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亲队伍渐渐远去,预示着昭国即将恢复往昔的平稳政局。
三日后,慕容熠尘半点预兆都没有,病来如山倒,龙床上,男人斜斜倚靠着,幽深的眸低了无光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尘,到喝药的时辰了。”夏沁梅端着刚刚熬好的药膳,略显局促地走进来。
男人依旧如同往日一般,对她冷若冰霜,兀自想着心事,仿佛根本没看见她的到来。
夏沁梅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鼓起勇气大声重复,“尘,该喝药了。骐”
“滚出去。”慕容熠尘原本没有波澜的脸色迅速沉下,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尘,你究竟将我当做什么?娶我做妃,连着一句话都不愿意同我讲吗?我就真的这般不堪?”夏沁梅凤眸潋滟,泪花点点,委屈地埋怨道。
“朕当日说的很清楚,若真想做朕的女人,定会后悔一辈子。”慕容熠尘冷声讥讽道,墨黑的瞳孔渗着绝情的意味娣。
“我错了吗?呵……”夏沁梅轻笑出声,两行清泪蜿蜒过绝美的脸颊,她满心绝望地后退两步。
“出去,朕不想见任何人。”慕容熠尘失去耐心,扬手命令道。
“那么姐姐呢?你无缘无故将她冷落,心底最不好受的,是你自己吧?一个多月的时间,你因为思念她,导致身体……”
慕容熠尘脸色骤变,“住嘴,你想妄自揣摩什么?信不信朕会杀了你!”
“杀了我?杀了孩子的母亲吗?慕容熠尘……你好狠的心,我错了,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绝情的男人。”夏沁梅眼眶的泪愈发汹涌,郁结心中多日的气一下子涌出。
“孩子?”慕容熠尘冷笑一声,眼底皆是不屑,“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作为亲生母亲,暗中给孩子投下起红疹的毒,图谋陷害你姐姐,朕说的对不对?”
“你都知道……”夏沁梅双腿一软,吓得跌倒在地。眼前的男人太过可怕,怕是世间任何事都瞒不过他精明的眼睛。
她凄苦地笑了笑,“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当面揭穿我?反而去责怪姐姐?”
“朕的事,用不着你来质问!往后待在宫里,安分守纪,姑且能留下一条贱命。”男人一番话,透着凉薄的意味。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宇儿的母亲,大昭国唯一诞下龙嗣的女人,太皇太后也不会容许你这么做的!”夏沁梅撕心裂肺地吼道,已经是濒临绝望的境地。
“龙种吗?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想瞒天过海,拿个假的来冒充朕的亲生儿子?”慕容熠尘翻身下床,迈着虚软的步子走近女人。
男人浑身散发的怒气,令夏沁梅不禁打了一个寒噤,“你这是什么话?宇儿是你亲生儿子,你们那么像,假不了。”
“那不过是父皇留下的遗孤,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让朕对着自己的亲弟弟,当儿子来养育吗?”慕容熠尘俯身,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眸中杀意十足,恨不之就此了结她的性命。
“不……不要,好歹我们当初也在一起过,那段晦暗的日子,是我陪着你度过的。”夏沁梅彻底死心了,苦苦哀求男人留她一条贱命。
痴傻如她,等了近九年,爱了近九年,到头来,不过是个可怜的替身,废弃的棋子,他的心犹如磐石一般坚.硬,这世间,除了楚娰清,任何女子都融化不了他冷凝的内心。
错,大错特错,爱上一个冷清寡情专情的男人,注定会遍体鳞伤,可笑她不自知,妄图时间会改变一切,她多少能在他心底占有一定的分量。
“来人,将她拖出去,没有朕的指令,别再让她踏入龙吟宫半步!”慕容熠尘敛去杀意,愤然拂袖转身,再都不愿多看女人一眼。
大殿里恢复原有的宁静,熏香袅袅,夹杂着苦涩的药香,慕容熠尘孤身坐在书案前,大手微颤,握住朱砂笔,在宣纸上细细描绘女子的容颜。
半夜过去,画作终于完成,他眸光蕴着别样的温情,爱不释手地抚模着画中栩栩如生的女子。
“清儿,清儿……”他声线嘶哑,如同破鼓,喃喃低唤着,“清儿,我很想你,真的很想……”
两人明明隔着一炷香的距离,可偏生犹如千山万水,他不能跨越,任思念将自己折磨地不成人形。
世上,最美好,最残酷的,不过是思念,见不到,得不到,触不到的可怕的思念。
“清儿,恨吧,越恨越好……但愿来世,我们还能再续前缘,我发誓,世间任何事都无法将我们分开了……”
那一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慕容熠尘在书案前坐到天明,缠绕的病痛越发严重,后来几日,他一直卧床不起。
第十五日,秋菊噗通一声跪在龙吟宫门口,泣不成声,“皇上,我要见皇上,小姐不见了,不见了……”
慕容熠尘意识涣散,听闻秋菊的嘶喊,浑身一颤,他蓦地起身,踉踉跄跄地冲出大殿,“发生了何事?”
一直以来,秋菊从不无故踏入龙吟宫,此番前来,令他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中。
“皇上,小姐同我失去了联系,明明说好,去庆国的路上,每日会寄信回来报平安的……”
而与此同时,一名禁卫军匆匆来报,“皇上,庆国和亲的大船沉入海里,船上的人无一人生还……”
“小姐……”秋菊撕心裂肺地喊道,双眼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慕容熠尘俯身,一把将她扶住,颤抖着声线责问,“告诉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清儿不在那船上,对不对?”
“小姐……小姐她知道自己中了情人蛊毒,要离开你,代替郡主出嫁……”秋菊泣不成声,已经是濒临崩溃,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楚娰清……楚娰清……”慕容熠尘踉跄着,轰然跌倒在地,黑眸里一片绝望、死寂……
那一刻,锥心的痛,远远比死亡还难受。
他眸光呆滞,狼狈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响不响,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
后来,他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冲出皇城,骑上千里马,日夜兼程朝着庆国的方向赶去。马不停蹄,五日后,终于抵达那片接连昭国和庆国的海域。
蔚蓝的大海被春日的阳光堵上一层金色,如此美丽动人心魄,可偏生是食人的恶魔。
岸边,一抹伟岸的黑影站在那里,抬手凝聚掌风,瞬间惊起铺天盖地的海浪,带着毁灭众生的怨念。
“清儿,你怎么可以离开我……”他疯魔地喊着,铮铮男儿,泪水湿润了眼眶,活着,哪怕再艰难,他从小到大,都未掉过一滴眼泪。
一生之中,唯独落泪两回,第一次是八年前,眼睁睁看着女人死在他怀里,这一次,他又尝透了失去的痛楚……
那种天地之间,瞬间黑暗下来,那种顿觉万念俱灰的心境,令他陷入可怕的灭顶之灾。
海水浸湿了衣袍,他一步一步,从浅海往深处走去,“清儿,我不信,你回来,回到我身边……”
“清儿,海里那么冷,乖,快出来。”
“清儿,听话好不好?过来我身边,我们一起面对不可知的未来,哪怕只剩下一天的命,我们也要在一起……”
他不断说着,双手在水里寻找女人的气息。
冷,彻骨的冷蔓延周身,他置若罔闻,比起心底的那种冷,不过尔尔。
“爷,你做什么?”杨广气喘吁吁地跟来,他跳下马背,撞见的就是此番情形。
慕容熠尘疯魔一般寻找着,咸涩的海水呛了他满嘴,明明生在病中,却精力旺盛地可怕,不断地拍打海水,“清儿,你出来,出来好不好?我求你,求求你……”
杨广惊恐地大喊,箭步冲了上去,“爷,爷不要做傻事……”
他痛心地拉住男人的衣襟,“爷,你醒醒,楚姑娘已经去了多日……不会回来了。”
“滚,不许说这样的话。清儿还在,她一定还等着我。”慕容熠尘费力挣开,愤然吼道。
此时,岸边一抹黑影亦是面色死寂,跌倒在地,再都无法起身,来人正是慕容君墨。
宫里布局的眼线,第一时间给他透露消息,灭顶的消息,悔恨终生的消息。
“慕容君墨?你还敢来?”杨广瞥见男人的身影,顿时郁结了满腔的仇恨。
慕容熠尘蓦地转身,飞快拔下杨广腰间的长剑,理智全无地冲上去,直刺男人心口,“我杀了你!”
慕容君墨仰天长笑,并未躲闪,只想着,死在男人剑下,或许是最好的赎罪方式。
“四哥,不要!”慕容子喧风尘仆仆地赶来,嘶吼着阻止,飞身掠过去,手臂被划开一道鲜红的口子。
哐当一声,长剑落地,慕容熠尘俯身,猩红着眸子,揪住慕容君墨的衣襟,“如今,你满意了?我们生生分离,阴阳两隔,此生再都无法在一起了……”
“……”慕容君墨还是笑,笑的泪流满面,“傻瓜,清儿就是一个傻瓜……哈哈哈……”
一旁的慕容子喧强忍住莫大的悲痛,低声询问杨广,“究竟出了何事?他对四哥和清儿做了什么?”抬手,指了指面如死灰的慕容君墨。
杨广含恨地说道,“他该死,不是人,为了得到楚姑娘,为了分开相爱的两人,用了世间最烈最毒的情人蛊……“讲到此处,又无法再说下去。
情人蛊!慕容子喧闻言,亦是恨不之了解眼前男人的性命。
那蛊毒,是昭国,乃至整个风云大陆的禁药,世上无解,哪怕鬼医也束手无策。
但凡服食情人蛊的男女,不得与对方亲密接触,哪怕离着一尺的距离也不可,爱的越深,中毒越深,若忍不住思念,身体会日渐衰竭,多想念对方一刻,便会折损一日的寿命……
最后,若对方依然相爱,不出七年,将中毒身亡,魂飞魄散,哪怕来世也无法再续前缘。
“七弟,你终究是错了,所谓的报复,不过是你贪念的理由。”慕容子喧沉痛地训斥道。
“是啊!我活该如此,活该一生不得善终……”慕容君墨扶着残缺的双腿,喃喃自语着。
“我昨日已经查清,迫.害你的人,根本不是四哥,而是太皇太后……你错怪四哥了……报复错了人……”慕容子喧无奈地叹息,恨自己没有早些阻止悲剧的发生
“四哥?”第一次,慕容君墨发自内心地唤道。带着满腔的自责、悔恨。
慕容熠尘负手而立,远眺着无垠的蔚蓝大海,黑眸里了无情绪,末了,身体不堪重负,轰然倒下……
清儿……我爱你,生生世世……你听见了吗?
后来,昭国皇帝,劳民伤财,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在海里搜寻女子的尸体,残破的大船被捞起,独独寻不到有关女子的一丝气息。
慕容熠尘自此从未笑过,万年一张冰山脸,时间久了,他亦是忘记了笑为何物,如何才能笑的出来……
昭国在他的统治下,日渐走向强盛,国泰民安,成为一代千古名帝,他的后宫空缺多年,史册上只记载着已故皇后楚娰清的名字。
楚家一族,被尊为昭国最高的皇亲国戚,世世代代,子女尽享皇室优待。
昭阳郡主嫁给了一名将军,每到初一十五,都会去普陀寺上香,为楚娰清祈福。
慕容君墨被幽禁五年,以此赎罪,出宫之前,皇帝特赦,命鬼医治好他毁掉的容貌,残废的双腿。
他带着一辈子的罪孽,游走在风云大陆各个角落,他深信,一定能在某一天,能找到楚娰清,寻回当年的小惜儿……
皇帝履行约定,政局稳定后,放慕容子喧回到封地---锦州,他休了妻子楚嫣然,决定一生不再娶妻,每年樱花盛开时节,他会回到帝都的玉凉河畔,等候魂牵梦绕的身影,一辈子,守着这个美丽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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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春去秋来,转眼七年过去。龙吟宫里,一抹明黄立在窗棂前,三千银丝被夜风带起,缠绕着幽幽的思念之情。
隆冬,梨花似雪,从皇宫一直蔓延到帝都,乃至整个大昭国,年年岁岁,只盛开绝美的梨花。
“爷,有个神秘人送来一粒药丸,说是情人蛊的解药。”杨广走进门,拿着药瓶持怀疑口吻道。
珠帘后,花无邪闻言,手中琴声骤停,一脸欣喜,“白狐,那小家伙,总算知道知恩图报了。”
“白狐,清儿当年收养的那只吗?”慕容熠尘蓦地转身,不可置信地问。
“错不了!世间,唯有最通人性的九尾白狐,割断自己的一条尾巴,才能作情人蛊的药引……”
花无邪说完,忙将药丸递给男人,“快服下,你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接下来,容貌会渐渐衰竭……”
“已经不重要了。”慕容熠尘苦涩地摇摇头,并未接解药,他拿起披风,独自走出殿外,如同往日一般,在梨园里回忆当初的点点滴滴。
三千青丝,亦是因为思念过重导致如今的银白,只是,他半点不在乎,日日夜夜,想着女子的音容笑貌,如同中了罂粟花的毒,此生此世,再难戒掉。
子夜时分,他满身风雪地回到空寂的大殿,暖炉里白烟袅袅,多年来却暖不了他冰封的一颗心。
褪下龙袍,安公公心领神会,将一件年代久远,洗的发白的长袍递过去,“万岁爷,衣裳今日已经拿去司珍房补了,您看看……”
慕容熠尘黑眸蕴着柔和的光,抬手细细抚模着衣袍,贪念地感受女子留下的气息。
她亲手给他缝制的衣裳,一针一线,他都数的清清楚楚,每夜,有它陪伴,他方能入睡,在梦里与她相聚……
很多时候,他沉浸在虚无的梦里,迟迟不肯醒来,每日自欺欺人地活着,行尸走肉地活着。
清儿,过不了多久……我就能下去陪你了……有没有想我……
他侧卧着,全身冰冷,意识涣散,情人蛊每夜发作,他依旧心如磐石,对女子的思念,不肯动摇半分。
世上,怕是没有像他这般痴傻的人了……
门外,杨广无奈地摇头叹息,一拳一拳狠狠砸在冷硬的墙壁上,“爷,你这是何苦呢?”
秋菊拉住他的手,痛心道,“小姐,若是在天上看到了,该有多难过……”
“傻丫头,你怎么又哭了?”杨广心疼地伸手,替女子擦拭眼泪。
“相公……小姐一定还活着对不对?为了皇上,也得活着才是。”秋菊哽咽着说道。
“恩……老天不会这么残忍,再拆散他们的……”杨广亦是目光坚定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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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庆国皇帝最宠爱的长乐公主大婚,风云大陆,各国君主纷纷踏足,前来祝贺。
传言,长乐公主容貌倾城,拥有盖世武功,德才兼备,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将偌大的庆国治理地仅仅有条,是位史上空前的传奇女子。
今日,是庆国长乐公主下嫁耀国皇帝------苏卿绝的日子,天还未亮,皇城里车水马龙,慕名而来的人不计其数,皆是为了一睹公主的芳容。
杨广驾着马车,回头撩开帘子,“爷,身体若是不适,今晚的夜宴,还是取消吧。”
“无碍,朕还撑得住。”慕容熠尘斜躺在马车里,挥手示意道。
杨广没敢多说,驾着马车继续前行,不知为何,隐隐地有种错觉,今晚有大事发生。
慕容熠尘亦是心绪不宁,越接近皇宫,越有种强烈的预感,女子的气息就仿若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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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最奢华豪气的大殿。
一身大红衣衫的女子对镜而坐,新娘妆衬得容颜绝美若仙,潋滟明眸却蕴着淡淡的愁绪。
“姐姐?有心事吗?嫁人了,该笑才是……”赵灵儿拿着凤冠,探头探脑地映入镜子中。
“灵儿……苏卿绝真是我的良人吗?”红衣女子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姐姐,你还在担心什么?世上的女子,哪个不想嫁给他?你呀,不知道羡煞多少人。”赵灵儿努努嘴,做了个鬼脸。
“可是……“红衣女子欲言又止。
“敏惜……莫不是,还未做好嫁人的准备?”门口,一明黄的老年男子容光焕发地走进来。
“父皇……”
“父皇,你来了。”赵灵儿和红衣女子异口同声,欣喜地唤道。
“恩,朕身体日渐康复,赶得上你的大婚,喜事一桩啊。”年老的皇帝乐呵呵说道。
七年了,如今依然不敢置信,他寻回了女儿,一个优秀万分的女儿。
七年前,心爱女子姜姒的忌日,他如往年一般去了海上的皇陵,老天开恩,让他有生之年,能与失踪的女儿再次相见,见到她那一刻,恍惚以为是姜姒在世,待到她身上携带的玉簪,才知道,是失散多年的女儿……
“父皇,今晚会来很多人对吗?”长乐公主赵敏惜略显不安地问。
“当然,我泱泱大国,最宠爱的女儿大婚,谁敢不来,朕灭了他们……”皇帝豪气地说道。
“父皇,你又来了,动不动打打杀杀。”赵敏惜摇摇头,嗔怪道。
“哈哈哈……父皇今日太高兴了,一时间口不择言,你莫怪……”皇帝乐呵呵地笑道。
“好了,好了,时辰要晚了,我还没给姐姐染发呢!”赵灵儿拿着准备好的特质浓墨,催促道。
“恩,你们快些,朕先出去招待使者……”皇帝适才不适地离开。
镜子中,赵敏惜静静地端坐着,兀自抚模着满头银丝。
“姐姐,等你嫁给苏卿绝,喝了圣女水,头发一定能恢复过来的。”赵灵儿红了眼眶,安慰着。
“我知道……”赵敏惜幽幽地应了声,她如何不知,她的头发,此生此世都不会变黑。
她中了情人蛊,日日夜夜,眼前都会出现一个熟悉又模糊的人影,那个她此生最爱的男人,爱,如何戒得掉?
庆国皇宫,一派喜气,大红的波斯地毯一路逶迤,绮丽壮观,满殿的宾客,来自各国,彰显着他们的强盛。
慕容熠尘着一身素白的长袍,孤身一人坐在角落里喝闷酒,欢笑,再都不属于他。“那人是谁?怎么一头白发?”有人背地里嘀咕着,满月复疑惑。
“还能是谁?昭国的慕容皇帝呗,听说,他中了情人蛊的毒,因为太过思念死去的女子,弄得头发都白了……”
“啧啧……这世上,还有如此痴情的男人……”
“是啊,何苦呢?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该好好活下去才是……”
“我看呐,他这副样子,活不过明年春天,气色这么差,毒怕是……”
“唉,别说晦气的话,今日可是长乐公主大婚……”
此时,大殿外传来内侍的高喝,“皇上驾到,长乐公主驾到……”
于是,群臣匍匐的,俯身的,连连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千岁……”
慕容熠尘饮下一杯烈酒,漫不经心地转过视线,待看清场中那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时,他顿时忘记了呼吸。
女子虽盖着盖头,一身异国装扮,但他依旧肯定地认出了她,他的清儿,他此时挚爱的女子。
心猛地剧烈跳动,一下一下,撞击着,几欲破出胸腔,他浑身紧绷,就怕只是一场虚无的梦。
曾经,多少个午夜梦回,他梦见与她重逢。
场中,赵敏惜亦是心绪紊乱,感受到一股强烈而熟悉的气息,心蓦地刺痛起来,痛的阵阵痉.挛。
她知道,情人蛊发作,又在想那个男人了。
“惜儿,你怎么了?”新郎官苏卿绝飞身上前,一把欲将女子扶住,柔声问道。
然,此时,殿中的白影快他一步,不由分说地,当着宾客的面,利落地扯下女子的大红盖头。
红纱逶地,众人纷纷目露惊艳的神色,女子一头银发,妆容精致,明眸潋滟,红唇绝艳,透着一股凄美的味道,宛如九天而来的仙子……
“清儿……”慕容熠尘深深地凝着她,久久,久久,才找回自己破碎的声线。
无人知晓,这一刻,他经历了怎样高低起伏的心跳,他哑声唤着,颤抖着伸手触模女子的发丝。
赵敏惜不知为何,此刻,很想哭,眼眶酸胀地难受,泪水如决堤的河流,莫名地汹涌着。
强烈的心跳,强烈的痛感,铺天盖地朝她席卷而来。
情人蛊,越发强烈,令她压抑地几欲窒息,身子摇摇欲坠,险些栽倒。
“清儿……清儿,是你吗?清儿……“慕容熠尘伸手,将女子狠狠拥入怀里,不断地问着,问着。
如此清晰地感受女子独有的气息,令他成疯成魔,哪怕这是一场梦,他再都不愿醒来。
红衣女子身形微颤抖,强忍着剧痛,一脸无措地在男人耳边低语,“请问,我们认识吗?你是谁?清儿又是谁?”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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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尘埃落定,他荣登九五,“朕的皇后,永远不可能是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往后在冷宫安分守己,姑且能留下一条贱命。”
红帐逶地,她屈辱承欢,“苏卿绝,你给的痛,来日定当百倍千倍奉还。”
秦晚--成婚三年丈夫不闻不问,完璧之身成了全城的笑话,受尽凌辱后,被逼投河香消玉殒。
当21世纪的黑道女王魂穿异世,岂会甘受其罪?
丈夫是闲散王爷,残忍、月复黑,对她百般侮辱。
他赐她媚药,亲手将她送入其他男人的房,“像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本王的宠幸。“
她冷然勾唇,暗地里搅得朝堂天翻地覆,让他背黑锅,外送十个妓女,“像你这样的男人,也只配跟鸡同床。”
他责罚她鞭笞,她毒得他一身痛痒,夜夜难眠。
他逼迫她生子,她回敬他屡次不举,追悔莫及。
争锋相对中,他不经意的温情渐渐触动她内心的柔软。
她披荆斩棘助他荣登九五,他却不念旧情,一剑刺穿她的身体,“你必须死,她方能活!”
那一日,漫天血红,又灼伤了谁的眼?
再相见,她掩去女儿身,费劲心机成为他的一品大臣:苏卿绝,此番归来,我毁掉你的江山,方能入土为安。
然,每当梨花盛开时节,树下那一抹蹁跹的明黄黯然神伤,所思所念的又是谁?
晚儿,朕的晚儿。
宝宝篇
一日,某皇帝压着陷入昏迷的大臣,褪衣正欲“行凶”。
某小孩义愤填膺地吼道,“放开我爹爹,光天化日,小心我告你强抢良家妇男。”
男人嘴角轻抽,“朕和秦爱卿正在商议国事,休得胡言乱语。”
某小孩一脸鄙夷,“哼,摄政王小叔还等着我爹讨论政事呢?
“小鬼,你吃里爬外?朕才是你亲爹!”
某小孩白眼一翻,“这年头,滴血认亲神马的不能尽信,其实,我爹爹用这法子骗了好多亲爹回来,你只是其中一个。“
于是某皇暴跳如雷,自此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