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舒榒駑襻
迟以轩和迟老将军相继服了毒,他们这一对父子两是铁了心不想再做阎冥澈威胁尹清清的工具了。但迟府还有个高凄凄的存在。高凄凄在发觉两人不对劲的情况下,她第一时间里让人向宫里的阎冥澈禀告了情况。
对高凄凄来说,迟以轩可是她的“救命稻草”,如果迟以轩死了,她的价值也就没有了。她的下场可能跟高妙妙一样或者比她还要惨。
所以,无论如何,高凄凄都不想让迟以轩他们父子两死掉的。她一方面派人去宫里通禀,一方面又遣使人先去把皇城里有名的大夫都给请过来给他们看病。
而宫里这边,有了阎冥澈的旨意,宫里的太医都连忙赶到了高家替他们父子两诊脉彖。
最后这一对父子两在御医的救治下,终于转危为安,清醒过来。
阎冥澈连夜让人准备了马车出宫。等他到了迟家时,迟家的门口外,高凄凄领着迟家的一帮人已经给齐刷刷的阎冥澈跪了下来。
阎冥澈换上了一件黑色的金丝玄袍,外头裹着一件黑色的大麾从马车里走下来。待众人给他行完礼后,他唇角勾出一抹残佞的弧度,手指的指月复轻抚着手上戴着的扳指,冷声笑着道,“高凄凄,你就是这样给朕办差的?如果今晚他们两父子要是没有救活的话,朕是一定会让你去给他们陪葬的。咝”
高凄凄被阎冥澈所慑,不停的给他磕头。“皇上息怒啊……民妇今天从宫里回来时,迟以轩他们还是好好的。可不知道怎么的,下午他们接到一封信,接着就……皇上,民妇下次一定会好好的看住迟以轩的。”
阎冥澈故意不说话,等到高凄凄磕头磕的差不多了,他才邪睨了她一眼,淡淡道,“起来吧。”
高凄凄立刻从地上蹿起来,半佝着腰小心翼翼的凑到阎冥澈的身边听候他的命令。阎冥澈看到她这番狗腿的模样,嘴角才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高凄凄领着阎冥澈往迟家的内院去。迟府的人丁本来就不旺,之前因为瘟疫的事情,又死了不少人。阎冥澈走在走廊里,阴风呼呼的吹着,有种毛骨悚然的凄凉感觉。
高凄凄最后在一间房间外停住,狗腿的笑着对阎冥澈道,“皇上,人就在里面了……”
阎冥澈伸手一推门,一股刺鼻的药味就迎面的扑来。阎冥澈眉头轻蹙,眼皮轻抬,一下子就看到了躺在病榻上的迟以轩。迟以轩整个人虚弱的躺在床上,面色惨白。
他似乎也听到了阎冥澈的推门声,虚弱的抬眼向门口的方向看来。目光在触及到阎冥澈那幽暗的邪眸时,嘴角虚弱的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转而又阖上眼睛。
房中站着许多的御医,他们见到阎冥澈后,齐刷刷的给他跪下来。阎冥澈双手摩挲着他的扳指,只留高凄凄一人在房中。
待其他无关的人都离开后,高凄凄对着躺在床上不动的迟以轩高声叱责道,“迟以轩,皇上特地来看你,你一步跟皇上打招呼,二不跟皇上心里,你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幸亏你遇到的是咱们皇上这种明君,要是换做其他人,你早就没命了。”
迟以轩卷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射出两小方的阴影,两片唇瓣抿的紧紧的。
阎冥澈挑了一张椅子坐下,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同迟以轩耗。高凄凄见阎冥澈坐下来,大有要和迟以轩死磕到底的架势,她赶紧亲自的泡好茶,并且献媚的端到阎冥澈的面前。
房中,除了高凄凄偶尔的聒噪声,其他两个男人都很沉默。
阎冥澈端起刚泡好的御前龙井,轻品了一口,阴鸷的眼眸又落回床上的迟以轩身上。
“迟以轩,你这一回倒是让朕高看了一回。”竟然敢服毒自杀。幸好最后救回来了,要不然没有了迟以轩,尹清清那里……
阎冥澈阒暗的眸子轻蹙。他现在很痛苦。他是那么的想要靠近尹清清。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一点点的温暖。可尹清清她,她的心是冷的。怎么捂也捂不热。
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她给玩弄着。
他现在真的恨不得将迟以轩和尹清清两个不知好歹的人给千刀万剐了。
最起码,他不高兴。他也不会让其他人开心的活着的。
迟以轩如扇子般的长睫轻眨了眨,依旧沉默没有说话。
阎冥澈心里想着尹清清对他的所作所为,他手一倾,有些恶作剧的将茶盏里的滚烫的热水直接往迟以轩的脸上浇去。那水是刚烧开不久的,滚烫的热水浇落到迟以轩的脸上,立即就把他的脸烫伤了。迟以轩这才幽幽的抬起眼眸,目光凉薄的瞅了阎冥澈一下,那眼神仿佛是在看小丑一般。
阎冥澈被那眼神给蜇了一下,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迟以轩,你别以为朕现在不能拿你怎么样?告诉你,在朕看来。你和尹清清是永远都不能逃出朕的手掌心的。还有,你也别有你们两人生不能再一起,死了就可以在一起的想法。告诉你,朕就是要棒打鸳鸯,让你们两个生不能在一起,死也不能在一起。”阎冥澈目光如狠戾的老鹰一般,恨不得要在迟以轩的身上瞪出一个血窟窿来。
迟以轩眉头蹙了蹙,依旧用沉默来回答阎冥澈。
他这种沉默,让阎冥澈恼怒不已。他手上一用力,突然就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的往地上一摔。茶盏里的茶水溅的老高,锋利的瓷片飞起,还在他的手指上划出一条伤口来。
空气中隐隐的有一种暴虐的血腥在蔓延、燃烧。
高凄凄害怕的后退了几步,尽量和阎冥澈拉开一定的距离,以避免等下被无辜受牵连了。果然,阎冥澈很快就出手了,他双手一用力,突然揪住迟以轩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床上揪起来。
“迟以轩,你tmd一个手下败将。你在朕面前摆什么谱啊。”尹清清也是这样,迟以轩也是这样。这两人真是天生克他的。他们都会用他们的沉默来打败他。
明明他才是成功者,明明他该享受作为成功者该有的凌驾感。可这两个人,他们会用他们的沉默在不断的敲击着他原本就已经有些脆弱的自尊心。
这两人真该死!
迟以轩眼皮一抬,眼波里满是对阎冥澈的讥诮,“阎冥澈,咱们两谁是手下败将,你心里清楚的很。清清她,从头到尾心里喜欢的都是我。而你,求之不得,却只会用卑劣的手段来囚禁她。你这样的人渣,注定一辈子孤苦终老,死后无人送终。”
他说到这里,忽然就笑了起来。那种笑容里带着挑衅,仿佛在说,你才是我的手下败将。
迟以轩现在一心想求死,他把他对阎冥澈所有的愤恨都用最恶劣的语言宣泄出来。
他的笑声传进阎冥澈的耳畔处,阎冥觉只觉得无比的刺耳。他手上一用力,抡起拳头,动作极快的就向他挥去一掌,掌风凌厉而迅猛,迟以轩没有闪避,胸口处结结实实的挨下了他的一掌。
身子比较虚弱的他,胸口一荡,喉咙一甜,很快就“噗”出一口鲜血来。那殷红的鲜血喷了阎冥澈一脸。
阎冥澈手上一松,迟以轩整个人就摔落在地上。
可他还是缓缓的抬头,继续用无比鄙夷的眼神瞅着阎冥澈亢奋的笑着。“阎冥澈,难道我有说错吗?如果没有我,清清她早就离开你了。可笑你,征服得了一个国家。却连女人的一颗心都征服不了。就这样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炫耀。我,迟以轩,虽说没有作出一番大事业。但,从来是以真心对待清清。其他方面我可能输给你,但我赢了清清。”
这样的话无疑是火山浇油。阎冥澈哪里可能承认自己技不如迟以轩啊。他又大步的走上前,脸上的狂狷和戾气越发的浓烈起来了,他揪起迟以轩,抡起拳头就又打向迟以轩。
“迟以轩,你别太嚣张了。朕没有你也能征服尹清清。男子汉大丈夫不以事业为重,整天就想着一些儿女情长的事情。迟以轩,是你蠢。你还真以为尹清清是什么贞洁烈女啊,朕敢保证。你即便死了,她也只会伤心的哭几滴眼泪,然后就一头扎进朕的怀抱。
女人是这世上最犯贱的动物。而你迟以轩却蠢笨的相信女人的话。迟以轩,活该你永远翻不了身,永远只能成为朕的手下败将。”
迟以轩毫无惧色的看着他,“哦?皇上这话说的未免太自大,我和清清青梅竹马,我们两的感情不用皇上您来怀疑。而且我可以肯定的说到,如果没有了我,清清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更不用说……跟你在一起了。”
迟以轩说这话时,脸上的瞳孔微微一颤。他想,尹清清应该已经看到他写给她的那封信了。
他不是个成功的男人,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好。
或许,他若是能这样死了,对她来说,将是一种解月兑。
到时候,她就能在慕容冽尘的帮助下走出捆牢她的皇宫了。
阎冥澈一双锋利的鹰眸犀利而敏锐,他何尝不知道迟以轩这是在用话激他。想让他杀了他。可是他这次是真的被迟以轩的话给刺激到了。
他实在是容忍不了迟以轩那傲慢的态度。
而且,他也觉得自己过去对这两人实在是太仁慈了。以至于尹清清和迟以轩,男的敢服毒自杀,女的敢设计陷害他。这两人都在挑战着他们的底限。
他得给这两人一点颜色看看,要不然他就永远压不住这两人了。
“迟以轩,既然你这么笃定尹清清对你的感情。那咱们就拿那个下贱的女人来打个赌,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就对你那么痴情!”
迟以轩掀唇微微一笑,两排小米牙上还沾着殷红的鲜血呢。可他的笑容却比池塘中盛开的莲花更加的清俊好看。
“阎冥澈,既然要开赌,你就先杀了我吧。”
“杀你?你想的美!朕要让你亲眼看着尹清清怎样忘记你,怎样承欢在朕的身下。朕还要让你亲眼看着朕最后怎么无情的抛弃她的。朕要让你们这对狗男女痛苦一辈子。”阎冥澈薄凉的唇瓣勾出一抹丑陋的弧度,俊美无铸的脸上也被挤的有些扭曲。
迟以轩但笑不语。他绝对相信尹清清,所以阎冥澈说的这些话,他丝毫没有担心。
阎冥澈双手又用力的将迟以轩往地上一扔。然后拿出身上的帕子,仔细的擦净脸上的血迹。俊美的脸上已经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
“迟以轩,那咱们就拭目以待了。朕向你保证,朕只需要用两个月的时间就能把尹清清搞定。”他的自尊心告诉他,他不能在情敌面前露怯。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要破釜沉舟一次,兴许这样还真的能成功。
面对他的“豪言壮语”,迟以轩冷嗤一笑,仿佛是在嘲笑着他的无知。
阎冥澈手一抚,立时就唤人进来,要把身上还有重伤的迟以轩给拖走。
一听到阎冥澈要让人把迟以轩拖走,一直缩在角落里的高凄凄壮着胆子走到阎冥澈的面前,小心翼翼道,“皇上您这是……”要把迟以轩关押到哪里啊?
高凄凄很清楚,如果没有了迟以轩,那她也失去了作用。对于一个没有用的棋子,阎冥澈必定会动手除掉的。所以高凄凄极为关心迟以轩接下来的去处。
阎冥澈鸷冷的眸子危险的眯起。他伸手,一个用力的将挡在他身前的高凄凄往地上用力的一推。
“帮朕看好迟敬之。如果他再有什么差池,你自己提着脑袋来见朕吧。”留下这句话后,阎冥澈袍袖重重的一甩,疾步离开了房间。
高凄凄跌坐在地上,看着侍卫拖着迟以轩孱弱的身子离开,他的身后是被他身上流着的鲜血硬生生的拖出的一条血路,鲜红的血路触目惊心,分外诡异。
冷宫的地下密室里。阎冥澈让几个心月复又推来一个长度和高度各有两米的铁笼来。
关在铁笼里的肖洛水看到阎冥澈扯着个人进来,她蜷缩着身子,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阎冥澈用力一推,便将迟以轩推进了铁笼里。然后负手伫立在铁笼外,看着其他人把迟以轩像对待畜生一般用铁链锁住他,他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迟以轩,你就好好的在这里待着,等着看你的失败吧。”
迟以轩半靠在铁笼里,用比他更要轻蔑的眼神盯着他,“阎冥澈,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待着。因为我还没有看到你的失败了。哈哈!”迟以轩张狂的笑出声,束缚在他身上的铁链哗哗作响,“阎冥澈,到最后事实只会证明。如果没有我,你也根本不能困住清清。”
阎冥澈怒气攻心,随手就拿起铁笼外的一根皮鞭,用力的就抽向笼子里的迟以轩。可迟以轩像是故意要跟他赌气似的,他拿皮鞭抽他,他反而笑的更加开心。
“阎冥澈……你要是有本事,你就跟清清说……我已经死了……你看看她的反应……”
另一个铁笼里的肖洛水不知道是同情迟以轩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她突然就依依呀呀的发出一些音符,“孙,孙子……孩子没有了……我没有孙子啦……”
这样断断续续的几个音符,却好似有什么魔力,迅速的击中阎冥澈的心脏。阎冥澈突然想起,在很久之前他似乎答应过肖洛水要带她的“孙子”来看她的。肖洛水虽然被关在这里,但她不是傻子。他这么久都没有带孩子来看她,她应该也能猜测出什么了。
想着几个月前他还得意的对她炫耀着孩子。可现在……
阎冥澈的胸口蓦的一疼,捏着皮鞭的那只手更加的用力了。
“孽种……我没有孙子……哈哈,我没有孙子了!那不是我的孙子……”肖洛水又用更加开心的口吻说着,那张饥黄色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两只手还兴高采烈的比划起来。
阎冥澈觉得胸口越来越痛了。他到肖洛水的铁笼前,扬起皮鞭就往肖洛水的背上挥去。黑色的皮鞭像是毒蛇的芯子一般向肖洛水的背上咬去。肖洛水双手抱着头,嘴里还在兴奋的依依呀呀的说着话。
迟以轩虽然不知道对面铁笼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是谁,但看着阎冥澈那样暴打一个妇人。他嘴角无力的轻撇了撇,又讥诮的笑着道,“阎冥澈,只有没有用的男人才这样的打女人。看来你这个皇帝比我认知中还要更加的不堪。”
可以说,一个肖洛水,一个迟以轩,还有一个尹清清。
这三人,随意开口的一句话,都能刺痛他的神经。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又转过头去看迟以轩。迟以轩的眼里染上了血色还有无尽的恨意。他动了动嘴唇,又用那种看小丑的眼神望着他。随后,阖着眼皮不再说话。
肖洛水见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又拍着铁笼,情绪失控的叫嚷着,“你不是……本宫的孩子……你是孽种……孽种!孽种!你不得好死!”
尖锐的声音在阎冥澈的耳畔响起,几乎要将阎冥澈的灵魂都给摧毁掉。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父母不爱他,兄弟姐妹跟他不亲,就连他用尽手段抢来的女人心里惦记的还是别的男人……明明他那么努力的想要对他们好。但这些人都把他的真心当成了驴肝肺。
“你们两都给朕听着,你们越恨朕,朕越会活的恣意无比的,而你们这些可怜人却只能像畜生一样永远的被关在铁笼里的。”阎冥澈轻抚着胸口,丢下手中的皮鞭,脚步带着些急切的逃离了地下室。
而随着他的离开,两个铁笼里的人都抬起眼睛打量起了对方……
阎冥澈带着一腔的愤满从冷宫的地下室逃离。这个时候的他孤独无靠,她必须找个人来发泄。于是,他径直的去了容妃春苗的寝殿。
此刻,春苗正斜靠着身子歪坐在软榻上,目光嚣张而得意的盯着底下跪着的三人。
“慕容嫣,本宫身子有些乏了,快点来给本宫捶下腿。”
慕容嫣杏眼一瞪,满含怒气道,“春苗,你别太过分了。之前咱们还在大燕国皇宫时,我可带你不薄。你现在还真的敢爬到我的头上奴役我?”
慕容嫣一看到春苗那小人得志的嘴脸,她就恶心的很。现在阎冥澈又不在,她自然敢跟春苗顶嘴了。
对于春苗这种出身的人,一朝得志,最怕的就是提起以前的那些事情。她恶狠狠的剜了慕容嫣一眼。马上就端起主子的架子命令殿里的其他宫女将慕容嫣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处理好慕容嫣的事情后,春苗又把目光盯在殿里的尹清清身上。虽然她不是很聪明,但她也看出了阎冥澈对尹清清的“心意”来。有这样的女人存在,那就代表着以后会跟她争宠。春苗是绝对不会允许多一个女人来跟她争宠的。
所以,她自然是准备好好的“款待”尹清清一番。
“尹清清,本宫渴了,给本宫端杯茶过来吧。”她清了清嗓子,又趾高气扬的命令一直默不作声的尹清清。尹清清心里记挂着迟以轩的事情,根本没有听到春苗的吩咐。
春苗见她跪着没有动,她又提高音量,冷声的将刚才的话给重复了一遍。荷香跪在尹清清的旁边,她伸手推了推尹清清。尹清清这才惊觉春苗在跟她说话。她略带迷茫的抬头瞅向春苗。
春苗觉得尹清清是故意在无视她的话,她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尹清清,本宫命令你给我端杯茶水来!”
荷香见春苗这副神情,她知道春苗是不会放过尹清清的。于是,她自动请缨道,“娘娘,不如奴婢帮你端茶吧。”
春苗愤然的就抓起案上放着的糕点向荷香砸来。“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帮她!告诉你,识相的就给本宫闭嘴。不然的话,本宫等下就把你赏给太监,让你跟他对食。”
荷香被打到头,一时间抿了抿唇,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都咽回肚子里。尹清清在旁边怕荷香为难。便有些吃力的站起身来,她的手上立刻被宫女塞了一杯茶。
春苗得意洋洋的翘起二郎腿,等着她来敬茶。
尹清清走到荷香的面前,垂首敛眉的将手中的茶盏递到春苗的眼前,“容妃娘娘请喝茶。”
春苗眼珠子一挑,从鼻间里哼出声来,然后便伸手去接茶盏。尹清清等她接过杯子后,她才缩回手。而就在这时,春苗眼珠子一转,故意就将手中的茶盏一松,茶杯里滚烫的热水一时间就浇在尹清清的手腕上。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春苗扬手就给了尹清清一巴掌。
“没用的奴才。连端杯茶都端不好。你还有什么用。”春苗从软榻上站起来,愤怒的朝尹清清吼着,接着扬手又在她的脸上狠狠的打了几个巴掌。
尹清清被她扇倒在地,脸上火辣辣的。
而春苗并没有想就此放过她,她又往尹清清的方向走了几步,高高扬手,牟足了力气就要狠狠的往她的脸上抽去。幸好在这时候,一道黑影从殿外快速的跃了进来,直接奔向跪在地上的尹清清。
春苗脸上扭曲的神情在看清楚来人是阎冥澈之后,立即换成笑靥如花的模样。她讨好的给阎冥澈行了礼,并且先发制人的向阎冥澈告尹清清的状,“皇上,臣妾刚才只让尹清清给臣妾倒杯水,没想到她就对臣妾心生怨恨。故意把茶水浇到臣妾的手背上。”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说的话,她还伸出她的手给阎冥澈。可惜阎冥澈现在哪里还有空理会春苗的矫揉造作。他粗暴的将地上的尹清清拖起,又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寝殿。
春苗呆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的她,就把目光投向了还跪在地上的荷香。没有了尹清清,那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拿荷香来开涮了。
尹清清的身子本来就虚弱,被他这样拖着走了一段路,她便已经气喘吁吁走不动了。可现在的阎冥澈心硬如铁,根本不会怜惜她。
“尹清清,朕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他阴恻恻的回眸对她笑着。
阎冥澈见她实在是走不动了,他回眸,阴恻恻的笑了。
尹清清对上他那变态的笑容,只觉得乌云罩顶,一种恐惧感迅速的在身上蔓延开。她启音道,“阎冥澈,迟以轩他怎么了?”
阎冥澈嘴角诡谲的扬起一抹弧度,“你等下就会亲眼看到她了。”
恰好这个时候刘公公领着一帮太监走来。阎冥澈张嘴便命令太监拿一根绳索捆住尹清清的双手。而且为了能折磨到尹清清。他还故意让人去找了一匹马,把捆住尹清清的那根绳头绑在马腿上。
刘公公在旁边看着,眼皮一直在跳。他怕阎冥澈玩出事情,便壮着胆子上前对阎冥澈道,“皇上,尹姑娘身体本来就比较柔弱些……您,要不……还是不要这样折磨她了吧。”
阎冥澈刚从地下密室里受了刺激回来,现在他急需要要把自己的痛苦发泄出来。所以,刘公公的话他是根本听不进的。他鸷冷的眸子恶狠狠的瞪了刘公公一眼,尖利道,“刘永,朕知道你的心肠好。可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帮的。像尹清清这种下贱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就不要替她说话了。而且……”阎冥澈回头看了一眼尹清清,嘴角勾起残绝的弧度,“而且你放心。像她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不可能这么快死的。”
刘公公眉头一紧,不知道该怎么回阎冥澈的话,只暗自同情的看了尹清清一眼。
阎冥澈又道,“朕让你准备的事情准备好了吗?”
刘永点点头。
阎冥澈双手摩挲着下巴,眼眸里有异样炙热的光芒划过。他抬腿跨上马,挥起鞭子就驾马而行。这皇宫里的马都是各地进贡来的上等好马,马的速度自然不在话下。所以当阎冥澈坐在马上挥鞭疾行时,尹清清就被害苦了。
马儿的速度太快,她根本跟不上。最后的局面便成了她被马儿拖着在雪地里滚起来。等到了目的地时,尹清清全身被折腾的都快要散架了。
阎冥澈跳下马,望着匍匐躺在地上的尹清清,深谙的瞳孔里闪过各种复杂的情愫。但只要一想到尹清清和迟以轩对他做的那些事情。他心肠便马上又硬了起来。这样的女人是不值得他同情的。
“你不是想要知道你的相好怎么样了吗?好,朕现在就带你去见他!”强行的将本就已经孱弱的尹清清从地上拖起来。阎冥澈脸上早已经布满了寒霜。
她带尹清清去的是之前被烧掉的香彻殿。经过工匠们的修葺,这里已经被粉刷一新了。阎冥澈粗暴的将尹清清推进香彻殿的大厅里。
经过漫长一夜的折腾,此时黎明的曙光已经透过殿中的窗户照射了进来。晨风把殿内的帷幔吹的哗哗作响,窗外还有红梅吐蕊。这样的景色虽然谈不上多好看,但至少能看着还挺舒心的。
可……不知在什么时候,殿内开始有“呜呜”的古怪声响起。那声音似是凄厉,又似无比的绝望,在整个空寂的大殿里慢慢的回荡着,似是恐怖故事里的场景。
阎冥瞅瞅了地上的尹清清一眼,无声的笑了起来。他龙靴绕到屏风处,伸手撩开厚厚的一层帷幔,帷幔后的“风景”便悄然的出现在尹清清的瞳孔里了。
尹清清发誓,她这一辈子都没有看过比眼前的景象还要恐怖的景象了。
只见,帷幔后放了一个大瓮。瓮里竟然装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被砍掉手和脚的人。而比这还要恐怖的是,那人的眼睛也被挖走,至于耳朵、鼻子之类的器官……也都不在了。
那人似乎是感受到有人在看着他,他“呜呜”的从嘴里发着低哑的音符,声音凄厉而绝望。
“尹清清,朕刚才不是跟你说过。朕会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的吗?那现在朕就跟你揭开谜底了。”阎冥澈鬼魅的声音在尹清清的耳畔突然响起,尹清清觉得从他嘴里吐出的每一个音符都冷的几乎可以直接冻住她。
她有些机械的抬头去看阎冥澈的嘴,阎冥澈薄凉的唇瓣又轻启,“朕要告诉你的好消息是,你的奸夫迟以轩没死,他被御医救了回来。”
重头戏来了。阎冥澈深幽的眼眸里开始流窜着耀眼的光芒。他又用冷酷而残绝的口吻一字一句的说道,“坏、消、息、就、是、他、很、快、就、要、死、了。因、为、你、现、在、看。到、的、这、个、人、彘、就、是——迟以轩!”
尹清清全身一僵,那一刻,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残酷的事情吗?
迟以轩竟然……他竟然……
尹清清急切的摇着头,她拒绝相信阎冥澈的话。她扯着发干的喉咙急迫道,“不!你在骗我!这个人不是迟以轩……他不是……你骗我……”
在她的心里,迟以轩永远都是那个有着最明媚笑容的男人。他包容她,娇宠着她……他们还约定要一起活到八十岁……可现在迟以轩他刚过了双十年华。
他不能就这样走掉的!不能的!
阎冥澈像是一个找到了玩具的小孩,他的目光像钉子一般扎在尹清清的身上,用恶作剧的口吻认真道,“朕看你是不相信朕说的话咯。既然这样,那你就当成他不是迟以轩好了。你可以继续的活在你遐想的世界里。”
阎冥澈的手段,尹清清是清楚的。这个恶魔,他是绝对可能把迟以轩作成人彘,然后拿来跟她炫耀的。她双眼瞅向瓮中的那个人,他残缺的五官看过去,还真有些像迟以轩。
尹清清的眼泪像了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簌簌的往下掉落。
“你为什么要……要这样对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阎冥澈盯着她脸颊上挂着的晶莹泪珠,他的心颤了颤。他伸手去擦掉脸上的泪珠,放在嘴里轻品了下,咸苦的。
“尹清清,朕这样做,还不是因为你和迟以轩逼的。你们两人,已经把朕逼疯了。朕给了你那么多次的机会,可你却一次次的让朕伤心。你故意打掉朕的孩子,又联合别的女人设计朕,你还背着朕和迟以轩私会……尹清清,你说你对朕做的这些事情,你不觉得你很残酷吗?
朕是真心的想要跟你过一辈子的,可你呢。你的心里永远都是迟以轩。你把你的心筑成一座高墙,里面住的只有迟以轩。而朕呢,无论朕为你付出多少,你都看不见。
迟以轩他该死!你也该死!可朕知道……对你,朕是下不了手的。所以朕今天帮你做个抉择。朕跟迟以轩,你只能选择朕!”
阎冥澈这般措辞强烈的话让尹清清的神经像是断了线一样。她不说话,也不哭泣了,目光开始直直的看向瓮中那个被摧残的面目全非的人。
这种静默,让阎冥澈的心里很是不安。
“尹清清,你别试图想给迟以轩殉情。朕告诉你们,如果你死了,朕也会让人做法,分开你们两的魂魄的。你们两生不能在一起,死了也休想……”阎冥澈的话还没有说完,尹清清却突然从地上站起来,猛然的向中间摆的那只瓮走去。
阎冥澈伸手拉住她,却被她粗暴的甩开。他狐疑的蹙紧眉头,不知道连站起来都有些困难的尹清清怎么一下子就变成没事人一样了。
尹清清走的很慢。她每一步几乎都是踩在她的心口上的。
她太累了。
累的很想直接躺下来。
曾经,迟以轩是让她坚守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抹希望。可阎冥澈又无情的将他摧残了。
她的世界、她的人生都因为阎冥澈的出现而发生扭曲。
以前,她为希望而活。
可以后,她要为仇恨而活!
“尹清清!”阎冥澈见尹清清的身子突然猝然倒地。他眉头一紧,立刻奔向她的面前。这才赫然发现,尹清清的嘴角有黑色的血丝溢出。
如果他没有猜错,她这是中毒了。
“尹清清!”阎冥澈的闹嗲不由得“轰”的一下,一向沉稳的他,此时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往尹清清的鼻间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