
“怎么了?那是毒药吗?”良辰奇怪的问,看他的脸色竟然如此紧张.)
武双全拭去额头的冷汗,苦笑道:“娘娘,那可不是普通的手链。”
“那是什么?这世上还有带香气的石头吗?”良辰心里猛地一咯噔,她突然想起貌似在电视上看到过类似的场景。
武双全屏退左右小心谨慎道:“娘娘,这可是麝香珠子,不是什么石头。您别看它的样子和寻常的上等玛瑙珊瑚石相似,其实它是药,让女人再也生不出孩子的药!”
“这么毒辣?!”良辰双手捂住嘴闷声道,幸好刚才没有仔细闻。
“比这还要毒辣三分,这种东西是取雄麝体内的麝香珠制成,虽然闻上去有淡淡的香气,但这种东西会令孕妇滑胎于无形,长时间闻着更会损伤佩戴者肌理,一辈子都不能生育。”
良辰心惊肉跳的望着武双全,闷声问:“那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武双全小心的锁好药箱,小声道:“药不分好坏,关键得看用药的人是救人还是害人。这种东西老臣确实是为娘娘准备的,娘娘有所不知,这妇人生完孩子之后得调经养气,这个时候佐以麝香入药可治妇人阴疮,调经养气的作用最好。”
良辰狐疑的望着他,奇怪的问他:“你当真不会用这玩意害我?”
武双全抬眸认真的望着她,那双虽老却依旧清明的眼中满是苦涩,点头道:“不会,老臣还想给子孙积点德呢!在皇宫当值了三十年,老臣自问从不害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臣吃素了一辈子哪能自断佛业?!”
良辰了悟的点头,这个时代的人都很迷信,佛教在这里发展得很是繁盛。十个人有六个都是信佛之人,可见佛家禅理教育在这里的盛行。武双全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南宫良辰也再也找不到怀疑他的理由。
之前夜霖天也说了,倘若她与孩子出了什么事情,就要他九族陪葬。他犯不着用自己家族所有人的性命去冒险,再说他明年就能离开这是非之地,又何必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月复中孩子已经三个月。每天她都安稳的呆在自己的醉羽殿中哪里也不去,即便是只隔了一座小桥的御花园,她都没有去过。
她不去惹是生非,并不说明那些是非就会远离她的生命。相反,她越是深居简出,那些是非越是将她缠绕得越紧,大有不把她逼死不罢休的趋势。
傍晚,微雨,空气寒凉。坐在窗前观雨的她再次在竹林前见到了那个伫立的身影。这一次她看清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警告她不要出现的大将军王——夜锋!
此刻他并没有背对着她看天,而是与她面对面而站,目光如剑的直视着她的眼。
她本想行礼,可转念一想她这是在自己的宫里,真正无礼的人是眼前这位不请自来的登徒子。
四目相对,隐约能听到噼啪作响的火花声,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红云悄然靠近,举着匕首贴近了夜锋的脖子,冷声喝问:“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并不曾见夜锋有什么动作,红云手中的匕首却已经被弹飞,同时被弹飞的还有她的身子。
良辰想去扶红云,只可惜她离她实在是太远,赶不及只好站在原地没有动。
抬眸冷然望着夜锋,问:“大将军王来我醉羽殿到底想干什么?”
夜锋冷笑,那双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意,从袖子里去过一颗药丸放在窗前,冷声道:“吃了它。”
良辰疑惑的将药丸捏在手心里,问:“是什么?”
“堕胎的药。”夜锋不带任何感情的回答,冰冷的冰山脸上不曾出现一丝动容。
良辰冷笑,反手将药丸扔到了火盆中,冷笑着问:“这个孩子,很碍你的眼?”
夜锋眼眸突地收紧,冷声喝问:“莫非一定要轩儿来给你送药,你才愿意吃?!”
良辰冷笑,咧嘴残忍的回答:“不,谁送的我都不会吃!”
“放肆!”夜锋上前一步恶狠狠的盯着她的眼,冷声问:“你不吃?你想为夜霖天生孩子?轩儿在边关用命厮杀,你却在这里替他的仇人生儿子?!”
“是!这是我的孩子,谁敢动他我就要谁的命!”
夜锋毕竟久征沙场远离宫廷,见良辰言辞强硬的拒绝,冷哼一声转身甩袖而去。
良辰凝望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一阵气闷心疼,总感觉对他似乎有点熟悉。不过,就算是熟悉又能怎样,这个身体才十六岁,九岁年纪的相差可是天壤之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