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留在小文家以后,王世恩和赵巧英两口子便心急火燎地四处给她找学校,附近的学校差不多都找遍了,可就是都不愿意接收她,他们大多以半学期不进学生为理由来推月兑。舒榒駑襻只有一个学校答应考试,然而当笑笑的成绩一出来,王世恩两口和在场的所有老师都傻眼了,原来,笑笑插班考试的三门成绩,分别为:语文61,数学23,英语7。
笑笑的学习如此之差,是王世恩没有预料到的。但是不上学,笑笑又能干什么呢?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发动他的关系满世界地找学校,终于有一家答应给她开绿灯,但是门槛费学费却出奇地高,王世恩粗略估算了一下,大约6500元才能勉强包住一个学年。
怎样才能给笑笑凑齐如此高昂的费用呢?王世恩和赵巧英顿时陷入了困顿之中。他们把所有的积蓄取出来也才只有4000多元,那2000多的缺口该如何解决呢?
“叔叔,阿姨,你们先别急,我带你们去问我爸爸妈妈要,他们知道是为了我学习,一定会支持我的!”
于是笑笑带着王世恩去找笑笑的妈妈,他们先来到笑笑妈妈的单位,在财务办公室里,笑笑没有见到妈妈的身影,而且偌大的办公室,里边竟然没有一个人,连平时最忙的收费处,也都关了窗口,墙上还贴着一张告示,说是因为电脑系统检修,今天停止办公一天妃。
怎么会这样呢?那她能到哪里去呢?笑笑因为要和妈妈决裂,从来不打听妈妈的私事,也根本没有去过妈妈现在的家。
王世恩看到笑笑很无奈的样子,便帮她去打听。“请问徐慧娟在吗?”王世恩向人事处的一位女同事打听道。
“她今天不上班!”那女同事说砩。
“哦?”
“财务处今天电脑检修,一天都不办公。你是办事吧,那就明天来吧!”
“不,我不是办事的,我是她的一个亲戚,我找她有点急事!”
“那你去她家找吧,她今天是不会来单位了!”
“哦,可是……”王世恩很为难地说,“可是我不知道她现在的家在哪里?据说她搬了新居。”
“那就没办法了,这个我也不清楚!”那女士说完又看了王世恩一眼,“你不是她的亲戚吗?那你可以到她的其他亲戚那里去打听呀!”
“那是,我怎么连这茬都忘了!”王世恩故作惊醒的样子,抓耳挠腮地说。
‘不过,听说,今天她好像请客,财务处的人都去了呢!”那女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
“哦,是这样呀?那怎么找她呢?”王世恩又陷入了为难之处。
“哟对了!今天早上签到的时候,我好像听见一个同事说慧娟在建国饭店请客!建国饭店……你知道吧?离这里很近的,过了这条马路再过一个路口你就能看到了,很大的一个饭店,有40多层呢,你去那里找吧!”
“那好,谢谢你了!”王世恩和笑笑告别了那女士就直奔建国饭店。
建国饭店门口有一块电子告示板,上面显示着今天订餐人的名单和房间号码。笑笑一眼就看到了“徐慧娟”三个字。
“叔叔,你看,她在309房间呢!”笑笑叫道。
“请问是要去309房间吗?”此时,立刻就有一个女服务员走过来,向王世恩问道。
“是的!”王世恩点点头。于是在那位女服务员的指引下,他们很快来到一个装饰很华丽的包间。包间的门半掩着,从门缝中老远就可以看到里边的两张餐桌上高朋满座,几个男人已喝得酒酣耳热。正对着门口,有一个男人站着,手里颤颤微微地举着一只杯子还在和几个女人敬着酒。
“请进吧!”服务员对王世恩和笑笑说。笑笑正要进去,被王世恩一把拽住,两人就站在门口,隔着门缝用眼睛寻找着笑笑的妈妈。
“喏,那不是吗?都喝醉了,趴着呢!”笑笑向门里指指,小声对王世恩说。
“别急,一会让服务员把她叫一下!”王世恩也小声说。
“这个男的就是我妈妈找的男朋友!”笑笑指指站着喝酒的那个男人说。她的话刚说完,那个站着的男人突然给满座敬酒的人说:“今天我真高兴!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惊人的秘密!”
“什么秘密呀,老黄!”
“这个秘密我本来想一直要带到我们坟墓里去的,谁都不能告诉的!”
“到底是什么秘密呀,快说呀,老黄!”几个女人已经耐不住了,她们叽叽喳喳地一个劲催着老黄。
“说来话长!”
“你就别卖关子了,赶快说出来呀!”
“是这样的,我和慧娟我俩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我们一起考上了大学,本来打算大学一毕业我们就结婚成家。可是天有不测之风云,慧娟家偏偏已经给她相好了对象,逼着她一定要嫁给丁大念。万般无奈之下,我俩只好选择了分手……”
“那是什么秘密呀,你说这些大家谁不知道呀!后来,慧娟嫁给了丁大念,你就一直等着她,终身未娶,是这样吧!”
“是呀,我心里只有她,所以我宁可独身一辈子!”
“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你终于等来了这一天!老黄,祝福你呀,我再敬你一杯!”一个女士站起来说,“可是,这有什么秘密可言呢?”
“我还没有讲完呢!”
“你倒是说呀!”
“我不敢说,我怕慧娟一会醒来要骂我!”
“没事的,慧娟听我的,我会哄她,你说吧,保准没事的!”一个女士说。
“那我就斗胆说了!”
“说!快说!”
“我告诉你们吧,笑笑不是慧娟和老丁的孩子,是我和慧娟的!”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几个女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真的,我和慧娟在大学的时候就同居了,后来,她怀了孕,正当我们满怀期待准备结婚的时候,慧娟家逼她和老丁成了亲!我之所以一直等着她,还有一个原因,也是为了我们的笑笑!”
“他胡说!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爸爸!”笑笑在外面听到了这些话,她顿时变傻了,她要冲进去打那个男人,却被王世恩拉住了,笑笑气得嗤嗤直喘气,她没法进房间,于是一扭头跑了出去,王世恩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笑笑,你要克制点!他的话你可以不信,但是你也不能太冲动!”王世恩拉着笑笑的手说。
“叔叔,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扑进王世恩的怀里呜呜地哭出声来。
就这样,王世恩把笑笑又带回了自己家里。
这天晚上,王世恩把他们找笑笑妈妈的这段过程给赵巧英讲了,赵巧英说,现在笑笑对老黄的抵触情绪正是最大的时候,还是暂时不要再去找她妈妈了吧。王世恩觉得赵巧英说的也在理,于是决定再去找一下笑笑的爸爸老丁,如果这个努力还是不行,那就只好把自家上个月刚买来的一台电冰箱卖掉给笑笑凑学费了。
这天,王世恩和赵巧英一起来到笑笑的爸爸老丁家。王世恩按了一下门铃,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是笑笑爸爸家吧?”
“什么笑笑?”那女人看看王世恩夫妇有点不解地说。
“是这样的,你们家笑笑现在在我们家,她要读书,我们给她联系了一所学校……”
“你们是她的什么人?”还没等王世恩把话说完,那女人便尖声尖气地说。
“我们和笑笑没有什么关系。是我女儿小文在网吧里认识她的,上个礼拜一,笑笑来我家了,她提出要住在我家里,我们也很无奈,就把她暂时留下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既然你们和笑笑没有关系,那为什么要留她住你家,既然你们留她住你家了,那为什么还要跑来找我?”那女人的脸上一副蛮不讲理的神色。
“笑笑还很小,她不能一天无所事事呀,所以,我们给她联系了一所学校……”
“什么意思?你们给她联系了一所学校?”
“是呀,孩子还在学习阶段,还是应该以学习为主,所以我们想让她继续读书……”
“什么意思?你们想让她读书?”
“是呀,我们看笑笑还是蛮聪明的,这个年龄正是学习的时候,最起码要把初中读完吧……”
“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是谁剥夺她学习的机会了?”
“我们没有权利说谁剥夺了她读书的机会,我们只是想和你们家长一起商量一下,怎么样让她再进入一所学校继续读书!”
“没有什么可商量的!她不是没学上,是她自己不想上,不好好上,让人家学校给开除了!”
“那是她以前不懂事,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而且自己也想上学了……”
“那就让她上去呗!”
“是呀,正是这个问题,我们才找到你们家的呀!”
“什么问题?”
“学费”
“多少学费?”
“大约要6、7千!”
“啊,天哪!你们是想来讹点钱吧?”
“说的什么话!我看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你不管孩子,我们帮你管,你居然还血口喷人!”
“那你们就别管呀,谁叫你们管了呀!她自己不学习是她自己活该!”
“有你们这样当家长的吗?自己生了孩子,却不去管孩子,把孩子撂在外面不闻不问的,你们难道不觉得这样造孽吗?”王世恩越说越激动,他对着房子里大声喊道,“她爸爸哪里去了?叫她爸爸出来说呀!我今天就是想讨个说法:这个孩子他到底管不管?”
“嚷什么呢嚷什么呢?”这个时候,从屋里走出一个男人。
“你是笑笑她爸爸吧?”
“有什么事?”
“哦,天哪!刚才我在门口说的话你难道没有听见?”
“听见又怎么了?”
“听见了我就问你:笑笑要上学,你管不管?”
“她上学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是她爸爸呀,你当然和她有关系了!”
“谁是她爸爸?你再说清楚点!”
“你呀,你不是笑笑的爸爸吗?”
“我?我才不是她爸爸呢?”
“你说什么?难道她不是你的女儿吗?”
“当然不是!”那男人摆出一副不屑的架势,愤愤地说,“我没有这个女儿!”
“那她是谁的女儿?”
“谁知道她是谁的?“那男人仿佛从鼻腔里喷出了几个字:“她是个野种!”那声音像一个惊雷在他家门口猛然炸裂开来,久久地传来震天动地的巨响。
王世恩和赵巧英回到家,卖了电冰箱,就给笑笑交了学费。
从那时开始,王世恩两口子就倾心关注着两个孩子的学习。
笑笑和小文开始向着中考冲刺。
虽然他们在学习方面比过去有了长足的进步,但两个行为习惯都很差的孩子生活在一起,也免不了经常做错事,而每次两人犯了错误,挨打的总是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