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沈宽海联系上以后,美涵隔三差五接到他的电话,在电话里,两人互诉思念之情,美涵通过沈宽海的描述,终于知道了他的那段生活经历:
长丰之别,让沈宽海刻骨铭心,愁绪难平。舒骺豞匫第二天,母亲收拾好东西就要让他回老家去读书,但是沈宽海坚决不从。夫妻俩便叫了两个保安强行把沈宽海往楼下拉,哪知沈宽海拼着死命地挣月兑了他们,一口气跑到五楼的楼顶上,他大声对沈医生说:“如果你们还要强行拉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夫妻俩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于是就只好妥协,答应他不再转学。
但是要让沈宽海回原学校读书,夫妻俩又怕他固疾重染,甚至离家出走。无奈之下,他们就只好轮流请假在家,日夜看护,寸步不离。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沈医生和妻子商量,“儿子总是不去读书,功课越拉越多,眼看就要中考了,他拿什么成绩去考呢!”
“可不是吗!我的心都急出火了!”妻子说,“咱们还是得想个办法让他上学呀!彗”
“哎,办法只有一条!”沈医生叹着气说。
“什么办法?你说!”妻子看着沈医生愁眉苦脸,知道不是个好办法。
“我们走!离开这里!到外地去!挫”
“什么?到外地?去哪里呀?”
“上海!”
“啊,去那里干什么?举目无亲的,你能习惯吗?”
“不习惯也没办法呀,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把孩子转的远远的,他慢慢就死心了,否则这样吊下去,他早晚要跑的!”
“那你我的工作怎么办呢?我们在这里已经打下了一片天地,你到别的单位又要从头再来,这样值得吗?”
“没有办法了,只有此路一条!我们走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那也得联系好单位呀!”
“联系单位需要多少时间呀,你能等得及吗?孩子读书要紧呀!”
“那怎么办呢?”
“走吧,到上海以后边联系边等!”
“那你这边怎么给人家说呀,人家要你办手续呀!”
“办什么手续?我们还没有一个接收单位呢!”
“那怎么办呢?”
“辞职!”
“啊!你说什么,辞职?”
“对,辞职!”
就这样,沈医生悄悄变卖了房子,变卖了家当,夫妻俩什么都没有拿,连哄带骗地带着儿子,一起来到了上海。
刚刚租好了房子,夫妻俩就到处给儿子找学校。沈医生动用了他所有的关系,甚至病人及其家属,最后,在一所名气很大的国际学校报了名。
但是沈宽海并没有就此静下心来认真读书,他依然是经常迟到、旷课、甚至逃学,一有时间就往网吧跑。
为了防止儿子的早恋情结死灰复燃,沈医生请来网络高手提前在qq上做了手脚,他将“沁可儿”在沈宽海的好友名单上删除,并且将她拉入了黑名单,即使在黑名单上也没有给儿子寻找“沁可儿”留下一点可乘之机,他们通过技术手段将“沁可儿”的任何痕迹都删除殆尽。
沈宽海找不到“沁可儿”,又记不起“沁可儿”的号码,他急得抓耳挠腮,他就把叫“沁可儿”的用户名都搜寻出来,哪成想,竟一下出来了200多个,他无法识别而取舍,就给他们一一打招呼,并请求加为好友,但是大多数“沁可儿”都并不买他的账,对他的请求不理不睬,只有5个人同意加他,但是,这里边却并没有王美涵,他们是两个老太婆和三个不满9岁的少年儿童。
找不到王美涵,沈宽海急得每天惶惶不可终日,他勉强读了半个学期的书,实在沉不住气了,于是决定离家出走,到平原去寻找他的初恋情人。
那天,沈宽海照例背上书包,但是他没有去学校,而是径直去了火车站,他买了一张到平原的车票,上了车就在列车的摇摇晃晃中沉沉地睡了一天。等到他醒来,火车差不多已经过了五分之四的行程。
而此时,他的父母正在家里经受着丢失儿子的煎熬。傍晚时分,母亲发现儿子没有回家,就打电话给正在上海市各大医院竭力寻找工作的沈医生。沈医生接到电话就立马跑回了家,夫妻俩这才看到沈宽海的床底下堆了一堆书本和资料。事实表明:沈宽海今天并没有到学校去,他一定是离家出走了!这个危险的信号顿时像一枚重型炸弹把他们的两颗心炸得鲜血淋漓,他们一直以来惴惴不安的内心再次被震得魂飞魄散。
“怎么办?”妻子近乎疯癫,她望着丈夫大声地说。
“别急呀,会有办法的!”沈医生的安慰其实并没有底气。
于是,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平原市!
“我们去火车站查查看,是几点的车?”沈医生说着就和妻子走出了家门。
他们在车站的大屏幕上看到今天上午去平原方向的一共有三趟车,他们便一一记录了下来。
两人来到售票大厅的咨询处,沈大夫趴在窗口,脸上淌出了汗水:“同志,我有个急事想求你们帮忙!”
“什么事?你说吧!”窗口里传来了一个女同志温和而关切的声音。
“我儿子今天早上离家出走了,我们估计是买了去平原市的车票。我刚才查到上午去平原共有三趟车,现在这三趟差不多都快到站了,你们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列车上的工作人员,麻烦他们找一下我的儿子,然后再把他带回来!”
“哦,是这样!你先别急,进来和站长说吧!”
于是,沈医生夫妻俩又和车站站长见了面,站长把他们领到调度室,车站很快就拨通了三趟列车的电话,三趟中最早的一趟马上就要进站了,于是他们又把电话打到平原车站,列车和车站上的工作人员在最短的时间里全部出动,他们根据沈医生所提供的特征和口音,最后终于在出站口将沈宽海截住。就这样,沈宽海又被列车员从平原市带回了上海。
沈宽海没有想到自己的平原之行竟败得如此惨烈!回到上海以后,他更是没有心思学习了,每天一上学就想方设法溜出学校,找一家就近的网吧里呆着,沈伟年看出儿子的不轨行为,于是他和妻子就每天轮流着跟踪着儿子,常常在网吧把儿子抓个现行。
时间一长,夫妻两人都感到身心疲惫。一天,沈伟年碰见了过去在长丰医院工作过的一个医生,两人共诉了背井离乡漂泊在外的种种苦衷之后,那位医生问沈伟年去网吧干什么,沈伟年便如此这般地讲了儿子的事情,那医生竟呵呵地笑他痴,于是就陪着他一同去了学校周边的几家网吧,两个人将沈宽海的情况一一告知了那几家网吧,给他们付了一些费用,那几家网吧便都同意帮忙,说是等沈宽海来的时候就将他玩的电脑做一些数据设置,让他打开哪台电脑都上不了网。
果然不出一周,沈宽海就再没有去网吧。沈伟年和妻子暗暗叫好。
但是,这样折腾毕竟还是很累的呀!万一要是让儿子知道了这些秘密,还不要闹出更大的矛盾来了?夫妻俩每每想到这些,就苦不堪言。
“走吧!娟!”沈伟年说。
“什么?走?又要到哪里去呀?”妻子不解地抬起头。
“出国!”沈伟年声音响亮地说。
“你疯啦?国内都生活不下去了,你还要跑国外去吃西北风呀!”
“我已经联系好了,新西兰的一家大医院向我伸出了橄榄枝,那里收入丰厚,条件优越,还给我们分了一套别墅……再说,儿子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情呀,只要一出国,他的心就死了!不然我俩早晚会被他整垮的!
一家三口就这样来到了新西兰。
新西兰首都惠灵顿位于新西兰北岛的最南端,它是扼库克海峡咽喉。三面青山环绕,一面临海,怀抱着尼科尔逊港。整个城市满目苍翠,空气清新,四季如春。
惠灵顿除了有很小一片平地外,真个城市都是依山建筑。沈伟年一家也住在依山傍水的一座别墅里。
初来乍到,沈宽海对这里的优越环境和气候还十分欣赏,每天到山上和海边疯玩。可是过不了多久,他便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和寂寞,他爸爸把他安排到当地华侨办的一所双语学校就读,他每次来到学校,看到的都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他就情不自禁地怀念起国内的生活,他思念他的同学们、老师和亲人,当然他想得最多的还是他的恋人王美涵。
因为地理位置僻远,他家里安装了电脑,他每天没有什么事,就守着这台机器,下载各种游戏痴迷地玩耍。但是因为不支持中文,他不能上网用汉语聊天,国外的聊天工具多数用msn和yahoo,而qq虽然也能用,但因为书写困难,使用起来很不方便,渐渐地他对电脑也失去了兴趣。
就在这些个百无聊赖的日子里,沈宽海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父亲沈伟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和儿子进行了一次语重心长的交谈。
“寂寞了,儿子?”
“嗯!”
“想什么呢?”
“想国内的学校,国内的生活,想老师、同学,朋友,还有外婆外公、爷爷女乃女乃……”
“这里的生活不习惯吗?”、
“嗯!”
“那你就好好学习将来考国内的学校,回国内去读书呀!”
“真的吗?爸爸!你还让我回去?”
“当然了,我说话算数,只要你能考上国内的名牌大学!但是如果你成绩不理想,只能考取到国内的普通学校,那我还是想让你读惠灵顿的维多利亚大学!”
“那国内什么样的学校才是名牌大学呢?”
“清华和北大!”
“哇塞,这是国内最高等的学府呀,我能行吗?”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只要你肯努力,没有办不到的事情,俗话说:‘天下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那好吧,我试试看!”
“不能试试,要做就一定得成功!”
“我懂了,爸爸,你相信我吧,从今往后,你们就看我的实际行动吧,我一定要考上清华,给你们争这口气!”
就这样,沈宽海从他表决心的那天起,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每天刻苦钻研,勤奋上进。没有多久,他就成了整个学校里的一颗明星,成为一个出类拔萃、卓然超群的好学生。
王美涵听了沈宽海的故事,深深地被他父母的爱所感动了,同时她也为沈宽海的变化而鼓舞,就在美涵还沉浸在故事里的时候,一声急促的电话铃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拿起手机,电话里竟是她妹妹小文的声音,她惊诧地放大嗓声问道:“小文,怎么啦?”
“姐姐,他们又打我了!”
“什么?你说清楚点呀,小文!谁又打你了?”
“爸爸和妈妈!”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