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轻声的说了一个字。
当下她有如五雷轰顶,震惊的瞪大眼。“有?”
有什么?他刚才说的有,是指……他有中意的女人?
郝贺优的心情有点复杂,老实说,她没有想到他竟然敢当着自己妻子的面说有个中意的女人存在……会不会太帅气了?
当然,她没有任何嫉妒、不爽,或小眼睛小鼻子心态,只是……只是什么呢?
对!她只是为了他这个工作努力、个性怪癖严肃、不苟言笑、难相处又冷酷的前任特助感到高兴与欣慰。
原来他也懂得什么叫做中意?
就她的印象,他待在郝贺企业的这些年,身旁没有什么女人出现过……不过有不少男人出现,所以……那时她以为他喜欢的……是男人!
她在想什么?方才他已经证明不喜欢男人,有中意的对象了。
“恭喜你。”她干笑的看着他,“既然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那就想办法娶她,不是更好?”她可是在为他未来的幸福努力着想。
如果他有一点自知之明,如果他真的有那么些聪明,就应该懂得她成为他的妻子,他的日子绝对快活不起来。
“就是你。”
她怔愣住,卧房内变得静悄悄的,有点呆傻的看着男人。
他悠然自得,卧房内仍然毫无声息,依旧神色平淡的望着女人。
突然,她发出嘲讽意味十足的大笑声。“我?我?就是我?严世刚,你说谎不打草稿也就算了,竟然还面不改色,你说的我,其实不是中意我,而是我身后那些庞大的利益吧!”
扬唇冷笑,她眯起眼,神情变得不友善。
她是郝贺优,这座城市中拥有最多、最大、最强力财富地位的家族成员,又是郝贺家下一任接班人之一,只要能娶到她、得到她,其后能得到的权势与地位有多可观,她会不知道?
这个男人,原来利益算计并重,原来也有城府!
想想也是,她忍不住嘲笑自己的无知。
怎么会以为曾经同事三年,所以对他十分了解?
怎么会忘了自己身处在尔虞我诈的世界,就算是身旁的人,也早已失去拥有单纯之心?
“确实,娶了你,得到的东西真的不少。”认同她的话,严世刚点点头,又拿起桌上的协议书,看了看。“娶了你,郝贺家将提供严家亚洲所有城市的网际开发和扩展资金,另外,只要需要,我可以对他们提出任何要求,也将不被过问的绝对提供利益帮助。”
她不敢置信的冷冷一笑。
家人到底把她当作什么?货品吗?竟然用这种方式才能让她成为某人的妻子?她有这么不堪?这么没有价值?她有可怜到需要讨好对方,才能让人愿意娶她?
她只是不想结婚、不愿意结婚,觉得嫁人是很浪费时间又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样的想法,并不代表她没有人要。
是,她也许是个工作企图心较强大的女人,但是不代表没有人喜欢。
这个世上,只有她愿不愿意,没有人可以挑选她!
“但我拒绝了。”
她瞪大眼,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听错了。
他刚才……说什么?他拒绝了?拒绝了……郝贺家提出的利益?
“你拒绝了?所谓的金钱支助,以及郝贺家声势地位的帮助?”
他正色,还是那一号表情,令人模不透的平静,然后缓缓的点头。
“你疯了。”这是她在知道答案后唯一能给他的想法。“得不到任何东西,你却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并不觉得吃力不讨好,也不觉得这是疯了才会有的行为。”
“但是……”
“我说了,你是我中意的女人,我只是想娶你。”
“我根本不……虽然我们一块工作,但正确来说,那也仅止于工作上。”就算他以认真的口吻向她解释,她还是不懂为什么。
如果是她的话,这种利多的好处,不拿白不拿;这种从天上掉下来的礼物,不拿的人等于是傻子。
“但我认识你。”严世刚轻淡的说。
他认识她的时间比她想象中的要长,只是……她忘了,也没有发现而已。
突然,他拿起一旁的笔,在协议书上写了些什么。
“可是你……”
“你想到办法了吗?”他又打断她的话。
“嗯?”她茫然不解的望着他。
怎么……总觉得这个男人特别喜欢打断人家的话,她明明记得以前在工作上,是她打断他的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关于要孩子的问题,你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他反过来关心她的问题,一时之间,她又愣住了。
想到办法了吗?当然……就是……
“难道你想要在有丈夫的情况下去精子银行?还是想在现在这情况下到国外找代理孕母?你以为找到代理孕母就能马上生出孩子?精子呢?谁要提供?”
顿时,郝贺优的脸变得很热。
他说得太直接,她不只反应不过来,还意外的觉得……紧张。
她在紧张什么呢?不过是面对他而已,她有什么好需要……
“我有一个提议。”严世刚放下手上的笔,将那张协议书转了个方向,送到她的眼前。
她咳了一声,一脸不自在,低下头,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协议书上。
所有文字都被他画掉,打了个大叉,最后在底下的空白处写了一句话。
严世刚、郝贺优建立生下继承人合约。
短短几个字的最底下,除了她的签名外,还有他的签名……她没想到接下严家产业后,他竟然连签名的方式都改了……改成她完全看不懂的潦草字体。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要帮我生下继承人?”她惊讶的看着他,随后又冷静下来,目光变得锐利些。“条件呢?你要什么条件?”
他伸出两根指头。“有两个。”
“请你先说。”
“一,除了郝贺家的继承人,我也需要孩子,你必须连我的一块生给我。”
他说得直言不讳,她却听得心思千回百转。
她又不是种猪,什么叫做她也要生给他?
“男的?”
“男女无所谓。”
“第二个条件呢?”她的眉头稍稍松开。
“在这个提议结束前,我们必须保持婚姻状态,连同夫妻间的事及生活一切正常。”
她忍不住皱起眉头,“为什么?生孩子和保持婚姻状态是两码子事。”她不想要和某一个称不上熟悉的男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一块生活。
才这么想着,下一秒她又想到一个很匪夷所思的可笑问题。
既然不愿意和他住一块,她难道就愿意帮他生下继承人?也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拥有他的血统?
“是一码子事。”他摇头,表情专注认真。“没有住一块,如何生孩子?难道要约好每周三天在外头办事,或者约定几点回到家,见面上床再分道扬镳?”
她又无语了,这个男人……说话真的太直接,直接到让她想一头钻进地底躲起来,这么尴尬的问题,他怎么能大方的侃侃而谈?
她明明记得他不是这种人呀!
“好……好吧!你说的有理,那么……如果我接受了,是不是继承人这件事一结束,你就愿意和我离婚?”
他抬起有些凶狠的眸子,看着她,不善的脸孔毫无情绪波动,一语不发,也没有给她答案。
虽然他的表情令人猜不透,但莫名的,她感觉到他似乎正在生气,而且对象……是她。
她一脸疑惑。为什么他要对她生气?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惹他不满?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最终,他敛下眼,沉声说道。
“对,这是我想要的,白纸黑字,我们先写清楚。”得到满意的结果,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快速在纸张上写下一条批注。“我这么写,你看一下,如果满意了,我会让人重新打一份合约,我们再正式签约。”
虽然这所谓的合约很惊悚,但是现在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情况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即便它荒谬又可笑,不过还能有其它更好的方法吗?
她可不想在顺利的解决了他这一桩婚约后,又被家人抓着丢给另一个真正完全陌生的男人。
看着她将纸张递到面前,他没有接下,“你觉得满意就好。”
“那么……接下来……”既然所有的事都搞定,她的心情终于愉快了,也露出笑容,站起身,对他伸出手。“让我们合作愉快。”
可想而知,两人签订的合约条款不正常得令人尴尬,未来的日子里,她与他的关系将会更亲密,但是,那又如何?就当作一门生意、一份工作,只要认定是如此,即便luo裎相对,她也一定能克服。
严世刚站起身,看了眼她伸出的手,越过桌子,来到她的身旁。
郝贺优不明就里的转身,疑惑的望着他。
近距离面对他的脸庞,她感觉到令人压迫的窒息感。
他太高了,身高一定有一百九,站在他的身旁,她感觉自己格外渺小。
她决定回公司的时候,把他之前的任职档案拿出来,仔细的看一遍。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的瞬间,毫无预警的将她用力一拉。
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时,她发现自己跌进他的胸怀。“你做……”
他无礼的捧着她的脸蛋,趁着她措手不及,缓缓的低下头。
“夫妻生活开始的第一天,你有个工作必须做。”他语带认真,神情严肃。
“什……什么?”面对他紧紧相逼的视线,她根本闪躲不了。
“接吻。”
“接……接吻?”她匪夷所思的望着他。
“教我。”话一说完,他的唇便落下。
来不及反应,她感受到一抹温度占领了她的思绪。
灼热温度在她的鼻间扩散蔓延,阳刚气味霸道的侵略她的知觉。
不可思议的瞪大眼,她的唇瓣微微颤抖,身子产生陌生的战栗。
生女敕的亲吻从刚开始有如蜻蜓点水般的轻碰后,加重力道,变得强烈深刻。
他在学习……学习如何亲吻?
她不是怀疑,而是肯定,因为他接吻的动作意外的僵硬。
嘴角不觉的扬高了些,她心想,老天,有没有这么有趣的事?他竟然……
要她教他接吻?她?教他?
最好她很熟悉这种事,最好她是亲吻高手!活到现在二十七个年头,她接吻的经验也只有一、两次,说他生女敕,她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
轻吻,重吻,又加深力道,直到最后,他的身子往后退,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你……也不会?”他的口气不是不满,而是惊讶。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尴尬的干笑,“真抱歉,让你失望了。”要她教他?她自己都学不会了,怎么教?
亲吻该是男人主动,而不是女人主动,就算她有经验,不代表她懂什么叫做教人亲吻……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脸上还是那一号表情。“是吗?嗯……”
“我有个问题,你说想学接吻,该不会是你……”
“算了,勉强凑合,反正能和你一块练习,我会表现得愈来愈好……敬请期待。”他认真的说,口气肯定,眼中闪烁着充满决心的光芒。
她忍不住用力的瞪着他。
什么敬请期待?她一点也不想对他抱有这种期待。
什么找她一块练习?谁说要和他练习这种事?
最重要的是……他能不能别一直打断她的话?这么做很好玩吗?
见他又低下头想袭撃她,她突然举高手,“我有一个要求。”她用力咳了一声,表情变得凝重。
他停下动作,认真的看着她。“请说。”
“请让我揍你几拳。”
身形一顿,他不禁心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挑了挑眉头,他流露出疑惑且满是询问意味的眼神。
点点头,她流露出肯定且坚定的目光。
“我才不要。”
“那就不要老是打断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