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已经快结束了,水妍决定带着夜冰和天雅回千华主岛,赤子云身体虚弱就让他留在白华岛静养些时日吧,再之,天星光的情况难测,有神谕之子在场或许有所帮助。
临走前,夜冰来到竹林,他望着竹子尖上独自静立着的白留浪若有所思。思量了一会儿,腾身飞上了竹尖,注视着这个白衣男子,寻话:“浪叔是在思考关于星光的事吧?”
白留浪望了夜冰一眼,浅浅点头。
竹林风,是那么的清幽,就像白留浪的性格,永远都是闲时潇洒,不会被尘世沾染得满颜沧桑。这种生活作风,或许很多人都羡慕之极,但谁能懂得这种闲适的背后是曾经年少时付出了多少沉重的代价和悲痛。
夜冰凝视着白色的背影,他低下了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自己是真的有事问他,不过估计他也不会回答自己的这个问题。
想了一会儿后,夜冰还是问道:“我爸与浪叔你关系很好吧?”
白留浪闻之,在竹尖的站姿略有摇晃,这孩子怎么想起问这个?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
“那我父亲是怎么死的?浪叔知道吗?”夜冰急切问道,眼神中充满对真相的渴望。
他轻盈转身,注视着这个年轻人的眼睛,久久不能心浪平和。这孩子真的这么想知道他父亲是怎么死的?知道真相后他就会后悔自己不该知道的。
白留浪吐了吐气,假装地问道:“你母亲曾经没有告诉你吗?”
夜冰摇了摇头,眼神在白留浪面前没有转移。这感觉让白留浪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如何说明,也不知道这事实能瞒到何年何月。
“既然你母亲没有告诉过你,我也没有任何理由告诉你。孩子,别多想了。”
白留浪说着,竹上点脚,降身而下,不愿让夜冰看到自己不自然的神情,想回避这个话题。夜冰皱眉,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权知道吗?!
“我是他儿子!这理由很合理吧?!”
高声说道,夜冰的声音传到了其他人的听中。水妍低下了头,平息之中双手紧紧握拳。天雅恍然,他是在问白留浪自己父亲之死的事?水妍一手搭在天雅的肩上,以示千万别声张。天雅沉默了,扭头望向一边,这世界到底怎么了,千万别发生什么我们不愿面对的事
我是他的儿子,这理由很合理。望着白留浪离去的身影,夜冰心中一股酸楚翻涌,他不知道大家为什么不告诉我自己父亲离世的事情,这只会让自己觉得更加蹊跷以及迷惑。
久久地,夜冰立于竹林之上没有下来,闭着眼,暗自咽着酸苦的眼泪。
“夜冰,我们该回去了,天黑后海上暗礁不易辨认。”水妍高声说道,声音传入林间而眼神却没有看向竹林之上,和白留浪一样都是那种回避的神情。
夜冰强忍了自己的情绪,纵身飞下,没有与水妍天雅同路,独自朝远处走去。水妍深深一叹,摇了摇头,这孩子
彩光蝶静静落在枕边,光翼缓缓扇动,炫丽的光点梦幻般飘散,像似在呼唤自己的主人。
已经是第三天了,石倩芸还未醒过来,安祥地躺在床上,除了朝夕相处的彩光蝶之外,鬼墨和白留浪时常进屋诊脉,但每次都是叹一口气轻步出去。留下彩光蝶独自守候着自己的主人,游荡了每分每秒。
窗外,是后院,一阵阵剑风之声传了进来。这剑声并非是剑,只见是白留浪持着竹条挥舞身姿,每招每式都比较缓慢。
他在为站在一旁的赤子云展示剑法,分解招式。赤子云认真地看着,虽说不上真正记住了,但大致模样还是能比划得出来。
“这只是剑术的基本式,并非剑法。虽不归纳于剑法,但这环节不能忽视。”白留浪信势说道,传授赤子云剑法的过程中,展现出了此生难得的认真态度。
赤子云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个白衣男子极为认真的一面,他自愧不如,汗!传授者比我这个学习之人都还认真,看来不能再说不想学了。那竹条,有很多,都是赤子云刚来时自己削的。这么说来,执意让我学剑法并非他临时兴起,是早有预谋啊!
“子云,你分心了。”白留浪一边挥着竹条,一边说道。
赤子云一愣,连忙平了平心神,装着很专注的样子盯着白留浪比划的招式。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鬼墨再次来到石倩芸的房间,为她第n次把脉。良久,他呆坐着,望着这与雪香很相似的面孔,心隐隐发痛。不愿再看石倩芸的容颜,不然情绪真要灭顶之灾了。
鬼墨起身,朝门外走去,背影是诸多无奈和忧愁。
彩光蝶翩翩飞舞,展现着少见的兴奋。石倩芸缓缓睁开了眼眸,这熟悉而又模糊的世界映入了视网膜,她按着额头吃力地坐了起来,彩光蝶飞到了眼前,一抹光辉柔和的闪现在视界中。
在彩光蝶的光辉使石倩芸视线渐渐清晰,揉了揉眼睛,茫然四顾。鬼墨已经离开房间,所以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她醒了。
回味着那美妙的相拥和踏心的怀抱,忽然,她想到了天星光,他怎么样了?!石倩芸吃力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出房间,眼中充满焦急地寻找他。她没有呼唤他,也没有惊动任何人,光着脚在冰冷地地板上点步。彩光蝶知道自己主人在找什么,便飞在前方带路。
来到天星光的房间,石倩芸静静地站在门口,依着门框安静地望着床上沉睡的天星光。她没有理会脚下的冰冷,苍白干裂的嘴唇露出了微微笑容,眼神中若闭若睁。身子很虚弱,摇曳着有许站不稳,靠着门框的胸口不停地喘息。彩光蝶飞至她的面前挡住视线,焦急地扇动光翼,命令她赶快回床上歇息!
可是石倩芸没有理会它,撑着墙壁向天星光床边走去。她俯身蹲了下来,在床边端详着这个安祥地傻小子。她没有触碰他,只是趴在床边看着,静静地看着他的睡容,苍白的嘴唇微微抿动,像是在诉说什么,可是没人听得见,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嘴形“我爱你,一直都爱着你”眼泪迷上了眼眶,没有落下,强颜笑着笑着,没有落下来
她趴在床边,静静地端详着他,很久很久
听到外面渐近的步伐声,她擦了擦泪水,急忙起身朝自己房间走去,只留下一抹熟悉的芳香。
鬼墨端着一碗汤药来到天星光床边,俯身一口一口的喂给他,很细心的一勺一勺的送进他的口中,虽然大多数汤药都是洒了出来。
苍天,别这样。鬼墨内心重复了千万遍。