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暖心刚才抱走的确实是司徒宣的衣裳,司徒宣既然将衣裳高挂在上面,就是想要自己出丑,而自己此时若恋战,只怕也得不到好处。舒萋鴀鴀所以她穿了司徒宣的衣裳,且把他的纨衣纨裤都抱走。
没有了纨衣纨裤,见他究意怎么回使馆。
心里虽然做此想,脚步却不禁停了下来,宁赏那丫头尚在那里,不知会不会遇到司徒宣。
沉默了一瞬,又重新沿路回去。
主人曾经教这她,绝不能对任何人动感情,也绝不能因为任何事情任何人而让自己身陷危险之中,不过,现在她不是雇佣兵,是不是可以稍稍有些人情味点。
之前她在夜泉前方摆了一个阵法,重新回来时,阵法已破,摆上的却是另一个阵法,比之前她摆的要难一些,不过也并非破解不了。
蓝暖心仔细研究着破解之法,只见花丛中慢悠悠走出一个人影了,那人影沿着山路向山下而去,蓝暖心身子避开,却见他突然停了下来,侧头往这边看去。
听那人的脚步声,已经知道那人的武功不弱,应该比她强一点点,不,或者再多那么一点点。
那人的脚步突然止住,蓝暖心未经抬头,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了,不禁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从山缝之中走出。
月下,他果然用极惊讶的表情望着她,乃至她身下的衣裳。一条玉带松松垮垮地将身上的衣裳系着,之前他见司徒宣的衣裳大,加之又实在不想接触男人的纨衣纨裤,所以这才只套了一件外袍在外面,而里面却是空空如也,虽不知他能不能看清里面,但光溜溜的腿他是肯定能看清了。
任中银的目光再次定在她的衣裳上,这一次,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悲凉。
她身上穿的衣裳是谁的,他只怕是傻子也能猜出来了。
蓝暖心盯着他的眼睛,不知如何解释,也不愿意解释。心里总有一个极小的声音在说,他会相信自己的,他会相信自己。
可是还没有开导完自己,身后竟又传来了吟吟的笑声:“心儿,你惯是调皮,竟然穿着我的衣裳到处跑!”
蓝暖心只觉得头顶雷声轰轰,差点儿冲过去将司徒宣的脖子扭下来。
他确实是从水里出来了,而且他竟披上了她的薄衫。
她身材瘦弱娇小,而他身材高大,衣衫原本就挡不了多少,且又是极薄,所以此时,他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只掩住了**部位,且,即使挡住的地方,若仔细看,也能借着月色看清里面的春光旖旎。
蓝暖心不知任中银会如何想,回头看时,他浅浅一笑,眼神依旧是望着她的,身子缓缓上前一步,低声说:“心儿,我这几日要离开北凰城,暂时不能陪伴在你身边了。好好要护自己。”
说此话时,他的眼睛里竟是少有的相信。
蓝暖心不禁弯了弯唇角,连她自己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任中银他当真对自己充满了信任。
月光下,这四周的风景极美,依山傍水。
月光下,他一身紫衣快舞如蝶。
蓝暖心捏着他刚才轻握住的地方,心一下子,暖了,软了。
司徒宣微挑了眉头,在她身后停下,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手指,不觉低声笑起来:“我一直以为你是无情的,你最好不要对他动情,我会嫉妒的!”
蓝暖心冷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见宁赏缓缓从水里出来,不禁有些恼了:“你去哪里了?”
刚才夜泉水泡得太舒服,宁赏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大睡了一觉。
一起来便看到这另类的模样。司徒三皇子穿着的是小姐的衣裳,而蓝暖心穿的却是司徒宣的衣裳。
“走!”蓝暖心冷扯了唇角,双指放于唇边引来了可儿,她快步跳上马,弯腰拉着宁赏便快步奔开了。
刚才她就看出来了,自己的衣裳根本就挡不住他太多,所以他若是还想要面子的话,是绝对不可能驾以轻功跳起来追她们。
果不其然,自己猜对了,他还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任中银要离开北凰一段时间,至于去哪里,貌似没有任何人知道。
而司徒宣那厮倒是出现得愈发频繁了,倒不是他去蓝府找她,而是她必须得去使馆教他身边的那些侍女跳剑舞。
偏巧那些侍女又是一些根本就不可能扶起来的阿斗,或许,压根儿就是司徒宣逼得她们扶不起来。原本嬴嬴弱弱的娘们儿跳剑舞,真是要有多另类便有多另类。
面前的三个丫头已经直说自己再也没有力气了。
蓝暖心脸色铁青,冷冷地瞥向她们,厉声吼:“滚起来!”
训练她们,她原本就极不情愿的,她们凭什么在这里叫苦叫累。
蓝暖心来训练的这半日还一直没有发过火,三个丫头此时见她突然发火了,吓得一哆嗦,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
而偏巧,她在吼这一句话时,正好被路过的独月看到。
独月原本就不喜欢她,此时见到她这么凶悍的模样,眉头皱成一股绳,只怕不用七八头牛是根本就拉不直的。
蓝暖心冷悠悠地在三个丫头身边转了一圈,“我告诉你们,我教你们练舞,是你们三生荣幸,我不管你们的主子平日里怎么待你们,我要你们知道,在你们学会剑舞之前,你们就是我的手下,谁的话都不许,也不用听。如果你们做不到这一点,这个,就是你们的结局!”原本扶着花草的一根极粗的木棍,就那么生生地被她一掌劈断。
三个丫头此时当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得低着头不住的点头。
她们从小当奴婢,什么样的主子没有见过,从小打也被打过,骂也被骂过,可是像她这样的主子倒是从未见过的。单是那双眼睛,已经足以让人不敢再对她的话有任何的反对和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