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怎么样了?他们的情况。”
白留浪来到屋内,向水妍急切的问道。
水妍坐在床边,为沉睡在床上的石倩芸把脉。她忧愁的脸上没有一丝悦色,见白留浪来了,沉默着摇了摇头。
她将石倩芸的手缓缓放回了小月复上,低下头,忧虑的说:“这傻孩子奋不顾身的为星光承受了大量的冥心气息,幸亏她事先用虹移术将黑气压缩在丹田内没有让黑气侵蚀身体,不然早已化作一堆枯骨。”
白留浪听之一惊,走进床边。“怎么会?她现在处于昏迷中,怎么可能还维持着真气?”
水妍微微一笑,深深呼吸,解释道:“这孩子的意念非常坚定,她的求生态度也很乐观,呵呵可能有极其重要的人或东西放不下吧”
水妍悲喜交加,沉思一会儿后,鼓足勇气将右手的皮手套取了下来,露出一只和普通人手掌一样的纤手,只是微微散发着温和的白光,若虚弱幻。
白留浪见之,急问:“水妍!你想干什么?这样会使你手上的情况更加恶化的!”
听后,水妍浅浅一笑,望着白留浪笑着说:“没关系。我若不赶快将她丹田内的黑气汲取出来,一旦黑气外泄就真的束手无策了。她坚持不了多久的”
白留浪沉默了,转身坐到一边,不愿再看。
水妍低下头,淡淡一笑。这又有什么,比起这孩子将天星光身上大量黑气转入自己体内,我这点帮助本是小事,况且比起一条生命,一只手算什么
想着,水妍将右手平抬至石倩芸胸口上方,那温柔的白光散发着淡淡光辉。她左手解印,一个天梦魔法阵闪现在手心,随后抬指引之,只见一股黑气从石倩芸的胸口中心飘出,一点一点的飘进水妍的右手。一阵阵剧痛传入了水妍,脸色苍白,汗珠一颗一颗地显现,但她没有中断,飘摇的身体依然坐立着。
十六年前,水妍的右手因受天星光出世时的黑气侵蚀,在千华学院寻求医治,学院内的长老们召唤出了学校的守护神兽“翎鹫”,以翎鹫的眼泪净化了她病变的右手。虽说是净化,但并未得到根除,此后,将翎鹫的泪水注入了水妍的手掌骨骼内,因此她的手蕴含着非凡的能力。面对石倩芸生死徘徊,这也是临时想到的方法,或许自己的右手还能承受得住
这只是或许,水妍并没有真正的把握。又能怎样,总不可能看着这傻孩子安静死去?!
咬着牙,品尝着钻肉裂骨的痛苦,她忘了自己的身体,好像自己的全部躯体只有这一只手一般。泪水渐渐模糊,这才真正懂得石倩芸昨晚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坚强。我只是一只手啊,她可是用整个身体去承受!脑海回映着她抱着天星光死也不肯松手的场景,水妍的心颤抖了起来。
黑气断了线,水妍一下子扑倒在床边,喘息着,闭着眼,身体还在颤抖。白留浪将她扶起坐着,没有吭声。他还是那样,即使是明明很关心自己也不肯说一句好听的话。
良久。“浪”水妍想说什么,却被白留浪的话语打断了:“别说话,你气血未稳。”
水妍抬头望着白留浪,这是在关心我吗?呵呵真难得
白留浪低下了头,背对水妍坐了下来,喃喃道:“我不该让天星光去尝试压制冥心魔刃,搞得现在三个孩子都生死一线。”
水妍叹了一口气,她望向白留浪的身影久久没有转眼,或许他是在指责吧。水妍的目光又投向了床上石倩芸安详的脸上,用指尖帮她的秀发梳理了一遍。
这孩子对星光很是有情有义呢,也不知道未来他们的命运会怎样,难能可贵的不是他们之间的的缘分,而是那生死轮回的情意,但愿老天别那么绝
在另一间屋里,柳河静静坐在床边,望着天星光没有眨一下眼。他已经就这么坐了一夜了,无论是谁叫他去休息一会儿他都没有理会,深邃的瞳孔中只有他家王子,那个很乖和很懂事的天诩星光。
眼眶是红的,柳河已经哭了一晚上了。他看着天星光这十六年来一点一滴的成长,还是第一次见自家王子这样昏迷着,心如刀割。他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只知道自家王子本性善良,这对他很不公平。柳河曾经溺爱过,曾经一度为自家王子打抱不平过,而这次自己却如此爱莫能助。
“柳叔,哥他怎么样了?”天雅无精打采的走了进来,只见柳河缓缓摇头,还是那样盯着他哥哥不转眼。
天雅面无神韵,轻步来到床边,深深一呼吸后,双手解印,额印金芒闪动。之后,天雅惆怅的低下头,眼眶微微湿润了起来。哥还是那样,没有任何生命浮动,怎么办
望着窗外的鸟语花香,天雅落下了泪水。万物生灵,为什么唯有人类这么喜怒哀乐,为什么我是自然力量孕育出来的女子却对自己哥哥的生命帮不上任何忙?为了我哥而诞生了我,却又无助的望着他站在生死悬崖上
她在自嘲,在哀怨,泪水如此呛鼻。
这时,鬼墨走了进来,安静地在床边俯身蹲下,为天星光把了一下脉后,摇头一叹。
“哎看来只有赤子云的情况较为乐观了。”
没有人回应鬼墨的话,柳河依然木愣的坐在床边,而天雅也扭头瞥向一边不愿给鬼墨看到自己在哭。
鬼墨知道他们在听,只是没心情说话而已。沉默了一会儿后,又道:“若天诩星光能撑过这一关,他就能和其他孩子一样驱使真气了。”
天雅一愣,看向鬼墨。鬼墨微微一笑,解释道:“昨晚他已经成功将冥心魔刃镇压下去了。由于之前的冥心力量的苏醒,天星光为了挣月兑冥心魔刃的蛊惑,思维超压,大脑神经受到了毁灭性的破坏,这才不省人事的。而他拥有四个心室的心脏,生命机能远高于常人。只要思维苏醒过来,也就没事了。”
听到这里,柳河恍然看向鬼墨,眼神中充满了色泽。鬼墨被柳河的这一动作吓了一跳,随后莞尔一笑,摇头叹道:“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个顶天立地、说一不二的柳河这般低落。我算张见识了。”
柳河没有理会他,又回头望着自家王子。他很害怕天星光再也醒不过来,若天星光真有个三长两短,拿自己的人生也没有任何意义了。还有女皇的祈盼和寄托在自己身上呐,就算死了也没脸面对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