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珂一直记得一句话,不可以用尽力气去恨一个人,因为再坏的人,也总有好处,等到他离开你的时候,你就会记得他的好,所以,要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这么多年来经历过那么多生离死别,无奈后就会变得洒月兑,所以最近几年她对未来的生活重新充满了希望,她用了几年的时间,终于战胜了自我,她已经学会遗忘过去,也学会了憧憬将来。
他们都是胆小鬼,所以不敢面对彼此内心的弱点。
两个人从宁园回来就开始了心照不宣地不说话,楚暄自动抱了一床被子直接睡到了楼下的沙发上。
直到第二天兰珂下楼时,他依旧睡着,呼吸安静,似乎睡得很沉,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灰,看来他多半夜里没睡好。
原本很公平的,他们谁也没睡好,只是现在他却像事不关己一样睡的很香。
他睡着的样子十分无害,浓眉,睫毛很长,鼻直挺,薄唇,棱角分明的脸,比醒着的时候安全多了。
他清醒的时候太咄咄逼人。
兰珂在他的脖子上方轻轻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她在想倘若此刻她对他有加害之心,比如拿把刀子抵到他脖子上,他会不会立时警觉地醒来?
很失望,他没有什么警觉性,兰珂吐了一口气,起身时不小心磕到了茶几,脚上的痛直逼到大脑,痛得她龇牙咧嘴,只能抱着脚,不敢叫出声来。|
沉睡的楚暄终于被吵醒,睡眼惺忪间看清了沙发边兰珂的状况,翻身起来帮她看脚伤。
刚巧碰到了棱角上,留了血,兰珂看着脚趾上的血,眼睛突然湿了,将整夜积压的情绪带了出来,推开面前满眼紧张的人,“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什么?你那么怕我看见?”
“那么无聊的东西你也相信。”楚暄波澜不惊地说,表情淡漠。
“那你说的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是不是和宁天有关?”兰珂明明流着泪,却咄咄逼人。
“嗯。”轻轻的声音仿佛像是鼻子里哼出来的。
只是一个字,兰珂心中仿佛有个东西哗啦一声碎掉了,她看着那张棱角分明的,五官精致,本该是英气的,却透出邪恶气质的脸,脑中一片空白。
她怎么能忘了mb除了表面的那些所谓的正当业务,楚暄这个楚家的天之骄子更擅长玩的是吞并与拆分游戏,将目标公司强行吞并,据为己有之后并不融合,反而拆得七零八落,然后分批卖掉。
这样一个人,她怎么会把他定义为善良呢?兰珂用力地咬住嘴唇,直到尝到一丝鲜血的味道,而她脑中嗡嗡作响,有很多东西混乱一团,快速移动着,她抓不住,像是不经大脑一般说了出来,“宁天的车祸和你有关对吗?”
楚暄仿佛听到了自己心中有一个地方砰地一声断了开来,有些无力,轻笑了一下,“很遗憾,你的假设不成立。”
“你个骗子!”兰珂推开他,狠狠地叫道,叫着叫泪就出来了。
楚暄静静地看着她哭,直到她哭得声嘶力竭再哭不出声来时,才向她手里塞了一条温热的湿毛巾。
兰珂甩手将毛巾砸给他,她昨晚一整晚都没睡,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而刚才那场大哭耗尽了她全部的体力,那条毛巾根本没扔到他身上,而是软软地落到自己面前,衣服的一大片都被弄湿了。
她满脸泪水,试图起身要找衣服,她要离开这里,她不想见到他!
她的动作有点大,脚上的血又流了出来。
她的这种类似于自虐的举动成功地激到了楚暄,他拾起那条毛巾,起身找了纱布来,他两只手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她摁住。
兰珂疑心自己的胳膊上已经乌青一片。
熟练的包扎好伤口,楚暄将换过的毛巾拎来替她擦脸,当他擦到她的唇边时,兰珂抓住时机,一口咬住他的手背,她用尽力气咬,不肯松口。
楚暄停下手中的动作,与她对视着,并不挣月兑。
她咬了那么久也没咬破他,反而咬得自己的牙痛,只能松开口,颓然倚到沙发边,闭上眼睛不说话也不再闹。刚才已经哭不出眼泪来,但此时又有两行泪水滑出眼角,顺着脸颊一直钻进脖颈与嘴角,又咸又涩,凉凉的。
空气里一团死寂,她久久地坐在那里,久到她几乎忘记楚暄还在时,他的声音又幽幽地响起,尽管她双臂抱着头,捂着耳朵也能听到,“你别想离开这里。”
兰珂再次捂紧耳朵。
楚暄在她身前蹲下,轻轻地拉开她的手臂,帮她将头发拂到耳后,手指顺着她的耳朵一直滑到锁骨,轻轻地挑起她戴在脖颈上的那根戒指一样的项链,这是她最喜欢的,却不是他送给她的。
他的动作有些亲昵,她轻轻地颤动了一下,楚暄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不骗人,我喜欢说实话,当年mb那次年会遇到你后,我就对自己说,如果让我再遇见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结果他们就在宁园再次相遇了,老天真的很会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