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的时候,唐百媚却闭上了嘴,看到她那个痛心疾首的样子。舒榒駑襻我想这个于昔年并非那么的简单,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我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唐更上。
唐更上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十年前,在银城这座偌大的城池中,一切还都是我唐门说了算,唐更上说一句话,虽然没有一个霹雳响亮,但是却也莫敢不从。”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唐更上眼神中流露出的英雄豪气,虽然已经白发苍苍,但是那股英雄气概丝毫不减。
唐更上继续说道:“三十年前的一天,有一个青年受了重伤,来到了唐门的门外,我看他可怜,就将他救了回来,原本只是想等他伤好了以后,就让他离开,可是等他伤好了的时候,他却死活不肯走了,他说他没有父母,没有家,愿意今后就留在唐门,哪怕是做一个看家护院的杂役也行。”
我在心中微微沉吟一下,这个人恐怕就是当时的于总管了吧妍。
唐更上又说道:“唐门是银城最大的门派,二殿下也可能知道,我唐门最善于的就是施毒,平时就算是来多少的敌人,我也不怕,但是唯独怕的就是奸细。这样的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忽然要留在我唐门,在当时我就怀疑这个人的动机。”
听到唐更上说到这里,我在心中微微的点了点头,江湖险恶,有的时候真的就要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唐更上却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内心活动,他依旧在说道:“而且三十年前的我是一个性格暴烈的人,我二话没有就让人把他拖出去。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钔”
唐更上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才继续道:“那时的那个青年十分的倔强,在听到我要将他赶出去的时候,忽然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说,只要他肯留下来就算是做牛做马都愿意。”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一个人如此渴望的想要留在这里,甚至是不惜生命的代价,那么他定然是有目的的,而这样的目的那又定然是对我唐门不利的。”
“我冷冷的笑了一声,吩咐手下的人,给我打,打到他自己愿意出去的时候为止,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于昔年会是这样倔强的一个人,在我的下人的殴打下,他甚至已经奄奄一息了,但是却还是没有离开。”
于昔年,终于听到了这三个字,当时的那个人就是于昔年,只是于昔年,这样也未免太过于痴傻。
唐更上说道:“我当时看到于昔年已经快要不行了,心中有一点不忍,我说拉出去吧,让他自生自灭。于昔年又回到了大街上。”
“那个时候正值隆冬时节,于昔年在雪地中,而且身受重伤,多半是活不了了,而且就在当晚,唐门的下人回报,于昔年的确没有任何的背景,是由于在路上遇到了劫匪,所以才流落到银城的。那个夜晚,我彻夜未眠,我觉得良心难安,第二天,我就吩咐人把一些吃的东西药物送给于昔年。”
“于昔年也并没有拒绝,而是全部接受了,我稍微感觉到舒服了一些,因为对于一个敌人,我是可以狠心,冷血,残忍,但是对于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我始终没有办法狠下心来。”
唐更上陷入了回忆中。
他慢慢的说道:“我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的就结束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在第二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来到了我唐门,这个人正是于昔年。”
“看到于昔年的时候,我感慨万千,曾经的一个翩翩少年,现在看起来像是一个中年人,于昔年见到我的时候所做的一个动作至今也让我难以忘怀。他见到我的时候,跪了下去,深深的磕了三个响头。”
“纵横了江湖大半生,我在这个时候忽然有点手足无措了,我把于昔年搀扶了起来,我说,我把你差点打死,你为什么反而还向我下跪,你不恨我吗?”
“于昔年说,于昔年记住的是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唐先生对我的救命之恩,剩下的,于昔年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
听到了唐更上叙述于昔年的话,我不由的微微有点动容,若不是知道现在的于昔年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我一定也会为这一句话而喝彩。
果然唐更上说道:“当时我听到了这句话的时候,十分的感动,于昔年真是胸怀宽广,光风霁月,虽然他现在什么也不是。我问他我说,于昔年,你再一次来我唐门的目的是什么呢?于昔年说,只愿报恩,别无他求。”
“当时听到了这一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把于昔年当作心月复一样对待了,因为在之前,唐门的弟子早已将他的身份查探的一清二楚,那就是绝无背景,更无门派纠葛。”
听到唐更上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在想,于昔年应该是一个好人,但是越是这种平静无奇的叙述就越是让我觉得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唐更上继续说道:“从那天以后,于昔年就进了我的唐门,在唐门中他兢兢业业,将唐门上下的事物一切都打点的井井有条,该做的全部做的十分妥协,该说的说的十分漂亮,而不该说的,不该做的又全部沉默不言。慢慢的,唐门对待于昔年就像对待一个家中的老人一样。而我的葬儿和媚儿他们两个更是称呼于昔年为于叔叔。”
唐更上说到这里的时候,唐百葬和唐百媚也点了点头,唐百媚说道:“不错,那个时候他还是我们的于叔叔,而且经常带着我们出去玩。”
唐更上拿起了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茶水后继续说道:“这样的事情直到持续到两年后的一天,两年后的一天,在内室,我和葬儿谈论起唐门的一个惊天的秘密。”
惊天的秘密,唐门的惊天秘密,听到了这几个字的时候我的心头微微的一阵颤抖,我觉得可能这就是事情的转折。
唐百葬察言观色,看着我的样子说道:“二殿下,你极其的聪明,你猜的不错,事情就是从这里开始转变的。而这个唐门的秘密……”
说到这里的时候唐百葬看了一眼父亲,唐更上则接过了话说道:“二殿下不是别人,何况经过这三十多年的磨练,我也相信,我的眼睛再不会看错人。二殿下,值得我们相信。”
唐门的惊天的秘密,其实听到了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其实应该回避的,但是这几个字对于我来说,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始终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唐更上这才慢慢的说道:“那天我在内室和葬儿说,葬儿,咱们唐门历经了数千年之所以长盛不衰,你认为到底是因为什么?记得那个时候葬儿和我说的是,爹爹,是我们的毒,没有人敢来欺负我们。葬儿,在二殿下的面前,今天爹爹再问你一遍,你认为我唐门长盛不衰的原因是什么。”
我看到唐百葬的脸上涌上了一层坚毅,那是一种成熟也是一种自信,唐百葬说道:“记得三十年前回答爹爹的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无比的惶恐的,因为我不知道我回答的对不对。但是现在我觉得了,我当时回答的答案是错的,我觉得我唐门数千年来长盛不衰的原因不是因为我们就天底下最厉害的毒,而是因为我们有三心,第一,是责任心,有了责任心,我们才将银城所有百姓的生死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我们的毒厉害,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子民用过。第二,仁心,唐门的毒虽然无比的毒,但是我唐门历来都是宽厚待人,就算是敌人也要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也就是几千年来,我唐门树敌不少,但是每次为难关头,总有人会挺身而出,帮助我们渡过难关。第三,是恒心,唐门虽然极少用毒,但是几千年以来,我们始终遵循祖训,研制毒药,而并不因为我们唐门的毒已经是天上之首而懈怠,这也就是为什么敌人对我们恐惧的原因。”
听完了唐百葬的话,我看到了唐更上的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意,而在一边额唐百媚也拍起了手掌,唐百媚说道:“哥哥,原来你这么厉害啊,这些天是我一直误会你了,妹妹这厢给你赔礼啦。”
唐百媚的笑容十分的甜美,唐百葬也溺爱的看了妹妹一眼。
唐更上显得有点激动,说道:“葬儿,真的没有想到这三十年来你的改变会有这么大,记得当初你说你唐门的毒厉害所以我们唐门才长盛不衰的时候,爹爹的心中有点失望,但是我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爹爹知道,有些事情,有些道理,只有自己领悟出来的,才是真的,别人说的再多也是没有用的。看来,这些道理你是全部领悟了,你比你爹爹强,我也是最近几年才悟出了原来我们唐家长盛不衰的原因,这些原因说出来其实就是你说的三心,三十年前,因为你爹爹少了一些忍心,所以埋下了一个祸端,才引致了今天这场危机。说起来,真是惭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