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风中,树间,楚娰清和慕容子喧对桌痛饮着,一杯杯酒下肚,好似所有的悲伤、沉痛都渐渐远去,却又深深地刻入心底。浪客中文网舒榒駑襻
“清儿……你究竟是不是她?”慕容子喧醉醺醺地唤道,一双墨玉的眸子满含期许,“很多时候,我觉得你更像是一年前救我的那个女子!”
“呵呵……怎么可能?子喧……我告诉你…….错过的事就再也无法挽回了!”楚娰清咯咯笑道,脸颊蕴着几分薄醉。
“也是,清儿……你这话说极对!四哥那般伤你,你若再给他机会,我都看不起你了!你是楚娰清,洒月兑、坚强的楚娰清若换做平常女子,指不定会做出傻事来。”慕容子喧竖起拇指称赞道,可他宁愿她痛痛快快地哭出来,也不要这般故作坚强地压在心底。
“呵呵!子喧你真会说话,我不哭,不闹,不寻死,是因为那样薄情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不值得!”楚娰清含笑饮下一杯,明眸里的哀伤却怎么也挥之不去遽。
只有她自己知晓,当他为了另一个女人,绝情地当着众人将她抛下,她一颗心痛的有多厉害!钝钝的,好似锋利的匕首一寸寸绞着,那一刻,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从未拥有过他!有的只是虚无的幻境,如今梦醒了,太过残酷,将她击地溃不成军。
“清儿……这才是我的清儿!”慕容子喧低喃着,深眸里满含痛惜,他起身,将她牵起拥入怀里,“让我来守护你好不好?我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不流泪,不难过,不心痛。”
他温雅的嗓音那般真诚,墨玉的双瞳如此炙热恨!
“子喧……”那一刻,楚娰清迷茫了,好想,好想就静静地倚在他怀里,一辈子!可是子喧,如果我早些遇见你,爱上你,我的人生也许不会这般狼狈。
“清儿……”慕容子喧温柔地唤着,抬手捧起她苍白的小脸,微微低头,将唇凑了上去,印上一个怜惜的吻,“清儿……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不对,是爱,怎么办?”
“唔……”那清冽的酒香将楚娰清深深包裹,她无措地垂下眼睑,抬手覆上他轻吻过的唇,不语。
“喝酒!”慕容子喧并未逼迫她回答,端起酒杯豪饮起来,眸底却掠过一抹深深的黯然之色。
一旁的静如再也看不下去,她推开古琴,起身夺过慕容子喧手里的杯子,“六爷……您伤口刚刚包扎,止住血,这样喝下去会没命的!”
楚娰清喝的烂醉如泥,并未听见静如担忧的话,“咦?子喧……怎么不碰杯了?你在哪?”伸手去模男人的方向。
慕容子喧唇角勾起宠溺的弧度,大手紧紧裹住她的柔夷,“清儿,我在这!别怕。”朝静如使了使眼色,低声道,“我的伤无碍,只要她开心就好!”
说罢,将一杯浓度低的清酒递给楚娰清,“来,我们继续喝,不醉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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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熠尘离开大婚现场,行了一段距离,他丢弃轮椅,疾速朝着夏馨梅离去的方向追赶。
出了城门,郊外的一处湖边,那抹白影终于停下,她背对着男人,面朝碧色的湖水,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说话,亦不回头。
“馨儿,是你吗?”慕容熠尘不敢上前,怕触及后,只是一场虚无的梦境,多少个午夜梦回,他梦见馨儿回来找他……
夏馨梅回头,明眸里蕴着淡淡的哀伤,她深深地凝着男人,千言万语哽在喉间。
“馨儿,我的馨儿,真的是你?”慕容熠尘冲上前,一颗心被狂喜充满,他狠狠将她揉进怀里,仿若要用尽毕生的力气,“馨儿……我想你,真的好想你,八年了,你怎么这般狠心?”
夏馨梅眸中泪花点点,蜿蜒过绝美的脸颊,双臂亦是紧紧地缠住男人的腰身,也唯有这个时候,她能与他如此亲密。
“告诉我!这些年,你去了哪里?过的怎么样?有没有想我?”慕容熠尘拥住她的力道更紧了一分,好似极为惧怕眼前的女子就此消失。
“尘……”夏馨梅哽咽着启唇,那一声低唤将慕容熠尘瞬间打入万丈地狱。
他猛然惊醒,松开她,深眸里流转着滔天.怒气,“你不是馨儿?”实则,他拥住她那一刻就已知晓,那不是馨儿,他记得馨儿的味道,哪怕时光过去八年。
“尘……姐姐早就去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清醒?八年前,你亲手将她葬在冰湖里……”夏沁梅满目沉痛地质问,缓缓撕开脸上那精致的人皮面具。
“啪!”伴随而来的,是一记重重的耳光,带着浓重的毁灭性。
夏沁梅承受不住那可怕的力道,整个娇弱的身子跟着软在地上,“尘?”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可置信地凝着他。
慕容熠尘黑眸里蕴着盛怒,他居高临下,厉声责问,“为什么要扮作馨儿?你疯了是不是?”他的馨儿,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为什么?为什么呢?”夏沁梅凄然一笑,两行清泪划过脸颊,“我如果不这么做?你若真的娶了楚娰清,对得起泉下的姐姐吗?你曾经立下的誓言呢?如今尽数作废吗?”
慕容熠尘默然不语,眸中交织着痛苦的神色,清儿,馨儿……他此刻都分不清自己爱的究竟是谁?
“尘……”夏沁梅见他沉默,心中不免忐忑,她站起身,伸手去拉男人,“我们去看看姐姐好吗?她想你了!”
“馨儿……”慕容熠尘内心做着痛苦的挣扎。
“尘……姐姐等着我们!”夏沁梅见他犹疑,眼梢掠过一丝不悦。
“是你说的,馨儿已经去了,对不起,替我跟她说声对不起!”慕容熠尘甩开夏沁梅的手,毅然转身。
清儿!此刻,她心底该有多难过?怕是一辈子都不肯原谅他了吧?
夜色深沉,月光皎洁,白日里热闹喧嚣的四王府,夜里陷入苍凉的沉寂。
慕容熠尘疾速赶回来时,大厅里,那枚蝴蝶簪安静地躺在地上,被生生折成两段。
他愕然大惊,飞快掠过去,弯腰将簪子捡起,“她人呢?”低沉的语调听不出情绪,深深的恐惧将他压得几欲窒息。
簪断情裂!她是楚娰清,那高傲的性子,该如何承受这样的羞辱?
杨霄卸剑跪下,“爷,属下无能,没能留住楚姑娘。”
“为什么会留不住?你打不过她?你该知道,她若离开,我如何再将她寻回?”慕容熠尘冷声质问,紧紧攥着蝴蝶簪,懊悔,自责,痛心交织,压的几欲窒息。
“六爷以死相迫,非得将楚姑娘带走,属下没能拦住。”杨霄愧色难当,将头埋得更低。
“她都说了些什么话?”许久,慕容熠尘启唇,哑声问道,一双深沉的黑眸紧紧绞着那断裂的簪子。
“楚姑娘说,自此跟四爷恩断义绝!若再念旧情,下场犹如此簪。”杨霄不敢隐瞒,将那残忍绝情的话缓缓道出。
慕容熠尘闻言,踉跄几步,重重跌倒在地上,面具下的脸色甚是骇人,“清儿……你休想!休想与我断绝关系!”
此刻,他才真真切切看清自己的心,他究竟有多恐惧失去她,失去她,整个人生好似没了生气,失去她,一颗心冰冷冷的再都暖不起来,失去她,远比死亡来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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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慕容熠尘进了六王府,心中突生不安,他转着轮椅疾速进了偏院,解决了几名侍卫,急不可耐地敲门,然,半晌,却无人回应。
楚娰清是被细微的推门声惊醒的,她捂住隐隐刺痛的脑袋艰难坐起身,睁开眼竟能看见事物,门外的阳光异常刺眼,那一袭紫袍的男人静坐在那里,浑身散发的阴冷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楚娰清心中一跳,她摇摇头,努力清醒过来,望着眼前那可怕的一幕,惊得瞪大眼睛,她此刻竟衣衫不整,胸前、手臂吻痕遍布,正和昏睡的慕容子喧躺在一张床上。
“你们在做什么?”慕容熠尘沉声问,语气平缓,无人知晓他此刻的心情。
楚娰清裹住薄衫,冷静下来,缓缓走近男人,“你怎么来了!”淡漠而疏离,好似面对一个陌生人。
“你们做了什么?”慕容熠尘扬声阴沉道,袍袖中的拳头握得嘎吱作响。
“做了什么?上.床啊?你看不明白?”楚娰清只是笑,笑的风情万种,无人知晓她此刻心中所想。
“贱.人!”慕容熠尘厉声怒骂,一记重重的耳光狠狠抽在她苍白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