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将军快步进入任中银的房间,看他那样子,也是刚把毒素逼出,所以力气还没有恢复,低声道:“十三爷,这次让那两个人逃走了,微臣该死!”
任中银的脸上,少了一分玩世不恭的笑,多了一份沉稳:“没事,我看他们这一次来只为了杀我,这一次他们杀不了我,肯定还会有下一次。你注意一下这默城近日的动静,还有,我想知道西修罗身长多少?”
“微臣以前未见过西修罗,不过听人说他身长七尺余(南朝计量:一尺约25。8cm),长相绝美,且行事手段独辣,听闻前一段时间梁城一家青楼被毁,就是他做的。”
身长七尺?可是他今天见的那个瘦小男子六尺多一些,那自然不是西修罗。那熟悉的双眸,即使人影已经消逝许久,已经在心里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那你可有听说西修罗身边可有什么人?”任中银沉声问道。
那南将军摇头道:“微臣长年驻守在默城,上一次他去了北凰城,十三爷您应该见过他才对啊!”
任中银若有所思地望着地面:“确实应该见过,只可惜我现在都忘记了。”
南将军无奈的点了点头:“西楚之前倒来过一些人,西楚太子司徒氤也曾来过,当时也没听他提及过司徒宣,所以微臣确实不知。”说完突然想起什么,道:“不过前些日子梁都出事的时候有人说在司徒宣身边有一个戴面具的小个子。”
任中银紫眸眯了眯,看来他确实和司徒宣是一伙的。
想完眉宇微蹙,难道对她觉得熟悉就是因为曾经相识?
若只是普通相识,可是为何她的眸里竟是那么深深的悲伤?
任中银执起霜毫笔,明明只见了一面,他却轻易的将她的模样画出,尤其是那一双眸,美如月桂。这般的熟悉,心底,又空了。
他深深的望了一眼,道:“我将画相画出,南将军,你勿必要将此人寻找出来,无论男女,只要模样与其相似的,通通找出来!”
……
虽说刚才危险,不过幸好,两人都没有受伤。两个人在忽明忽暗的月光下,快步飞跃着。她已经有些累了,她不像司徒宣,司徒宣有内力抵着,她之前用的全是真正的力量,造成她此时疲惫模样的人还因为——心也累了。
此时两人在安全的屋顶停了下来。
他挺拔修长的身姿立在面前,原本就极俊的脸,被月光一照,似幻似真,简直如从画中出来一般。
她抬头上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而他端然凝立在那里,一身白衣长袍着他高大的身形,微被掩去的月光下,他总算有了一丝沉色。“活过来了?”他道,声音里有一丝淡淡的怨怼。
蓝暖心被他那复杂而意味深长的一眼看得回了神,冷冷地侧头望过去,掩住了眸中的复杂之色。前世,她从不愿意相信任何人,因为她的生活环境她的身份已经注定了她不可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依赖别人。她原本以为,他是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可是,他却忘记了自己。
任中银,下次见面,我绝不会再对你手软。既然忘记了,我从不奢求你能记起,也许下次我们相遇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司徒宣的眸光,凝在她的手上。
她的手背上,已经有了一条细细的伤口。司徒宣一汉,自怀里取出一把素扇,其实他应该叫百面修罗,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夜润如玉,一把素扇微摇,人贱*人爱,杀人时噬血无情,从不手软,人见人怕。
一直知道他随手带着这把素扇,却不知连这素扇都有玄机,他轻按了一下,缓缓自扇内抖出了一些粉末。
“你随身带着金创药?”
“普通的金创药我也不屑于用,若然不是这些东西,我只怕早被你杀死了!”
蓝暖心背不知不觉地僵了僵,自己来北凰三年,伤的最多的人便是他,但是他也是她唯一一个连杀数次却都无果的人。想完,心里有了一丝歉意,抬头淡道:“我说过会帮你攻下默城,就一定会做到。”
司徒宣漫不经心地抬头,叉开了话题道:“这一次来守城的是十三王爷。你可想清楚了,如果这一次默城失守,他若回北凰的话,这后面的惩罚你可想而知。”
月已残,再也回不去了!
即使到了中秋,月再重新变圆,也没有用了!
蓝暖心低落的垂下了眼睫,她如此模样,反倒引起了司徒宣的怜悯之心,手轻轻抚上她的脸,见她脸上的面具已经沾满了血,也不知为何,竟伸手轻轻地去擦拭,那般轻柔,好像擦拭的是她的脸一般。
蓝暖心嘴角抽搐了一下,在他的手捂上自己的脸颊时这才想起此时的容颜与平常有异,赶紧侧过头,冷冷地自怀里取下一块令牌:“在他发现之前,我们要快些行动,独月带来的那些人到了吗?”
司徒宣点了点头。
蓝暖心沉默了一瞬,目光凝在月亮上,声音难得的清澈自信:“今晚,我定能够将默城攻下。你,就继续留在屋顶上看风景吧。”
纵身一跃,小巧的身影又在黑夜之中快速跳跃,司徒宣坐在高屋顶上,望着那个与自己距离越来越远的身影,心里一痛,是求而不得的痛。
蓝暖心啊蓝暖心,你究竟要我如何对你?
身子刚想动,却是越用力越动弹不了。
蓝暖心!
半月如弯钩,迷离的月色被晚云掩去了半分姿色,蓝暖心身轻如燕,快如闪电,整个空寂的默城里只看得到那一抹快速跳跃的身影。
默城守门的士兵因为十三王爷来了,所以守得特别的带劲。蓝暖心整了整衣襟,清了清嗓子,走到城门口,对那些士兵道:“南将军府内出事,十三王爷有令,要调配一些士兵驻守在南将军府。”
那几个士兵也不是笨人,试探性地问:“你是谁?”
“我是十三王爷身边的剑客,这是十三王爷令牌。你们几个人,还不打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