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拿着文件,表情有些狰狞,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盖了章的拆迁文件,手续、原因、时间、地点什么的,统统都有。舒榒駑襻马上收拾东西、带着你的那群小破孩儿……滚蛋,否则,我连房带人一起拆。”
言毕,他大力一挥,直接把苏静雅推倒在地,招呼着自己的属下砸东西。
苏静雅没想到他会推人,狼狈往后退了几步,企图稳住脚步,可是,领头儿的蛮力实在太大,重心不稳,她狼狈地摔倒在地。
看着这群打手,就像饥饿得吸血鬼一样,发疯般冲进院子,暴躁无比将院子砸得稀巴烂妾。
能砸的,统统都砸了,院子砸了还不够,还要闯入房间去砸别的。
苏静雅目光阴寒,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她恶狠狠地瞪着他们,最后,怒不可遏的从地上一跃而起,扑上前,一把反扣住领头而的胳臂,卯足全力一个辛辣的过肩摔,重重将他摔在地上,附带一脚狠狠踩住他的胸口,俨然完全被激怒的模样,双怒血红,扯开嗓子就一阵嘶叫:“不想死,就立刻带着你的人,滚——!!!!”
领头很魁梧,一身的横肉,肥胖的身体狠狠砸在地上,十分的‘掷地有声’甓。
躺在地上,二楞二楞地盯着苏静雅,似乎很讶异完全不会想到,像她这样瘦弱的身体,竟然会蕴藏如此大的爆发力,轻轻松松就把他摔地上了?!
只是,错愕归错愕,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竟然被一个女人摔在地上,今后他如何在帮里竖立威信?!
于是……
领头儿粗壮的手,一把握住苏静雅踩在他胸口上的脚,凶神恶煞咬牙道:“臭.娘.们,你竟然敢摔老子?!你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方落,被激怒的男人,大力扯过苏静雅的脚踝,看着她的身体往下倒来,曲起胳臂肘就狠狠朝她胸口砸去,附带高高抬起膝盖,打算凶残撞向她的月复部……
苏静雅见了领头的动作,目光一寒,柔软敏捷的身体往侧边一闪。
虽然避开了领头的袭击,可是,她显得有些狼狈:姿态并不是很优雅的“四仰八叉”。
“操.你.妹.妹.的!臭.婊.子,你敢把老.子摔倒,还敢踩.老.子?!”
无疑,苏静雅的闪躲,彻底让男人恼怒了。他一股脑儿从地上爬起来,上前,一把卡住苏静雅的脖子,毫无怜惜的用力掐卡……
“给老.子跪着道歉,乞求老.子的原谅,否则……老.子把你卖窑子里去!!”男人凶神恶煞,表情狰狞。
呼吸困难,苏静雅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呼吸着。
感受到领头儿手劲越来越大,似乎再加大一点点力气,她的脖子就要被掐断了。
出于自卫,也出于一种求生本能,苏静雅猛的抓起洒落在地上的碎片,眼睛都不眨的朝男人的脖子刺去……
只见寒光一闪,血花飞.溅开来。
“啊……”领头吃痛的惨叫一声,连连松开掐卡着苏静雅脖子的手,“臭.婊.子,你敢拿玻璃刺我脖子?!”
领头有些不敢相信地瞪着苏静雅。他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个女人,竟然会如此的凶残。
苏静雅大口大口喘息着,呼吸着新鲜空气,她死死拽着玻璃,目光凶狠地瞪着男人:“你活该,这是你自找的。”
“该死的——”男人抹了一把脖子上刺目的殷红,脑海里最后一点理智也被噼里啪啦、排山倒海的怒意淹没。
怒火中烧的冲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拽住苏静雅双肩,蛮狠的就要把她撂倒……
……
院子内的其他打手,见自己的老大和一个女人杠起来了,不由得纷纷围了过去,吹口哨助威。
与至于,原本应该欢声笑语一片的沁园,立刻变成了透着血腥与凶残的格斗场。
苏静雅大口大口呼吸着,胸口剧烈起伏,豆大的汗珠,顺着瘦削的脸庞,一颗颗滑下。
乌黑的发丝,被汗水浸湿,凌乱的贴在脸上;原本干净清爽的白色衬衣,此刻已经肮脏残破不堪了。
尽管满身的狼狈,体力也渐渐不支,但是……她那双黑眸,却依旧桀骜不驯,闪耀着小兽的光芒……
“来啊,继续!!!”领头儿满脸的邪恶,对着苏静雅不屑地勾了勾手指,俨然驯服宠物的架势。相比苏静雅的疲惫不堪,他简直……心不跳、气不喘,轻松到不行……
苏静雅抿着红唇,抹了一把脸上混杂着肮脏泥土的汗水,最后站在原地不动。她不得不承认,领头儿是个格斗高手,再不想法子下去,她迟早得被玩死。
格斗比赛开始,那男人大言不惭地说,只要把他撂倒,他立刻带着人走,如果她输了,不仅要她跪着给他道歉,还得收拾东西把院子腾出来……
大口大口喘息,已经跟他周.旋了二十分钟,她的体力耗损极其严重。虽说,平日她体力还算不错,但毕竟面前是个高大魁梧的男人。
男女体力的悬殊,的确极大。
正当她在冥思伤神如何扳倒眼前的男人时,只见站在旁边围观的一个男人,突然上前,俯身在领头儿的耳畔一阵低语,似乎说了件特别紧急的事情,苏静雅清晰地看见,领头儿的眉头深深拧了起来。
“跟你浪费时间,已经够久了!!”领头忽而冷声开口,狠狠地瞪着她,“最后一搏!!!”
苏静雅还没缓过神来,只觉男人突然朝她扑来,她连连退后,一边闪躲避开他的袭击,一边想方设法变被动未主动。
只是,男人的力气太大,一拳击打在她的胸口,苏静雅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碎掉了,她狼狈地倒退几步,吃痛地捂着胸口。
跟前几轮不一样,男人会给她喘息的机会,这一次,他粗壮的胳臂,无情的勒在她的脖子上,一个强有力的反扣,让她连丝毫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苏静雅死死拽住男人的胳臂,尽可能腾出空间,让自己的脖子舒服一些。只是,领头儿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她挣扎得厉害,他就勒得厉害。
粗噶的声音,低沉却透着狠毒的从头顶传来:“到底要不要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雇主,没那么多时间跟你瞎耗。”
“如果你不答应搬走,行,我今天就勒死你!!!!!”
领头,双目腥红一片。
苏静雅只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窒息,她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一股热血猛冲上头顶,她累得惨白的小脸,顺便憋得红紫一片。
正当她绝望,想要放弃的时候,眩晕的脑海,倏然一闪,突然响起之前皇甫御在拳击室练拳,她实在闲的无聊,跑进去捣乱。
那时候,皇甫御就是这样勒着她的脖子,淡淡地在她耳边问:“我这样勒着你,你怎么办?!”
她当时想了很多办法,却因为是背对着他,她手脚没办法使力,只有低头去咬勒住她脖子的胳臂。
可是,轻轻松松就被他钳制住下颚了。
“说你笨,你还真蠢。你这个行为,虽然能让敌人吃点小苦头,但是,苏静雅你记住了,小苦头只能激怒对方,并不能解决问题。如果现在勒着你的人,是要你的命,恐怕,你连咬他的机会都没有。”
“那我应该怎么做?!”她皱着眉头,很不解地问道。她有想过曲起胳臂肘去撞他的肚子,但是,往往,用这个姿势去禁.锢别人的,都会防范这一招。
她记得,当时的皇甫御只是挑了挑眉头,问了句:“利用女人的优势,身体柔软。”
刚开始她有些不明白,经过皇甫御的提醒,她才领悟:高高抬起腿,用脚背朝他劈去。
皇甫御用手臂当掉她袭击的那一瞬间,很本能的放开了。
苏静雅很雀跃,毕竟,终于摆月兑了。
可是,皇甫御又说了句:“摆月兑有什么好得瑟的?!有本事,想个办法,在摆月兑我禁.锢的那一瞬,用绝对的优势击垮我,让我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于是——
苏静雅眉目一寒,高高抬起头,一脚狠狠劈在领头的脑门上。很明显了,领头完全没想到苏静雅会出这一招,压根没缓过神来,硬生生吃了苏静雅一击。
头昏脑胀地往后退,勒着她脖子的手,也骤然松开。
苏静雅并没有就此住手,按照皇甫御教她的柔术,整个身体一跃,手脚缠在领头的身上,然后借着身体的重力,重重将领头按倒在地。
她的手,死死反扣住他的双手,两条腿夹着他的脖子,腿部只需要稍微用力一点点,就能轻而易举把领头的脖子拧断。
而……之前还猖狂不已的领头,现在完全没有任何还击的能力。每个死穴都被苏静雅卡死,他无法挪动分毫,一动,反扣的双臂就钻心的痛。
“你输了……”苏静雅大口大口的喘气,咬牙切齿地说,“立马带着你的人,滚!!否则……我拧断你脖子!!!”
领头心里不服气,不过:愿赌服输。
在他心不甘情不愿点头说“好”的前一秒,死寂的院落,突然响起一阵清脆且慵懒的巴掌声。
苏静雅闻声望去,一眼就看见:身着一条黑色长裙的陈孜孜,踩着悠扬的高跟鞋朝她走来。
一头酒红的长卷发,在稀薄的阳光下,风情万种,妩媚尽显。
苏静雅眯了眯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愈发美丽动人的陈孜孜。
一点点松开被她压着的男人,她站起身,镇定自若、不卑不亢的跟陈孜孜对视。
“身手不错!!!”陈孜孜笑着称赞。
而苏静雅只是抿着隐隐发青发紫的唇,冷漠地望着她,半许,她才问道:“陈孜孜,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孜孜捋了捋自己精心呵护与打扮的长发,冷清高傲的眸光,瞥见一声肮脏的苏静雅,她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抬起纤纤玉指挡在鼻前,嫌恶地反问:“我想干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何必多此一举询问?!”
“……”苏静雅拽了拽拳,恨恨地瞪着她,咬了咬牙,她才说,“陈孜孜,房子的事情是不是你暗地里动的手脚?!如果是你,我看你找死!!!”
说完,苏静雅勾了勾唇,嘴角荡出一丝冷笑。她想都没想,打算掏出手机,给皇甫御打电话。他惹出来的麻烦,于情于理,都应该让他自己出来解决。
没事,招惹那么多女人干什么?!
招惹就招惹,干嘛自己不处理好,跑来找她的麻烦?!
陈孜孜觑见苏静雅的动作,眼底一片平静,没有丝毫的惊慌,她只是很淡定的上前两步,涂着黑色豆蔻手指,缓慢将苏静雅的手机抽走。
苏静雅直直盯着她,不由得笑了笑,嘴角弯得很讽刺:“怎么,是害怕么?!”
见陈孜孜只是睨着她,并不说话,苏静雅笑意加深:“也对,换我是你,我也会害怕。毕竟,皇甫御的手段,的确很凶残,压根就不会给对方留丝毫喘息的机会。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暂且先不说会采取怎样残忍的手段对付你,就算愿意放过你,恐怕……他也不会喜欢像你这样歹毒的女人。呵~”
“陈孜孜,你也就这点本事!”苏静雅随意的开口,淡淡地打击,“趁着皇甫御离开的时间黑我,有本事等他回来再搞我啊。”
“如果你实在闲着没事,太想得到他,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跟着去春城,好好拍拍马.屁,把自己月兑光光,在他面前多晃几圈,勾.引他,恐怕比打击我,有效率多了。”
陈孜孜漠然地听着苏静雅左一句皇甫御,右一句皇甫御,尤其是最后一句,极其伤人自尊的话,简直听得……怒火中烧。
不过,毕竟是见过大世面,且善于隐忍的女人,所表现出来的姿态是:淡泊如水,无所畏惧。
撩.拨了被冷风吹乱的头发,她低低地开口:“苏静雅,你就那么确定,只要皇甫御在樊城,他就会替你撑腰,就会义无反顾站在你的身边支持你,浑然不用看我的脸色么?!外加,你就觉得我陈孜孜,就是个蠢货,只会干些让人讨厌的事情么?!”
“……”苏静雅听了这番话,纤细的眉毛,猛然收紧。陈孜孜这话的弦外之音是——?!觑见苏静雅敛眉,陈孜孜冷冷一笑,觉得反击的时刻到了,于是,悠悠道:“苏静雅,我应该说你天真呢,还是说你愚蠢?!现在的樊城,今非昔比,是他皇甫御的地盘儿,你觉得我能无法无天,肆意妄为地拆这房子吗?!你觉得,他会不知道吗?!就算他刚开始不知道好了,布满他眼线的地方,你觉得到现在他还会不知道吗?!一通电话,也就几分钟的事情,你看看到现在,时间过了多久了,为什么没有动静?!他不是很宝贝你,很喜欢你吗?!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孤立无援,这就是他所谓的‘喜欢’,所谓的‘爱你’?!”
苏静雅听了陈孜孜的分析,不由的胸口一沉,她眼底的光,渐渐掩去,黯淡不已……
其实,她也这样想过,可是,她真的不相信,皇甫御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所以,当脑海出现这个想法时,她第一时间扼杀掉了,并且……选择相信他。
相信他,既然把这院子买下,就不会轻易拆掉,哪怕他们现在闹矛盾。
如此捋了捋混乱的思路,苏静雅忽而变得稍微有底气了。
“陈孜孜,如果你觉得自导自演一出戏,能让你自欺欺人觉得很快乐的话,那你尽情发挥好了。”苏静雅看都看得看她,索性转身往里走,“离开这院子,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我死。不过陈孜孜,有一句话,我想原封不动告诉你:现在的樊城,今非昔比,是他皇甫御的地盘。收敛点,别太猖狂了,指不定你现在的一举一动,过两三分钟就传入皇甫御的耳朵。”
陈孜孜看着苏静雅的背影,目光隐隐闪烁着阴鸷的光芒,她咬了咬牙,大步上前,扯过彪汉手里的拆迁证明,疾步上前,狠狠的把文件摔直在苏静雅眼前:“你看清楚了。这差遣文件,可不是随随便便能乱开的。上面有皇甫御的签名,他已经同意把这院子拆了,你如若不信,可以拿到相关部门去一一印证,看我陈孜孜有没有伪造文件。”
嘴角冷冷一勾,陈孜孜笑的得意与讽刺。
而苏静雅却直勾勾地盯着签署着皇甫御名字的地方。的确是皇甫御的笔记,可是……他明明回皇城了,怎么可能签下这文件?!
“陈孜孜……”苏静雅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陈孜孜却一脸的不耐烦,将手机递还给她,冷声道:“苏静雅如果你不死心,就给皇甫御打电话好了,问问他,是不是让我帮忙处理这件事,顺便在问问,他到底爱的人是谁……”
见苏静雅没有接过手机,陈孜孜用眼神示意她,让她打电话。
苏静雅一听这话,莫名一窒。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
微微咬了咬发白的嘴唇,苏静雅缓慢地接过手机。
“动作快点,我没闲工夫跟你瞎耗。”陈孜孜再次催促。
苏静雅犹豫了又犹豫,最后,还是鼓足勇气给皇甫御打电话。第一,她完全不相信他会做这么缺德的事情;第二,就算是真的,她也想知道原因……
翻开电话簿,苏静雅选中皇甫御的手机号,迟疑了下,最后拨了过去。
可是,手机一直处在占线状态,完全打不通。
莫名的,她有些焦躁。
为什么会打不通他的电话号码?!难道是……他把她拉黑了?!
陈孜孜看着表情变得愈发怪异惊慌的女人,嘴角一弯,漾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在苏静雅连续拨了十通,却依旧打不通的情况下,她气得差点就把手机摔了。
皇甫御到底在干嘛?!他到底是要怎样……
相比苏静雅的暴躁,陈孜孜显得淡然多了。她掏出自己的手机,翻了一阵子,最后……将手机荧幕对准苏静雅,当着她的面,拨出皇甫御的手机号,按了拨打键,并且免提。
嘟~嘟~嘟~
手机响了三声后,立即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喂,学姐?!有事吗?!”
苏静雅在听到皇甫御声音的那一瞬间,她头皮发麻,耳畔嗡嗡地响。
陈孜孜很赏心悦目地看着苏静雅脸蛋的血色褪尽,变得苍白不已。
低声回复皇甫御的问题,她声音柔柔,如夜莺般甜美:“没事难道就不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当然不是。”
“现在开会吗?!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如果接听电话不方便的话,我一会儿给你打。”
“没!!准备下班。”
“是这样的,你让我处理的那块地皮,我已经在处理了,除了有点小麻烦之外,还算顺利。”
“学姐,辛苦你了。最近春城的公司出了一点状况,樊城的事情我顾不过来,只能劳烦学姐帮我代劳。改天,请你吃饭。”
“说哪的话,我们之间的关系用得着这样客气吗?!不过……吃饭,是一定要吃的。这块地皮,的确得花一些精力,只是,有我爹地出面,问题不大。”
“嗯!!”
“好了,我不烦你了。你留在春城好好处理那边的事情,我解决了地皮的事儿,飞过去看你。”
“好!”
陈孜孜挂断电话那一瞬间,再次看向苏静雅时,她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还要惨白。前一秒还猖獗到不行,下一瞄就变成枯井的眸子,颇为得意地开口:“都听见了吧?!皇甫御真的爱死你了,爱得连你的电话都不接。”
苏静雅直勾勾地盯着陈孜孜春风得意的漂亮小脸,恨不得扑上前,将其抓花。
可是,此时此刻的她,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
听见皇甫御和陈孜孜通话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全身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竟然会这般的难受,这般的想哭,这般的……心痛。
她死死的咬着嘴唇,坚硬锋利的贝齿,活生生将唇瓣咬出一条缝,鲜红的血,急速溢了出来。
“苏静雅,我不想再跟你多费唇舌,最后十分钟,带着你的人,把东西收拾下,立刻给我滚!”陈孜孜面目一寒,怒目而瞪着苏静雅,“如果还这样胡搅蛮缠,你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在意,你信不信?!”
秋天的太阳,褪去夏日的灼烈,变得温和而明媚,罩在人身上,很舒服。
可是苏静雅站在太阳底下,却是头晕目眩,难受的几乎晕厥。
不过是走神了一段时间,她再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几辆挖土机已经开进了院子,正在奋力退推塌墙壁和将屋顶掀翻……
苏静雅看见了,神色大变,她冲上前,双目血红,扯着那群在院子里捣乱的人,龇牙咧嘴冲着他们咆哮:“不准动院子,滚!!!!统统给我滚!!!!!滚——!!!!”
眼尾余光忽而瞄到钻在角落的一辆挖土机,高高扬起抓铲要将主屋掀翻,她目光一沉,几个箭步冲上前,大刺刺拦在挖土机前。
挖土机师傅看了苏静雅一眼,从车厢内探出脑袋,冲着她大声吼道:“你要不要命了?!闪开!!!”
“……”苏静雅大口大口的喘息,并没有理会挖土机师傅的言语,而是把仇恨地目光投射想坐在院子门口的牛皮沙发上晒太阳的女人。
似乎,看着她抓狂,看着她像个疯子一样,手足无措在院子里跑来跑去,陈孜孜很享受。
看着原本陈旧,但是却很温馨的院子,在短暂十分钟,已经残破不堪了。
苏静雅站在院子中央,听见后院失声尖叫的孩子,她很恍惚。
眼前陡然浮现出一幕幕:师父为了节约钱,领着师兄亲自爬上屋顶换瓦;觉得院子的环境不好,他亲自在院子里栽花养草,然后一大群小朋友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学着师父的样子,将花草栽种下……
她看见,每天都在这院子里玩游戏嬉戏的孩子们,看见她们围坐在一起上课,大声念:我有一个家……
苏静雅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眼前腥红一片,尤其是看向陈孜孜的那一瞬间,压在心底的恶魔被召唤醒,她发疯般歇斯底里一阵嚎叫,奋力奔过去,打算把陈孜孜痛痛快快揍一顿。
她毁了她师父的院子,毁了一群孩子的家园,她要毁了……她。
可是,她还没靠近陈孜孜,一直站在她身边警惕注视着周围一切动静的保镖,立刻上前把她拦住:“小姐,请你退后……”
苏静雅双目一寒,不由分说扯过保镖的胳臂,高高抬起一脚把他踹翻,然后一个后旋踢,将另外一名保镖踹飞……
陈孜孜看着跟一群保镖搏斗的女人,她眼底阴寒一片,觉得晒太阳够久了,再这样看下去,也没啥意思,于是,优雅从沙发上站起身,转身往外走。
苏静雅见了,嘶吼道:“陈孜孜,有本事你不要走。你给我站住,我今天一定要你好看!!你凭什么毁掉院子啊?!凭什么……”
陈孜孜缓慢回过身,冷笑地瞥了苏静雅一眼,最后戴上墨镜就往外走。
“大小姐,接下来怎么处理?!”其中黑衣保镖问道。
陈孜孜钻进轿车,看都没看外面一样,冷声说:“下手别太狠了,教训教训她,揍个半死不活,意思意思就好了。”
黑衣保镖听了陈孜孜的话,先是剑眉一挑,随后颔首道:“我明白。”
陈孜孜冷哼了一声,招呼着司机开车。
目送陈孜孜的车辆离开之后,黑衣保镖才折回身,低声吩咐:“大小姐说了,让你们好好活动活动筋骨!!只要别揍死了,就行。”
“陈、孜、孜——”苏静雅对着保镖一阵全打脚底,谁扑上前,她就踹飞谁。大脑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就是:扯住陈孜孜那贱人的头发,狠狠往墙上撞。
只是……
想象很美好,现实……有点残酷。
不知是谁狠狠踹了她月复部一脚,身体里强撑的力气散去,苏静雅捂着月复部,一点点倒在地上,月复部钻心的疼痛,几乎让她痉.挛。
她表情痛苦,死死咬着嘴唇,从喉咙里发出纤细的呻.吟……
而一群打手加保镖,见苏静雅被揍得奄奄一息的女人,觉得差不多了,领头的人招呼着大伙离开。
苏静雅头晕目眩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步伐,见他们上车真的离开了,她才动了动身体。
目光落在掉在一旁地上的手机,她吃力的伸手拿过,盯着看了许久,似乎有些不死心,她再度解锁拨打皇甫御的电话。
只是,结果跟刚才给皇甫御打电话是一样的。
一层薄薄的泪雾,迅速升起。
她觉得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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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城。
最豪华的夜总会贵宾赌场。
506包间,灯光昏暗,里面烟雾腾绕。
“第四十五次……”白拓瞄了眼荷官发他面前的牌,又瞥了眼坐在对面的皇甫御,他嘴角隐隐一勾,低低闷哼,“三弟,你玩牌专心点,今晚已经第四十五次看手机了。嗯~,你手机长花?!有什么能稀奇成这样?!来,把手机扔过来,给二哥瞧瞧!!”
白拓动作悬殊的从桌角抽出一支雪茄,坐在他身旁观战外加伺候他的女郎,立即用镶着钻石的打火机,帮他把烟点着。皇甫御听了白拓的话,有些气急败坏的把手机扔桌子上,表情隐隐有些难看,不过语气依旧很淡漠:“没什么。继续玩牌。”
话是这样讲,但是,他只是靠在椅背上,让旁边的女人帮忙开牌。他的一门心思,依旧全部放在手机上。
“又闹别扭了?!”白拓深深吸了雪茄,然后缓慢把白色烟雾吐出,狭长幽深的黑眸,在烟雾的映衬下,愈发的朦胧魅惑。
皇甫御没说话,只是臭着一张俊脸。
在场陪同玩牌的赵毅几人,淡淡看了彼此一眼,谁都不敢发出声音。
不用挑明,皇甫御生气的原因,再明显不过了。
白拓把手里的牌,往桌子上恶狠狠一甩,大声说:“每一把都赢,真心没意思。三弟,你玩牌专心点。”
皇甫御挑了下浓密的眉毛,瞄了眼自己桌面寒碜的筹码,又看了眼白拓面前垒得跟小山一样筹码,换成平日,肯定会立下重誓,把筹码全赢回来,可是今天……
他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让你白赚几千万,不好么?!”皇甫御漫不经心地回复。
白拓实在觉得没意思,索性让荷官暂时停止发牌,他站起身撑在牌桌上,俯瞰着对面的皇甫御,仔细打量了一番,最后才说:“三弟,我看你长得帅气是帅气,但是,情路怎么就这么不顺、坎坷呢?!听三哥一句劝,女人嘛,玩玩就好了,别动真心,动了真心,生活就没意思了。你看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用得着因为苏静雅而难受自己么?!那女人爱闹别扭就闹别扭,一脚踹了,然后……继续跟以前一样,咱们在一起花天酒地,该怎样潇洒,就怎样潇洒。”
皇甫御只是听着而已,没有多余的表情,更没有发言的意思。
白拓总觉得,今晚不把皇甫御扭曲的世界观、人生观给扳正,他这个二哥就白当了。
于是,舌忝了舌忝薄唇,很犀利地问:“三弟,多久没玩女人了?!嗯~,二哥今晚带你去个非常.劲.爆的地方爽爽,保证让你销.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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