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小姐闺名逸祯,正当豆蔻年华,梳着简单的少女发髻,青丝如幕。一双明丽的大眼睛的镶嵌在巴掌大的脸上,如水般柔弱可人,五官精致小巧,气质柔和贵气,美得如同一尊价值连城的素瓷,典雅高贵。
这样的女子是百年蔡家精雕细琢教出来的,她永远都知道怎么做对自己对家族最好。
吟醉很是欣赏这样知进退的女子,至少,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失了她们的尊严。
“小皇姑,我们去太学院做什么?”绯月流莹牵着吟醉的手,一脸的纠结不解,太学院是男子们的天下,公主到了年纪会派夫子教导,却是没资格进太学院的。
五岁的吟醉比六岁的绯月流莹要矮上半个头,可两个人手牵手走在一起,偏偏就是会让人觉得吟醉要大上一些。
“去替皇后看看大皇子。”吟醉笑着道。
绯月流莹更加迷惑,皇后天天见大皇子何曾需要她们代替关心?
身后走着的两个少女却知道吟醉是什么意思,美丽的面庞都合时宜的染上一抹飞红,娇艳如霞。
谢雨桐年纪要小上两岁,与大皇子同年,站在蔡逸祯面前少了份典雅多了分灵秀。
谢家与蔡家同为绯月首屈一指的文将大家,明面上的摩擦和碰撞是无法避免的,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死对头的存在,若非淑妃没有生出皇子,谢家断不会把女儿配给大皇子。
……
太学院里念书的除了皇子外还有几个与皇子们年龄相当的各大官员的子嗣陪读。
一群朝气蓬勃的孩子们每一个都意气风发,眼高于顶,同为绯月首屈一指的大臣之子,他们生而便带着其他人无可比拟的骄傲和嚣张。
王夫子刚走,礼部尚书之子陈子墨就推了课本凑到谢涵阳桌子旁边,推了推他的胳膊:“你家里给你准备侍女了吗?”这个‘侍女’是什么意思说的人和听的人心里都一清二楚。
古人早熟,以他们的身份,十二三岁开始有通房不是什么新鲜事。
谢涵阳斜眼凉凉的看了陈子墨一眼,向旁边躲了躲,并不答应他的话茬。
陈子墨见状也顾不上羞涩了,忙拉着谢涵阳的胳膊道:“哎,你躲什么,我娘说今天晚上就给我准备,我就是问问你是怎么过的。”
陈子墨也不愿意找谢涵阳问这些事情,谢涵阳是他们这些人中最严肃认真的一个人,脸一冷起来跟家里大人有几分相似,平白让人生出三分忌惮。
可是,这群人里就数他们两个年纪大一些,剩下的几个比他还要懵懂。
谢涵阳沉默不语,并不想跟别人讨论这样的问题,他娘也早就问过他了,只是他还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不要就是不要,家里的人除了爷爷还没有谁能勉强他。
陈子墨见谢涵阳是真不说,切了一声,不说就不说,他还能把人给扔出去不成?
“哎,你听说了吗?下月初十新上位的贤妃娘娘要举办桂花宴,听说是替皇后张罗的,要给大皇子选妃呢。”一品大员家的消息到底灵通些,陈子墨在提到贤妃的时候语气有些怪异,是因为姐姐瑜妃的事多少有些不忿。
谢涵阳动作顿了一顿,大皇子选妃,他妹妹也是个竞争者,今日一早他还没进宫的时候,就有宫里的人拿着贤妃的令牌接妹妹进宫,说是陪伴长公主和五公主……
谢涵阳脑海中闪过一张浅笑盈盈的绝色面庞。
“你发什么愣啊,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陈子墨大惊小怪的看着谢涵阳,深深觉得谢涵阳脸上的表情可疑。
谢涵阳皱眉,终于开了尊口,却是赶陈子墨走:“蔡太傅快要来了,坐回你的座位。”
陈子墨不满,想要再说些甚么,却见谢涵阳的目光突然凝住了,好奇的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目光也跟着一凝,口中不禁溢出一句惊叹:“好美!”
陈子墨这一声惊叹声音未免大了些,整个书房里的人都被他惊动了,纷纷抬头看过去。都是天潢贵胄之子,见过的美女没有一万也有上千,眼界不可谓不高,能让他们惊叹的,便不仅仅是容貌的问题了。
走来的少女身形纤弱到几乎弱不禁风,月兑俗的五官似吸取了日月精华,月兑俗得浑然天成,纵然稚女敕青涩,却从骨子里散发着一股优雅的尊贵和傲气,美得如诗如画,醉人心弦。
埋头读书的绯月璟不悦的抬头,却被惊得猛然站起身,身体撞在桌子上,满桌的笔墨纸砚都一阵颤动。
“姑姑!”绯月璃的惊讶不比绯月璟少,吟醉并没有告诉过他会来太学院。
绯月璟看着绯月璃跑出去的小身影,眸子暗了暗,方要抬步,却见绯月珉也抢先一步向吟醉跑去了。
“姑姑怎么来这里了。”绯月璃瞬间占据了吟醉的右手边。
绯月珉紧跟着跑到,身体巧妙的凑过去,握着吟醉的手,生生把吟醉左手边的绯月流莹挤到了一边:“小皇姑好久不见。”
“璟见过小皇姑。”最后走到的绯月璟弯身一礼,掩下了眸中闪过的一抹暗色。
众臣之子终于反应过来,垂下头不敢直视长公主的容颜,整齐的弯身见礼:“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吟醉身后跟着的人也屈膝行礼:“见过大皇子,三皇子,六皇子。”
吟醉颔首点头:“众位不必多礼,请起。”
绯月璟亦淡淡道:“免礼。”
蔡逸祯和谢雨桐不可避免的偷偷看一眼绯月璟,这个她们将来要嫁的人,如传言一样面目清朗,温润如玉,含春的少女心中不可避免的泛起几点涟漪,一个温柔的人总比一个难相处的人要好的多。
绯月璟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两个跟在吟醉身后明显跟宫女不同的小姐,他一心想的只有吟醉为什么要到太学院来。
吟醉不留痕迹的把手从绯月珉手中抽出来,指着身后的两个少女介绍道:“这二位便是京都有名的才女蔡家的逸祯小姐和谢家的雨桐小姐。”
两个少女微微低了头,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三分羞怯,微微屈了屈膝。
绯月璟脸上的笑容一僵,脸色几乎有些挂不住,心里涌起一股无力的恼怒,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生气些什么。
绯月璃眸光一转,就知道了吟醉的意思,笑道:“既是才女,又到了这里,不如和大皇兄切磋一下,日后也更有共同话题。”
绯月珉待吟醉的手放下来,唇角一扯,再次抓起那只小手,握在手心里,笑得娇艳如花:“好啊,才子对才女,不知道谁更胜一筹。”
绯月璟眸中闪过一抹冷光,温润笑道:“下节课是蔡太傅的课,只怕没有时间了。”
绯月璟尚且不知道蔡太傅被气病的消息,吟醉笑笑,想来很快就要有人来通知了。
只是不知道绯月璟是不是知道皇后和蔡家的苦心,若接受不了,岂不是浪费了皇后今日特意的安排?
吟醉又抽了抽手,只是这次绯月珉握得太紧,没能抽出来,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转头对绯月流莹笑道:“莹儿过来!”
被挤到一旁敢怒不敢言的绯月流莹闻言很是高兴的凑过来,把绯月珉毫不留情的挤到旁边,绯月珉目光闪了闪,只能不甘愿的放开了吟醉的手,站到绯月流莹旁边。
吟醉牵起绯月流莹的手,却转头对绯月璃轻轻呵斥道:“璃儿不要胡说!”一国皇子与两个女子有什么好比的,“我来此不过是想带莹儿见识一番太学院的气派,也让她知道绯月的男儿们是如何的刻苦,”顺便也让绯月璟见见他未来的两个妃子,“看她还敢不敢再抱怨念书辛苦了。”
绯月流莹闻言立即嘟起唇,不满道:“莹儿怎么能跟他们比!”
吟醉笑笑,淡淡道:“男子有男子的责任,女子也有女子的责任,有些东西莹儿自是不必与他们比的,你该学的是他们的认真和努力。”
这种话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可以说得出来的吗?书房内垂着头的少年们都忍不住的抬头看了一眼,那瑰丽炫目的容颜配上高高在上的尊贵和高傲,甚至让他们看到了一种睥睨天下的气魄,让人只能崇敬却没有欲念。
绯月流莹迷茫的眨眨眼,本能告诉她,方才小皇姑说的话很重要,只可惜,她听不懂。
吟醉本也不是说给她听的,见她不懂也不再解释,看着绯月璟道:“我已请示过皇兄,想要带莹儿在此听一堂课,蔡小姐和谢小姐陪同,大皇子便帮助安排一下吧。”
绯月璟闻言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他想的那样。
“殿下,不好了!”
刚要着手去办的绯月璟闻言一阵不悦,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小太监是真得着急,跑的一头大汗,跑近了才看到吟醉竟然也在,不禁愣了一下,喘息了一会儿才想起见礼来。
吟醉心知这小太监要说的恐怕就是蔡家的事了,也没计较太监的无礼,摆手让他起来。
绯月璟见吟醉不追究,便也不再说。
小太监站起身来,一脸焦虑的对绯月璟道:“殿下,蔡少爷离家出走,没来面圣,皇上震怒,蔡太傅抱病在家,不能来了。”
这事是早上才发生的,这里的人除了吟醉还没有人知道,乍一听到,无不惊诧的瞪大了眼。
反应最强烈的自然是蔡家小姐,身体晃了晃,被侍女扶住,眼泪就落了下来,强忍着告了个罪就要回去。
吟醉自然是善解人意的放行了,却也提点了一句:“想必皇后也很伤心,蔡小姐不如先去探望一番。”
蔡逸祯闻言冷静了许多,感激的看了吟醉一眼,道了谢,快速的离去了。
绯月璟也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一片凝重。
吟醉有些侧目,就是这份临危不乱的气度,也当得起太子之位了。
绯月珉比女孩儿还漂亮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浅淡却妖娆的笑容,幸灾乐祸道:“蔡太傅今日来不了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绯月璟冷眼看了他一眼:“我去请示父皇,你们随意。”然后对吟醉躬了躬身,转身走了。
绯月璃见状,弯唇笑了笑,牵着吟醉的手道:“姑姑,我们也走吧。”
绯月流莹也忙握紧了吟醉的手,眼巴巴的看着吟醉,她早就巴不得走了,她一点也不喜欢太学院,以后绝对再也不来了。
吟醉看看绯月璃,无奈道:“璃儿不要任性。”
绯月璃本也没指望现在就能走,可是听吟醉说他,还是不高兴的闷闷应了一声:“知道了。”
吟醉笑笑,这孩子心里明白着呢,只是越大越爱撒娇。
……
把两个少女送到绯月璟面前去培养感情的事,吟醉无聊的帮皇后办了,虽然因为一些客观原因,结果不大尽如人意,但是,就这样吧,真不知道皇后着急什么。
回到栖梧宫,吟醉就打发谢雨桐去看淑妃了,她不喜欢自己的地盘上有个陌生人。
直到中午,才传来绯月璟面圣的结果,下个月起,大皇子正式上朝听政,王肖明暂代太傅一职。
彼时,吟醉正在看这个月的账本,孙绍祺在经商一路上颇有天分,这几个月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发展迅速了。
只是,距离她要的还差得远,终究还是时间太短,她虽然不急,却也开始担心起体内的蛊毒来,她敏感的察觉到,她的睡眠时间似乎比以前长了。
……
这日,吟醉一身秋香色绣海棠广袖长纱裙,只到脚踝,简单的发髻上安插着几朵璀璨闪亮的珠花,耳唇上两枚小小的珍珠耳环在幽暗的环境里散发着幽蓝的光彩,散下的头发已经长至小腿,与腰间缀着流苏的八宝玉佩相映成辉,高贵优雅,又秀美灵动。
绯月暝夜从来不会在物质上委屈她,她的衣服首饰一天一换也从来不会重样。
鸣翠总是不由自主的愣神,她家的小公主真是生了一副国色无双的好面孔,那样不设防的样子,不经意间就能入了人的心间,在最柔软的地方萦绕旋转,让人迷醉,倾慕。
只是,如此佳人此刻竟攀在斜梯上在庄严厚朴的藏书阁书架上翻找着金夷的资料记录。
“公主,您先下来,奴婢帮你找可好?”鸣翠仰着头担惊受怕的看着那小小的身影,两只胳膊一直伸展着,生怕小人儿摔下来。
吟醉没理会她们,粉女敕的指尖在一本本散发着墨香的书册上滑过,找到她需要的便抽出来,随手扔到鸣柳举着的托盘上。
“公主,公主,您快下来,别往那边伸了!”鸣翠惊吓的看着吟醉伸长了手臂,向左边探出,恨不得就此上去把那小人儿给抱下来。
吟醉险险的拿到了那本书,翻开来看了两眼,又扔到了鸣柳的托盘里,那托盘里现在已经放了十几本两只厚的书。
吟醉不急不缓的顺着梯子爬下来,爬到一半,眼睛的余光突然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吟醉抿抿唇,手一松,小小的身体精准的落入了鸣翠的怀抱里,鸣翠条件反射般的紧紧抱住了跃进怀里香香软软的人儿,吓得后背一阵发凉。
“放我下来。”吟醉拍怕鸣翠的肩膀。
鸣翠听话的弯腰放下吟醉,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着,直觉的就像念叨两句:“公主,您……”
“你们先回去。”吟醉摆摆手,有些匆忙的追了出去。
吟醉蹙眉停在了一个岔路口,想了想,选了一条寂静些的路快步走去。
鸣翠与鸣柳对视一眼,眼睛里都有些惊异,鸣翠咬了咬牙,她不能让公主一个人走:“你回去吧,我去找公主。”说着,也急忙追了出去。
走到岔路口,焦急的跺了跺脚,暗暗道公主什么时候走的这么快了,又埋怨这里的路太曲折,原地转了好几圈才赌博似的选了一条路。
藏书阁的位置略显偏远,吟醉追来的地方愈加荒凉,一路走来竟连一个宫人都没有遇到。
吟醉看看四周过分寂静的环境,这么久都没有再看到那个身影,想来是选错了方向。
微微蹙了蹙眉,转身便要离开。
方才走出两步,耳边突然隐隐约约听到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吟醉立即停下脚步,凝神倾听。
声音停顿了一下,随即又响亮了几分,吟醉分辨出是右手边的方向传来的,立即转身循着那声音找去。
皇宫里尚且设置着冷宫这么一种地方,再出现一个荒草丛生的院落在吟醉看来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可如果,这样一处慌乱的无人愿意的踏足的地方还会有人守卫,就不得不引人深思了。
吟醉小小的身影藏在高高的杂草丛中,她若不动,没人能够发现她。
“绮香。”吟醉轻轻唤一声。
一阵破空声夹杂在荒草摇曳的微风中几乎让人听不出来,绮香一身紧身的黑衣黑裤,如魅影般跪伏在吟醉身后,寂静无声。
“知道这里有多少人吗?”
“明处二人,暗处无人。”
这等水平的防卫,里面守的是什么?
“这二人功夫如何?”
“不及属下一半。”
吟醉眸中闪过一抹玩味:“引开他们。”
“公主!”属下不能让您涉险。
吟醉眸光微冷:“记住谁是你的主子!”
绮香垂下头,自从皇上把她们给了长公主,她们就是公主的人了,暗卫的原则,绝对服从,绝不背叛:“是。”
暗影如风般飞出,门外的侍卫察觉异状,立即进入战斗状态,瞬间飞身而起,追向那抹暗影。
吟醉走在高高的草丛中有些吃力,草叶划在皮肤上火辣辣的疼,这几年的养尊处优竟然让她连这点疼痛都不能忍受了。
吟醉一皱眉,雅香立即现身,抱起吟醉一个跳跃便进了那个杂草掩映的荒院中。
金属的声音在院子里更加清晰明显了,仔细听,很像是铁链的撞击声,间或夹杂着一阵怒吼和内里碰撞墙壁的闷响。
雅香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她是皇家培养的暗卫,皇家的事多少知道一些,若无意外,这里关押的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人。
吟醉看到雅香的脸色,便猜想到她定是知道什么“这里关着的是什么人?”
雅香不敢隐瞒:“属下在刚入暗卫的时候曾听到过一个传言。二十多年前,江湖上出现过一个修炼邪功的魔头,横行霸道,滥杀无辜,还有几个朝廷命官折损在他手里,武林正道群起讨伐,朝廷也派了兵围剿。”
“属下并不清楚经过,只听说那魔头与各大门派和朝廷军队大战了两天三夜,不知死了多少人,最后是当时的暗卫首领和六大门派的掌门人合力才制住了他。”
“这里就是那个人?”吟醉说得肯定,并没有要雅香回答的意思。只是,这样的人,为何要关押在此,而没有杀了他呢?
“他有什么问题?”
“疯了。”
吟醉沉吟着,一个疯子,貌似没什么好看的。
“暗影,你给我滚出来!”粗粝的声音如同砂砾划过玻璃般刺耳。
吟醉正要出口的‘回去’被咽了下去:“暗影?”
“是上任暗卫首领的名号,因为那一战,受伤过重,已经身亡了。”
“有种的给老子出来!”暴怒的吼叫几乎压住了铁链的撞击声:“给老子出来,出来,出来!”
“他总是这样吗?”不会被累死?
雅香想了想道:“一天中他有大部分时间是清醒的,并没有完全疯,发作的时候才会如此。”
吟醉又来了兴趣,他到底练得是什么魔功,会落了这样有趣的症状!
雅香看到吟醉唇边那抹兴味的笑意,心中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只是吟醉不说走,她也不敢催促。
“找地宫的入口。”吟醉淡淡的吩咐。
这个并不难找,乱草杂生的院落里有一条狭窄的小路,应该是为你魔头送饭的人长期行走开辟出来的。
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安在地上的铁门,只有一尺见方,黑黝黝的,却不见锈迹,看得出来是被时常开启的。
“打开。”
雅香闻言,顿了一下,想要劝阻,却在吟醉那含着无限威压的目光下咽了回去,沉默的把吟醉放下,俯身拉着铁门上的拉环,缓缓开启了沉重的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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