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珂有些焦躁不安,与其躲避,不如出去面对,刚要推门,门就被拉开了,只见除了面前的楚暄客厅里空无一人。|
看到她的愕然,楚暄开口解释,“她们都走了。”接着又问了句,“想吃什么?楚云一会儿会过来顺便帮你带来。”
兰珂摇头,略微有些干涩的嗓子,“哦,就先不麻烦了,我今天还有班。”
突然想起自己的礼服好像还在浴室里扔着,于是冲了去,打开门时愣住了,昨晚折腾的不像样子,现在整洁无比,冲到客厅,想问衣服的去向。
毫不意外地看见楚暄自己动手煮了一些自磨黑咖啡,他是黑咖啡的死忠。
“我的衣服呢?现在应该迟到的……”兰珂语气有些急。
楚暄盘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手表,隐约有几分捉狭,“你确定?现在刚好下午三点整,还有楚云带着衣服正赶过来,如果你不介意穿着睡衣去上快要下了的班的话……”
他细长的眼眸里偶尔印出一抹笑意,怪不得董羽佳、叶小绿和那个孟西缇都会被他迷倒,楚暄的笑果然更加让人砰然心动。
兰珂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揶揄自己,心底有无名火窜出,拖着拖鞋径自向门口走去。
背后身影闪过,额头直接撞到了闪到门前的人的胸口,只听一声闷哼,抬头看到被撞的楚暄此刻嘴角的弧度依旧扬起,“刚才,只是开玩笑。”
避免局促的对视,兰珂只好转身向客厅走去。
没想到楚暄却从背后环上她的腰,埋下头靠近她的肩,在她耳边轻笑,“就这么想快点离开?”
贴得很近,他身上沐浴后的气息抚到兰珂身上,很好闻,片刻她甚至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是亲昵而相爱的,只是当他的唇轻触到她的耳垂时她身躯顿时的僵直提醒着自己的不适应。|
兰珂倒抽了一口气,局促的呼吸有些不稳,轻巧地避开,突然意识到自从昨晚的事发生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出奇的好,恍神间发觉他现在这个表情仿佛又回到了七八年前无赖的模样。
猛然间心底好像有个声音叫嚣着:快点离开,否则你这辈子都休想从他身边逃走!
看到了兰珂神色的变化,沉静的楚暄皱起了眉道,“我们谈谈。”
兰珂神经质地抓了抓头发,“好,说吧。”
“我承认,昨晚,是我乘人之危,不过我不后悔。”
兰珂蓦然抬头看到的是他深邃的眸色,似乎氤氲着水雾,晕染淡化了她心底的反感。
寻找着,哪怕是一丝的调笑意味,那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甩他一个耳光,没有,一点也没有,只是这么认真且直白的蛮不讲理堵住了她所有拒绝的可能,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由颈部生起的燥热,“你,其实,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兰珂被生生推到墙角,下一刻,声音便被吞没了,楚暄低头狠狠地吻她,吮吸,施虐。
被那份灼热荡得有几分窒息,兰珂试图推搡着反抗。
似乎是在调整微喘的呼吸,他稍稍离开她一些距离,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兰珂,你知道,我,我爱你。”
魔鬼的咒语,瞬间抓走了她所有的心魂,惊愕之间兰珂仿佛感觉到心底有一丝柔软就这样突兀地侵入。
蓦然偏头,他的睫毛在轻颤,她目光迎来的是他漆黑如墨的眼眸深处明亮的闪烁,吸附了她所有的意识,一轮一轮,逐渐沦陷,大脑停摆了,他在说什么?
他爱她。
也许答案早在多年前就呼之欲出,只是从他口中说出,她还是措手不及,来不及应付,他语调是从来没有的温和,却掷地有声,沉重得已经超出了她能承受的阈限。
楚暄好像看到了他预期的表情,紧紧搂住怔忪着的人,低首埋在她颈边吃吃地笑了。
兰珂一个恍惚,仿佛刚才那句“我爱你”只是他的恶作剧,赧色升起,为刚才的失神而懊悔,只是想要推开反而被搂得更紧。
门铃打破了令人尴尬的氛围,应该是楚云赶来了。
像触电般,兰珂迅速推开身边的人,绷得很紧的神经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只是楚云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实在受不了,兰珂抓过衣服,慌忙去换衣服。
兰珂坚持不用楚云开车送自己,楚暄只好说送她去公车站,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尴尬的气氛引来了四周打趣的目光。
兰珂没想到梅子期的这处公寓附近并不是什么高级住宅区,而是她喜欢的风格,闲适宜人,触目的是石头老房子,转弯抹角的台阶,苹果绿或浅蓝的阳台,小酒馆旁边晒着渔网,还有人在做陶土罐子,屋顶上开出灿烂的花朵。
迎面有一群小孩子骑车冲来,身后突然驶来一辆车,兰珂一慌,不知所措时被身前的人一把拉着向路边闪去,随后就听到路边那些躲避的有些狼狈的摊主指着那群调皮的孩子叫骂着。
听着抱怨声,看着骑车的孩子中竟还有一个转头朝摊主吐了吐舌头做鬼脸,兰珂“扑哧”一笑,偏头却看到同样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抓着手的楚暄仍没有放开的意思,兰珂试图抽出,失败。
难得的好心情,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维持着。
公交站牌设计的很别致,像两片漂亮的上下支撑的红叶。
除了他们两个人还有三个等公交的人,只是离他们的距离稍微远点,兰珂这才松了口气,使劲抽出手来,“你要不先回去,我自己等。”
“我还有话要说。”楚暄自顾自地说着。
兰珂原本不打算去瞧身边的人的,但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年轻的姑娘一边盯着自己和楚暄一边还和另一个女孩耳语者。兰珂不自觉也偏头看身旁那个无所事事的人,眼神示意他说话。
“我妈和表姐的意思是我们结婚。”有些故作轻松的语调,像是这根本就是在说别人的事,和他毫无关系。
兰珂压抑着沉闷的火气,他刚才还说爱她,“如果是因为昨晚的事,那个,完全没必要,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再说,你要和每一个同你上床的女人结婚的话你也结不过来。”
“你先不要急着做决定,考虑一个星期怎么样?”楚暄依旧沉着冷静的语调。
兰珂冷冷地看着他不吱声,这个男人永远都知道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样卑劣的手段使自己屈服,她要时时刻刻警惕着,“不用一个星期,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结果,我们根本不适合。”
突然惊讶地发现身边的楚暄好像没有不高兴,转身瞥到的是他嘴角勾起的弧度,难道是在笑?反而让她模不着头脑。
“那好,我尊重你的决定,还有,车来了。”
兰珂望着窗外挥手说再见的楚暄,动作绅士,还有说最后那句话时温和的语调,恍惚间兰珂以为他们刚才的话题只是在说笑聊天。
兰珂想着自己刚才的态度激烈而绝望,像只准备迎接战斗的公鸡,已经做好他如果坚持那就撕破脸的必死之心,所以当他无所谓地同意时,兰珂突然极其不适应,扭头不去看那个逐渐远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