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昭允抱起怀中的人转身离开。舒榒駑襻
夜非情哑声道,“……之人必须保持充盈的内力与鸨毒抗衡,否则会使鸨毒反噬,你会筋脉尽毁。”
“多谢提醒。”
身影稍停了一下,便消失在雨中。
夜非情半跪在原地,倾盆的大雨将他从头到尾淋得湿透,他仍没有起身。长指死死抵在粗糙的瓦片上,触模着前一刻她的温度,借以挨过那刻在黑暗里彻心彻骨的嫉妒和心口愈加清晰的疼痛妃。
没有洗不净的罪,没有还不完的债,没有好不了的伤,只有放不下的爱。
龙问宸默然注视着这一切,半晌下楼,纵马扬鞭疾驰而去。
***窈*
北泉郡一所雅致的别院里。
诸葛昭允抱着羽天涯径直走向后院主卧,一路暴雨淋,两人都湿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衣服紧紧贴在身上。
主卧雅致精巧,侧室一扇巨大的屏风,屏风之后是热气汤汤的温泉。
迎面扑入的热浪,羽天涯感到身上每一处神经都被唤醒,蠢蠢欲动,她一个激灵,从毒急攻心中的黑暗里悠悠醒来。
伴随意识的回拢,那灼心的燥热感也一点点重回心头。虫噬般的痛痒伴着火燎,她手无措地想挠,那痒却像是从脏腑里浸出,从脚底,到小月复,到胸脯最后到脸上到大脑……顺着血管,轰得蔓延成熊熊大火,烧着了她的意识。便像堕入***的深渊,空虚,极度地渴望别人的触碰,渴望男人……
身后一双手轻轻环住了她。她浑身一震,此时头脑昏沉不记得刚才发生什么事不知道身后人是谁,意识回到上一次毒发时和夜非情在醉红归的厢房里……
“夜非情……”
她低低呢喃,下意识地推拒,“不要……”
最后两个字细微若蚊鸣,酥软的身子所有动作都像是欲拒还迎地邀请。
身后的人身子明显一僵,随即仿若无事地圈紧了她。
缠绵湿润的异香,萦绕的心头。一股温凉从覆在她小月复上的掌心缓缓涌入她的体内,暂时缓解她蚀骨的痒痛。
这是……
羽天涯纤细的身躯倏地一僵,有些踉跄地转过身,狐疑地瞪着她。
苍白雍容的容颜,缱绻含笑的神情,真实地就在眼前可以看可以模。
诸葛昭允长指在她火红得快要爆出花汁的樱唇上轻轻摩挲,轻笑,“嗯?刚才你还要我……帮你解毒,现在就不认识了?”
她最近瘦的厉害,纤腰他一手便可把握。诸葛昭允一手握紧了,俯身吻上她的红唇。薄唇辗转,羽天涯嘤咛一声,换得游鱼一枚,深入侵略她的芳泽内壁。
一个吻,就像是一把大火轰得烧着,那股蚀骨的欲火在脑海中炸开。
羽天涯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脖颈,火热的触感烧得向来温凉的男子也有了热度。
一抬手托着臀将她抬起压向自己。顺势向她的臀上轻击了两下,清脆的声音听得人面红耳赤,羽天涯一声惊呼被诸葛昭允用唇尽数堵住,“怎么瘦了那么多,得要花我多少钱养回来?“
羽天涯惊,一口咬在他舌尖,“你也忒小气,那别养了!”
昭允皇帝一声低笑,反而含住她的舌来吮,又在她翘.臀上捏了两捏,“不行,再瘦下去就硌手了……没手感。”
羽天涯哼了一声,双腿环紧他的窄腰,伸手去掐她腰间的肉,偏偏太子殿材太好一点赘肉都没有,掐不上只好一口咬在了诸葛昭允喉上。
“卿卿要吸血吗?”
诸葛昭允微微气喘,一双暗沉眸子看着她,手掌顺着她的背脊向上游移。
羽天涯无意一抬腿碰到了某物,加上浑身被那股火烧的快要窒息,酡红的脸都能滴出血来。不过那种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的,懊恼羞涩一抬头带着难受的哭腔吻住他的唇。
诸葛昭允眸色深黑,知道她受不了了,缓缓收回他缓缓送入她体内压制鸨毒的内息,深深狠狠地攫住她的唇,专心吻住了。
暧昧的空气中是重重的喘息和衣衫撕裂落地的声音。羽天涯在那样深重的吻里攀紧他紧实的背,满满的yu火几乎要爆炸开来。
“噗通”一声,失控拥吻的二人共同坠入热气蒸腾的温泉池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空气中爆出星火般的炙热,却不及身上的人滚烫。
诸葛昭允箍紧她的纤腰,微微喘息将羽天涯压在雕着云纹的池岸上。
双眸紧盯着她的神情,一下下吻她的雪白的颈子,揉弄她胸前丰盈雪团,又斯里慢条地含上那两颗草莓轻轻啜.吸.舌忝.弄。甚至在她浑身猛烈轻颤时轻轻厮磨碾转她的湿润,却就是不给她。
羽天涯被那火热的触感折磨地快要崩溃,大脑中紧绷的弦快要断裂,羞恼中伸手推他,“……要么你出去!”
诸葛昭允轻轻一笑,扳过她的脸对着自己,凤眸深黑暗涌,“看来清醒一些了……天涯,看清楚,记住,今天是我,以后也是我,哪怕下一生下一世……你只是我的。”
诸葛昭允说完也没有给羽天涯反应的时间,俯身吻住她火红到滴血的唇,一寸寸填满她的世界。
撕裂的疼痛很快便是巨大的承受不住的快慰。像是荒野之上八面奔腾不息的洋流,像是千军万马狂奔而至的快慰,像是久干枯木后的春雨。她干涸,他就润泽,她落寞,他就抚慰……
灿白的光在脑中闪过,扬起的雪白颈子上绷起细细青筋,像哀鸣的天鹅,连细腰都挺起来躲避,挣扎攀住他的肩膀,低喘着轻声道,“我算过了……你说的两个月零十三天又六个时辰,是我从地坑里出来的那天可是算的……那片丛林,那个亭子,还有亭子前的血……是你的。”
诸葛昭允闻言一怔,看着她挣扎又失神的眼心里猛地一痛。
“趴过去。”
诸葛昭允避开她的眼神,握紧她的纤腰将她翻过来,从后面抵在铺了羊绒毯的池岸上,一次次吻她优美的后腰。在她挣扎着躲避那痒和空虚时狠狠压下去,要她感受承受一波接一波的爱意。
彼此坦诚美好的身体,在热汤中剧烈的冲撞,溅起一室水花。落在巨大的屏风上映出一室旖旎交缠的影像。
……
极尽翻覆的一个晚上,近天亮时羽天涯才沉沉睡去。诸葛昭允耐心替她穿上小衣,修长的手指不时碰到她的肌肤,逗得她梦中也是微微颤栗,一掌拍过去,呢喃道,“乖啊……好累……”
诸葛昭允失笑,侧生撑肘凝视她的憨态梦话的睡颜,吻吻她的额头,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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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却一晚没睡。
和别院相邻的屋子,宫岑保持着端庄的姿态在床边坐了一晚上。极近天明,门外的侍女推门送药进来。看到她妆容整齐地保持晚上的模样坐在那里,不由一惊,“殿主……”
宫岑淡淡看了她一眼,“药放那儿吧。你去看看他来了吗?”
侍女依言看了,摇头,沉声道,“殿主,您这是何苦呢?陛下去了别院,不会来的。”
宫岑嘴边浮起一丝惨白的冷笑,“为了那句话,他也肯定会来……”
“是的。”
诸葛昭允站在门外,平静地看着她,“所以你有事最好赶快说。”
宫岑掂裙走出屋,见到他微微一惊,凉凉地笑,“昭允,鸨毒的滋味怎么样,很好吧,竟然让你用大光明法去帮她解毒……你不要命了?”
“不劳师姐关心。有话快说。”
宫岑柳眉跳了跳,想要发作,却终究是忍下来,低声道,“师父最多还有一个月就能出关了……这次出关通灵之法大成,即使你不告诉他异世之魂是羽天涯,他也会自己知道她在哪儿。躲不过了。”
诸葛昭允淡淡嗯了一声,“还有呢?”
宫岑握握拳上前,“还有上次你要我查的那个人……另一个时空的那个,司空诩。”
“我查到了,他还活着。”
诸葛昭允微微顿了一下,淡淡道,“嗯。这是个好消息。”
“还有一件事。”宫岑犹豫道,美艳的容颜忽然变了颜色,透着一丝喜悦也有一丝惨败。
“什么?”
宫岑看着他欲言又止,柳目里爆发出惶恐惊惧和欣慰喜悦重重矛盾的色彩,轻轻走至他面前站定。
诸葛昭允微微蹙眉,“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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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天涯睡得不安稳很快便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一惊坐起,浑身酸痛难耐,甚至也是酸痛不堪。胸前颈前全是青红吻痕。
昨晚和诸葛昭允狂热的一幕幕浮上脑海,她不由脸红,抱起被子轻轻蜷缩起来。
只是,他人呢?
羽天涯四处张望,心里微微一个激灵,想起一件事。
鸨毒是会迷幻人神智的,心里想的是谁眼前的人就是谁,先前她就错把夜非情认作了诸葛昭允。
——那昨晚会不会也是因为药物迷幻的作用呢?
她不由大惊,起床换了衣服批了外套走出房门。
大早上的,天蒙蒙亮,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她奇怪,信步乱走。
相邻的一处院子大门开着,她走过去,便看见院中一对男女。
太过熟悉的男子背影,恰好挡住她的视线,看不清两人动作,但那姿势宛然便是,相拥。
羽天涯有些怔愣,试探地唤他,“诸葛昭允?”
轻轻的女声在背后响起,落在耳中乍雷一般。诸葛昭允眼底闪过一丝柔情,回身向她走去。
宫岑柳目闪过一丝狠辣,用只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其实这个世界里除了羽天涯还有一缕异世之魂……留下来,我就告诉你。”
诸葛昭允眸色猛地一暗,果然停住了脚步。看了经过一夜折磨小脸惨白的羽天涯一眼,在她错愕的目光中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回宫岑身边。
羽天涯看到一双手环上了诸葛昭允的脖颈,诸葛昭允也温柔地俯……
长指扣紧墙壁里,指甲“啪”地一声断了。
十指连心。羽天涯感觉心里狠狠一刺,调头走开。还在隐隐刺痛,提醒这她昨晚他还和她缠绵恩爱不休今早他却把别的女人拥在怀里!
“够了吗?可以说了吗?”诸葛昭允微有不耐地拉下宫岑的双臂。
宫岑腮上有丝泛红,习惯性地整整头发,抬眸看着诸葛昭允,清声道,“还有一缕异世之魂……就是你。”
***
似乎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答案。
静水深流的眸底闪过一丝诧异,诸葛昭允难得沉默了一下,淡淡嗯了一声,转身要走。
宫岑跑至他前面挡住他,急声道,“你怎么是这个反应?你知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诸葛昭允不语。
“这代表着,你本身就拥有异世之魂的七魄,你不需要炼化异世之魂就能练成大光明法,远比师尊功成要容易得多,你才是练成大光明法的最好元体!”
诸葛昭允有些不在意地看着天,笑笑,“是吗?那又怎样。”
宫岑咬牙道,“只要你将羽天涯献出去给师父。反正他迟早都是会发现的。如若发现你隐瞒不报,你知道师父的惩罚会有多残忍。”
诸葛昭允不语,似笑非笑。
宫岑接着道,“虽然现在我们斗不过师尊,但只要托住师父让他将最后一关的密门告诉你,你就可以功成,而且你的功力必然比师尊更精纯,如此一来,这秦苍天下,都是你的。”
“到时候,你就是世人无限尊崇的王者,是高高在上的神——昭允,你不记得你当时为何要加入师门了吗。这是你毕生所愿……不要辜负。”
“我自然知道。不辜负。”
诸葛昭允慢条斯理地挽挽袖子,笑容如天边流云,“师父还有三十二日便可出关。对么?”
“是的。”
还有三十二天啊……
诸葛昭允垂下长睫,轻轻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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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明的时候,龙问宸才在小山坡上找到了羽天涯。
翻身从马上下来,从她立起的斗篷衣领看到露出的一星半点的青红痕迹。
深黑重瞳落出一两点星火般的光,下一刻龙问宸已经大马金刀地在羽天涯身边坐下。
“找你找疯了,在这里坐着干嘛?”
“我乐意。又没让你找,你来干嘛?”
羽天涯叼着根草枝,鼓着眼睛不耐烦地瞪着他,补充了一句,“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别来惹我。”
龙问宸剑眉一挑,“女人家不能这么凶,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儿?”
“你别跟我说话,我就不用跟你说话就温柔了。”
龙问宸气窒,“哎我发现你这个女人真是没情调,不说话的那是哑巴!”
“大男人婆婆妈妈的。”
羽天涯叨咕一句,坐起身,“干嘛来了?你城里的事处理完了,三千人失踪不是小数目,相关人员你都处理干净了?”
龙问宸不错眼球地看着她,羽天涯正经道,“我觉得你此时最重要的是收买人心。趁着九洲大军未撤高压下高举义旗,表示你忠心为主绝无二心驱除鞑虏,师出有名,然后带军直奔皇城……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她始终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了,龙问宸眸光淬火般亮了亮,咳嗽了一声,“嗯。我在听。你说得很对。”
然后他沉默了一下道,“天涯,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我要回国了。”
羽天涯听到了这话,望天点点头,“嗯。是该回去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一路保重。”
“还有别的话吗?”他的重瞳乌金般黑亮得惊人。
羽天涯站起来,“龙问宸,我但望下次再见,看到的是一个御极登基,雄兵百万,挥斥方遒,于万人之丈俯瞰苍龙变幻的,你。”
龙问宸高大的身躯一震,大步上前将她纳入怀中,大力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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