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知邢蓝者,任中垢也,在话的最后,那个向来雄心内敛,在百万军中,依旧能挥斥方遒的年轻皇子,手抚棋子,冷冷地吩咐了一句:“蓝,这件事,你必须要置身事外,那个银八,我会令人暗中盯着,可是若在这错综复杂的情况之下,都能自保的人,才值得本宫常识,换言之,若他不能化了这场危机,那么,即使他能取得帅印,他日,也只能是政治牺牲品一般的存在,这样的人,也入不了本宫的眼……”
邢紫眸子里的光,一寸一寸地淡了下去,原来,经过了长久的等待,竟然还是这个结果么?看来殿下,对于那个年轻人,是不准备施以援手了……
可是,就以他的心,落入底谷之时,那个一身经袍缓带的年轻皇子,手中的棋子,又“啪”地落下,他的声音,又在这一声轻响之后,成功地将邢蓝早已神游方外的思想拉了回来,他笑,然后用意味深长的语调说到:
“又或者说,有些事,虽说你我不方便出面,可是,若是安宁呢……”
刹那间,邢蓝的深且黑的眸子里,仿佛又燃起了一簇火焰一般,“蓦”地又亮起了慑人光……
安宁公主……那个女中的丈夫,宫里的煞星,几乎是人见人怕的麻辣公主……
对啊,邢蓝怎么算来算去的,最后,却将她算漏了呢?
要知道,宫内的某些事,任中垢和邢蓝,是不太方便出面,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去做。舒蝤鴵裻
可是,安宁公主是谁啊,可是炎帝见了,都头痛三分的主儿啊……
嗯,平常人做非常事,自然非常的引人注目,可是若是那个自幼就刁蛮成性,而且极得炎帝宠爱的最小的公主做这等事的话,还有谁会怀疑呢?更有甚者,这天底下,连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安宁公主,若真想做什么,在这宫里,头,又有谁敢上前问个究竟呢……
那可是在老虎的上拔毛的事啊……
邢紫眸子一转,忽然有些期待起来。
若安宁公主出面,帮他们做一些小动做,再搅搅局什么的,那么,这件事,一定会变得人不知,鬼不觉,而且,邢蓝保证,这件事情,一定会变得,非常精彩……
那么,就让他们拭目以待,这不同寻常的精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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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化,距离京城三百余里,那在世人的心里,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存在。那里,河埠相连,山明水秀,人们居于山水之间,悠然来去,自得自足。
洛暖心和蓝埏,就宁化城郊外,勒马驻足,面面相觑之下,一双明眸之中,虽然疲惫不堪,却依旧熠熠闪烁。
远处,有人影闪了一闪,两个黑衣的男女,待看清来人竟然是一身男装的洛暖心时,先是对望了一眼,然后,双双从草丛后跃出,来迎接前来挑战的主儿。
那两人,一高大健硕,一矮小斯文,一看之下,竟然是一男一女。
他们来到洛暖心的马前停下脚步,然后请两人下马。那声音有些熟悉,再看看那微微带了些恨意的眼神,落在过耳不忘的洛暖心耳里,她听出来了,那两人竟然就是在京城之外伏击她的黑衣男女……
因为杀手的身分,无论何时,都不是可以张扬的招牌,所以,两人的脸上,都还是象征性地蒙了一块黑布,但是,初夏的太阳,斜斜地映照过来,照在女子若白玉般的手上,再看她身材窈窕,想来,也是个容色惊人的女子。
再看那男子,身材颀长,瘦而挺拔,有着鹰隼一般的眼神,还有冷漠过冰雪的神情,不难想像,这又是一个如何俊朗磊落的男子。
而这两人,直直地立于洛暖心的马前,客客气气地请她下马,言说前面道路崎岖,实在不宜行马。
那样的言语之间,极尽冷淡和礼貌,使洛暖心蓦地想起,自己曾经戏弄两人的事,她也不以为忤,只微微带笑地说了句:“原来是两位啊,久违了……”
看到洛暖心竟然将两人认出,他们的神色,有些微的狼狈,当下,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又摆上了公事公办的神情。
“我们会主请两位移步……”想来,还在为前一段时间的事情记恨,所以,两人的眸子里,在望向洛暖心时,依然是抑制不住的,带着恨意的光。
洛暖心再微微地笑了一下,然后将马鞭丢给了蓝埏,然后大摇大摆地向着前面走去。
转过一个山坳,再向前走了约半里路,就看到一个峡谷口。
只见那高个子的黑衣男子,对着半空,学了几声鸟叫,而崖底也相为呼应。洛暖心听出,那鸟叫声,特别奇特,更象是两者之间,在传达着什么。再过了少顷,只见崖壁之巅,慢慢地升上来了部款式简陋的升降机来。
那升降机,明显是人力操作,因为居中的一个男子,不停地将特制的绳索,朝自己拉来,于是,那部可以乘坐五人左右的升降机,便慢慢地朝崖顶升起。
两个黑衣男女,并未上来,只是对着那乘机而来的黑衣男子交待了几句什么,跟着,便请洛暖心上去。
洛暖心也不推辞,只淡淡一哂,转而率先登了上去。
只见那黑衣男子手一松,只见那原本依靠人力操纵的古老机械,便快速地向下滑去。
千尺崖壁,穿云破雾,那样的因为空气气流而造成的极大的反差,那样的超过“蹦极”的高速的运转,使坐上去的人们,霎时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了起来。
而那个负责乘降的男子,显然也极少试过这样的阵势,在下落的空间,他已经暗暗地运动内息,开始抵抗这来自体外的强大的气流的压力。
洛暖心忽然静静地扯了扯唇。
想来,这些古人们,还是没有玩过诸如“蹦极”、还有世上最刺激的“十环过山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