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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凌曦十分的不耐烦,这样热的天气打从皇后的长请罢安了,应当会储秀宫浸浴更衣,再取了凉碗来吃,已消除暑热。偏是嘉嫔的四阿哥金贵,皇上皇后非要过什么百日庆贺。美其名曰是为后宫纳福,平添祥瑞之气,实则还不是皇后要她难看么。
知道她这一辈子即便爬的再高,也终归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故而百般羞辱么。心浮气躁,慧贵妃脸上虽是笑着,可这笑意比不笑还要让人的慌。
其其格有心似的,与景阳宫外“巧遇”了慧贵妃。一见面便是喜滋滋的笑着:“贵妃娘娘吉祥,天这么热,娘娘却还是冰肌玉骨的美人儿,半点儿也瞧不出狼狈。倒不像是臣妾,前心后心的小衣都黏黏的贴在了身上。”
慢慢的走下来,高凌曦的声音婉转如丝,慢慢的送进旁人耳中一般,很是优雅。“本宫原是想不明白,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上海贵人。海贵人这番话一说,本宫心里反而透亮了。树大招风,花香引蝶,大抵便是说本宫与你吧。”
“必然的。”其其格抿唇娇笑,倨傲的神色之中添了一抹静肃:“但愿慧贵妃娘娘还记得允了臣妾的事儿。当办的,臣妾可是没少尽心呢。”
高凌曦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并没有看着对方的脸,只是语声依然好听极了:“海贵人不会以为这样便足够了吧?”
心里不禁暗自月复诽,这贵妃可是够刁毒的。脸上的颜色却偏是柔和的不行,其其格勾了勾唇,浅笑道:“这样自然不行,贵人的位分也顶多至此了。否则,何必要借大树遮阴呢。娘娘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抬一抬眼眉,高凌曦不再多言,就这碧澜的手先于海贵人往宫里走。
其其格随在身后,看慧贵妃纤腰柳摆的身姿,也禁不住要感叹了。虽然贵妃算不得年轻了,可即便如此,这后宫里也鲜少能有与之媲美的佳人。年轻的欠几分风韵,同龄的大抵没有这般清丽,即便皇后艳压群芳却不如慧贵妃娇媚。那娴妃更是不必说了,此时此刻,当真就是罗家的凤凰不如鸡。
“啧啧。”其其格忍不住赞叹:“臣妾随在娘娘身侧,便能嗅到一股子沁入心田的芬芳。连臣妾我这般庸俗之人,都快要醉倒在娘娘您的石榴裙下了,更别说是皇上了。光为着这一份与众不同,臣妾也是放心的跟着娘娘了。”
“但愿你没看错本宫,本宫也未看出你。”高凌曦稍微侧首,浅笑辄止。笑罢之后,脸上的娇媚更是难以言说的诱人:“走吧,皇上皇后还等着咱们去贺喜呢。”
其其格没再说什么,其实打心底她还是有几分嫉妒嘉嫔的。一入宫便是贵人,随后封了嫔又诞下龙裔,成了名符其实的“贵人”,到底比她要好得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其其格难免焦躁,太后虽然明里暗里的帮衬了自己不少,可到底还是肚子争气要紧。
无声的叹息,将心底的酸涩呼了些出来,其其格才让脸上的笑意看起来动人了些。
“慧贵妃娘娘与海贵人来了!”嘉嫔身边的荟澜一早迎在了门外,迎了两人进来,便又匆匆的退了下去。
金沛姿想慧贵妃行了礼,眼角眉梢尽是喜色:“这么热的天,请贵妃移驾景阳宫,臣妾真是于心不安啊。”
“嘉嫔不安什么?”其其格笑容可掬:“慧贵妃又不是来瞧你的,到底是四阿哥金贵,再热也值得来么!”
“你们这是说什么呢这样热闹?”弘历听着叽叽喳喳的女声清脆入耳,怀里又抱着结实好动的四阿哥,难得的欢愉。“也说给朕听听,让朕与你们一同乐呵乐呵。”
高凌曦端庄温和,没有半分急躁冒进。金沛姿更是守口如瓶一般,只冲着海贵人欣然一笑。
其其格见这两人都不回话,便轻盈的福了身,娇嗔道:“臣妾等说的不过是姐妹之间的体己话,皇上这也要听么?纵然皇上要听,臣妾可也不好意思开口呢。”
表情配合语调,海贵人的倒显了几分俏皮。这极大的勾起了弘历的兴致,他边逗弄着永,边不依不饶道:“朕偏是想听听这不好意思开口的体己话,你若不说,朕便一个一个的查问。”
兰昕见皇上的兴致泼浓,也不由的笑了出来。这宫里也的确是许久没有这样热闹了。尤其是当她看着皇上怀里的永那样可爱,僵硬了许久的心也不免柔软了起来。“偏是皇上这样有兴致,几位妹妹的私己话也要听。不怕我们永笑话。”
说来也奇怪,兰昕接了永来怀里抱着,才说到这一句,那永竟然裂开嘴笑了起来。
“皇上您瞧,永是最亲皇后娘娘的。娘娘一抱,他便欢喜的会笑了。”金沛姿奇怪的不行,心里更是喜悦,这么小的孩儿便知道额娘的心思,也对皇后如此亲近。
其其格笑靥如花,少不得凑上前去:“皇上有所不知,臣妾方才正是在向嘉嫔姐姐讨方子。姐姐一索得男,宫里羡慕的人可不在少数。若臣妾不先讨了这生阿哥的秘方,恐怕要落在旁人之后了?”
“说什么呢,没羞臊。”金沛姿哪里笑得海贵人会当着皇上皇后说这些,方才还灿烂的脸上,顿时生了红热之意,忙不迭的别过脸去。“哪里又有这样的秘方了。”
“姐姐好小家子气。”其其格来了兴致,少不得与嘉嫔逗趣儿起来:“即便妹妹用了这秘方也未必就奏效,姐姐这样有福气,一准儿能为皇上再添几个小阿哥,怎的就不舍得相告?”
“你还说!”金沛姿扭过身子不理她。
其其格却逞风似的没完没了:“皇上,您瞧姐姐啊,臣妾这嘴皮子都磨破了,姐姐也不肯透露一二。”
高凌曦脸上挂着尴尬的笑意,海贵人这样闹是存心给她添堵么?在这房里的所有人,包括皇后在内,都还可能为皇上诞育麟儿,唯独她不行。然而皇上笑着,那样的愉悦,她除了能迎合,还能怎样呢?“臣妾也想讨要这一索得男的秘方,即便自己用不来,也尽可以给了旁的妹妹去。”
“慧贵妃娘娘竟也与海贵人一般玩笑臣妾。”金沛姿脸颊烧的滚烫,红的似能滴出血来:“皇上,皇后娘娘,快拦着海贵人吧。这青天白日的,怎的好当着永说这些臊人的话。”
弘历温然而笑,故意板起了俊朗的面容,干咳一声:“方才其其格不是也说了,到底是女儿家的体己话,朕怎么好拦着。你们也只管说就是了,朕是君子非礼勿听,皇后怀里的还是襁褓里裹着的女乃女圭女圭,听了也罢。”
“皇上都这么说了,姐姐还要瞒着么?”其其格凑近了嘉嫔,使劲儿的晃了晃她的手:“就告诉臣妾吧,好姐姐。”
“去你的。”金沛姿心里虽然不喜欢海贵人,可这样的气氛也着实叫她生不起气来:“你那么想知道,怎的不去问皇上。”言罢,金沛姿伶俐的瞟了皇上一眼,心愉道:“臣妾所有都是皇上所赐,皇上那里岂会没有好方子。”
“倒是将难题丢给朕了。”弘历一本正经道:“择日朕便让曹院判择几个正经的好房子,只管让其其格拿去试试。”
高凌曦听着讽刺,心里别扭至极,却也学着皇上正经的样子凑趣儿道:“方子再好也不过是方子,紧要的还得是皇上常去才可。怕是扁鹊重生也寻不出一个比皇上更顶用的好方子了。”
这话一出,几人便笑得前仰后合。
就连兰昕也觉着这话在理:“皇上可听见了吧,这后宫的妹妹们是怎么眼巴巴的盼望着皇上来呢。臣妾便圆了她们的心愿,恳求皇上日理万机之余,多来后宫走动走动,别辜负了妹妹们的一番心意。”
弘历也是笑意渐浓,伸手握住了慧贵妃的玉手,却没有说话,仿佛只用目光便能与其交心。
这倒是让金沛姿敛去了不少笑意,近日来慧贵妃算不得得宠,可皇上长久不见她,这一见便又是亲昵起来。还真就是见面三分情了。这么一想,她的心又不免沉下去几分。想必对永也是这个样子吧,亲近的多了,皇上才会将这个庶子搁在心里。
“娴妃娘娘驾到。”门外的小太监一声通传,犹如惊锣之音。方才还欢声笑语的内寝之中,顿时安静下来。似乎是说好了一般。
这突入起来的安静显然很不正常,兰昕知道皇上的心结还未解开。而弘历自己却不知自己为何撇清了脸上的笑意,仿佛是不远让娴妃瞧见。
“臣妾给皇上皇后请安。”盼语迎着众人的目光进来,并没有显得不自在,只是一如往昔的柔顺。“这些日子闲来无事,臣妾亲手缝制了几件小衣给四阿哥入秋穿。估模着四阿哥长得快,稍微做大了些许。嘉嫔不嫌弃就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