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恩的肾脏检查还在继续,而胃部和肝脏器官上的癌细胞经过光疗和介入疗法,已经有了明显缩小的迹象,沈医生和其他主治医生经过认真考虑决定对王世恩做胃部肿瘤的切除手术,时间定在周一的上午八点。舒虺璩丣
这一天,美涵将爸爸推进了手术室,向他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王世恩许久默默地看着美涵,眼睛里流露出一种不舍和赴死的情绪。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见一声“爸爸”的呼唤,小文和她的妈妈也匆匆赶来了,她们看到王世恩即将被推进手术室的最后一道门,急的将手里的大包小包都扔到地上,呼地一下,两人一齐扑向王世恩的手推床。
“爸爸!”“石头!”小文和赵巧英紧紧地攥着王世恩的两只手,仿佛一松手,眼前的这个人就要马上消失了似的。
王世恩也激动起来,他噙着泪水向小文说:“你们怎么来啦?小文,你要听妈妈和姐姐的话,你妈身体不好,你们姊妹俩一定要好好照顾妈妈呀!嫜”
“爸爸!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小文泪水刷刷地流着,她拉着爸爸,一直跟着推床往里边走,好像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手术室护士急了,用手推了小文一把:“你们怎么搞的?病人做手术,你们不安慰病人好好治病,还给别人增加压力和负担,这样哭哭啼啼的有什么好处?病人的心情再好也要让你们给搅乱了!”
美涵赶忙走过去拉住小文和妈妈,三个人就站在原地,眼看着王世恩的推床进入了最后一道门。王世恩抬起头,不住地向三个亲人挥手,小文和美涵一人搂住妈妈的一只胳膊,就这样眼巴巴地目送着王世恩渐渐远离了他们的视线,半晌谁也没有说话锪。
“妈妈,你们怎么来啦,事先也不打个招呼?”美涵爱怜地看着妈妈,嗔怪道。
“你爸爸做手术,我们能在家呆住吗?小文早就吵着要来了!”
“哦,小文你这几天怎么样呀?中考分数线下来了吧?”美涵转向小文问道。
“下来啦!姐姐,我和笑笑都够重点线啦!”
“那多好呀,看你们前几天折腾的!差点连命都丢了!”
“是呀,当时我和笑笑就感觉考砸了,心理负担可重呢,心想:连高中都考不上,还不会被你们骂死呀!”
“你个死丫头,就会给别人身上栽赃,自己不好好想想,为啥大家都要说你,还不是为了你好,还不是为了让你将来有个好前途呀!”
“是呀,可当时就是想不开呀,现在考上了,一切忧虑和烦恼也都烟消云散了!”
“这个臭妹妹,要是考不上,你还要折腾呀!看你把爸爸给气的,不是上次那件事,爸爸的病还不会发展得那么快呢!”
“爸怎么样呀,姐姐,这次手术一做就能好吧?”
“哎,爸的病太复杂了,恐怕不是一次手术就能解决问题的呀!”
“我和妈妈在家里就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怕爸爸有什么意外……”
“只要你好好的,以后再别节外生枝了,爸爸妈妈还能多活几年……”
“我知道了呀,姐姐,你就别再老是怪我了,我现在什么都懂了,你就看我的实际行动吧,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将来也和你一样考上清华北大!”
“那好呀,一言为定呀,文文!”
“一言为定!”
姊妹俩在手术室门外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而赵巧英此时正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定,一会到门口去望望,一会又心急火燎地看看自己手机上的表,她盼望着时间快点过去,最好马上就能看到自己的丈夫完好无损地从手术室走出来。
忽然,她想起什么似的从她那随身携带的小挎包里翻出一样东西来,匆匆走向美涵说:“涵涵,快把这张手机卡插上,你走了那么长时间,这个手机号也一直没有用,说不定有不少电话和信息过来呢!你快插上去看看呀!”
“好的,妈妈!”美涵接过卡,迅速将它插进自己的手机里,不一会儿,手机上便立即显示出二十多条信息来。美涵看着这些信息,心中不免一阵潮热,因为在这25条短信中,竟有19条来自沈宽海,而每一条短语都浸透着这个因为失去了心上人的联系而一直在苦苦寻找的初恋情人的那颗焦急、不安、无奈、挂念和深深担心的缱绻之心。
“也真难为了宽海这个孩子!涵涵,你快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吧!”赵巧英说。
“打过了,妈妈,我们已经联系上了,现在我的所有情况他都知道了!”美涵说,“妈妈,你看,学校也发了5条信息呢!”
“可不是吗,你考上状元和清华大学以后,学校敲锣打鼓地去过咱家两次呢,现在整个小区都轰动了,都说我生了一个好女儿!妈妈为你都骄傲死啦!”赵巧英又说。
“哈哈,骄傲可以,可别死哦!”美涵对着妈妈做了个鬼脸。
“贫嘴!你个死丫头!”妈妈也被美涵逗乐了。
“哦,妈妈你看,这里还有一条信息呢,这是谁发的呢?137……”美涵用很惊异的目光看着这条陌生信息的号码。
“快打开来看看呀!”赵巧英提醒道。
美涵说着便按了一下手机,很快,一条信息出现在屏幕上,“王美涵同学,你好!我是单三的小叔,我叫单司成,我上周回到老家张白村了,在我家院子的大门上我看到了你贴的纸条,首先感谢你帮助我家小三子找寻她的儿子,你的热心和无私使我们全家人都十分感动和感谢,我按照你提供的电话号码给你打了几次电话,但是遗憾的是,你的手机始终处在关机状态,无奈之下,我只好给你发这条短信,希望你看到以后立即联系我!我的电话是135……”
“单三是谁?涵涵!”赵巧英不解地问。
“是一个上海的阿姨,她死了,临死之前托付我帮她找找她的一个儿子。”“哦,是这么回事?你能帮她找到吗?”
“这不是正在找吗?”美涵说。
“怎么会是张白村?她是咱们古井县的吗?”赵巧英又问。
“是呀,我过年回老家就是去张白村找人的!”
“啊,这么巧呀,上海也有咱古井人?”
“哦,这有啥奇怪的,全国哪里没有咱平原的人呀!妈妈你先别着急,我打个电话问问看!”说着美涵拨通了信息上的那个号码,“喂!……你好,你是单杉的小叔吗?”
“是的,你是哪位?”
“你王美涵!”
“哦,是王美涵同学啊,我给你打过很多电话了,都打不通呀!”
“是这样的,爷爷,我最近一直在外地,没有用过那个号码,今天我刚装上这张卡才发现了你的信息。你回老家了吗,爷爷!”
“是的,我回来了,首先感谢你这么关心我的侄女,她好吗?”
“哦,她很不幸,两年前已经生病去世了,爷爷!”
“啊,是吗,已经不在了呀,真的很难过!那她是得了什么病去世的呢?”
“哦,爷爷,她是肾病,我在医院认识她的时候她的器官就已经衰竭了,她临死的时候听说我是平原人,一定要让我帮她找到她的一个儿子。所以我就去了一次你们张白村!”
“哦,你说的那个孩子,我是见过一面,可是……”
“可是怎么啦?你在哪里见过他的呢?”
“事情是这样的:三子15岁就不学好,在一次集会上认识了一个男孩子,他们偷吃了禁果。后来三子的妈妈发现她有了身孕,就去找那男孩子的家长商量,但是男孩子的爸爸坚决不同意要这个孩子,一定要让三子到医院去把孩子处理了,但是当时的医院根本就不肯做这样的引产术,加上肚子里的孩子已经7个多月了,要打胎就会出人命的呀!就这样,男方只好答应在他家把孩子生下来,等生了以后再想办法把孩子处理掉。”
“啊,这么残酷呀!”
“是呀,当时两家家长也都碍于面子。你想,那么小的年纪生了小孩,光村里人的唾沫星子都要把人淹死了,今后,这两家人,两个孩子该怎么见人呢!”
“哦!那后来呢?爷爷。”
“后来,三子在男方家生了这个孩子,坐了月子。满月的那天,男方家人捎话到山上叫我们去接三子回娘家,顺便又问了我哥哥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我哥哥气得都生了一场大病,哪还管得了这个孩子呀,我嫂子就叫我下山去接三子,我就去了……”
“那你见到那个孩子了?”
“见是见到了,但是……”
“但是什么?爷爷,你快说呀!”
“我那天下山就往男方家赶,走到他们村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从村子到男方家要经过一片荒野地,那里到处是一座座坟茔,路面高高低低的,长满了野草,刚走进那片坟地,本来心里就有些恐惧,再加上突然之间又刮起了西北风,到处都发出沙沙的响声,就不由得让人一阵阵发怵……”
“哦!”
“而正在这个时候,我却听见了一丝丝奇怪的声响,好像是从一个坟头上传来的,那声音细细的闷闷的,既像是人啼又像是猫叫,它断断续续地传来,听得人毛骨悚然,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我不敢再看了,就闭着眼睛往前跑,哪知道你越跑,那声音就越大,渐渐地变得撕肝裂肺般地让人揪心,我只好站住了,竖起耳朵仔细听,这时候,我才真切地感受到了那声音的分量,它分明是一个婴儿在哭嚎。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慢慢走到那座坟墓旁,看到地上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蠕动,走近一模,是一个婴儿的包袱,我赶紧抱起它,仔细一瞧,一床小毯子严严实实裹住了孩子的脸,难怪他的哭声那么沉闷而难听。”
“哦,这是谁家的孩子?是杉姨的那个孩子吗?爷爷!”
“是呀,我也在纳闷,这是谁家这么狠心,把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就这样扔到了荒郊野地里!但是,我很快就想到了男方家,这一定是三子生的那个孩子了。抱着孩子,我的心一直在剧烈地颤抖,怎么办呢?抱回家吧,我哥嫂现在贫病交加,根本就养不活这个孩子,继续放到这里吧,我的良心将一辈子都要受到谴责。
正在我迟疑之时,我又听到了窸窸窣窣地一个声音在向我这边传来,我便屏气凝神,悄悄地躲在一棵树下,静静地观察着动静。不一会,一个黑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猫着腰在坟地上到处搜寻,我仔细一瞧,原来是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把铁锹,嘴里自言自语地说道:“咦,娃呢?怎么不见了?叫狼叼走了呀?作孽呀!”
我不听不打紧,一听,连肺都要气炸了,原来他就是男方的父亲,孩子的爷爷,这个狠心的男人!原来他是来活埋孩子的呀!
我抱着孩子飞也似地跑出坟地,只听见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不好了,有鬼,有鬼,鬼!……’那黑影也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就这样,我跑到村里供销社门口,看到一个拾荒的男人在捡费纸盒子,我正想向他问路,他一下看到我手里的孩子,激动地问我说:‘这孩子多大了,是你孙子吧?’我说不是的,是我捡来的,他立刻来了精神,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结结巴巴地对我说:‘这孩子……能……能给我吗?我没有老婆,天天……都想抱个孩子!’
我看他那么喜欢孩子,就动了心,顺手给了他。”
“啊,你真的把那个孩子送给了拾荒的老头?”
“是呀,我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可当时真是昏了头脑,心想着只要让孩子活下来,让谁养都行。”
“那老头能养活吗?”
“应该可以的吧,因为我看出他很爱孩子。其实,他也不算老,当时至多也就40多岁吧!”“那你没有留下他的联系方式吗?”
“留下了,我当时在供销社要了一张纸,记下了他老家的地址:河南安阳上泉村五组景松耀。”
“哦,那你后来没有把拾荒人的地址告诉杉姨吗?”
“告诉了呀,那天我把她接回家的时候就告诉她了,我说那孩子没有死,被拾荒人捡走了,我把写地址的纸条给了她,她过了半年就离家出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哦,那她一定是去找过那个拾荒男人了,可怜的杉姨,她是一路流浪到上海的呀!爷爷,谢谢你给我讲了那么多,我一定要竭尽全力帮杉姨找到她的亲身骨肉,好让她在天堂安心!”美涵说,“不过,说了半天,你也没有告诉我男方的家究竟住在哪里?我想,如果那个哥哥能够找回来的话,我还要让他去见见他的父亲。”
“男方的家在上古村。”
“什么?上古村?”美涵听到这话差点打个趔趄,因为她知道上古村正是他爸爸的老家。
“不会吧,”美涵自言道。
“真是上古村,我记得很清楚!”
“那他是上古村哪一家呢?”
“和三子好的那男朋友小名叫石头,他的官名叫什么我倒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爸爸,也就是孩子的爷爷姓王,叫王寿福,小名叫福娃。”
“啊!”美涵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因为她终于知道了那个要活埋孩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爷爷。那个孩子的父亲正是他的爸爸,而那个被遗弃的孩子也正是她的哥哥。
而就在此时,手术室的门开了,在大家焦躁难耐地度过了4个多小时之后,王世恩终于被“五花大绑”地推了出来。
“爸爸!”“石头!”母女三人立刻迎了上去,都抢着去推王世恩的活动床,几个人看到王世恩安静地躺在床上,脸上的表情显得比较舒展,心里也就稍微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医生,我爸爸的手术顺利吗?”小文急着向推爸爸出来的一个医生问道。
“不错,手术做得比较干净,切了三分之一的胃,现在胃部的病灶已经彻底切除了!”医生高兴地说。
“那太好了,真是谢谢大夫!”赵巧英脸上顿时堆起了笑容,她一个劲儿地向医生鞠躬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病人先住监护室吧,观察一段时间再回自己的病房!”医生又说。
于是王世恩在几台仪器的监护下躺进了监护室的专用病床,时间在慢慢前行,王世恩从昏迷到醒来到喝水到吃饭……渐渐地,他开始说话,开始笑,开始坐起来,然后他回到了普通病房。
“怎么样?老王!”沈医生推门进来,看到王世恩在床上吃东西,高兴地问他道。
“好了,沈大夫,现在吃啥也不难受了!”王世恩说。
“这就好,你胃部的肿块比较大,不切除,靠保守治疗,恐怕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所以我们先给你做了这台手术!”
“那我伤口拆线以后,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吧?”
“呵呵,那可不行,你的肾脏报告还没有出来呢!现在就看肾了,如果没有问题,你也再做几次光疗。要是……要是发现了肾脏上也有病灶的话,那还得准备后期的手术……”
“哦,但愿我爸爸肾上没事呀!”王美涵说。
“可不是吗,大家都这么期待的呢!”沈医生说。
“沈医生,我听美涵和她爸爸说了,这次来这所医院多亏了你呀!”赵巧英对着沈医生感激地说。
“也不能这样说,老王之所以有这样的福气,还是多亏了你生了这么一个好女儿!”沈医生说。
“谢谢沈医生的夸奖,不过,美涵这孩子之所以有这样的进步,还不是大家教育的结果,其中也包括你呀!回想起来,还真有些后怕呢,当初她也差点走了弯路。那次网恋以后,整天魂不守舍的,学习一落千丈。后来,她竟然不声不响地离家出走,跑你家找宽海去了。害得我们全家当时都乱成了一锅粥。我就马上坐车去长丰找她,当时还去了你家呢,就是那次没有见到你。亏得你及时阻止了他们的接触,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后来我听美涵给我说过,你虽然叫她走了,但是却对她很好,语重心长地跟她说了很多话,我们美涵就是从你那里回来以后才知道学习和奋斗的呢!”
“哦,当时我还真不知道她是远道而来的呢,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同班同学,就让她回去了。要是当时就知道美涵是那么老远跑来的,又在长丰举目无亲,说什么我也要把她安顿好的呀!”
“转眼之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总算两个孩子都走上了正路,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教育孩子费了不少心呀!”
“是呀,要不古人为什么要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呢?呵呵,现在好了,两个孩子都有了出息,我看到美涵就特别喜欢她!等宽海回国了,我们两家好好在一起聚一聚!”沈医生说。
“谢谢沈大夫!”王世恩突然坐起来,“沈大夫,我想给你说个事。”
“什么事呀,你说吧!”
“这些钱,你先拿回去吧,我们在火车上丢的钱,已经找到了,现在手头也不紧张了,我想把你垫的看病钱先还了!”王世恩说着从枕头边取出一个纸袋子,向沈大夫示意说。
“哦,老王,你就不要客气啦,我垫这些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而对你来说,它可是你们全家多少年的积蓄呀,所以,你就不必推辞了,留着吧,你的病还没有看完呢,后面要用的医疗费还大着呢,这点钱是远远不够用的,所以,你今后的费用我还要管的,你就只管配合医生好好养病吧!”
“这怎么可以呢,你给我治病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还要你为我破费,这叫我怎么能过意得去呢!”
“好了,心情放轻松,好好治疗吧!别的,你就什么都不要考虑!”“沈医生真是菩萨心肠!对我们简直太好了!”赵巧英不无感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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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周以后,王世恩在大家的精心护理下,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下地活动了。小文看到爸爸的病有了起色,高兴地围着爸爸说这说那,赵巧英也开始收拾西,她想等着王世恩再做一次复查以后一家人便可以快快乐乐地回家去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主治医生却带来了一个消息,一下子让所有刚刚平静的心又跌入了无底的深渊。
“33床的肾脏活检报告出来了,看来,真的不容乐观呀,他的整个肾都被癌细胞侵蚀了,如果这样发展下去,估计病人存活的时间也最多是1年。”
“啊!”美涵和妈妈几乎同时叫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不是好好的吗?这次手术以后,我看爸爸的精神面貌已经好多了,吃饭活动也都很自如了呀!……怎么还会有癌细胞,怎么还会危及到生命呢?”美涵连珠炮似的说着,她的脸变得煞白,浑身上下简直没有一点劲儿了。
“这只是暂时现象,目前肾脏的威胁还没有出现,肾病一旦发生将如同洪水猛兽,来势汹涌,不可阻挡啊……”
“那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爸爸生命的终结吗?”
“办法是有的,那就是……”医生说着顿了一下。
“是什么呀,医生,你快说呀!”
“肾移植!”
“哦……肾移植!那就用我的肾吧!”美涵自言自语地说:“可是……为什么老天爷却偏偏要让我和爸爸没有血缘关系呢?”
“什么?你和你爸爸没有血缘关系?”医生惊异地问道。
“是的,我不是我爸爸亲生的,但是,我的肾很健康,大夫呀,你看可以用我的吗?”
“那恐怕不行!没有血缘关系,符合条件的机率应该很小的,不过,你可以尝试去做个配型……”
“还是用我的吧,我是他的妻子!”赵巧英说。
“你同样存在着和你女儿一样的问题。”大夫说,“那……他不是还有一个小女儿吗?还是叫她去试试看吧!”
“我妹妹她还小,才16岁呀,大夫!”美涵急的看着医生的脸大声说,“这么小就让她割掉半个肾不是太残忍了吧!”
“那他再没有其他的子女了吗?没有儿子吗?”大夫问道。
“哦!”美涵申吟了一下,半天没有说话,她看看妈妈,妈妈也在发呆,“妈,怎么了?你怎么也不说话了呀?我爸爸他……他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要是把我哥哥找到了,那我爸爸不是就有救了吗!”
“是呀,涵涵,可是那个孩子究竟现在在哪里呢?”赵巧英看着外面的马路,脸上一片茫然的表情。
“这样吧,先让你小妹妹去做个配型,以防万一,你们再打听打听那个孩子,我们医院也做些努力,争取尽快帮助你们找到肾源……”大夫说。
“那好吧!”
于是,小文第二天就去做了配型,遗憾的是,小文的化验结果出现了问题,也就是说她的某些指标不符合配型的条件。美涵和妈妈两人面对着这突来的压力,感到无所适从。
怎么办呢?美涵和赵巧英也都去做了配型,结果无一适合。美涵苦不堪言,她左思右想,行虑坐筹,决定立刻动身到河南安阳去寻找那个爸爸的救星,杉姨的儿子,她的哥哥—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