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光的木然,让芊娜更是好奇了。这个少年,完全没有同龄人的那种阳光热情。虽说谈不上阴冷,但那种少年应有的热情确实不存在他身上。
为了搭上话,芊娜大脑灵转,绞尽脑汁的想话题。不过,她这次真愁了,在商界叱咤了这么多年,各种人都相识过,唯独在这位少年面前哑然了。她苦笑,就这么与天星光静坐了半个小时。
虽说静坐了半小时,但芊娜并不是干坐着,她还是有收获的。芊娜发现这个少年越来越有趣儿,那空洞的眼瞳却未必真的空洞,反而感觉很有神韵,更具体的说,应该是一种灵气。
“子星。你和那个小兄弟来星云城有何事?我是说,如果有事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天星光看了一眼芊娜,摇了摇头。
“你摇头是何意?是没有事情还是不愿我帮?”芊娜愤愤说道,她想以这种神色来激活他的热情。
“不是。我们只是过路此地,明早我们就离开,谢谢你这么帮助我们。”
芊娜心头一沉。这么快就走了吗?
“哦”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主动说道:“以后如果路过星云城的话,如不嫌弃就来我这个天露吧。哦,还有,别老是你你的,请叫我娜姐。”
“哦,娜姐。”
一听娜姐,芊娜笑了,似乎很高兴。或许,这就是缘分吧。“哈哈突然觉得我有点占你便宜。你猜猜,我多少岁呢?”
天星光扫视了一下,然后一笑,又望着雨景道:“二十五,不,二十三左右。”
芊娜笑了,是真的笑出了声。她捂嘴眯眼道:“你太夸张了。谢谢啦,这么夸奖我。其实,我四十五岁了做你干妈都不过分了,嘿嘿”
天星光愣住了。什么?四十五岁?这怎么可能?他摇头一笑。不过他很快收回了吃惊的表情,因为母亲也一样年轻的样子
芊娜以为他会很吃惊,可是她失望了。这小子果然不同啊,居然他不会不信。想着想着,芊娜又微微笑了。
“子星。说实话,你的眼神很想一个人,让我不禁回忆起了那个人哎,又伤感了”
天星光异样地看着芊娜,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并不是城府很深的人。不由得觉得,她和自己母亲似乎是一类人。“我也觉得你像一个人,我逝去的母亲。”
芊娜听后,愣愣地望着坐在一起的天星光,她凝视着他的眼睛,凝视着那双无神而有韵的眼睛。原来他是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他的悲伤神色是因为这原因吗?
“别这样看着我。我的心事不只是母亲的逝去。”天星光强颜一笑,那笑容很牵强,是对芊娜友好的表示与尊敬。
芊娜难以相信这少年承受了些什么?她微微皱眉。这世界很多事,都需要理解而不是怜悯,她想他也不需要可怜之情吧就像曾经她不需要那个人的可怜一样虽然十八年没见面了,可记忆还是那么隐痛
“子星很勇敢。比我曾经坚强多了”
“曾经?”
芊娜摇头一笑,那呼吸都在颤抖。讲述着:“青年时的我还只是星云城的无名姑娘。那时,有一位男孩子和现在的你一样,只是路过这里,碰巧在我家借宿一晚。可是,就这么短短一日,我爱上了他呵呵。他有自己的志向,有自己的雄心壮志,我留不住他。他说:等他在千华学院毕业后,会来找我。我就这么信了,于是在这里等他,等着他从海的另一边回来”
千华学院?!天星光听到这里心头一跳,他沉住气,不敢露出惊异之色。
“千华学院?”
“嗯,那是一所相传位于海上更东方的一所学校,听说很神秘。不过,这学校的信息确实很少,貌似是一所有着千年历史的魔法学院。”
“那他,是不是食言了?所以你现在还在这里等他?”天星光犹疑的问道。
芊娜摇了摇头,眼眶有许湿润,说道:“他确实在三年后回来了可是,他不是归人,只是个过客”
“过客?”
芊娜抬头仰望天空,那望穿秋水的眼眸直视着阴霾的云和夜。“他带着另一位女孩儿一起来的,在我家住宿她那金色的额印,黄色的长裙,灵动的眼色,高洁不凡的气质是我永远不及的他们是那么恩爱。听说她后来帮助他一起将天梦国直立得更加繁荣,多么厉害的女豪杰呵呵”
听后,天星光脸色大变。天星光听明白了他是谁,也明白了她是谁,怪不得说我像某一个人。
而芊娜没有注意到天星光的表情变化,她一直望着夜空,明灯之下只有她眼中闪烁不定的泪水。
“而我,就励志要做一位和她一样的成功女子,将这里变为我可以俯视的土地。只希望有生之年,能盼到他还能来我这里一下,哪怕是一天就,就够了”芊娜的颤音在凉风之中摇曳,谁会懂她巾帼之气的背后是那么脆弱。
天露酒店,原来是盼着那个姓天的男人能如露水一样存在这里一次
“你觉得我挺像他,所以才让我们留宿的吧?”
“嗯”芊娜微微一笑,闭眼将泪珠咽了下去。
咦?这话不对!芊娜在半分钟后才反应过来,笑骂道:“小屁孩!乱想什么!老娘可对过女敕的豆腐不感兴趣!”
天星光笑了,没有牵强,很自然的咧嘴一笑。
静下来后,芊娜才觉得这位少年并不是难相处。他外表的冷淡和无神只是一种对自己的保护,其实这少年很好相处,很柔和。当这样无意走进他的心灵世界,才知他的心境是那么难得可贵。这世界,会有多少个无意?无意有时是一种美丽的东西。
“额很晚了,回房歇息吧。”
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天星光抬头望天,深呼吸,雨后空气多么清新。他起身对着芊娜微笑后,朝来处走去。只将背影留给了芊娜。
芊娜看着那背影有点出神,虽然那心中的男人穿的是黑衣,但从这个白衣身影上看得到那相同的气息和形象,只是这背影多了几分柔情和哀伤。那黄衣女子?呵呵确实也有点像
“喂!子星,酒店稍微有点大,需要我引路吗?”
“不用了,我不是路痴。”
真像,连回首摆手的姿态都那么像
有时候,人们之所以哭泣,并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他们隐忍了太久。最终,那些最深的痛楚变成了你最强大的力量。就如芊娜事业的成功一般。芊娜也相信眼前的这少年也会一样,痛过、哭过,然后前行,不再回头,微笑着走过或许以后会更痛不过,那没关系,他会挺过去的。
芊娜起身,在凉亭内环顾四周,果然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她伸直双臂,腰部前挺,很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叹了一口气,张望天星光已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回去睡吧,好久没有这么畅快聊天了,是多久了呢?
赤子云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估计确实有点累了吧,眼皮渐渐下降,最后完全合上了。这么晚了,天星光死哪里去了?不会真的被那个女老板勾引去了吧?算了管他呢我扛不住了睡吧
“吱呀”一声微响,门被轻轻推开了。正在睡眠徘徊点之间游荡的赤子云以为是天星光回来,不过又说回来,除了天星光谁会这么晚来送餐点?
“你回来了?等得我很辛苦,不好意思我先睡一步了”赤子云没有翻身去看,连眼皮都没有打开。这话估计是迷蒙之中的条件反射吧。
脚步很轻很缓,听起来根本不像男子应有的步伐声。她确实不是天星光,她是一位十六岁左右的女子。灵动的眼眸,柔美的长发,头顶还有蝶形发夹,一身白色的长裙,双手习惯性地摆在小月复前,身旁有一只彩光蝶梦幻地飞舞着。对,她是石倩芸。
石倩芸一步一缓地走了进来,转身轻轻将门合上。这时,支支吾吾地传来一段男子声音,虽然她没有听清说的什么,但很明显是从房间的某处传来的。石倩芸皱眉,谁会这么冒失闯进女孩子的房间?
她转身朝床上看去,只见一个男孩躺在那里。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睡在我房间里?而且而且还那么冒失睡在我的床上!气火顿时上来了,但后天的教养使她没有立刻搬出脸色,而是皱眉走过去。
“请问,你哪位?为什么会睡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