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懿,你混蛋!”楚姒清瞪大明眸怒斥,使出浑身的气力,张嘴就狠狠咬住男人的肩膀。舒榒駑襻
“呃!”赫连痛的闷哼一声,适才深深喘息着松开她,“小妖精!你也狠得下心?”边责备,边卷起薄衫将她外泄的春.光遮住。
“谁让你欺负我!活该痛死!”楚姒清似是不过瘾,低头又凑过去,在男人旧伤处雪上加霜地来一口。
“你咬得很得意?”赫连懿嘴角抽搐,颇为无奈地任她折腾。
“你肉可真硬!咬得我牙疼才是!”楚姒清小脸涨得气鼓鼓,捂住牙口诉控着彗。
赫连懿无奈地勾唇,叹息一声,伸手去模她银白整齐的牙齿,“怎么样?还痛不痛?笨丫头,有你这么使劲的吗?你就这般恨我?”
“赫连……”楚姒清抬起小脸,深深地凝着她,莫名地酸楚涌上眼眶,“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赫连懿默然不语,只是将她揉进怀里,下颚抵着她的小脑袋,静静地拥着她也满足极了溺。
楚姒清娇软的身子贴着他滚烫的胸膛,小心脏蓦地扑通扑通跳的紊乱,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赫连懿……你怎么不说话?”
“清儿安分点,我只是抱抱你,就一会儿好不好?”赫连懿哑声低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噢!”楚姒清轻噢了声,虽别扭陌生男子的气息,也不好去打破两人难得的宁静。
就当二人浑身松懈,彼此陷入沉思时,一只冷箭“嗖”的作响,乘风极速朝二人射来。
赫连懿眸光陡沉,双耳迅速辨出方位,继而卷起长袍裹身,搂住怀里的女子哗啦一声破出水面。
“赫连懿!”楚姒清脑袋埋在他胸膛上,整个身子被他带起,险险避开了那支冷箭。
“该死!”赫连懿低声咒骂,回头觑了眼敌人,眸底渐渐渗出一股阴冷之气。
楚姒清惊魂未定,伏在他怀里,“你怎么样?有没受伤?”
“我没事!”赫连懿心中一暖,大手裹住她微凉的小手,他凝神细听,一抹忧虑浮上眉梢。醉仙楼外,数不尽的禁卫军埋伏着,天罗地网等候着他。
“听说赫连门主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今晚本王要打破这个荒唐的传言!”对面楼层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是端亲王慕容君墨。
他一袭深蓝长袍,夜风下衣袂翻飞,他姿态桀骜地站在窗边,凤眸微眯,饶有兴致地打量对面的猎物。
“暗夜门赵左使---赵三莫名出现在醉仙楼,本王已经够震惊了,却不想堂堂赫连门主也夜里来偷香窃玉?”隔着楼宇的距离,慕容君墨嘲弄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
赫连懿神色微凝,衣袖卷起一阵劲风砰的一声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清儿,怕不怕?都是我连累你了!”
“不怕!是我连累你才对!”楚姒清不安地攥紧手心,侧耳聆听出楼外的大致情形,不由得脸色骤变,都是她疏忽了。
好个精明狡猾的慕容君墨!竟然白日早已看出在座之人-----赵三等人的不寻常,还派人守株待兔静候赫连懿的到来。
“将窗户给本王拆下来!”慕容君墨一声令下,无数的飞梭钉上醉仙楼的木窗,巨大的响声带起尘土飞扬,密闭的房间顷刻暴.露在敌人眼皮底下。
赫连懿临危不惧,将女子护在怀里,“慕容君墨!本门主倒是小瞧了你!如此费尽心机布局!”
慕容君墨将手里的箭搭上弯弓,冷冷道,“赫连懿,你在昭国横行数年,本王明确告诉你,今夜便是你的死寂!”
话毕,那金色箭羽“嗖”的离弦,以雷霆之势发射而来。
赫连懿不屑的轻笑一声,衣袖卷起劲风,轻而易举地将金箭折断,“箭术倒也高深,不过欠些火候!”
说话的同时,精锐的目光四处流转,思忖着逃生的法子。
“别高兴地太早!”慕容君墨并不气馁,快速搭上两只金箭,以分毫的时段先后发射。
赫连懿脸色骤变,他飞身急转,躲开第一支,而第二支偏转毫厘的方向,朝着楚姒清肩膀射去。
“清儿!”电光火石间,他将女子猛地卷入怀里,用后背生生挡下那一箭。
“赫连懿!”楚姒清哑然失语,整颗心都在颤抖,她拥着他,双手沾上一片粘稠温热液体。
那一刻,她脑子里出现短暂的空白,“傻瓜!你这个傻瓜!为什么?”替她挡下那不会威胁生命的箭,而他负伤,永远失去了逃生的机会。
“只是不想看到清儿痛!”赫连懿虚弱地牵起唇角,说的云淡风轻。他低头,深深地凝着她,一瞬不瞬,好似要将她看个够。
“赫连懿……你别说话,流了好多血!”楚姒清哀求着,明眸里不自觉沾染了点点泪花。
“如果我真的被抓……清儿,你千万记住我不是刻意欺骗你的!”赫连懿抬手,轻轻地描绘她美丽的眉眼。
楚姒清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心乱如麻,苦苦思忖着让他逃生的法子。谁能告诉她,该如何帮他?慕容君墨狡猾多端,不仅如此,外还有天罗地网等候着他……
而此时,慕容君墨飞身而来,他狭长的凤眸微眯,唇角笑意深邃,“原来赫连门主也不过尔尔,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傻得去葬送性命!”
他手持银光长剑,一步步逼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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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挨了一箭,你就断定本门主……”赫连懿讥笑一声,袖中软剑划出,快速推开怀里的女人,几招下来,竟将长剑直至慕容君墨咽喉。
“你是故意受那一箭的?”慕容君墨恍然大悟,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聪明!”赫连懿不置可否地回答,是故意吗?唯有他心底最清楚,为了她,真的罔顾性命又如何?
一旁的楚姒清听了,赶忙抹去眼角的泪,只觉得被欺骗颇为不爽,然,望着他后背汩汩而出的血,又心中泛起微痛。
“你以为你逃得过?”慕容君墨笑着反问,扬手指了指楼外,“方圆五十里,本王布局了皇城三万禁卫军。”
“竟不想本门主竟有这么大面子!要你们如此兴师动众!”赫连懿淡淡觑了眼楼外,依然没有半分惧色。
继而他长剑一挑,割断慕容君墨一截青丝,“下令他们撤离,不然下一剑割断的可不是头发丝!”
“众禁卫军听命,不用顾及本王的生死,定要全力以赴拿下赫连懿反贼!”慕容君墨挑衅地将脖子凑上长剑,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淡定模样。
“你当真不怕死?为了捉拿本门主,不惜以命换名?”赫连懿愕然,一时间不知进退。
“楚姒清,你被赫连乱贼一时迷惑,本王不怪罪你,赶紧离开吧!”慕容君墨视死如归地说道。
“……”楚姒清没理会他的好意,她走到楼沿,低头探了探,不由得黛眉紧蹙。
“楚娰清,我数三下,禁卫军统领就会放箭雨,你再不走,当心全身射成窟窿!”慕容君墨再次强调,那一刻,他突生不忍,不忍她陪葬。
“清儿……快离开!他是个疯子!”赫连懿惊觉事情的严重性,忙厉声道,一记掌风挥了过去,将女子卷出门外。
“赫连懿…….赫连懿!”楚姒清猛地敲打门,怎么也不肯离去,她不要眼睁睁看着他万箭穿心而死。
“韩统领听命……”慕容君墨唇角一勾,朝着对面楼宇命令道。
“三……”
“二……”
“墨哥哥……不要!”千钧一发之际,楚姒清一脚踹开那门,眼中含泪地冲了过去,她推开赫连懿手里的长剑,直接扑到慕容君墨怀里。
赫连懿眸色复杂,满月复疑惑地退到一边,不知那丫头予以何为。
慕容君墨挺秀的身形一颤,他怔楞在原地,任女子将他拥得满怀,陷入久远而沉痛的往事里。
“墨哥哥……惜儿不要你死……”楚姒清哽咽着,在男人怀里哭的伤心欲绝,那一刻,她仿若真的赵敏惜俯身,浓浓的哀伤压抑着,难受极了。
“惜儿?小惜儿?”慕容君墨不自觉湿了眼眶,大手紧紧箍着女子的腰肢,就怕她从指尖溜走,只是一场虚无的梦境。
不对啊!他的小惜儿早去了!那个残忍的事实他经过许多年才完全接受。
慕容君墨微微敛目,轻拍着女子的后背,冷声道,“冒充小惜儿的人,罪无可恕!”
楚姒清脸色微变,伏在男人胸膛上不肯起身,一个零星的片断划过脑海,她一席话月兑口而出,“墨哥哥,惜儿送你的紫色铜铃你还带着吗?”
慕容君墨浑身一震,眸低掠过愕然的神色,大手下意识地模向腰间悬挂的铜铃。
“墨哥哥……若是心里苦,吃了糖莲子就不苦了!”
“墨哥哥……你不是说昭国的梅花比庆国的琼花要好看吗……十年后梅花盛开之时,就是你娶我之日!”
“惜儿……是你吗?我的惜儿……”慕容君墨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相遇场景,如今竟真实地出现在眼前。
他松开怀里的女子,大手微颤,轻轻捧起她的脸,“惜儿……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八年了……你这个傻丫头,为什么不早些来找我?你不知道,我差点就再次失去了你!”他回到昭国又如何,没有她气息的地方,孤独、冰冷至极,甚至于萌生了主动寻死的念头!
楚姒清怔怔地凝着他,一时间噎语,对于自己的欺骗于心不忍。
“惜儿……惜儿。”慕容君墨千言万语只化作深情的低唤,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安安静静地拥着她,岁月好似就此停滞都无所谓,他只要她,一辈子,生生世世,只要她。
赫连懿幽深的眸子紧紧绞着两人,一股郁结之气随之窜出。
楚姒清见他迟迟不肯离去,急的面红耳赤,只得用唇语道,“赫连,快走啊!我骗不了多长时间!”
赫连懿紧了紧拳头,狠狠剜了女人一眼,而后飞身跃下楼层,守在暗处的禁卫军迟迟得不到端亲王的命令,既惧怕赫连懿,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眼睁睁看着乱党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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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自开业后,先有端亲王前来撑场,后有暗夜门赫连懿夜里大闹,一夕之间,门庭若市,宾客往来不绝。
冯田蕊同楚嫣然一大早来到醉仙楼门口,冷着脸,气冲冲地要闯进去。
“站住!”门口一伙计阴阳怪气地喊住二人。
“怎么?”冯田蕊嫌恶地睨了眼伙计脏兮兮的打扮,“穿成这样,也不怕吓走客人!”
伙计翻了翻白眼,懒懒地抬手指了指一块红色的告示牌,“看见没!冯氏和狗不得入内!”告示上画着冯氏的相貌图,一只滑稽的狗趴在旁侧,万分生动。
“那小贱人!让她滚出来!”冯氏气的脸色黑如锅底,一副万分狰狞的模样。
楚嫣然亦是气的不轻,轻拍着胸口缓气,“娘……我们若是真气,岂不是让她快活。”
“对,不能气,我们先回家!一间破酒楼还妄想打倒冯氏的金字招牌!那小贱人是白日做梦!”冯氏骂骂咧咧地转身。
店小二不屑地剜了母女两人一眼,甩了甩汗巾扬长而去。
醉仙楼,宾客满堂,一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坐于东南角,姿态闲适的品着清酒,不时抬眼凝向二楼忙碌的倩影。
秋菊擦了擦汗,凑上楚姒清耳边嘀咕两句,“小姐!第三日了!他都没挪过地!堂堂端亲王无所事事,每天来瞧女人!”
“让他看去!”楚姒清无奈地摇摇头,懊悔那日冲动之下犯的错,后来她无论怎么解释,甚至直接坦白说是谎话,奈何慕容君墨怎么也不肯相信,非得将她当做赵敏惜。
“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七夕!楚姒清……你会来赴宴对吧?”慕容君墨不知何时飘到二楼,他温温而笑,风度翩翩地摇着折扇,配上那俊美无俦的容颜,引得楼下的女子纷纷春.心泛滥。
“不去!”楚姒清冷冷回绝,继而转身进了房。
“去不去,由不得你,小惜儿!”慕容君墨眯起狭长的凤眼,幽幽地说了句。楚姒清,即便你不是小惜儿,也引得了本王的注意,如今休想轻易抽身!
里里外外忙了三日,楚姒清总算安顿好醉仙楼的一切事宜。
暮色西陲,云水阁,楚姒清懒懒躺在凉亭里,用地窖的冰块敷脸,依旧赶不走酷暑,再加之怀孕,她只觉得浑身烦闷不已。
“小姐……”秋菊恹恹地喊了句,拖着疲累的身子缓缓走来。
楚姒清闭着眸,疲累地回了句,“我不想吃晚饭……你们先吃!”
“小姐……我们明日怕是去不了后山避暑了!”秋菊坐下来,唉声叹气道,拿着锦巾不断擦拭着额上的汗水。
“恩?什么意思?”楚姒清豁然睁开明眸,挑眉细问。
“安公公刚刚传来皇上口谕,说世家未出阁的女子明日一律得出席七夕宫宴!”秋菊抢过楚姒清手里的团扇摇着。
“……”楚姒清听完,默然不语,既没表现出苦恼,也没表现出忧虑,明眸里平静无澜,也唯有她自己知晓,即将再次面对那个男人,她能淡定如初吗?
皇家的应酬,一次又一次,她依旧无法逃过!既然逃不过,何不坦然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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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晚膳后。
“小姐……穿这件吧!”秋菊拿着一堆华丽的衣物迎上来。
“不好吧!不适合清儿。”周氏忙着参考,不断比试。
“娘……秋菊,我不是去选美!用不着穿漂亮。”楚姒清无奈地叹口气,抢过衣物统统扔进柜子里。
“清儿,今日乞巧节,指不定能寻到良缘,你这丫头怎么半点不积极?人家的姑娘巴不得将自己打扮地最漂亮!”周氏无奈地叹道。
楚娰清努了努嘴,自信地扬眉,“娘,你觉得我如今这张脸需要打扮吗?”
“小姐!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恋!我鸡皮疙瘩飞了满天!”秋菊翻了翻白眼,鄙夷地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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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楚娰清从马房里牵出小红马,孤身前往皇宫。
到达天胤宫时,月儿高挂,漆黑的夜空,牵牛星和织女星,隔河相望,遥遥相对,楚娰清抬眸凝着那两颗璀璨星子,一抹惆怅萦绕心头。
“楚娰清!快来跟我坐!”慕容昭阳及时喊道,一如往昔的热情如火。
她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又青春动人。
楚娰清望向她,忍不住称赞,“你今天真漂亮!就好像夜里盛开的蔷薇花。”
昭阳听闻夸赞,脸上的笑容敛不去,“咦?今日盛大的节日,你怎么就穿了件素衣?不是没钱买衣裳吗?早跟我说啊!”
楚娰清扬唇笑笑,“你呀!别瞎猜,我酒楼现在日进斗金都不止呢!好了,我们去座位再谈。”
“噢!”昭阳只得作罢,没敢多问,拉住她径直走到座位。
“四哥!你来了,还带了美人?”昭阳眼底掠过黯然的神色,却故作无事地打招呼。
慕容熠尘淡淡允了声,他身后的美人舞倾城倒是落落大方地掬礼,“妾身见过郡主!”
妾身?何时封了妾的?楚娰清心中嗤笑,冷冷睇了眼二人,只觉得胸腔里压抑极了,那夜空的明月也好似蒙上一层晦暗之色。
“楚娰清,你坐哪边?”昭阳好心指了指左右两个座位,让她避免尴尬。
楚娰清淡然处之,落落大方地坐在右边,邻座的人的正是舞倾城,而慕容熠尘伴美人旁侧。
男人自始至终,没正眼瞧楚娰清一眼。
丝竹悦耳,舞姬撩人,半个时辰后,王宫贵族陆陆续续到齐。
慕容子喧与盛装的楚嫣然并肩而来,他落座后,目光若有若无地打在楚娰清身上,眉宇间担忧的神色挥之不去。
相继而来的众人,大多是成双成对,天作之合的璧人。
年老的大臣将糟糠之妻带来,与人谈笑风生。
年轻的公子哥带着美娇娘,与人攀比高下。
乞巧节,真是个绝美的日子,一对对有情人眼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四爷,妾身给你剥葡萄!”舞倾城朝着男人嫣然一笑,纤纤素手捡起几颗水晶葡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