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色很美,漫天星光闪耀,满空玉碎,点缀着绚丽多彩又透着静谧的夜,银色的月光带着淡淡的冷意,有种心凉如水的感觉。舒虺璩丣
幽紫色的圆形大床上,那陷入深沉的梦里,无法自拔的女子,脸上一片湿热,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口中轻轻低喃着几声细碎的梦呓……
“北堂璃……你醒醒啊……”
“你快醒醒啊……你不会死的……”
“北堂璃,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嫘”
那是一片沙漠深渊,荒无人烟之地,温度极高,空气干燥。
十三四岁的少女躺在滚烫的黄沙上,有种即将要被黄沙淹没的趋势,干裂的唇角全是干涩的血渍。
幽幽转醒后,少女用手挡去刺眼的阳光,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轭。
身旁不远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看上去奄奄一息的样子,脸色惨白。
他见少女醒来,似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低哑着声音道,“小蝶,快起来,赶紧离开这里!”
少女起身,应道,“好!”
说罢,就要扶起少年,少年甩开她,声音又冷又哑,“你先走,不用管我!”
少女脸上明显带着怒气,“北堂璃,你在说什么疯话?”
他们被困在沙漠近一星期,另一个伙伴紫陌已经死了,如今她身边唯一能用生命去珍惜的人,只有北堂璃,让她丢下伙伴,一个人逃生,她做不到。
“我还撑得住……”少年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身上的蛇毒,必须尽快注射血清,否则非交代在这里不可……”
话落,少年的脸色近乎透明,仿佛随时要归去。
少女为掩护伙伴撤离,对敌时,中了蛇毒,已昏厥过去好几次。
加上一个星期以来,他们滴水未进,又饿又渴,为了能够活下去,少年割了自己的动脉,用自己的血液度给少女解渴,失血过多的他,靠着强悍的意识,一直支撑到现在。
倏然,沙土流动,如一条蛇在地底滚动,黄沙渐渐的往下面沦陷,女少暗道不好,心都凉了一截,她赶紧拉起少年,往高处跑。
流沙……
他们竟然遇到了流沙……
这是沙漠中,最难以防备的天然陷阱,十分危险。
流沙在他们脚下不停滚动,他们走过的地方全部陷了下去,人在沙漠遇上流沙,最是恐怖,一个不慎,就会被沙土活埋,然后彻底淹没。
危险来临时,往往最能激发人的潜能,两人原本都没什么力气,这时,却不知哪来的力量,奋力奔跑起来。
少年突然觉得脚下一沉,左脚陷下去几公分,顿然心中一沉,猛的甩开少女,他的手心全是冷汗,一甩就开,少女气结,“北堂璃,你这个疯子!”
少年沉声冷喝,“不准过来!你快跑啊!”
一旦陷进流沙中,不管陷进去多少,想要出来,都要费很大的力量,而且越是挣扎,被掩埋的速度就越快。
这种情况下,少女哪里肯率先离开。
她眼睁睁的看着流沙全部向少年流动,眼睁睁的看着少年被越陷越深,先是小腿,再到大腿,然后至腰部,她看得目赤欲裂,幽紫色的眼睛,满满的惊恐。
她祈祷着,不要再沉了,不要再沉了。
幸好,他们的运气还不算太糟糕,流沙开始小幅度移动,很慢很慢,最后在少年胸口的位置,停了下来。
少女松了口气,急忙伸出手来,“北堂璃,把手给我!”
少年摇摇头,不说够不着的问题,就说在没有任何东西,供她借力的情况下,是根本没有可能把他拉出来的,何况,这流沙极不稳定,谁知道还会不会流动。
他微微动了动身子,与意料中一样,动弹不得,被掩埋的部位,紧紧的束缚在沙土中,整一副被活埋的景象。
少女压下惊慌失措的负面情绪,解下腰间的钢丝绳,往少年胳膊下一套,奋力的往外拉,手心勒出深深的血痕,却感觉不到痛。
直到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才将少年一寸一寸的拉了上来,她知道,她的体力,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她无力支撑下去,刚呼出一口气,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后,已是满天星光,身旁的少年,陷入深度昏迷,呼吸逐渐微弱,生命力缓缓流失,少女惊惧不已。
少年手腕处溢出的血液,染红了身下的黄沙,他又一次用自己的鲜血,为她补充了缺失的水分,又一次用自己的鲜血,为她补充了生存的能量……
梦境翻转,画面变换。
艳丽的晚霞,仓皇的落日,好似破灭前那抹悲壮的忧伤……
残阳染红了半边天空,像极了那来自地狱的火焰……
飞鸟划过的地方,总是带出一道道透明的伤痕,偶尔发出凄凉而破裂的叫声……
这个黄昏的校场上,一个硕大的兽笼里,正在进行一场生死搏杀……
围观的人群,皆为二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子,他们个个面色兴奋,兴致高昂,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里面激烈的表演……
这个疯狂狂乱,又不可理喻的世界里,没有温暖,没有同情,没有人性,只有暴虐,血腥,和赤-果果的***……
兽笼里,关着一只变异的野兽,和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他们都被注射了世上最烈性的媚药——**剂。
“敢来刺杀珞爷,简直是吃了豹子胆了……”男子a说道。
“还别说,这娘们的滋味,不是一般的好……”男子b说道。
“那是,就算我们捡珞爷吃剩下的尝,都爽上了天……”男子c说道。
“啧啧,被你这么一说,我到现在还意犹未尽呢……”男子d说道。
嘴上虽然都讨论着,眼睛却紧紧注视着兽笼里的交战,显然每个人都十分期待着,一场人兽交媾的戏幕,尽快上演,当然,其中有一个人除外……
他绝望无助的俊颜,遮掩在一头浅棕色的头发下,血痕遍布全身,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断往外渗出鲜红的血,他仿佛听不见周围的讨论声,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听到凄厉破碎的嘶吼,他才抬起几乎充血的眼。
那个女孩的,已血肉模糊……野兽的那个地方,长着少许肉刺的倒钩,人的身体,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承受的。
沉浸在药效中的女孩,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不知道这场暴虐承受了多久,药效终于过去……
女孩突然发出惊人的爆发力,瞬间将野兽撕碎,坚固的兽笼,也被她硬生生的扳开……
一场无比残暴的大屠杀,至此拉开序幕……
血……
到处都是血……
比天空中,那抹艳丽的晚霞,还要红……
耳边不断传来轻微的呼唤声,声音很温暖,令她觉得非常安心,蝴蝶睁开眼睛,看到一双墨绿色的眸子,充满着急的目光,她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南宫炫把她抱了起来,靠在他身上,蝴蝶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冷汗,连头发都全部浸湿了……
“做噩梦啊?”南宫炫顺手抽了几张纸巾,简单的帮她擦掉脸上的汗水。
她不想说话,只想安静的靠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仿佛只有这样,她的心才不会那么冷,也不再害怕狂风暴雨的侵袭。
她是第一次如此惧怕无边无际的黑暗,也是第一次如此排斥在黑暗中孤独的徘徊,她渴望光明的出口,渴望天堂的曙光……
谁能告诉她,如何摆月兑黑暗的缠绕?
让狂跳的心脏,颤抖的身体,灭顶的绝望,随行的窒息,通通都温柔的抚平……
南宫炫微微蹙眉,心中疑惑万千。
北堂璃?
他听见她在梦中,不止一次喊出这个名字。
她怎么会认识北堂璃?
从一开始接触她,就觉得她很不对劲,行为举止都和资料上的夏若冰相差太多,尤其是她那一手漂亮的枪法,不得不让人深思。
他低头,看见她乖巧的靠在他怀里,睁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明亮的吊灯,忽而感到一丝心疼,“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你怎么会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