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冷冰一把推开黎辰,原来是一只燕子突然飞过他俩之间——是纸飞鸢的幻化燕子!
原以为已经甩掉了一直跟着他们的魔族人,没想到还是被纸飞鸢以这种方式监控着!
“快追!那燕子叼走了解药!”
“慢着,看我的!”冷冰手一扬,一支水流“嗖”得朝燕子射去——
好快的速度。舒蝤鴵裻但冷冰感觉到,刚才射出去的水流似乎是热的……
身体已经热到那种地步么?看来真的是毒发了!
水流击中了燕子。那纸燕“噗”得化成一团灰。
接着,两个人看到它嘴里叼着的东西落了下去。
那个方向!
他们追到解药落下的地方。傻眼了。
是一大片——用肉眼根本看不到边际的,大海一样的粉红色风雨花!
冷冰傻傻看着粉红色的花海。解药就在这花海里了。
“你傻站在这儿解药会自己跳出来吗?还不快下去找!”
大海捞针。
冷冰并不是不想找。她看着黎辰跳进花海里,景致的风雨花在山野中织成一片绵延如梦的香锦。
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滚烫的汗水一滴滴落在花瓣上。随风而飘的花香只让空气更加甜腻。
血脉贲张。衣服被汗水浸湿了粘在身上……怪不得,怪不得烟花姐姐说这种毒会让人生不如死!
也许……月兑一件衣服会好过一点。
呼吸越来越浊重,身体也软得像棉糖一般。
她褪下最外面那层白纱。丢进花海里。
冷冰倒在粉红色的花丛里。夕阳随着她的衣衫慢慢褪去。柔软的花瓣雨洒落在光滑的背脊上,灼热的疼痛。
难受……要死了……
真的要死了……
有人从后面抱住她,他的身体不比冷冰凉许多,但冷冰还是止不住要把自己贴过去的冲动。
她转过身子,撕下那个人最后的一层薄衫。
不知在哪里闻过的皂角味,和让人无处躲藏的花香,铺天盖地。
这样,这样这样……
慌乱的手和膨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冷冰像抓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这个人。
红粉坠香,她如柔兰弱草;
蓝月倾辉,他若朝云暮水。
以花为席,熏风为被。
当冷冰面对着天空躺下,看到漫天星斗光芒氤氲。她开始觉得——
她不需要解药了。
疼……
头疼……
头疼欲裂。冷冰睁眼之时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
昏昏沉沉,但是又觉得脑子里空空的,缺了一大块。
没有死么?冷冰在空白的记忆中一点点搜寻着,为自己出现在这里找寻理由。
回家了?为什么……会在家里?
“你醒啦?”
熟悉的声音。是……是师姐?
“遥月师姐。”冷冰慢慢坐起来。浑身酸痛。难道是因为睡久了?
“真能睡。你这些天做什么去了,不能接委托也不好好在家修炼,难道又在贪玩?”遥月师姐又开始板着脸教训人了。
“我……我怎么会回来的?我记得我应该是在……”冷冰接过师姐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大口。是在……
黛花山。风雨花海。解药。
她想起来了。
“是师姐帮我解毒的?”冷冰模模自己脸颊,又确认自己没少胳膊断腿。好像真的没事了!
“解毒?”遥月抱着肩站在门口,好像随时要走的样子——不如说她好像刚进屋不久。
“你中毒了么?我不知道。是阳春馆那个南黎辰送你回来的。这半日也一直是他在照顾你。我刚从剑房回来,顺道过来看看你好些没。”
南黎辰?对了,是和他一起跳进花海找解药的……虽然不记得有没有找到,但看现在平安无事的样子,那就应该是找到了。
“那他人呢?”
“刚走。阳春馆的人叫他回去。”
原来已经走了。还算他有良心,解毒之后没把冷冰丢到山野里不管。冷冰又伸了个懒腰:“那我过几天去找他,跟他说声谢谢好啦。”
遥月师姐仍站在门口,既不进来也不走。她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冷冰看。
“怎么了师姐?”冷冰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师姐有事先去忙吧,我已经没事了。”
遥月仍用那种暧昧的眼神盯着冷冰身上某一处看。冷冰不解:“师姐……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唰——”
毫无征兆。遥月手中一柄蝉翼剑月兑鞘而出,剑锋已经指着冷冰的咽喉。
要说拔剑的速度,冷冰未必会输给师姐。但是这样毫无心理准备得被同门用剑指着,冷冰还是——
本能得咽了一口唾沫:“师姐,你这是!”
半透明的蝉翼剑身上,雕琢而就的虫翅纹路浑然天成。薄如蝉翼,伤不见血。
遥月是认真的。她已经把冷冰的命放在了自己的剑刃上。
“老实回答我。”遥月的声线寒如剑气,“你跟那个南黎辰,到底是什么关系?”
“关系?没……”冷冰怒道,“师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把剑放下!”
雨巷之中同门互殴十分常见,但约定俗成的是比剑中只得使用普通的铜剑,以免出现年轻弟子无法驾驭绝世神兵,误伤同门之后果。像遥月现在这样用蝉翼剑指着冷冰,已经犯了门中大忌。
“还不说实话?忘了师父是怎么教你的么?如此不知廉耻,就算你是幻虚祖师传人,我今日也要为师父清理门户!”
不知廉耻?清理门户!
冷冰彻底懵了。她跟着南黎辰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么?私自动武的事已经受过罚了;而这次去黛花山,也没闯什么祸啊。
“你能不能先说明白?你用剑指着师妹,好歹要给个清楚明白的理由吧!”
“看看你的手臂。”遥月突然放下剑,接着剑锋一转,凌锐的剑气已将冷冰的袖子割碎。
洁白如皓雪的手臂。怎么了?
“不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遥月说着挽起自己的袖子。她的手臂上,却有一粒血红色的朱砂。
守宫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