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的一间**的牢房里,一人头下脚上的被倒吊在半空中,身上的衣袍凌乱不堪,染着斑斑血迹。舒虺璩丣
栏杆之外,郑允镐似笑非笑的向里面瞥了一眼施施然转身走开。狱司小心翼翼、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刚一转弯,狱司便急不可耐地道:“郑大人,三殿下不管怎么说都是帝君之子,我们这样做真的妥当吗?”
郑允镐浑不在意的微微一笑,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怕什么,如今已在凌王府里搜到了玉印,我们不过是依照律法审讯而已。更何况有本官,有宰相大人给你撑腰,你只管用上那些酷刑让他招供画押就是了。”
“话虽如此,可万一日后……”
目光一厉,郑允镐立时沉了脸色,威胁道:“你现在想要撇清干系已是为时过晚,他身上的这些伤痕,你认为他出去后会放过你吗?”语气缓了缓,他继续拉拢:“今日就是最好的机会,只要拿到他篡位谋反的供词,你就是本朝第一功臣,宰相大人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狱司想了想,一咬牙拱手道:“下官明白了,下官这就再去用刑。”
“嗯。”郑允镐又露了笑容,“本官听闻近来你发明了一套新刑罚,不知可否有效?”
狱司掩不住得意的笑了笑,“让大人见笑了,下官这套刑罚叫做‘弹琵琶’。所谓弹琵琶就是用最尖利的匕首‘弹拨’人的两肋,使其疼痛难忍,大汗淋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果然妙哉,那本官就静候你的佳音了。”
拱手一揖,狱司眸中闪过狠厉之色,“请大人放心。”
袁龙鳞一行人到达护国将军府才知道夏静庭带着夏霜去了军营,只有夏阳因身体尚未恢复仍留在府中休养。
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夏阳着实气得不轻,再看到夏天楚楚可怜的模样,往日对袁龙翘的那些芥蒂也消散了不少。心疼的抚着她的长发,他只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她让她受了惊吓和委屈。“放心,三殿下一定会没事,我已派了荆楚骑快马去通知父亲。天儿,你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可好?”
景霏亲自带着侍女为众人奉茶,转目瞧见夏阳眼中的不舍与担忧,虽早有心理准备但到底心中不快,不由得狠狠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凤荔。
凤荔身子一抖,默默的低了头,一双藏在袖中的手不停的搅动,似乎只有如此才能稍稍缓解心中的不安与挣扎。
夏天哪里肯去休息,听下人通报云无期、宇文启明来了,她更加不肯走了。
宇文启明的脚伤未愈,走起路来还需要借助拐杖。众人互相见了礼,便连忙让他坐下。袁龙鳞望着他的拐杖,抱歉地道:“原本你还在病中不该惊动你,可是三哥……”
“七殿下说得哪里话。”宇文启明摆手打断他,“三殿下出此大事,我怎能不闻不问,即便你不派人找我,我也是要来的。”
云无期轻轻颌首,接过话茬:“刚刚我来之前去了趟刑部大牢。”
众人眼前均是一亮,袁龙鳞更是迫不及待地问:“可有见到三哥?三哥他还好吗?”
云无期黯然的摇摇头,“我并未见到三殿下,狱司拦住了我,说是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探视。”
“这事大有蹊跷。”宇文启明沉吟道,“陛下的反应有些奇怪,此事不管是不是三殿下所为,按陛下的性情都不会对三殿下如此绝情。”
“没错,帝父甚至连我的面也不肯见,一应事务皆交给了珍妃与张德顺二人。按理,缉拿帝子、搜府审讯这等大事岂会如此草率。”袁龙鳞也跟着分析。
夏天越听心里越慌,袁龙翘好歹是个王爷,那些人居然可以在府中任意烧杀抢掠足以说明这件事情背后一定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身,她掩不住担心地问:“他会不会死?”
“天儿……”夏阳刚要开口,就听下人在外禀报:“大公子,五殿下到。”
“五哥?”袁龙鳞疑惑的与云无期、宇文启明对视了一眼,目光又投向夏阳。
“我去看看。”
云无期忙起身相拦,“少将军且慢,五殿下此时前来必是与三殿下的事有关,不如将他一并请进来,有什么事我们也好应对。”
“好。”夏阳爽快的点头,举步迎了出去。
“小姐,喝点儿热茶吧。”凤荔将一杯新添的茶水端到夏天的面前。
青冥倏地转过头,墨色的长发在空中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瞬间睁开的双眼露出灰白色的眼珠。
凤荔吓得一哆嗦,一杯茶失手跌落。
“啊!”夏天一声轻呼,茶盅正不偏不倚的掉落在她的膝上。
袁龙鳞几步抢上前,拨开凤荔,迅敏无比的拿开茶盅,急切地问:“有没有烫着?”
青冥一皱眉,重又闭上了双眼,微微侧头听着夏天口中随意应着的“没事,没事。”眉心不禁拧了又拧。
“凤荔,怎么这么不小心!还不陪四妹去换身衣裳。”景霏不着痕迹的将凤荔又拉回夏天的身边,目光淡淡的从袁龙鳞身上瞟过,不疾不徐地又道:“把秦大夫找来给四妹仔细瞧瞧,别真烫坏了。否则日后我们可没脸再见三殿下了。”
袁龙鳞直起身,看了一眼落落大方的景霏,心里总觉得她说出的话透着几分让人不舒服的古怪。
说话间,袁龙骐已与夏阳并肩而入,目光一一扫过众人,落在夏天身上时,他明显的松了口气。
“怎么了?”察觉众人神情有异,夏阳的第一反应就是目含警告的瞪向景霏。
景霏毫不示弱的瞪回去,向后退了一步,事不关己的望向别处。
扑通一声,凤荔颤巍巍的跪倒在地,低着头轻声嚅嗫:“奴婢……奴婢知罪。”
如此一来,袁龙鳞也不便再说什么,担心的又望了一眼夏天湿了一片的裙子,默然退回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